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晨光裏彌漫開時，楚昭正用破布擦拭砍柴刀上的血漬。鏽跡混著暗紅的血，在刀刃上結成醜陋的痂，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
    “少爺，不能再等了。” 周鐵柱把趙三等人的屍體拖進小世界，聲音壓得極低，“趙家的人中午要是見不到趙三，肯定會來找。”
    老孫頭抱著孫曉梅，父女倆還在發抖。小姑娘剛才嚇暈了過去，現在醒了，眼神直勾勾的，像隻受驚的小鹿。
    “往洛州走。” 楚昭把最後一塊碎銀子塞進儲物戒，“去上京的必經之路，趙家的手伸不了那麽長。”
    他沒說的是，洛州城大，魚龍混雜，正好方便他們銷贓 —— 趙三身上搜出的八十多兩銀子，加上這陣子賣靈穀攢的三百二十七兩，足夠他們在城裏盤桓些日子。
    周管家揣著煙袋鍋，往驢車轅上啐了口唾沫：“走！這破地方早就待夠了。”
    石勇已經套好了驢車，車鬥裏鋪著幹草，看著像拉貨的。楚昭讓老孫頭父女和其餘人留在小世界，自己則和周鐵柱、石勇檢查院裏的血跡。用沙土蓋了三遍，又潑了兩桶井水，那股腥氣才淡了些。
    “出發。” 楚昭最後看了眼住了三年的小院，柴房頂的破瓦還在滴水，像在為他們送行。
    驢車駛出村口時，李忠的聲音在楚昭腦子裏響起：【府主，西北方向三裏外，有五個騎馬的人正往村子趕，氣息不善。】
    “加速！” 楚昭拍了拍驢屁股。老驢似乎也察覺到緊張，蹄子跑得飛快，車軲轆在土路上碾出兩道深痕。
    周鐵柱回頭望了眼，壓低聲音：“是趙家的護院，騎的都是良種馬。”
    楚昭心裏一沉，從儲物戒裏摸出靈泉水，給每個人灌了一口：“石勇，你跟鐵柱輪流趕車，千萬別停。”
    靈泉水下肚，幾人都感覺到有著用不完的力氣。”
    一路緊趕慢趕，直到日頭偏西，才遠遠看見洛州城的城牆。趙家的人沒追上來，大概是在村裏搜找線索。
    “先別進城。” 楚昭讓石勇把驢車趕到城外的小樹林，“等天黑了再說。”
    趁著夜色混入洛州城時，守城的軍士正打哈欠，隨便看了眼他們的路引就放行了。楚昭鬆了口氣，這才發現手心全是汗。
    “先找家客棧住下。” 石勇提議，“我去打聽打聽趙家的動靜。”他當年在軍伍中也擔任過斥候的小隊長，為人機敏警覺又自律。
    楚昭點頭，選了家離城門不遠的 “迎客來” 客棧，開了兩間房。安頓好後，他立刻拉著周鐵柱和石勇往奴隸市場走。
    “少爺，真要再買？” 周鐵柱不解，“咱們已經有八個人了。”
    “係統要十個人才給新獎勵。” 楚昭壓低聲音，“而且多幾個人手，靈田也能種得過來。”
    更重要的是，他剛才算了筆賬，五百兩銀子看著多，真要在洛州站穩腳跟，遠遠不夠。靈田的產出得加快，人手必須跟上。
    奴隸市場夜裏也開張，掛著氣死風燈，照得木樁上的奴隸臉色慘白。楚昭直奔上次那個攤位，人牙子正打著哈欠打瞌睡。
    “又來買人？” 人牙子見是他，眼睛亮了，“這次要什麽樣的？”
    “女人、孩子、老人。” 楚昭言簡意賅，“壯丁不要。”
    人牙子愣了愣：“爺您這是……”
    “少廢話，挑便宜的。” 楚昭掏出一錠銀子，“越多越好。”
    人牙子眼睛更亮了，趕緊吆喝夥計：“把西邊那幾個帶過來！還有那對母女，還有那老頭……”
    不一會兒，十二個奴隸被推到楚昭麵前。三個老婆婆，五個女人，四個孩子，最大的十歲，最小的才五歲。一個個瘦得皮包骨頭，眼神裏滿是恐懼。
    “總共十二個，算您便宜點，一百五十兩。” 人牙子搓著手，“都是老實人，沒脾氣。”
    楚昭沒還價，讓石勇把人領到城外的小樹林，自己則和周鐵柱去取銀子。交易完，他剛要離開，係統麵板突然炸開金光：
    【當前居民：1020！獎勵發放中……】
    【靈墟小界麵積擴充至五百丈方圓。】
    【靈田擴充至十一畝新增十畝）。】
    【靈泉升級，每日產出增至五倍，水質蘊含微弱駐顏效果。】
    【解鎖功能：生靈招募可吸納動物、植物入界）。】
    【解鎖福利：凡界居民可共享修煉經驗，無天賦者亦可開啟煉體境。】
    楚昭心裏咯噔一下，猛地想起小世界裏的老孫頭。他趕緊意念一動，進入小界。
    眼前的景象讓他驚呆了 —— 老孫頭正蹲在靈田邊，背好像挺直了些，臉上的皺紋淡了不少，看著竟年輕了五歲。孫曉梅則跟著小桃在練拳，動作雖生澀，卻有模有樣，麵板上顯示【煉體一層初窺門徑）】。
    “這……” 楚昭喃喃自語，這經驗共享也太逆天了。
    李忠走過來，撫著胡須笑道：“府主，凡界居民雖無靈根，但在小界靈氣滋養下，亦可伐毛洗髓。長此以往，延年益壽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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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昭心裏湧起一股熱流。他看向那十二個新納入的奴隸，麵板上顯示【居民：2020】，新一輪獎勵再次彈出：
    【當前居民：2030！獎勵發放中……】
    【靈墟小界麵積擴充至一千丈方圓。】
    【靈田擴充至三十一畝新增二十畝）。】
    【解鎖功能：村莊係統可建設房屋、道路、防禦工事）。】
    【獎勵：基礎功法《煉體訣》全本，適合凡界居民入門。】
    【獎勵：靈穀種子一包畝產更高，靈氣更濃鬱）。】
    楚昭看著麵板上的獎勵，突然笑了。原來係統不止能納人，還能建村？他仿佛看到了一個熱鬧的小世界，田裏種著靈穀，路上跑著雞鴨，孩子們在練功，老人們在曬太陽……
    “府主，該走了。” 周鐵柱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楚昭點頭，把新獎勵的靈穀種子交給蘇晴，讓外界的石勇和周鐵柱砍樹，將木材帶入小世界，又讓李忠給每個新居民建造安排房間。做完這一切，他才跟著周鐵柱回到小樹林。
    “趙家沒來洛州鬧事。” 周管家帶來消息，“聽說他們在青石鎮搜了兩天，沒找到人，正罵趙三辦事不力呢。”
    楚昭鬆了口氣，卻不敢大意：“咱們在城外再待幾天，把靈穀賣了就走。”
    接下來的三天，楚昭每天都讓石勇趕著驢車，把靈穀送到豐裕號。金掌櫃見他們貨多，又加價到八兩一石，三天下來，又賺了兩百多兩。
    這天傍晚，楚昭正在小界裏查看新種的靈穀，李忠突然道：“府主，洛州城門方向有異動，似乎在盤查進出的人。”
    楚昭心裏一緊：“趙家的人來了？”
    “不像，是官府的人。” 李忠的聲音很沉穩，“好像在查一個殺人凶手。”
    楚昭摸了摸下巴，突然明白過來。趙家肯定是報了官，說趙三在洛州附近被殺，請求官府協助追查。
    “不能再等了。” 楚昭當機立斷，“連夜出發，去上京。”
    夜色深沉，驢車再次上路。楚昭回頭望了眼洛州城的燈火，心裏默念：趙家，以後最好不要再讓我遇到！
    小世界裏，靈田的稻穗在夜明珠的光下泛著金光，新蓋的房屋冒著炊煙，十二個新居民裏，那個五歲的小男孩正好奇地摸著靈泉的水。李忠和蘇晴正在教他們如何在這裏生活生存。楚昭看著這一切，突然覺得，就算前路再險，隻要有這個小世界在，他們就有底氣。
    “下一站，上京。” 楚昭揚了揚鞭，老驢 “嘶” 地叫了一聲，蹄子踏在官道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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