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比著中指見閻王,拖著殘軀挖黑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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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元界,黑鱗礦洞底層。
    這裏不是礦洞,是巨獸腐爛的腸子。
    空氣粘稠得能擰出鏽水,混合著劣質辟穀丹過期八百年的餿味、礦渣滲出的鐵腥氣,還有某種更深層、更令人作嘔的……像是無數礦奴絕望汗水發酵後的酸腐氣息。磷火燈嵌在濕滑的岩壁上,那幽幽綠光活像墓地裏飄蕩的鬼眼,貪婪地舔舐著每一個佝僂的身影。鐐銬的“嘩啦”聲是這裏永恒的背景樂,每一聲都敲在人心尖上,和遠處不知哪個倒黴蛋挨鞭子的“啪啪”脆響遙相呼應,奏響一曲地獄版交響樂。
    林野蜷縮在一個勉強能避雨的凹槽裏,像條被剝了皮的野狗。雨水混著岩壁滲出的血鏽色汙水,順著他亂糟糟的頭發往下淌。那頭發,原本是前世他引以為傲的亮眼紅毛,如今褪色得如同爛番茄,還沾滿了洗不掉的煤灰,一綹綹黏在額頭上,活像頂了個發黴的拖把頭。脖頸上那道猙獰的煙疤,在磷火綠光下若隱若現,像條醜陋的蜈蚣。
    “咕嚕嚕……”
    肚子發出的抗議在死寂的礦道裏格外響亮。林野舔了舔幹裂出血口的嘴唇,剛摸到懷裏那半個硬得能砸死狗的黑窩頭——
    “狗雜碎!滾出來!”
    一聲炸雷般的咆哮在洞口炸開,震得岩壁上的水珠都抖了三抖。
    一個肥碩得幾乎堵死整個洞口的陰影挪了進來,正是監工趙大。他那張油光滿麵的胖臉上,兩撇鯰魚須得意地翹著,上麵還沾著中午啃大骨棒留下的肉渣碎屑,隨著他粗重的呼吸一顫一顫。他手裏盤著的那條玄鐵鞭,鞭稍還在往下滴著粘稠的暗紅色液體,顯然剛“伺候”完上一個不聽話的礦奴。濃烈的酒氣混合著他身上散發的、仿佛醃了十年的汗臭,形成一股生化武器般的惡臭,瞬間蓋過了礦洞原有的“芬芳”。
    趙大的綠豆眼像探照燈一樣掃過林野,精準地落在他懷裏鼓囊囊的地方,嘴角咧開一個殘忍的弧度:“喲,還藏著食兒呢?骨頭挺硬啊!今日你挖的‘黑煞鐵’,少了整整三斤!”他聲音陡然拔高,像隻被踩了脖子的肥鴨,“這點分量,連老子鞭子沾的血都補不回來!抽爛你這身賤骨頭都嫌費力氣!”
    話音未落,他那肥厚的大腳丫子帶著一股惡風,“砰”地一聲,精準地踹在林野那隻破得隻剩半個底的粗陶碗上!
    “哐啷——!”
    破碗打著旋兒飛出去,撞在岩壁上粉身碎骨。那半個黢黑、硬得能當板磚用的窩頭,則骨碌碌滾進了旁邊一灘混雜著礦渣、泥漿和不明排泄物的汙濁水窪裏,瞬間染成了墨綠色。
    林野沒動,隻是緩緩抬起頭。綠毛劉海下,那雙眼睛在磷火映照下,竟沒有恐懼,反而像淬了火的狼牙,帶著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瘋狂。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混合著血絲和泥汙的、極其混不吝的笑容,聲音嘶啞卻清晰:
    “趙爺,您盡管抽。”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趙大那堪比十月懷胎的啤酒肚,“反正您老這麽威風凜凜地揮鞭子,減掉的壽數,怕是比我這種賤骨頭挖礦丟的小命,還要多得多吧?算起來,您虧大發了嘿!”
    “你!找死!”趙大這輩子最恨別人提他胖和短命,林野這話精準地戳中了他兩個肺管子!綠豆眼瞬間充血,臉上的肥肉氣得直哆嗦,活像一塊在油鍋裏跳舞的五花肉。他暴吼一聲,手臂掄圓,那條還滴著血的玄鐵鞭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朝林野抽去!
    就在鞭子揮到最高點的瞬間,趙大因為過於激動,腳下猛地一滑!他踩中的正是剛才踹飛破碗時濺出的、混合著礦渣泥漿的粘稠汙物!
    “哎——喲——臥——槽——!!!”
    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隻見趙大那肥碩的身軀瞬間失去了平衡,像一座被抽掉地基的肉山,揮舞著雙臂,以一種極其滑稽的姿態向後倒去!玄鐵鞭脫手飛出,“咣當”一聲砸在遠處礦車上。而他本人,則結結實實地摔了個驚天動地的大屁墩兒!
    “噗嗤!”
    這畫麵實在太過喜感,饒是林野身處絕境,也忍不住笑出了聲。那聲音在死寂的礦道裏顯得格外突兀。
    趙大摔得七葷八素,尾椎骨傳來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本就惱羞成怒,再聽到林野的笑聲,簡直是火上澆油!他掙紮著想爬起來,肥碩的身軀卻像翻不過身的王八,徒勞地在地上撲騰了幾下,臉上沾滿了泥漿和汙物,配上那兩撇歪掉的鯰魚須,活脫脫一隻剛從泥塘裏撈出來的癩蛤蟆。
    “笑?!還敢笑?!!”趙大徹底瘋了,也顧不上尾椎骨的劇痛,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撿起玄鐵鞭,臉漲成了豬肝色,“老子讓你笑!讓你笑個夠!加抽十鞭!不!二十鞭!抽到你祖宗十八代都認不出你!”
    “啪!啪!啪!啪!……”
    鞭子帶著趙大全部的羞憤和惡毒,雨點般落在林野身上。每一鞭都帶起一溜血花和破碎的布屑。林野死死咬著牙,將身體蜷縮得更緊,把臉埋在臂彎裏,但那微微聳動的肩膀,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憋笑憋得實在辛苦——趙大摔屁墩兒的畫麵,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成了這頓毒打裏唯一的、扭曲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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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終於找到了宣泄口。
    礦洞頂部的裂縫,在連日雨水的浸泡和趙大那驚天一摔的震動下,再也支撐不住,“嘩啦”一聲徹底崩裂!冰冷刺骨、如同瀑布般的雨水混雜著泥漿碎石,兜頭灌下,瞬間將刑架區域變成一片澤國。
    林野被吊在刑架上,雙臂早已麻木,冰冷的雨水無情地衝刷著他身上縱橫交錯的鞭痕。那深可見骨的傷口被雨水一泡,泛起慘白的皮肉邊緣,鑽心的疼痛如同無數燒紅的鋼針在體內攪動。血水混著泥水,流進他的眼睛,嘴裏,又鹹又腥又澀。穿透鎖骨的鐵鉤,每一次無意識的晃動,都帶來撕裂靈魂般的劇痛,仿佛有惡鬼在啃噬他的骨頭。意識在劇痛和冰冷中沉浮,像暴風雨中隨時會傾覆的小舟。
    意識模糊間,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如同狂潮般拍打著他的耳膜,眼前是光怪陸離、瘋狂閃爍的霓虹燈光,幾乎要刺瞎雙眼。空氣中彌漫著廉價酒精、汗水和荷爾蒙混合的濃烈氣味。震得地板都在顫抖的dj台上,他正舉著一個空了的啤酒瓶,對著身邊同樣喝得東倒西歪的兄弟,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唾沫星子橫飛:
    “怕個卵!老子命硬!閻王爺那兒的生死簿上,老子的名字都是他媽用記號筆塗改液改過的!他敢收?!老子敢把他胡子揪下來當褲腰帶!來,幹了這瓶,明天接著浪!”
    下一秒,畫麵陡轉!便利店慘白的燈光下,他舉著剛烤好的、油滋滋、香噴噴的烤腸,正準備大快朵頤,慰藉一下空虛的胃和空虛的靈魂。
    “滋啦——!!!”
    一道從未見過的、妖異得如同毒蛇吐信的深紫色閃電,毫無征兆地撕裂了沉悶的夜空!它仿佛長了眼睛,又像是被那根烤腸的香氣或者林野本身那“記號筆塗改液”級別的命格)所吸引,精準無比地劈了下來!
    目標——正是他手中那根無辜的、象征著廉價幸福的烤腸!
    “轟——!!”
    刺目的紫光瞬間吞噬了一切!林野最後的意識裏,不是劇痛,而是烤腸被瞬間氣化前那殘留的一絲焦香,以及一個荒謬絕倫的念頭:“草...異界雷劫...也他媽劈精神小夥...還搶老子烤腸?!”
    現實中,黑鱗礦洞。
    趙大剛把鞭子抽得虎虎生風,發泄著被摔屁墩兒的屈辱。突然!
    “哢嚓——轟隆——!!!”
    林野頭頂上方,那道被暴雨衝刷得搖搖欲墜的巨大岩層裂縫,毫無征兆地炸開了!不是塌方,而是被一道從天而降、粗壯得如同巨龍、閃耀著令人靈魂戰栗的深紫色電光貫穿、撕裂!
    這道閃電,絕非玄元界應有的產物!它狂暴、扭曲,帶著一股來自異界的、蠻不講理的毀滅氣息!
    “天罰!是天罰啊!!!”趙大嚇得魂飛魄散,那張肥臉瞬間褪盡血色,比剛刷的牆皮還白。什麽監工威嚴,什麽抽爛賤骨頭,全拋到了九霄雲外!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就想往洞外跑,結果再次腳下一滑,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摔了個狗啃泥,肥胖的身軀在泥水裏撲騰著,活像一隻受驚過度的肥蛆。
    那道恐怖的紫色雷霆,帶著審判一切的威勢,精準無比地貫穿了傾瀉的暴雨,狠狠劈在了林野的天靈蓋上!
    “呃啊——!!!!”
    林野焦黑的身體在刑架上劇烈地抽搐起來,如同通了高壓電的青蛙。一股難以形容的、仿佛靈魂被瞬間撕碎又強行糅合的劇痛淹沒了他。最後的念頭,帶著烤腸的焦香和無比的悲憤,在腦海中炸開:
    “草...賊老天...烤腸之仇...不共戴天...下輩子...老子絕逼...要當個...賣烤腸的...天天咒你...”
    黑暗。
    無邊無際、粘稠冰冷的黑暗。
    林野感覺自己像一粒塵埃,漂浮在一片混沌虛無之中。沒有身體,沒有痛覺,隻有一種茫然的、被放逐的意識。
    混沌空間並非空無一物。腳下,漂浮著無數碎裂的、還在滋滋冒油、散發著虛幻焦香的烤腸幻象。這是他前世最後的執念殘留,此刻如同星辰般散落在這片意識之海裏,顯得無比詭異又滑稽。
    突然!
    “叮咚~噔噔噔噔——!”
    一陣極其歡快、極其熟悉、又極其不合時宜的老式indos xp開機音樂,毫無征兆地在這片死寂的混沌中炸響!這聲音是如此清晰,如此響亮,瞬間驅散了所有的虛無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荒誕的錯愕。
    緊接著,一個冰冷、僵硬、毫無起伏波動、如同兩塊生鏽鐵片在腦髓深處瘋狂摩擦的機械音,蓋過了開機音樂,如同驚雷般在林野的意識核心處轟鳴:
    【檢測到異常能量注入...靈魂波動分析...符合‘劣跡斑斑精神小夥’樣本特征...能量場極度紊亂...符合強製綁定條件...】
    【正能量修仙輔助係統p.p.a.s  positive poer assistance syste)啟動中...初始化...加載核心準則...仁、愛、禮、智、信...加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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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野“眼前”猛地一亮!
    一塊巨大、粗糙、散發著廉價塑料質感的虛擬屏幕憑空彈出!占據了整個“視野”。
    背景圖:一朵盛開得極其俗豔、飽和度爆表的粉色荷花,占據了屏幕三分之二!荷花旁邊,是幾個用金光閃閃、自帶閃爍特效的藝術字寫的大字——“仁愛感化天地,正氣普照乾坤!” 字體邊緣還自帶七彩霓虹跑馬燈效果!
    屏幕正中央,一個同樣金光閃閃、不斷旋轉的卡通太陽笑臉圖標下方,浮現出幾行同樣閃爍著廉價特效的宋體字:
    【綁定宿主:編號007別稱:劣跡斑斑的精神小夥)】
    【核心使命:引導宿主踐行真善美,傳播正能量,成就無上聖人之道。重塑此界道德標杆。】
    【係統狀態:已激活試用版)】
    林野的意識瞬間被這土掉渣又強行正能量爆棚的畫麵雷得外焦裏嫩!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暴怒和憋屈直衝天靈蓋如果他現在還有的話)!他用盡全部意念咆哮:
    “我草!什麽狗屁玩意兒?!老子剛穿越過來,身子骨都還是焦的!你就搞強製消費?!還正能量?聖人之道?我聖你大爺!滾蛋!老子要自由!自由懂不懂?!”
    係統:【警告!檢測到宿主意識流中存在大量汙穢及負能量詞匯!啟動自動淨化程序——嗶嗶嗶——】
    林野那狂暴的意念咆哮,在傳遞出去的瞬間,被強行扭曲、過濾、替換!
    於是,回蕩在混沌空間的,不再是憤怒的國罵,而是變成了一陣清脆悅耳、婉轉悠揚的…百靈鳥叫聲!
    “啾啾~啾啾啾~~啾啾~~!”
    這聲音是如此突兀,如此“正能量”,與林野此刻內心的狂暴形成了宇宙級的反差!
    係統:【淨化完成。綁定流程強製繼續...10...50...99...100!綁定成功!歡迎宿主編號007加入正能量大家庭!】
    【首任新手引導任務發布:感恩你的引路人監工趙大)。】
    【任務描述:用真誠的言語與行動,表達你對引路人趙大雖然方式粗暴,但客觀上助你開啟新人生)的感激之情。】
    【時限:10分鍾。】
    【任務獎勵:《弟子規》精裝典藏版附贈聖賢搖頭晃腦朗誦幻聽)。】
    【失敗懲罰:未知根據宿主負能量等級動態調整)。倒計時開始:0959...】
    林野:“……”意識體劇烈波動,烤腸幻象被震碎了一大片)。他現在隻想把這塊土味ppt屏幕連同那該死的鳥叫聲一起,砸進糞坑裏!
    現實,黑鱗礦洞刑架區。
    暴雨依舊傾盆,衝刷著刑架上那具焦黑的“屍體”。趙大像隻受驚的胖鵪鶉,哆哆嗦嗦地從泥水裏爬起來,驚魂未定地看著刑架方向。剛才那道紫雷太邪門了!他猶豫著,想上前看看那綠毛小子死透了沒,又怕被殘留的雷電波及,或者那小子真變成什麽妖邪。
    他壯著膽子,撿了根長木棍,小心翼翼地捅了捅林野垂下來的、還在冒煙的腳丫子。
    沒反應。
    又捅了捅。
    還是沒反應。
    趙大稍微鬆了口氣,抹了把臉上的泥水,嘀咕道:“媽的,嚇死老子了…這遭雷劈的晦氣玩意兒…” 他湊近了些,伸出肥短的手指,顫巍巍地想去探林野的鼻息。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碰到林野焦黑鼻孔的瞬間——
    “嗬——!!!”
    刑架上那具“焦屍”猛地倒抽了一口超級響亮、如同破風箱被強行拉開的冷氣!胸膛劇烈起伏!覆蓋在體表的焦黑皮膚“簌簌”地裂開、剝落,露出底下新生的、粉嫩的皮肉,在磷火綠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媽呀!詐屍啦!!!”趙大嚇得魂飛魄散,一屁股又坐回了泥水裏,手腳並用向後狂蹬,褲襠瞬間濕了一片不知是雨水還是別的什麽)。
    林野的意識被強行塞回了這具破爛不堪、劇痛無比的身體裏。第一感覺就是痛!全身骨頭像被拆開重組了八百遍!鞭傷、鉤傷、雷劈的焦糊感…還有腦子裏那該死的倒計時【0945】如同催命符般懸浮著,鮮紅刺眼!
    “感…感恩…趙大?感…恩…這頭…差點把老子抽成肉醬…踹飛老子窩頭的…肥豬?!” 林野的內心在瘋狂咆哮,每一個細胞都寫滿了抗拒和暴怒,“讓老子感恩他?!除非剛才那道雷再劈下來!把老子劈回去!或者把他劈成烤乳豬!”
    懲罰觸發社死+癢刑):
    【警告!檢測到宿主核心意識流持續散發強烈抗拒、怨恨等s級負能量!感恩任務進度0!倒計時:0000!任務失敗!】
    冰冷的係統提示音如同喪鍾。
    【根據負能量等級判定,執行即時懲罰組合包:】
    【懲罰一:靈魂烙印·社死光環!】
    林野的頭頂,毫無征兆地迸發出一道直徑半米、純金打造般耀眼奪目的光柱!這光柱瞬間撕裂了礦洞的昏暗,比磷火燈亮一萬倍!在光柱頂端,四個碩大無比、金光閃閃、自帶神聖背景音的楷體大字,如同懸浮的聖旨,煌煌然照亮了整片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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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忘恩負義的懦夫!”
    字體方正,金光流轉,充滿了不容置疑的道德審判力量!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林野即將社死)的靈魂上!
    【懲罰二:百爪撓心·癢刑啟動!】
    這還沒完!幾乎在光字亮起的同時,一股難以形容的、深入骨髓的奇癢,如同億萬隻跳蚤同時在他每一寸皮膚、每一個毛孔、甚至內髒深處瘋狂開趴體!這癢不是撓撓就能解決的,它像電流一樣竄遍全身,帶著一種令人崩潰的、抓心撓肝的魔力!
    “噗…哈哈哈…呃啊…趙…趙爺!我…我感恩您!哈哈哈…我感恩您…哈哈哈…八輩祖宗啊!!!”
    林野的身體瞬間失控!他一邊因為那無法抗拒的奇癢瘋狂地、歇斯底裏地大笑,眼淚鼻涕狂飆;一邊身體像通了高壓電的麻花,不受控製地劇烈扭動、抽搐、翻滾!他想用手去抓撓,但被吊著的姿勢讓他隻能徒勞地在空中蹬腿、甩頭、用身體去蹭粗糙的刑架木樁!那姿勢,活像一條被扔上岸、正在瘋狂蹦躂試圖把自己撓舒服點的…巨型蛆蟲!
    “妖…妖怪啊!!!”趙大親眼目睹了這超自然的一幕:一個剛剛被雷劈得焦黑的人,頭頂金光大字詐屍複活,然後像個癲癇病人混合了狂笑症患者,在刑架上扭成了人形麻花,嘴裏還喊著感恩自己八輩祖宗…這視覺衝擊和心理衝擊,直接突破了他的承受極限!他發出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叫,雙眼翻白,肥碩的身軀猛地向後一仰,“咚”的一聲巨響,後腦勺結結實實地撞在了堅硬的岩壁上,徹底昏死過去,肥胖的肚皮還隨著呼吸一顫一顫。
    “神罰!是神罰顯靈了!”
    “快跪下!拜見神使!”
    “金光護體!神跡啊!”
    其他聽到動靜偷偷圍觀的礦奴們,哪裏見過這等陣仗?那金光閃閃的“我是忘恩負義的懦夫”大字,在他們眼中簡直就是天神降下的判詞!看著林野在金光中“狂舞”其實是癢得抽筋),更是深信不疑!一個個嚇得麵無人色,紛紛跪倒在泥水裏,朝著刑架方向砰砰磕頭,嘴裏念念有詞,充滿了敬畏和看熱鬧)的恐懼。
    林野:“……”內心崩潰咆哮被狂笑和扭動淹沒)。他現在隻想用頭頂那金光大字把係統砸個稀巴爛,再把自己埋進糞坑裏一百年!
    【懲罰時間剩餘:005959…】
    頭頂的金光大字如同探照燈,持續散發著“我是懦夫”的社死光輝。身上的奇癢如同附骨之疽,一秒鍾都不肯停歇。林野感覺自己快瘋了,每一秒都是酷刑!更糟的是,吊著他的刑架木樁,在他瘋狂的扭動和之前的雷擊、雨水浸泡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哢嚓!”
    一聲脆響!捆綁他手腕的繩索,竟然被他硬生生扭斷了!
    林野像條終於掙脫漁網的魚,“噗通”一聲從半空中摔了下來,重重砸在冰冷的泥水裏。他顧不上全身散架般的疼痛和依舊洶湧的奇癢,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逃!逃離這該死的金光!逃離這看猴戲一樣的目光!逃離這比鞭子抽打痛苦一萬倍的癢刑!
    “哈哈哈…讓開…哈哈哈…都讓開!”他一邊狂笑著癢的),一邊手腳並用地在泥水裏撲騰,頂著那盞“我是懦夫”的巨型金字招牌,像個人形自走探照燈,跌跌撞撞地朝著礦洞深處、更黑暗更廢棄的礦道衝去!所過之處,金光普照,跪倒一片,場麵極其“神聖”又極其混亂。
    【懲罰持續中…友情提示:宿主可通過默念或朗誦正能量語錄減輕懲罰強度及縮短懲罰時間。推薦語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愛趙大,趙大使我快樂’…】
    林野一邊瘋狂撓著脖子越撓越癢),一邊在內心破口大罵:“減你大爺!短你妹!有本事給老子一瓶花露水!或者把趙大那身肥油抹老子身上止癢也行啊!老子信了你的邪!”
    他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廢棄礦道裏狂奔,隻想找個最黑最深的角落把自己藏起來。金光大字實在太亮了,把他周圍的岩壁都照得纖毫畢現。
    就在他拐過一個坍塌了大半的岔道口時,頭頂的“懦夫”金光,如同精準的舞台追光燈,“唰”地一下,照亮了角落裏一堆不起眼的碎石爛木。
    光線下,一個東西吸引了林野被癢刑折磨得快要崩潰)的視線:
    半塊發黴發黑、長著可疑綠毛、比他的鞋底還硬的窩頭,正死死壓著一本同樣破破爛爛、沾滿泥汙、封麵幾乎爛沒了的線裝書冊。那窩頭旁邊,還有一灘散發著濃烈氨水味的水漬——顯然是某個礦奴之前的“傑作”。
    金光大字的光芒掃過那本破書的殘破封皮。
    林野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那被汙垢覆蓋的封皮下角,似乎有人用極其潦草、卻帶著一種瘋狂求生欲的筆跡,刻著幾個小字:
    “逃生密道 →”
    箭頭指向旁邊一條被巨大落石堵死的、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狹窄岩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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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讓林野精神一振的是:從那岩縫極其微小的縫隙中,竟然隱隱約約、絲絲縷縷地滲出一種極其微弱、卻帶著清涼氣息的…幽藍色靈氣!這氣息雖然微弱,但當他靠近時,身上那深入骨髓的、讓他恨不得扒掉自己一層皮的奇癢,竟然真的稍稍緩解了一絲絲!如同滾燙的烙鐵上滴了一滴微不足道的涼水,雖然杯水車薪,卻帶來了真實的、救命般的希望!
    “呼…呼…”林野喘著粗氣,頂著“我是懦夫”的金光,像條瀕死的野狗,手腳並用地爬到那堆垃圾旁。社死的羞憤、奇癢的痛苦、身體的虛弱、以及這突如其來的詭異發現,讓他腦子一片混亂。
    饑餓感如同毒蛇再次噬咬他的胃。他看都沒看,一把抓起那半塊散發著黴味、還沾著不明水漬的窩頭,沒有絲毫猶豫,狠狠地塞進了嘴裏!
    “嘔…”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黴味、土腥味、尿騷味的惡心感直衝喉嚨,但他死死咬著牙,就著旁邊那灘汙水的“天然調料”,用盡全身力氣,“咕咚”一聲,硬生生咽了下去! 喉嚨被刮得生疼。
    他抬起頭,染血的嘴角還沾著窩頭的碎屑和汙漬,卻扯出了一個極其扭曲、瘋狂、帶著無盡桀驁和算計的笑容。那雙在金光映照下綠得發亮的眼睛,死死盯著那道滲出幽藍靈氣的岩縫,仿佛那是通往天堂或者至少是逃離地獄)的唯一鑰匙。
    “嗬嗬…哈哈哈…”他低啞地笑了起來,笑聲在廢棄礦道裏回蕩,混合著頭頂金光大字的莊嚴光芒,顯得無比詭異,“係統是吧?強製正能量是吧?聖人之道是吧?行…老子陪你玩到底!看看是你這破規則硬,還是老子的命硬!”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
    腦海中的係統光屏,那冰冷規整的界麵邊緣,極其突兀地、毫無征兆地閃爍了一下!
    一行本應清晰顯示著【懲罰倒計時:005821】的文字下方,極其短暫地浮現出一行亂碼般的扭曲字符,快如幻覺:
    【滋…意誌汙染度…99…樣本…9527…異常…滋…】
    金光大字“我是忘恩負義的懦夫”依舊頑固地懸浮在他頭頂,將少年染血的臉龐和那雙燃燒著不屈火焰的綠眸,映照得如同深淵中爬出的複仇修羅。
    而在礦洞高處,那間相對“體麵”的石屋窗戶縫隙後。
    一雙綠豆般大小的眼睛,正閃爍著毒蛇般陰冷貪婪的光芒,死死地盯著下方廢棄礦道口那團刺目的金光。
    王管事趙大的頂頭上司)肥胖臃腫的身影隱沒在黑暗中,一隻肥厚的手掌攤開,掌心緊緊攥著一塊半個巴掌大小、非金非木、邊緣磨損嚴重、刻著模糊不清扭曲紋路的“破爛護身符”——正是前幾天從林野偷藏礦石的地方搜出來的“贓物”之一。
    此刻,這枚不起眼的護身符,正隨著下方那金光的明滅,同步散發出極其微弱、時斷時續的奇異波動。
    王管事的手指貪婪地摩挲著護身符上扭曲的紋路,油膩的胖臉上擠出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低聲的自語如同毒蛇吐信:
    “綠毛小鬼…被雷劈了還能頂著神罰之光亂竄?身上果然藏著大寶貝…這秘密…遲早是老子王富貴的!”
    他綠豆般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目光仿佛穿透了黑暗,牢牢鎖定了金光中那個掙紮的身影。
    “還有…剛才趙大昏過去前…好像嘟囔著…這小子的眼珠子…閃過了一道…紫電?嗬…有意思…”
    冰冷的夜風卷過礦區,帶著無盡的寒意和陰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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