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的空氣像被無形的手攥緊，楚昭、紫霄、安德裏呈三角之勢，將卡倫圍在中央。燭火搖曳，映得四人身影在牆壁上扭曲，卡倫手中的黑暗聖經泛著幽幽黑光，書頁無風自動，散發出的陰冷氣息讓殿內溫度驟降，靈泉邊剛抽芽的靈草都微微顫抖。
    “三角困殺，倒是有點意思。” 卡倫冷笑一聲，黑暗聖經猛地翻到中間一頁，數道黑色觸手從地麵鑽出，如毒蛇般纏向三人腳踝。他雖被圍，卻仗著相當於凝真一層的一階聖騎士修為，絲毫不慌，反而透著股貓戲老鼠的戲謔。
    安德裏率先出手，銀色長劍嗡鳴作響，聖光在劍脊凝聚成盾，“鐺鐺” 兩聲斬斷觸手，聲音清越如鍾：“卡倫，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踏步上前，劍招大開大合，聖光劍氣直逼卡倫麵門，正是光明域的《聖輝劍法》，每一劍都帶著淨化黑暗的威勢。楚昭看到安德裏這種一力降十會的打法，也不禁琢磨著西方的騎士們，難道技巧方麵這麽差嗎？怎麽看都不像是太聰明的樣子。
    這時候，楚昭身邊的紫霄也動了，銀絲劍如流雲般穿梭，避開那些黑漆漆觸手的同時，劍刃擦著卡倫手腕劃過，逼得他不得不回防。她修習的青雲宗劍法本就以靈動見長，此刻配合安德裏的剛猛，一柔一剛，將卡倫的活動範圍壓縮到殿中央的三尺之地。
    安德裏看到紫霄的精妙青雲宗劍法，暗中讚歎道，東方的修士果然優雅，以巧取勝。有機會自己也許可以學習一下東方的武技，同樣是用劍，自己應該可以借鑒到很多經驗。隨即，他又收斂心神，全力應戰。
    楚昭看著兩人攻勢凶猛，卡倫左支右絀，心裏暗道 “這三打一簡直手拿把掐”，當下也不含糊，握緊宗門配發的烏金劍，劍身在燭火下泛著冷光，腳下猛地踏出 “蝴蝶穿花步”，身形忽左忽右，像抹殘影直奔卡倫，劍招卻故意露了個破綻，引得卡倫揮聖經格擋。
    就在這時，楚昭左手突然一翻，一柄三寸長的袖中劍悄無聲息地滑出掌心，借著劍身遮擋，猛地刺向卡倫肋下！這袖中劍就是出發前，他從宗門裏拿出來的，劍身雖短卻鋒利無比，專破修士護身靈氣。
    “卑鄙！” 卡倫驚覺時已來不及完全避開，袖中劍擦著他的黑袍劃過，帶起一道血痕。他又驚又怒，沒想到這東方修士打法如此刁鑽，竟藏著這般陰招。
    “康忙卑鄙！”楚昭一邊肆無忌憚地說著隻有自己明白的英語梗，一邊不斷使用袖中劍偷襲，每一次還全都是朝著下半身招呼，這讓卡倫簡直氣炸了肺。雖然他卡倫也不是什麽好人，但自己是光明正大的壞。眼前這個東方修士，不但陰險狡詐，還打著正義的幌子，而且還是以多欺少。
    安德裏也皺起眉，西方修士講究光明正大的對決，楚昭這種 “明劍誘敵、暗劍傷人” 的路數，讓他很不適應，甚至覺得有些違背騎士精神。可眼下是圍剿惡徒，他也隻能壓下不適，繼續揮劍牽製。與此同時，自己剛才想學習東方武技的心思，一下子就被衝淡了不少。
    楚昭卻越打越順，滑步在大殿內踏出細碎的殘影，時而繞到卡倫身後用烏金劍劈砍，時而借著柱子遮擋，突然探身甩出袖中劍偷襲。這步法是他結合現代格鬥 “滑步” 和《疾風步》改良的，在凡界對敵時屢試不爽，此刻用來對付習慣了正麵拚殺的西方修士，效果出奇地好。
    “這步法……” 安德裏格擋間，看著楚昭飄忽的身影，突然覺得莫名熟悉。他想起早年在光明域古籍中見過的記載 —— 西方有種 供貴族娛樂表演的徒手搏擊項目，不重招式章法，隻講用拳頭不能用腿腳，打法實用，全靠步伐閃避伺機進攻，難道就是眼前這般？可這步法又比古籍描述的更靈動，像風拂柳葉，根本抓不住軌跡。
    卡倫更是被攪得手忙腳亂。他習慣了與聖騎士硬碰硬，靠黑暗術法壓製聖光，哪見過這般“不按常理出牌” 的對手？烏金劍的劈砍剛擋開，袖中劍就從意想不到的角度刺來，腳下還得提防那詭異步法帶來的突襲，短短十息，他身上已添了三道淺傷，黑袍被血漬染得斑斑點點。
    楚昭則是暗自後悔，當初怎麽沒搞點毒藥麻藥一類的塗抹在袖中劍上。要不這老小子可能早就被藥翻了，哪還會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看來，自己在卑鄙這條大道上，還有很長路要走。
    紫霄抓住機會，銀絲劍突然加速，劍光如暴雨般落在卡倫周身要害，逼得他連連後退，後背重重撞在大殿的立柱上。“噗” 的一聲，立柱上的灰塵簌簌落下，卡倫悶哼一聲，顯然受了暗傷。
    “看來勝券在握。” 楚昭心裏鬆了口氣，正想再甩袖中劍偷襲，卻見卡倫突然仰頭大笑，笑聲裏帶著瘋狂：“有點意思！多少年了，沒人能讓我這麽狼狽！” 他猛地按住黑暗聖經，書頁嘩啦啦翻到最後一頁，黑色靈氣如潮水般從他體內湧出，殿內的燭火瞬間熄滅，隻剩聖經上的黑光映亮他猙獰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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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 安德裏臉色驟變，聖光劍橫在身前，“這是《黑暗聖經》的‘蝕骨咒’，能腐噬靈氣！”
    話音未落，卡倫指尖凝聚出一團黑霧，猛地朝楚昭擲去。黑霧在空中化作數隻蝙蝠，尖嘯著撲來，所過之處，空氣都仿佛被腐蝕得 “滋滋” 作響。楚昭揮劍格擋，黑霧卻粘在劍身上，烏金劍的靈光瞬間黯淡，一股陰冷氣息順著劍身傳來，讓他手臂發麻。
    紫霄也遭了殃，她的銀絲劍剛劈開一隻黑霧蝙蝠，另一隻就擦著她的肩頭飛過，衣袍被腐蝕出個破洞，肌膚傳來針紮般的刺痛。“這術法…… 和修真界的功法完全不同。” 她皺眉，這黑暗術法不像靈氣運轉的招式，反而像某種詭異的 “符法”，防不勝防。
    楚昭也發現了不對勁。卡倫釋放的術法沒有固定軌跡，忽快忽慢，時而化作蝙蝠，時而凝成觸手，甚至能憑空出現在身後，他試著用烏金劍劈砍黑霧，卻發現劍刃穿過黑霧時毫無阻力，反而被腐噬得靈氣流失更快。
    “不能近身纏鬥！” 楚昭當機立斷，腳下滑步猛地後退，借著一根立柱遮擋，瞬間退出戰圈。他對著紫霄使了個眼色，食指指了指自己腰間的儲物戒，又指了指卡倫，嘴唇動了動卻沒出聲 —— 這是他和紫霄約定的暗號，意為 “換遠程攻擊，我有辦法”。
    紫霄心領神會，銀絲劍一收，也借著安德裏的劍光掩護，退到楚昭身邊。她雖不明白楚昭要做什麽，但從剛才的交手來看，近身拚殺已占不到便宜，換戰術或許是唯一的辦法。
    卡倫見兩人退開，也不追擊，隻是冷笑著把玩著手中的黑霧：“怎麽？不敢近身了？東方修士就這點本事？” 他以為楚昭是怕了他的蝕骨咒，語氣裏滿是不屑。
    安德裏卻皺著眉，慢慢收劍後退。他能感覺到，楚昭退開後並沒有放棄進攻的意思，反而透著股 “蓄勢待發” 的氣息。作為聖騎士，他信奉 “光明對決”，不願在這種情況下偷襲，隻能暫時退出戰圈，站在大殿角落，緊握著劍警惕地盯著卡倫。
    就在這時，楚昭突然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腰間的儲物戒。下一秒，他雙手一揚，漫天的符籙如雪花般飄出，紅的、黃的、藍的，密密麻麻掛滿了大殿半空，符文在黑光映照下閃著詭異的光。
    “這是……” 卡倫瞳孔驟縮，他從未見過這般景象。這些紙片上的紋路透著靈氣波動，卻和他認知的 “術法媒介” 完全不同，更像是某種 “一次性的攻擊道具”。
    楚昭沒給他反應的時間，指尖一凝，一枚畫著雷電的黃符率先飛出，在空中化作一團火球，直撲卡倫麵門。緊接著，又是三枚驚雷符緊隨其後，寒氣森森，凍得空氣都仿佛結了冰。
    “雕蟲小技！” 卡倫冷哼一聲，揮手甩出黑霧，竟 “轟” 的一聲炸開，
    “怎麽可能？” 卡倫驚覺不對，這些紙片的威力雖不算頂尖，卻勝在種類繁多、銜接緊密。又有五枚驚雷符在頭頂炸開，雷光劈啪作響，逼得他不得不撐起黑暗護盾。
    楚昭站在殿柱後，一邊不斷從儲物戒裏掏符籙，一邊心裏暗爽：“上輩子看漫畫裏的遠程對轟，這輩子總算親身體驗了！這 6000 多張符籙，夠這黑巫師喝一壺的！” 他這些符籙都是在靈墟小界製作的，用的是靈泉水泡過的符紙和靈草研磨的朱砂，品質參差不齊 —— 有的符能擊穿大樹，有的卻隻能留下焦痕，嚇唬嚇唬人；最厲害的能炸碎青石。
    可正是這種 “不確定性”，讓卡倫叫苦不迭。他不知道哪張符威力強、哪張符威力弱，隻能每一張都用盡全力防禦。緊接著就被一枚極品符 砸中護盾，震得他氣血翻湧。
    “你的魔力…… 還夠嗎？” 楚昭一邊扔符，一邊故意調侃，手裏突然舉起一大把符籙，足有上百張，在黑光下閃著密密麻麻的符文，“我這兒還有 6000 多張，咱們慢慢玩。”當然，這也是楚昭故意誇大了，6000張符籙裏，能用來攻擊的驚雷符隻有2000張，他這是故意在搞對方的心態。
    卡倫臉色鐵青，他體內的黑暗魔力確實在快速消耗。每防禦一枚符籙，都要動用護盾；每化解一次攻擊，都要驅動術法，照這個速度耗下去，不用對方動手，他自己就得魔力耗盡。更讓他憋屈的是，這些符籙飛來飛去，他想近身反擊，卻被楚昭用滑步和殿柱巧妙避開，根本碰不到對方衣角。
    大殿角落的安德裏也滿臉無奈。楚昭的符籙和卡倫的黑霧對轟時，餘波四處擴散，聖光護盾雖能抵擋，卻也被震得手臂發麻。他幾次想上前幫忙，卻發現自己根本插不上手 —— 兩人的遠程攻擊節奏太快，他一靠近就可能被餘波波及，加上聖騎士 “不偷襲” 的準則，隻能站在一旁當 “看客”，眼睜睜看著戰局變成楚昭單方麵 “轟炸” 卡倫。
    就在這時，楚昭突然對紫霄使了個眼色，同時從儲物戒裏摸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弓 —— 正是他在青雲宗得到的靈元弓，弓身刻著聚靈符文，不需要箭矢，隻需注入靈氣或靈石，就能凝聚出靈力箭。他將靈元弓扔給紫霄，壓低聲音道：“紫霄師姐，彎弓射大雕，幫我招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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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霄接住靈元弓，雖不懂 “彎弓射大雕” 是什麽意思，但看楚昭的眼神，也明白是讓她遠程支援。她毫不猶豫地從儲物戒裏摸出幾枚靈石，嵌入弓身的凹槽。靈石瞬間化作精純靈氣，弓身泛起淡青色的光，凝聚出一支半尺長的靈力箭，“咻” 的一聲射向卡倫的護盾。
    “又來一個！” 卡倫氣得怒吼，剛擋開楚昭的驚雷符，又得側身避開靈力箭，黑暗護盾的光芒越發黯淡。他看著楚昭源源不斷扔出的符籙，又看著紫霄拉弓射箭的身影，突然覺得這戰局詭異得離譜 —— 明明是他被三個人圍堵，結果變成兩個東方修士遠程 “放風箏”，還有一個西方聖騎士在旁邊看熱鬧。
    大殿內漫天飛舞的符籙和黑霧，靈力箭的青光、雷符的白光、黑霧的黑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光怪陸離的景象。楚昭扔符扔得手臂發酸，卻依舊興致勃勃，時不時舉起一大把符籙晃一晃，氣得卡倫直咬牙；紫霄則穩穩拉弓，靈力箭精準地落在卡倫護盾的薄弱處，每次都能讓護盾震顫不已；安德裏站在角落，眉頭緊鎖，握著劍的手緊了又鬆，顯然在糾結是否要打破 “不偷襲” 的原則。
    這場原本勢在必得的 “三打一”，徹底變成了一場詭異的遠程消耗戰，而卡倫知道，照這樣下去，他遲早會被耗死在這漫天符籙和靈力箭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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