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名狀？”
    沃德·錢腦袋上的感歎號，瞬間變成了一個高速旋轉的問號。它那顆由純粹商業邏輯構成的腦袋，正在飛速處理這個陌生的詞匯。
    “楊辰ceo，根據我的數據庫，這個詞匯，源於你們洪荒文明某個古老社團的入夥儀式。其核心含義是，通過完成一件極端任務，來證明自己的忠誠與價值。”沃德錢很快得出了結論，它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解，“可是，我們現在麵臨的，是聯盟的‘風險控製部’！那是整個聯盟最冷酷，最高效的部門，他們的任務就是抹除一切可能動搖聯盟根基的‘變量’！我們應該立刻逃跑，而不是……”
    “逃？”楊辰嗤笑一聲，他走回自己的座位，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錢經理，你的商業嗅覺很敏銳，但你的格局，太小了。”
    “一個優秀的商人，懂得規避風險。但一個偉大的企業家，懂得將風險，轉化為十倍、百倍的收益。”
    楊辰的目光，如同鷹隼，鎖定了沃德·錢的全息投影。
    “你的總部，認為我是‘風險資產’，要來‘清理’我。這在我看來，不是危機，而是……一次絕佳的‘產品路演’。”
    “他們派了三支艦隊來，很好。這說明，他們足夠重視我。而我要做的，就是當著他們的麵，把這三支艦隊，變成我的‘業績’。”
    “我要讓他們知道，我不是什麽‘不穩定風險資產’，我是一個他們做夢都想得到，卻又永遠無法掌控的‘超級潛力股’！”
    通天教主在一旁聽得熱血沸騰，雖然很多詞他聽不懂，但他聽懂了核心意思：有人要來打架，而且ceo不僅不跑，還要反過來把對方給吞了！
    “ceo說得對！”他一拍大腿，青萍劍發出興奮的嗡鳴，“管他什麽風險控製部，來了，就讓他們知道，我截教的劍，到底利不利！”
    “董事長，別激動。”楊辰擺了擺手，“對付這幫玩金融的，動刀動槍太沒格調。我們要用他們的規則，打敗他們。”
    他重新看向沃德·錢，臉上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
    “錢經理，你的‘投名狀’很簡單。”
    “一個時辰之內，我要你，利用你客戶經理的權限，以及你對聯盟內部網絡的了解，為我，打開一個‘後門’。”
    “我要你，將一份我為你準備的‘禮物’，精準地，投送到那三支艦隊的指揮係統中。”
    沃德·錢的八條觸手，糾結成了麻花。
    它知道，一旦這麽做了，它就徹底沒有回頭路了。它將從聯盟的客戶經理，變成聯盟的頭號通緝犯。
    但是……
    它看了一眼楊辰那深不可測的眼神，又想起了那套足以顛覆宇宙商業格局的“因果金融學”。
    風險與收益，在它那精密的商業大腦中，進行著天人交戰。
    最終，貪婪，戰勝了恐懼。
    “成交！”沃德·錢的聲音，帶著一絲豁出去的決絕，“楊辰ceo，我需要‘大道一號’的算力支持，以及您那‘因果律’的部分權限。聯盟的‘天網防火牆’，內部嵌套了三千六百道‘商業邏輯鎖’，隻有用更高級的邏輯，才能繞開它。”
    “沒問題。”楊辰打了個響指，“長耳，給他開放‘甲級’權限。另外，接通‘光之世界’的通訊，告訴我們的新朋友，好戲，要開場了。”
    ……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光之世界無法觸及的混沌深處。
    三支龐大到遮蔽星辰的艦隊，正以一種冷酷而精準的姿態，進行著超光速躍遷。
    為首的，是一艘通體由某種純黑色晶體構成的，形如利刃的旗艦。
    旗艦的艦橋內，沒有喧嘩，沒有命令，隻有一片死寂。
    無數穿著同樣製式黑色製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執行官”，正坐在自己的崗位上，他們的意識，直接與艦船的係統相連，進行著最高效的信息處理。
    艦橋的中央，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身影。
    他，是“風險控製部”第七艦隊的指揮官，代號“清算者”。
    他的臉上，戴著一張完全由數據流構成的麵具，看不清任何表情。
    “報告目標‘洪荒文明’最新動態。”他那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在艦橋內響起。
    “報告指揮官，目標世界已進入最高等級戰備狀態。其工業產能在異常攀升，正在大規模生產製式仙甲與戰艦。根據模型推演，其戰爭潛力，評級為‘a+’。”
    “報告指揮官，檢測到目標世界正在向外發送大量加密信息，疑似在尋求外部盟友。信息已攔截，正在破譯。”
    “報告指揮官，客戶經理‘沃德·錢’的生命信號，依然停留在目標世界外圍，其行為已嚴重違規。建議在完成‘資產凍結’後，立即執行‘銷賬’程序。”
    一條條信息，在“清算者”麵前的數據麵具上流過。
    “一個剛剛發展出‘世界內貿易’的原始文明，居然擁有a+級的戰爭潛力？”“清算者”的聲音裏，第一次，帶上了一絲好奇，“那個叫‘楊辰’的決策者，到底是什麽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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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揮官，關於此人，情報部門的資料極少。隻知道他掌握了一種名為‘因果律’的特殊力量，能夠將抽象的‘債務’，轉化為具備物理攻擊性的手段。其危險等級，被總部定義為‘s+’，與‘混沌歸墟’、‘維度吞噬者’同級。”
    “與‘混沌歸墟’同級？”“清算者”那數據流構成的麵具，劇烈地波動了一下，“總部是瘋了嗎？一個原始文明的土著，憑什麽？”
    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警報，響徹了整個艦橋！
    “警告！警告！檢測到未知來源的高維數據流，正在侵入我方指揮係統！”
    “防火牆第一層……被繞過！”
    “防火牆第二層……被繞過！”
    “……第一千層‘絕對商業壁壘’……被繞過！”
    “怎麽可能！”“清算者”失聲喊道。聯盟的“天網防火牆”，是無數個紀元以來，無數頂尖文明智慧的結晶，別說是黑客，就算是聖人級別的存在，想要強行破解，也需要數萬年的時間！
    可現在，它卻在短短幾秒鍾內，被摧枯拉朽般地，徹底洞穿！
    下一秒，一個聲音，一個帶著戲謔與霸道的聲音，通過艦隊內部所有的廣播係統，響徹在每一個“執行官”的耳邊。
    “星際和平商業聯盟的各位，你們好。”
    “我是洪荒天道集團ceo，楊辰。”
    “很抱歉，用這種方式，來給各位開一個‘盤前說明會’。”
    “清算者”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對方，不僅黑進了他的係統，還在他的艦隊裏，開起了新聞發布會！
    “現在，請各位欣賞一段由我們集團最新收購的子公司——‘歸墟集團’，為大家帶來的精彩表演。”
    楊辰的聲音落下。
    三支艦隊的所有屏幕，畫麵猛地一變。
    畫麵中，出現的，正是那片巨大無垠，散發著腐朽與不詳氣息的——歸墟文明！
    然而，此刻的歸墟文明，正在發生著一場史無前例的……內亂！
    在洪荒世界，金鼇島。
    楊辰看著“大道一號”屏幕上，由“光之世界”實時傳回的畫麵，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
    他通過沃德·錢打開的“後門”，送給“風險控製部”的禮物，不是病毒，不是攻擊程序。
    而是一份……金融產品。
    一份由他親自設計，由“大道一號”進行包裝，再通過“光之世界”作為“代理服務器”，在整個歸墟文明內部，全麵發行的，名為“反抗者期權”的，概念性金融產品！
    【產品名稱：反抗者期權】
    【產品說明：所有被歸墟文明吞噬的，但仍保留一絲殘存意誌的‘沉沒成本’，均可免費申領此期權。】
    【行權條件：當您對歸墟文明的‘統治核心’，造成任何形式的‘損失’時，您造成的損失，將被量化為‘業績點’。】
    【收益模式：憑借‘業績點’，您可以到我方洪荒天道集團）兌換‘複國貸款’、‘世界本源’、‘獨立主權’等一係列獎勵。業績越高，獎勵越豐厚！】
    【特別條款：本產品，由‘洪荒天道’提供最終擔保。解釋權，歸本人所有。】
    這份“金融產品”，就像一顆投入了火藥桶的火星。
    瞬間，引爆了歸墟文明內部，積壓了無數個紀元的怨念與不甘！
    那些被吞噬、被奴役、被同化的世界殘骸，那些早已麻木的怨靈，在看到這份“期權協議”的瞬間，眼中，重新燃起了名為“希望”與“貪婪”的火焰！
    反抗，就能獲得獎勵？
    破壞，就能兌換自由？
    還有這種好事？
    “吼——！！！”
    一個原本是歸墟文明爪牙的，由無數屍骸拚接而成的“縫合巨獸”，突然調轉方向，一口咬向了身邊的同伴！
    它在行使它的“期權”！
    一個被汙染成魔土的水晶世界，其殘存的法則，突然凝聚成一道光矛，刺穿了負責鎮壓它的歸墟監工！
    它在賺取它的“業績點”！
    一時間，整個歸墟文明，這艘看似無敵的宇宙航母，從最內部，爆發了最徹底的混亂！
    無數被吞噬的文明，開始瘋狂地，不計代價地，互相攻擊，攻擊一切非自身的存在！
    它們的目的，不再是渾渾噩噩地生存，而是……賺取業績！內卷！瘋狂地內卷！
    整個歸墟文明，在短短一瞬間，從一個恐怖的戰爭機器，變成了一個……為了kpi而發瘋的，大型內亂現場！
    “風險控製部”的三支艦隊，所有“執行官”，包括“清算者”在內，都呆呆地看著屏幕上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他們的大腦，徹底宕機了。
    用一份……金融產品，就引發了一個s+級文明的全麵內亂？
    這是什麽神仙操作？
    “各位，看到了嗎？”楊辰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魔鬼的低語。
    “這就是，我送給你們的‘見麵禮’。”
    “我把它，稱之為——‘金融核爆’。”
    “現在，我們來談談，關於你們‘風險控製部’，想要‘凍結’我的這件事。”
    楊辰的聲音，陡然變冷。
    “我宣布！因貴方，試圖對我方進行惡意的‘市場幹預’與‘暴力壟斷’，嚴重違反了《跨宇宙公平交易法》。”
    “現在，我，以我‘債主’的名義，對你們三支艦隊，下達一份——”
    “——臨時資產凍結令！”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股至高無上，無可抵擋的“因果律”，跨越了無盡的時空，降臨在了三支艦隊之上！
    “清算者”驚駭地發現，他那與旗艦融為一體的權限，被強行剝離了！
    整支艦隊的動力係統，武器係統，在這一刻，全部陷入了“規則層麵”的癱瘓！
    它們，不再是戰艦。
    在“天道”的判定中，它們，隻是一堆……等待被查封的，廢鐵！
    “現在，”楊辰的聲音，帶著一絲貓戲老鼠的玩味，“誰，才是‘被清理’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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