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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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野宗正嘴唇哆嗦著,發出無聲的哀鳴。
那睥睨東域的野心和太華仙朝賜予的“神兵”所帶來的迷夢,在定遠號這絕對的火力碾壓下,徹底化為齏粉。
絕望如同冰冷的鐵水,灌滿了平野宗正的四肢百骸。
定遠號如同冰冷的鋼鐵神隻,緩緩調整著航向,艦艉對準了海麵上漂浮掙紮、徹底喪失戰意的倭國殘兵敗將。
艦艉處,那四門蓮花狀收攏的火龍炮發射架,此刻如同地獄之蓮,緩緩綻放。
精鐵鑄造的尖銳棱角在火光映照下,閃爍著妖異的寒光,引信槽內,水銀如同活物般流淌蜿蜒,發出低沉的嗡鳴。
“靠近,火龍炮,清場。”周芮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李雲虎眼中閃過一絲複仇的火焰,進一步靠近倭國艦隊之後,重重按下發射鈕。
沒有震耳欲聾的炮響,隻有一種低沉的恐怖嗡鳴。
四道粘稠、熾白、如同熔岩般的烈焰,從蓮花狀的炮口噴射而出!
它們並非筆直,而是如同活物般在空中扭曲、擴散,覆蓋麵積遠超炮彈!
這些粘稠的火焰仿佛無視了空氣與海水的阻隔,精準地潑灑在倭國殘餘船隻最為密集的區域以及漂浮著大量落水士兵的海麵!
嗤……!!!
火焰接觸木船的瞬間,並非普通的燃燒,而是恐怖的熔蝕!
船板如同蠟油般迅速軟化、塌陷、沸騰!
海水在極致的高溫下劇烈汽化,發出刺耳的嘶鳴,白色的蒸汽與黑煙衝天而起。
火焰沾到落水倭兵的身上,立刻猛烈地附著燃燒,任憑他們如何拍打、甚至潛入水下都無濟於事!
那火焰仿佛來自地獄,遇水不滅,反而燃燒得更加猛烈!
海麵上瞬間騰起一片覆蓋數裏的恐怖火海,淒厲到非人的慘嚎聲匯聚成一片絕望的海洋地獄!
空氣中彌漫著皮肉焦糊、木材燃燒和硫磺混合的氣息。
平野宗九郎所在的船是最後被火龍吞噬的,他親眼看著那粘稠的白色火焰如同瀑布般潑灑下來……
他看著身邊的士兵瞬間變成尖叫的火炬跳入海中,看著腳下的甲板在高溫中迅速軟化、塌陷,他發出野獸般的絕望嚎叫,瘋狂地揮舞著太刀,卻隻能斬開灼熱的空氣。
火焰舔舐上他的腿,劇烈的疼痛讓他滾倒在地,視野最後被一片熾白和濃煙占據。
海戰已毫無懸念。
一個時辰後,豐島海域重歸死寂。
唯有海麵上漂浮的焦黑殘骸、濃煙,以及一層厚厚的的油汙與灰燼,無聲地訴說著這場鋼鐵對木頭的冷漠審判。
倭國傾巢而出的一百零八條戰船,幾乎完全化為海底的腐朽或海麵的殘燼。
定遠號如同勝利的王者,靜靜地懸浮在彌漫著硝煙與焦糊味的海麵上。
幾艘大覲的木質戰船在其庇護下穿梭於殘骸之間,奉命搜尋倭寇首腦。
“王爺!陛下!找到了!”一艘船駛近定遠號,軍士高聲稟報。
繩索放下,幾個如同爛泥般癱軟的人被拖拽上了船,重重摔在定遠號冰冷堅硬的鋼鐵甲板上。
正是平野宗正、平野宗九郎父子二人。
宗九郎一條腿被燒得焦黑蜷曲,滿臉血汙,眼神呆滯。
平野宗正最為狼狽,他華麗的羽織成了破布條,頭發焦枯,臉上黑灰與涕淚橫流,哪裏還有半分倭國內政大臣的狂傲與威嚴?
當冰冷的鋼鐵甲板刺痛平野宗正的皮膚,當他的目光接觸到船舷邊那粗壯如古樹的榴彈炮管時……
一種源自靈魂最深處的、超越死亡的極致恐懼,如同冰水般瞬間浸透了他!
“啊……!!”
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尖叫,手腳並用地向後退縮,仿佛那冰冷的鋼鐵隨時會化作噬人巨獸。
平野父子也終於明白了,他們引以為傲的“神兵”在大覲眼中是何等的可笑,他們妄圖征服的野心又是何等的不自量力!
“這……這是神罰啊!”
平野宗正涕淚橫流,語無倫次,猛地轉向端立於艦橋高處,如同搗蒜般瘋狂地以頭搶地,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鋼鐵甲板上,鮮血瞬間染紅了鐵板。
“饒命!大覲女帝陛下!武威王殿下!饒了我們父子的命啊!!”
他的聲音嘶啞破裂,充滿了最卑微的乞憐:“是我小國寡民不識天威!是罪臣狂妄無知!是天皇……不!是崇武那蠢貨癡心妄想!”
“求陛下和王爺開恩!饒我父子狗命!倭國願永世臣服!歲歲納貢!隻求……隻求活命啊!!”
平野宗九郎也如夢初醒,忍著劇痛,掙紮著匍匐在地,涕泗橫流,口中隻剩下含糊不清的哀嚎求饒。
周芮緩步上前,戰靴停在平野宗正沾滿血汙的麵容前,靴底還帶著海水的鹹腥與未散盡的硝煙氣息。
周芮俯視著腳下這攤曾經不可一世的爛泥,聲音如同鋼鐵般冷硬:
“饒命?若本王饒了你們的命,那江、淮被你們屠戮的數十萬百姓的命,誰來饒他們的命?”
“饒命……若今日麵對倭國艦隊的不是定遠號,而是本王身後那些羸弱的木質戰船,你們會不會饒了這些大覲水軍的命?”
“饒命……若不是見識到了定遠號的強大力量,將你們一統東域的美夢轟醒,狂妄自大的倭國內政大臣,會在此跪地饒命嗎?”
周日靴尖微微用力,抬起平野宗正血跡斑斑的下巴,強迫他渙散驚恐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巍峨如山的鋼鐵巨艦上。
“抬起頭,好好看看你腳下的船,看看你頭頂的炮!區區彈丸小國,你有何資本挑戰我泱泱覲朝?”
“國恨當前,你們還敢向本王和陛下求饒?你們有何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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