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大司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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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霸坐在擔架上,被親衛抬著,臉色因怨毒和疼痛而扭曲,他對著身旁兩位氣息淵渟嶽峙的老者,南沙國的左大司馬敖欽、右大司馬滄溟,唾沫橫飛地控訴著周芮。
“兩位大司馬大人!您們看看,看看老臣被那夥賊人害成何等模樣!”
阮霸指著自己淒慘的狀態,聲音嘶啞:“那夥大覲賊人,仗著有幾分蠻力,目中無人!犬子不過與之有些許摩擦,他們便下此毒手!老臣前去理論,他們更是囂張跋扈,不僅重傷老臣,還……還揚言說我南沙王室皆是酒囊飯袋,不堪一擊!”
阮霸刻意略去自己覬覦對方女眷、主動挑釁的細節,將周芮等人描繪成十惡不赦、挑釁國格的狂徒。
“尤其是那為首的男人,身邊帶著個女子,”阮霸眼中淫邪與怨毒之色一閃而過,壓低聲音道,“那女子看似手無縛雞之力,定是那賊首的禁臠。兩位大司馬,待會兒動手,還請務必留那女子性命,隻需將那男人及其黨羽打殘即可……老臣要親自……審問那女子,逼問出他們的陰謀!”
阮霸嘴上說著“審問”,但那齷齪心思,敖欽與滄溟豈能聽不出來?
兩位大司馬在南沙位高權重,對阮霸的德行早有耳聞,此刻聞言,心中皆是冷笑。
能讓阮霸如此念念不忘,甚至不惜在他們麵前暗示,那女子定然是絕色無疑。
他們雖不像阮霸那般急色,但若真有極品美人,事後分一杯羹也未嚐不可。
“嗬,阮統領還是先顧好自己吧。”左大司馬敖欽,麵容枯瘦,眼神銳利如鷹,淡淡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
“王命在身,我等自會處理。”右大司馬滄溟,體型微胖,麵色紅潤,看似和氣,眼中卻精光閃爍,“至於那女子,若真如你所說,留她一命交由王上發落便是。”
滄溟嘴上說著交由王上,心中卻已活絡開來。
若是讓他們知道,此刻被他們暗中評頭論足、甚至心生妄念的女子,便是威震八方、執掌王朝的大覲女帝陛下,恐怕當場便會嚇破苦膽,跪地求饒,逯青婉動動手指便能決定南沙國運!
可惜,他們一無所知,仍在死亡的邊緣瘋狂試探。
就在兩位大司馬氣勢升騰,準備強行闖入聽潮閣拿人之際!
“且慢!”
一聲清朗而急切的喝聲傳來,隻見南沙太子沙胤雲匆匆趕到,攔在了聽潮閣大門與兩位大司馬之間。
南沙太子額角見汗,顯然是一路疾馳而來,目光掃過擔架上狀若瘋狂的阮霸,又看向兩位氣息駭人的大司馬,連忙拱手勸慰道:“敖大司馬、滄溟大司馬,請暫息雷霆之怒!”
“太子殿下!”敖欽眉頭微皺,“王命已下,我等奉命擒殺賊人,殿下為何阻攔?”
沙胤雲神色懇切,語速加快:“二位大人!此事恐有蹊蹺!阮統領一麵之詞,未必盡實。那芮先生與芮夫人,氣度不凡,談吐高雅,絕非蠻橫無理之輩。若真是阮統領或其子挑釁在先,我們貿然動用武力,豈非是非不分,徒惹人笑?”
“更可能因此破壞與大覲的邦交!大覲乃天朝上國,國力強盛,武力威震寰宇,若因誤會與之交惡,我南沙恐有大禍啊!”
沙胤雲目光清澈,言辭鑿鑿,既點出了阮霸可能理虧,又抬出了大覲的威懾,試圖以理服人,以勢壓人,眼光不可謂不深遠。
“太子殿下!”阮霸在擔架上激動地嘶吼,試圖用大義綁架,“您怎能如此袒護外人?老臣與犬子傷痕累累,難道都是假的嗎?他們不過是區區大覲商人,難道比我們南沙的臣民、比朝廷重臣的尊嚴,還要重要嗎?您如此行事,豈不讓臣子們寒心!”
阮霸這話極為刁毒,直接將沙胤雲放在了“不護臣民、崇洋媚外”的火架上烤。
滄溟大司馬也緩緩開口,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疑:“太子殿下,您仁厚之心,老夫知曉。然王命如山,不容違逆。此事關乎國體尊嚴,無論緣由如何,在國都重傷重臣,便是重罪!還請殿下以國事為重,莫要再行阻攔。”
敖欽更是直接,周身聖王境的氣勢微微外放,如同無形的山嶽壓向沙胤雲:“殿下,請退開!莫要讓我等難做。”
沙胤雲感受到那磅礴的壓力,臉色微白,但他身形挺得筆直,眼神依舊堅定,不肯退讓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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