第24章 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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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淵持劍而立,目光看向擎蒼,聲音沉渾,傳遍整個戰場:“擎蒼!若你此刻願束手就擒,你身後的部下,尚有一線生機。
    否則,便為我戰死的天族將士,償命吧!” 劍尖直指擎蒼,殺意凜然。
    擎蒼聞言,發出一陣狂妄至極的大笑:“束手就擒?墨淵,你癡心妄想!隻要我擎蒼一日是這翼族之君,便絕無投降之理!
    這天地,也該變上一變了。”
    他揮手指向墨淵及其身後的天族眾神,語氣瘋狂,“今日此戰,有爾等八荒眾神與我一同葬送,本君便不冤了!”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躍而起,懸於半空之中。手中東皇鍾驟然脫手,遇風便長,瞬息間化作一尊遮天蔽日的巨鍾,鍾身符文流轉,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壓。
    “哈哈哈哈哈!墨淵!”擎蒼狂笑,“東皇鍾為你所造,今日,你就親自為他陪葬吧!”
    他催動法力,東皇鍾轟鳴,鍾口向下,紅蓮業火如同決堤洪流,傾瀉而下!
    熾熱毀滅的氣息彌漫開來,仿佛要將整個若水河畔,連同這片天地一起焚為虛無。
    司音眼見此景,飛身而起,準備以身祭鍾!
    “螻蟻也敢擋路!”擎蒼隨手一揮,一股巨力便將司音擊落。
    墨淵身形一閃,穩穩接住墜落的司音,將她推向身後的白真,目光沉靜:“既然是我所造,我自然知道,該如何克製它。”
    隨即,墨淵化作一道耀眼的流光,衝天而起,直迎擎蒼!
    兩位絕世強者在東皇鍾下展開最後的激戰。劍光與魔氣縱橫交錯,轟鳴不絕。
    擎蒼雖悍勇,但在決意已定的墨淵麵前,漸漸落入下風。
    然而,墨淵心知不能再糾纏下去,東皇鍾即將徹底失控!他匯聚全身神力,一擊將擎蒼狠狠打入巨鍾之內!
    他深深看了司音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難以言喻的情緒,最終隻化作兩個字:“等我。”
    下一刻,在所有人震駭的目光中,墨淵的元神爆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如同飛蛾撲火,毅然決然地撞向東皇鍾!
    “師父——!!!” 司音的嘶喊聲撕裂長空。
    浩瀚的神力與元神本源如同最堅固的枷鎖,纏繞上東皇鍾,將那肆虐的紅蓮業火與擎蒼的咆哮一同強行封入鍾內!
    天地間那毀滅性的氣息驟然一滯,隨即開始緩緩平息。
    光芒散盡,墨淵失去元神的身軀,如同斷線的風箏,自高空緩緩墜落。
    瑤光下意識想要上前,卻被身旁的穗安拉住。
    穗安望著司音的方向:“師尊,人家的‘等我’,又不是對你說的。”
    瑤光那滿含悲傷與痛惜的神情頓時哽在臉上,沒好氣地瞪了穗安一眼,卻也止住了腳步,隻是緊握的雙拳泄露了她內心的波瀾。
    “師父!師父!” 司音跌跌撞撞地撲過去,接住墨淵墜落的身軀,觸手一片冰涼,她難以置信地搖晃著他,聲音顫抖,帶著絕望的哭腔。
    昆侖墟眾弟子眼見師尊如此,悲慟難抑,齊刷刷跪倒一片,哽咽聲四起。
    翼族殘兵眼見君上被封印,鬥誌全無,也紛紛跪地。
    大皇子離怨麵色灰敗,雙手捧著降表,走到陣前跪地,聲音幹澀:
    “此乃我翼族降書。我父君……已被封印於東皇鍾內。如今我翼族,不願再與天族為敵,還請諸位上仙收下降書,放我族三萬殘兵,一條生路。”
    司音輕輕放下墨淵的身體,緩緩站起身。她臉上淚痕未幹,眼中卻已是一片恨意。
    “降書?”她聲音冰冷,“要降書何用?!我要你們全部為我師父陪葬!”
    話音未落,玉清昆侖扇已然在手,攜著滔天怒火與淩厲殺氣,扇影過處,血光迸現!
    “十七!住手!” 大師兄疊風和子闌急忙衝上前,死死攔住她,“此戰已畢,關乎天下蒼生安定,休得再行莽撞之事!”
    離怨站起身,看著狀若瘋狂的司音,沉聲道:“我翼族族人數百萬,你是殺不完的!”
    “殺不完?”司音赤紅著眼,一字一頓道,“就算窮盡我一生,也要殺盡你們翼人一族!”
    “阿音……”一個熟悉而痛苦的聲音響起。
    司音動作一僵,循聲望去,正對上離鏡那雙充滿痛苦、愧疚與哀求的眸子。
    她心口如同被狠狠刺穿,猛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裏麵隻剩下冰冷的決絕與疏離,再也不看他一眼。
    眼看司音仍在掙紮,胭脂快步上前,跪倒在司音麵前,淚流滿麵:“上仙!兩軍交戰,死傷在所難免!可我父君已被封印,求求您高抬貴手,不要再牽連其他人了!”
    站在司音身後的白真見情況即將再次失控,當機立斷,一記手刀精準地劈在司音後頸。
    司音身子一軟,倒在白真懷中。
    白真將她打橫抱起,對眾人沉聲道:“回昆侖墟。”
    瑤光上神望著墨淵的方向,眼中悲慟難抑。
    萬年執念,最終竟是以如此方式了結,心神激蕩之下,氣息都有些不穩,她未再多言,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率先返回了瑤光府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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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安目送師尊離去,隨即收斂心緒,開始有條不紊地收攏、整編瑤光在此戰中殘存的部將。
    她展現出的上神修為與臨危接應的魄力,早已折服了這些將士。此戰之後,瑤光府的勢力與兵權,算是平穩地過渡到了她的手中。
    天宮。
    天君高坐於禦座之上,麵色沉凝,聲音帶著一絲不悅:“離墨淵上神身隕,已兩月有餘。本君派了十八位上仙前往,為其料理後事,竟被區區一個小上仙趕了回來!”
    他目光掃過殿內眾仙,“這小仙,為何如此跋扈?”
    坐一旁的東華帝君,眼簾微抬:“天宮神仙眾多,有愛說笑的,也有不愛說笑的。
    墨淵座下十七位弟子,性情各異,總有好相與的,和不好相與的。”
    天君深知東華性子清冷,極少為人開口,此刻既出言,便是不欲深究。
    他順勢頷首:“既然帝君如此說,本君便不追究他了。”
    他轉向下首的大皇子央措,“央措,你親往昆侖墟一趟,告誡他們,墨淵上神為蒼生舍身,吾等感念。
    但兩族盟約既定,便不可因私仇再起波瀾,需以大局為重。”
    央措躬身領命:“兒臣遵旨。”
    就在這時,位列仙班之中的穗安緩步出列,她身姿挺拔,氣息內斂而淵深,瞬間吸引了眾仙目光。
    她拱手一禮,聲音清越:“天君,此次若水之戰,我瑤光府為阻敵主力,傷亡慘重,將士用命,十不存一。
    為撫恤將士,安頓英靈,也為日後能更好地為天族鎮守一方,穗安想向天君討一塊封地。”
    天君看向她,微微蹙眉:“哦?不知穗安上仙欲求何地?”
    “南荒的一處地界。”
    此言一出,殿內響起些許竊竊私語。天君眉頭皺得更緊:“南荒?此地雖經大戰,土地貧瘠,濁氣未消,且向來是魔族盤踞之所,如何能作為上仙的封地?”
    穗安神色不變,從容道:“正因南荒飽經戰火,百廢待興,魔族散落,無人管束,易生禍端。
    穗安不才,已僥幸飛升上神,願前往南荒,教化殘存魔族,使其明禮儀、知廉恥,約束行止。
    或可逐漸消弭其戾氣,減少日後與天族的衝突,亦是為四海八荒的長久安寧盡一份心力。”
    天君聞言,身體微微前傾,眼中瞬間爆發出驚喜與熱切的光芒,“你……你已飛升上神?”
    穗安微微頷首。
    “穗安……穗安上神!”
    天君臉上頓時綻開笑容,連聲道:“好!好!好!真是天賦卓絕,年輕有為啊!我再添一位頂尖戰力,實乃大喜之事!”
    他略一沉吟,想到南荒那燙手山芋如今有一位新晉上神自願接手,既能安撫瑤光府,又能穩定邊界,簡直是兩全其美,當即應允,
    “上神既有此雄心,為蒼生謀福,本君豈有不允之理!便準你所奏,將南荒劃為你之封地,望你善加治理,莫負本君與天族期望!”
    “穗安,領旨謝恩。” 穗安躬身行禮,垂下的眼簾掩去了眸中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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