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殿的空氣像被靈力凍住了，連風都不敢吹動擂台中央的煙塵。台下四宗弟子的呼吸聲幾乎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釘在那片朦朧的灰霧上 —— 剛才那記暗雷光柱與黑白劍影的碰撞，震得連赤焰岩地基都在發顫，誰也沒看清最後到底是誰站著。
    水柔握著水雲扇的手已經泛白，指節捏得扇骨都快變形，扇麵上的水紋靈力亂得像她此刻的心跳。她剛才看到楚昭被暗雷光柱裹住時，差點衝上台，若不是萬法閣長老及時拉住，她恐怕早就壞了規矩。紫霄站在她身邊，劍雖已歸鞘，右手卻還按在劍柄上，指尖蹭掉的薄繭滲著細汗，清冷的眼底滿是焦灼，連平日裏最在意的儀態都顧不上了 —— 她比誰都清楚，雷千絕那記 “暗雷滅世” 有多恐怖，玄苦上次連餘波都扛不住，楚昭……
    “快看！煙塵散了！” 人群裏有人低喊，聲音裏帶著顫抖。
    灰霧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撥開，先露出來的是一把插在赤焰岩裏的烏金劍 —— 劍刃上還沾著黑色的暗雷焦痕，卻依舊立得筆直。順著劍杆向上看，楚昭單膝跪在地上，左手撐著劍身，右手捂著胸口，嘴角的血跡還沒擦幹，手臂上的道袍被燒得破爛，露出裏麵貼著的絕緣墊片殘片，可他的眼神卻亮得驚人，還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笑意。
    而擂台另一側，雷千絕躺在地上，紫電劍掉在旁邊的碎石堆裏，劍刃上的暗雷早已消散。他雙目緊閉，黑色衣袍被汗水和血跡浸透，左肋的舊傷處滲出大片暗紅，顯然已經失去了意識。
    “雷千絕昏迷了！” 裁判快步衝上台，手指搭在雷千絕的脈搏上，片刻後高聲宣布，“幽冥穀雷千絕靈力耗盡、意識昏迷，喪失戰鬥能力！本次四宗大比決賽，青雲宗紫雲 —— 勝！”
    “贏了！師叔贏了！” 玄泉的喊聲第一個炸響，他像隻兔子似的竄上台，一把抱住楚昭的胳膊，眼眶都紅了，“我就知道你能贏！那些暗雷根本傷不到你！”
    玄苦也快步走上台，遞過一瓶療傷丹，聲音裏滿是敬佩：“師叔，你太厲害了。雷千絕那記‘暗雷滅世’，我上次連擋都擋不住，你居然能扛下來。”
    台下的歡呼聲這時才徹底爆發，青雲宗弟子舉著宗門旗幟大喊 “紫雲師叔必勝”，連天陽長老都捋著胡須哈哈大笑，眼角的皺紋裏滿是欣慰。水柔鬆了口氣，緊繃的肩膀瞬間垮下來，水雲扇輕輕晃動，扇出的風終於帶了點往日的清雅，她看著台上的楚昭，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淺笑 —— 還好，他沒事。紫霄也收回按在劍柄上的手，指尖的汗慢慢幹了，隻是耳尖還泛著紅，她沒像玄泉那樣衝上去，卻在心裏悄悄鬆了口氣，眼底的焦灼被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取代。
    楚昭接過玄苦遞來的療傷丹，吞下去後才慢慢站起身，捂著胸口的手鬆了些。他走到雷千絕身邊，蹲下身探了探對方的鼻息 —— 還好，隻是昏迷，沒傷根基。“他不是被我打倒的。” 楚昭對著圍過來的裁判和長老解釋，聲音還有點沙啞，“最後那記暗雷滅世耗光了他的靈力，加上舊傷複發，才會昏迷。我能扛下來，其實是僥幸。”
    “僥幸？” 雷千絕的聲音突然傳來，他緩緩睜開眼，眼神還有點模糊，卻盯著楚昭的烏金劍，“你剛才把劍插在地上，是不是用了什麽方法，把暗雷導進了地下？”
    楚昭心裏一驚 —— 這雷千絕居然看出來了！他隻能含糊點頭，不敢說 “接地原理” 這種現代術語，隻道：“算是宗門裏學的小技巧，利用法器傳導力道，減少傷害而已。” 其實剛才碰撞的瞬間，他根本沒力氣反擊，隻能將烏金劍狠狠插進赤焰岩，像居家常用的“接地裝置” 那樣，把暗雷的大部分力道導進岩石裏，自己隻扛了三成餘勁，沒想到剛好趕上雷千絕靈力耗盡，才算贏了。
    雷千絕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笑了，隻是笑得有點虛弱：“好一個‘小技巧’。我輸得不冤，不僅輸在靈力，還輸在眼界。” 他說著，在幽冥穀弟子的攙扶下慢慢起身，對著楚昭拱手，“四宗大比魁首，你當之無愧。”
    赤陽子這時走上擂台，手裏捧著一個鑲著寶石的錦盒，裏麵裝的是大比魁首的獎勵 —— 一枚 “焰光秘境準入令牌”，還有一瓶能穩固化罡境界的 “凝罡丹”。“紫雲師侄，” 赤陽子將錦盒遞給他，聲音裏滿是讚許，“你不僅贏了比賽，更用實力打破了‘隻有硬剛才是真本事’的說法，四宗弟子都該向你學學。”
    楚昭接過錦盒，對著赤陽子拱手：“多謝赤陽子掌門，晚輩隻是運氣好。” 他心裏卻在琢磨 —— 這 “凝罡丹” 對自己沒用，他現在是化罡九重圓滿，靠係統和靈墟小界的經驗值就能突破，倒是玄苦他們更需要；至於焰光秘境，他有靈墟小界的資源，進去不進去都行，不如把名額讓給同袍。
    果然，赤陽子接下來就提到了秘境名額：“焰光秘境每十年開啟一次，每次隻收十人。本次大比按‘團體戰排名 + 個人賽名次’分配名額 —— 團體戰第一的青雲宗得 3 個名額，第二的幽冥穀得 3 個，第三的丹霞宗得 2 個，第四的萬法閣得 2 個。所以總名額是：幽冥穀 3人，青雲宗 3人，丹霞宗 2人，萬法閣 2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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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頓時安靜下來，所有年輕弟子的目光都亮了 —— 焰光秘境裏有能助化罡修士突破築基的 “焰光草”，誰都想爭取名額。青雲宗的弟子們更是激動，43個名額意味著大部分核心弟子都有機會，玄泉已經悄悄拉著玄苦的袖子，小聲說：“師兄，咱們說不定都能進去！”
    天陽長老這時看向楚昭，笑著問：“紫雲，你是魁首，又是青雲宗核心，這第一個名額肯定是你的，剩下 2個名額，你覺得該給誰？”
    楚昭卻搖了搖頭，將錦盒裏的準入令牌遞還給天陽長老：“長老，我不用這個名額。”
    這話一出，全場都愣住了。玄泉瞪大了眼睛：“師叔，你瘋了？那可是焰光秘境啊！能突破築基的！” 水柔也忍不住開口：“紫雲師弟，你不再想想？焰光草對化罡圓滿修士最有用，你……”
    “我有自己的修煉方式。” 楚昭打斷她，語氣很堅定，“我現在已經是化罡九重圓滿，不需要焰光草也能突破。這名額留給玄苦、玄泉和紫霄師姐更合適 —— 玄苦卡在化罡八重很久了，玄泉需要秘境資源提升符籙修為，紫霄師姐的劍意也能在秘境裏得到錘煉。”
    他這話不是客套。他有係統在，隻要給靈墟小界提供足夠的人口和資源，係統經驗值就會漲，突破築基隻是時間問題；而玄苦他們沒有係統，焰光秘境是難得的機會。
    天陽長老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好！好一個‘自己的修煉方式’！你這孩子，倒是不貪功。行，就按你說的辦，青雲宗 3個名額，給玄苦、玄泉、紫霄。”
    紫霄沒想到楚昭會把名額讓給她，走到楚昭身邊，聲音比平時柔和了幾分：“你真的不要？”
    “師姐比我更需要。” 楚昭笑著說，“你要是能吸收焰光草的靈力，肯定能更厲害。”
    紫霄沒再說話，隻是眼底的清冷淡了些，默默接過天陽長老遞來的令牌。玄苦和玄泉更是激動得說不出話，玄泉還對著楚昭鞠了一躬：“師叔，我以後一定好好練符籙，不辜負你的名額！”
    有意思的是，幽冥穀那邊，雷千絕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他對著幽冥穀長老拱手：“弟子已經是化罡九重圓滿，名額留給雷烈和另外兩位師弟吧，他們更需要秘境資源。” 雷烈愣了愣，隨即紅了眼眶，對著雷千絕用力點頭：“師兄放心，我一定好好修煉，將來築基定能一次成功！”
    反觀丹霞宗和萬法閣，赤風與水柔都接過了名額 —— 赤風卡在化罡八重巔峰，水柔剛到化罡八重，焰光秘境對他們來說是突破的關鍵。赤風走到楚昭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想到你會讓名額，我佩服你。下次見麵，咱們再好好比一場。”
    水柔也走過來，遞過一瓶冰晶膏：“你手臂上的傷還沒好，這個塗了能不留疤。秘境裏危險，我會幫玄苦他們多照看著點。”
    楚昭接過藥膏，心裏暖暖的：“多謝水柔師姐。”
    赤陽子見名額分配完畢，高聲宣布：“今日起，四宗弟子在丹霞山休整三日！這三日裏，丹霞宗設流水宴款待各位，三日後辰時，焰光秘境開啟，各宗門持令牌弟子在丹霞殿集合！”
    消息一宣布，台下瞬間沸騰起來。年輕弟子們早就沒了比賽時的緊張，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討論要在丹霞山玩什麽，連幽冥穀的弟子都拉著青雲宗弟子問 “丹霞山的靈泉在哪”，一派熱鬧景象。
    接下來的三日，丹霞山徹底成了年輕修士的 “樂園”。丹霞宗在主峰下的廣場設了流水宴，桌上擺的全是蘊含靈力的靈食 —— 靈麥做的饅頭、靈魚熬的湯、靈果釀的酒，香氣飄滿了整座山。
    第一日，玄泉拉著楚昭去了丹霞山的 “焰光泉”。那泉水裏含著淡淡的火焰靈力，泡在裏麵能緩解修煉疲憊。玄泉一邊泡泉一邊興奮地說：“師叔，你知道嗎？雷烈剛才跟我比符籙，他居然連‘驚雷符’都不會畫，還說符籙是‘外物’，被我用‘迷霧符’繞得找不著北！”
    楚昭笑著揉了揉他的頭：“你呀，贏了就別炫耀了。雷烈的刀意厲害，你得學人家的長處。”
    正說著，雷烈提著鬼頭刀走過來，臉有點紅：“玄泉，剛才是我不對，不該看不起符籙。你能不能…… 教我畫一張‘驚雷符’？”
    玄泉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沒問題！不過你得跟我比一場刀劍，我教你符籙，你教我刀意基礎！”
    “一言為定！” 雷烈立刻答應，兩人在泉邊就比劃起來，楚昭坐在一旁看著，心裏忍不住想：“這哪是修仙界大比，分明是‘跨宗門團建’啊，比上輩子公司組織的拓展活動有意思多了。”
    第二日的流水宴上，更熱鬧了。丹霞宗的赤風端著酒杯走到青雲宗這邊，對著楚昭舉了舉杯：“上次你用靈麥粉破我的赤焰鼎，我還沒服，這次我敬你，是我輸了。”
    楚昭也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赤風師兄的火法很厲害，我隻是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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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柔坐在楚昭旁邊，給他夾了一塊靈魚：“這魚是丹霞山特有的‘焰光魚’，吃了能補靈力，你昨天泡泉耗了不少勁，多吃點。”
    紫霄坐在對麵，看著楚昭碗裏的魚，默默夾了一塊靈麥饅頭遞過去：“光吃魚不行，這個管飽。”
    楚昭看著碗裏的食物，忍不住笑了 —— 這兩位師姐，一個給補靈力的，一個給管飽的，倒挺互補。台下的天陽長老和幽冥穀長老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搖頭感慨：“現在的年輕人啊，哪還有咱們當年的門戶之見，這樣也好，四宗和睦，才能讓修仙界更穩。”
    第三日晚上，丹霞宗還辦了一場 “花燈會”。弟子們提著繪著靈力符文的花燈，在丹霞山的山道上散步，花燈的光芒映著山間的靈樹，像撒了一地的星星。楚昭提著一盞繪著 “劍” 紋的花燈，身邊跟著玄苦和玄泉，紫霄和水柔走在他們前麵，偶爾還會回頭等他們。
    “師叔，三日後就要進秘境了，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玄泉忍不住問，語氣裏滿是不舍。
    楚昭摸了摸他的頭：“我不去，你們更能放開手腳。而且我還有事要做。” —— 他得回靈墟小界看看，蘇晴等人好久都沒有見到了。
    玄苦點點頭：“我明白，師叔有自己的責任。我們會照顧好自己，回來給你帶焰光草。”
    紫霄回頭看了楚昭一眼，輕聲說：“秘境裏要是遇到危險，我會用傳訊符告訴你。你…… 自己多保重。”
    水柔也跟著點頭：“我會幫著玄苦他們，你放心。”
    楚昭看著他們，心裏滿是溫暖。他上輩子在現代是孤家寡人，沒想到穿越到修仙界，居然有了這麽多牽掛的人。他舉起花燈，對著他們笑：“好，我等著你們回來。到時候咱們再在青雲宗辦一場宴，好好慶祝。”
    夜色漸深，花燈的光芒在山道上蜿蜒成一條光帶，四宗弟子的笑聲和談笑聲飄得很遠。丹霞山的這三日夜宴，沒有比賽的緊張，沒有宗門的隔閡，隻有年輕修士們最純粹的熱鬧與情誼。而這份情誼，會像焰光秘境裏的靈草一樣，在未來的日子裏，慢慢生根發芽，長成支撐他們走下去的力量。
    三日後的辰時，焰光秘境的入口將在丹霞殿開啟。但此刻，沒有人去想秘境裏的危險，所有人都沉浸在這難得的平靜與歡樂裏，享受著屬於他們的、最美好的修仙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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