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洞內，空氣粘稠得能擰出三斤陳年腳汗。那鍋“十全大補湯”的餘威，頑強得像塊甩不掉的牛皮糖，混合著礦洞祖傳的、能把人醃入味的黴爛濕氣，在狹窄空間裏上演著“生化爭霸”。小芸縮在離洞口稍遠的角落，小臉煞白得像剛刷的牆皮，大眼睛時不時偷瞄著林野，眼神裏全是“哥，你還活著嗎？”的無聲呐喊。吳老瘸則像個入定的老烏龜，背靠著冰冷的洞壁，眼皮耷拉著，但那偶爾掀開一條縫的眼皮底下，精光一閃而過，泄露了他心裏正翻江倒海：“這瓜娃子…比老子當年還虎！”
    林野盤坐在他那塊被屁股盤得稍微有點光滑的“禦用”石頭上，手裏像攥著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捏著那塊來之不易、指甲蓋大小的下品靈石。靈石散發著淡青色的微光，透過指縫滲出來，把他那張因為興奮、緊張、外加被毒氣熏得有點扭曲的臉，映得活像個剛從地府爬出來討債的餓鬼。“啟動資金！異世界的第一桶金！”他內心在咆哮，感覺手裏攥著的不是石頭，是通往新世界的船票。
    “呼…吸…” 他努力回憶著吳老瘸那套“祖傳地攤貨”級別的吐納法門，試圖引導靈石裏那點精純溫和的靈氣入體。這感覺，就像試圖在塞滿“重金求子”和“我是秦始皇打錢”的破舊郵箱裏，精準接收一封來自“天庭銀行”的加密資產證明。難！難於上青天！
    一絲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清涼氣流，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順著掌心勞宮穴，如同蝸牛爬樹般，慢悠悠地流了進來。它小心翼翼地繞開那些布滿裂痕、像被熊孩子蹂躪過的玻璃渣似的經脈，艱難地在幹涸得能跑馬的丹田氣海裏，找到了那一絲狂暴不馴、隨時準備掀桌子的混沌靈力。混沌靈力對這“外來戶”顯然沒啥好感，懶洋洋地蠕動了一下，帶著點嫌棄，最終還是勉強接納了。林野感覺丹田裏似乎多了一粒看不見的塵埃——壯大了？壯大了個寂寞！效果堪比往撒哈拉沙漠倒了杯礦泉水。
    “有效！”林野心中一喜，感覺人生有了盼頭。但下一秒，熟悉的、深入骨髓的刺痛感如同千萬根燒紅的繡花針，沿著他那些斷得跟爛麻繩似的經脈再次瘋狂肆虐起來！那是係統“經脈寸斷”懲罰的餘威，如同附骨之疽，陰魂不散。【警告：舊傷未愈，靈氣運行加劇經脈損傷！痛感+10！友情提示：作死有風險，修煉需謹慎！】係統的彈幕適時出現，還附帶一個賤兮兮的骷髏頭表情包，像個專業潑冷水還自帶的專家。
    “嘶……”林野倒抽一口冷氣，結果吸進去更多混合著黴味和“大補湯”餘韻的毒氣，差點當場表演一個“原地去世”。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這點靈氣？修複經脈？別說經脈了，連塞牙縫都不夠！更讓他心碎的是，手裏那塊拇指大小的靈石，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幾個呼吸間就縮水了一圈，變得像塊被盤了五十年的老玉，眼看就要變成一文不值的靈石渣！
    “草！這就沒了？五毛錢就這點購買力？連瓶礦泉水都買不起！異世界通貨膨脹這麽狠嗎？”林野看著手裏迅速失去光澤的靈石碎塊，一臉肉痛加蛋疼，感覺心在滴血，比被係統紮針還疼。
    他抬起頭，目光如同探照燈般掃過洞內。角落裏，散落著不少開采時崩落的礦石碎塊，在靈脈泄露點那微弱的、如同八十年代迪廳劣質旋轉燈球的幽藍光芒映照下，閃爍著金屬特有的冷硬光澤。黑鐵石、赤銅礦、夾雜著不知名、看著就硌牙的堅硬伴生礦……它們冰冷、堅硬、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似乎還蘊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帶著鐵鏽味的金鐵之氣。
    林野的目光，最終定格在那本封麵油膩得能刮下二兩油、散發著一股陳年廚房抹布氣味的《饕餮消化法·殘》上。老饕陶三寶那“嘎嘣脆”咀嚼礦石、如同嚼花生米般的畫麵，以及“腑如烘爐”、“金氣伐骨”這些聽起來就賊帶感的口訣，如同魔音灌耳般在他腦海中瘋狂循環播放。
    “媽的，富貴險中求！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老饕能吃，老子也能！不就是啃石頭嗎？就當是異世界版壓縮餅幹pus！還補鐵！”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勁混合著“窮瘋了”的悲壯湧了上來，瞬間壓過了對痛苦的恐懼。他放下靈石碎渣，手腳並用地爬過去，像挑西瓜似的，撿起一塊相對“鬆軟”純屬自我安慰）的、拳頭大小的黑鐵礦石，掂量了一下，入手沉甸甸，冰涼刺骨，感覺能直接當凶器使。
    他重新盤坐好，深吸一口氣結果又吸了一大口毒氣，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強忍著惡心反胃，將《饕餮消化法》中關於引金鐵之氣入體的那幾句拗口得像是外星語的口訣，在腦子裏像念經一樣反複默念了幾遍。然後，他眼神一狠，帶著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張開嘴，對著那塊棱角分明的黑鐵石，狠狠地、義無反顧地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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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嘣——！！！”
    一聲令人牙酸、骨頭縫發涼的脆響！整個反骨洞仿佛都震了一下！
    林野感覺自己的牙根像是被攻城錘正麵轟中！巨大的反震力順著牙床直衝天靈蓋，震得他腦瓜子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冒，仿佛有五百隻鴨子在顱內開演唱會！更恐怖的是，那被他用盡洪荒之力撕扯下來、隻有指甲蓋大小、邊緣鋒利如刀的礦石碎塊，混合著被震出來的、帶著鐵鏽味的唾液，以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氣勢，順著喉嚨滑了下去！
    瞬間！地獄降臨！十八層集體團建那種！
    那不是吞下燒紅的烙鐵！那是吞下了一顆正在運行的、微型粒子對撞機！
    尖銳！冰冷！帶著金屬特有鋒銳感的劇痛，如同無數把高速旋轉、塗滿了辣椒油的合金鋸齒，從喉嚨開始，一路瘋狂切割、摩擦、碾壓著食道內壁！所過之處，火辣辣一片，感覺像是被強硫酸清洗了一遍！當那塊該死的、如同微型刑具的石頭終於帶著千軍萬馬之勢，重重砸進胃袋時——
    “呃啊——！！！臥槽尼瑪——！！！”
    林野發出一聲突破了人類音域極限的慘嚎！整個人如同被十萬伏特高壓電直接糊臉，猛地從石頭上彈射起飛，又像條破麻袋般重重摔倒在地！他蜷縮成一團，像隻被扔進油鍋的蝦米，雙手死死地摳住地麵堅硬的岩石，指甲在石頭上發出“嘎吱嘎吱”的刺耳聲響，留下幾道帶著血痕的白印！
    胃裏翻江倒海！那塊礦石碎塊如同一個被激活的、滿功率運轉的微型粉碎機，在胃酸的刺激下瘋狂地刮擦、切割著脆弱的胃壁！冰冷堅硬的觸感混合著強烈的金屬腥氣，帶來的是無法用人類語言形容的、撕裂般的絞痛和排山倒海的惡心感！這痛苦，比之前吸收狂暴靈氣猛烈一百倍！比係統懲罰的經脈刺痛凶殘一千倍！他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在被一群無形的、穿著釘鞋的巨漢瘋狂地蹦迪、揉搓、撕扯、切割！
    冷汗如同開了閘的洪水，瞬間浸透了他那身本就破爛的衣衫，在地麵上洇開一小灘水漬！他渾身劇烈地顫抖著，頻率堪比手機震動模式開到最大，臉色慘白如刷了劣質塗料的牆壁，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喉嚨裏發出如同破舊風箱般“嗬嗬”的抽氣聲。眼前陣陣發黑，金星亂冒，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太奶奶在向他招手。
    “嗬……嗬……要……要寄了……這波……虧大了……” 林野的意識在無邊的痛苦海洋中沉浮，感覺自己像個被吹到極限的氣球，隨時可能“砰”的一聲炸成漫天血肉煙花，或者從七竅裏噴出金屬零件直接變身終結者。
    【警告！警告！最高級別警報！檢測到宿主正在實施極端危險、嚴重違反《生命倫理學》、《物理學基本法》及《食品安全法》的自毀行為！非法吞噬不可食用礦物‘黑鐵石’硬度7.5）！】
    【強烈建議立即停止該作死行為！重複！強烈建議！立即！馬上！停止！不然本係統就要撥打異世界120了！】
    【啟動緊急幹預程序！推薦最佳求生方案：立即誦讀《弟子規》穩定心神，洗滌戾氣！《三字經》效果次之！《道德經》篇幅太長不建議！】 係統界麵瘋狂閃爍著刺眼的、堪比迪廳射燈的紅光，一個金光閃閃、自帶聖光的《弟子規》虛擬書本圖標在屏幕上瘋狂蹦躂，還配著“叮咚！您有新的心靈雞湯，請查收！”的提示音，像極了煩人的彈窗廣告+電視購物轟炸。
    “滾……滾犢子！老子……偏要……吃！吃窮……這破礦……！” 林野痛得麵目猙獰，眼球布滿血絲，像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每個字都帶著血沫子。誦讀《弟子規》？他現在隻想把係統從腦子裏摳出來，按在地上摩擦一萬遍，再丟進茅坑裏！這都什麽時候了，還玩這套？他集中全部殘存的、如同風中殘燭的意誌力，狠狠地、決絕地用意念點擊了那個巨大的【x】拒絕）按鈕！    【執行懲罰：加劇髒腑絞痛感！強度：中度讓你嚐嚐厲害）！】 係統的聲音冰冷無情，帶著一種“良言難勸該死鬼”的惱怒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潛台詞。
    懲罰瞬間降臨！
    一股額外的、如同電鑽開顱般尖銳的絞痛感，毫無預兆地從腹腔深處爆發！這股絞痛並非來自礦石的物理傷害，而是係統規則直接作用於神經感官的、不講道理的懲罰！它精準地、惡毒地疊加在礦石帶來的劇痛之上！
    “噗——” 林野猛地噴出一口帶著濃烈金屬腥氣的血沫！身體如同被丟進了全速運轉的滾筒洗衣機，劇烈地抽搐起來，姿勢扭曲得像現代藝術雕塑！
    痛！太痛了！痛到靈魂出竅！
    四種截然不同卻又同樣凶殘絕倫的痛苦，在他體內如同四股失控的泥頭車，轟然相撞！掀起滔天巨浪！
    物理傷害之痛： 礦石碎塊在胃裏刮擦、切割帶來的撕裂感！感覺胃裏在開五金加工廠！根源：黑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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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法反噬之痛： 強行運轉半生不熟的《饕餮法》口訣，引動的金氣如同脫韁的野狗，在髒腑內橫衝直撞，到處開洞！根源：功法）
    舊傷未愈之痛： 係統“經脈寸斷”懲罰帶來的、遍布全身神經末梢的、如同被億萬隻螞蟻啃噬的持續性刺痛！根源：係統舊懲罰）
    新罰疊加之痛： 係統“加劇髒腑絞痛”懲罰帶來的、直接作用於神經的、如同高壓電擊般的尖銳絞痛！根源：係統新懲罰）
    這四股痛苦洪流，任何一股都足以讓普通人瞬間嗝屁。然而，詭異得如同牛頓棺材板壓不住的事情發生了！
    當係統懲罰的絞痛感這個“秩序破壞者”加入戰局後，它並沒有簡單地讓痛苦翻倍，反而像一股亂入的第三方攪屎棍！它與礦石帶來的物理傷害痛、功法反噬的亂竄金氣痛發生了激烈的衝突和……對抗？
    係統懲罰的絞痛，似乎帶著某種“強製秩序”的力量雖然目的是懲罰），它本能地想要壓製和驅散那些“混亂無序”的、由外物和功法引入的痛苦。而礦石的物理傷害和亂竄的金氣，則帶著原始的、狂暴的破壞力，同樣在衝擊著係統懲罰帶來的“秩序”痛苦。就像一個城管係統懲罰）想取締路邊攤物理傷害和功法反噬），結果被攤主物理傷害）和圍觀群眾功法反噬）群起而攻之！
    更奇妙的是，林野體內那一絲微弱卻異常堅韌狂暴、自帶“老子不服”屬性的混沌靈力，此刻仿佛被這四股交織碰撞的痛苦洪流徹底激活了！它不再像之前那樣死氣沉沉，而是如同一條被踩了尾巴的幼年哥斯拉，在破碎的經脈和慘遭蹂躪的髒腑間左衝右突！它似乎……在嚐試吞噬這些痛苦碰撞時產生的、最精純的毀滅性能量？就像一個撿破爛的發現了金礦！
    混沌靈力如同一個貪婪的微型黑洞，本能地吸收著四股痛苦洪流激烈碰撞時逸散出的、最精純的毀滅性能量！雖然杯水車薪，但在這瘋狂的對抗和吞噬中，四種痛苦竟然形成了一種極其詭異、極其脆弱的動態平衡！
    它們互相消耗，互相抵消了一部分！雖然林野依舊痛得死去活來，感覺身體隨時要散架成樂高積木，但那種瀕臨徹底崩潰、意識渙散的極限感，竟然……減弱了那麽一絲絲？就像四頭史前凶獸在他體內打架，雖然打得天翻地覆，房子身體）快塌了，但正因為它們在互相撕咬、牽製，反而沒有一頭凶獸能騰出手來給他最後一擊！
    【警告！懲罰效果異常！目標痛苦指數未按預期上升！檢測到未知能量幹擾混沌靈力）！該能量具有高度不穩定性及…吃貨屬性？】
    【分析中…懲罰能量秩序側）與外部傷害能量混亂側）、功法反噬能量混亂側）發生非預期性交互…能量對衝…部分抵消…能量利用率：極低…】
    【滋…邏輯衝突！懲罰目的阻止行為）與懲罰實際效果意外減輕部分痛苦閾值）相悖！這不符合《係統行為規範》第條！】
    【嚐試調整懲罰強度：加劇髒腑絞痛感！強度：重度加大力度）！目標：突破幹擾！】
    更強的、如同被雷神之錘砸中肚臍眼般的絞痛感再次降臨！
    “呃啊——！”林野身體猛地向上一弓，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了腰子！但這一次，他咬緊牙關，硬生生把那聲能震碎玻璃的慘叫憋了回去，隻在喉嚨裏發出沉悶的、如同野獸低吼般的“嗬嗬”聲！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像一條條扭曲的蚯蚓！
    因為他感覺到，當更強的係統懲罰加入後，體內那四股力量的對抗更加激烈了！混沌靈力吞噬痛苦能量的速度似乎也加快了一絲絲！雖然痛苦總量依舊恐怖得能讓人精神分裂，但身體在這種極限的、如同被丟進鍛打機反複碾壓般的壓迫下，竟然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極其堅韌的……適應性？或者說，一種被強行“淬煉”出的、微弱的生機？
    胃壁和腸道內壁，在礦石的瘋狂刮擦和係統懲罰的反複“電擊療法”下，似乎……變得更“皮實”了那麽一點點？雖然依舊在出血，依舊劇痛，但那種被瞬間撕裂成破布的感覺，好像……沒那麽容易了？就像一塊生鐵被反複捶打，雖然還是疼，但耐揍了！
    【懲罰效果再次異常！目標生命體征未達崩潰臨界點！痛苦耐受度異常提升！這不科學！】
    【檢測到目標髒腑組織在極端痛苦下發生未知適應性變化…堅韌度微量提升…備注：該變化路徑極度危險！不可控！強烈建議終止！）】
    【警告！此變化路徑極度危險！不可控！強烈建議終止！否則後果自負！係統概不負責！】    一股前所未有的、仿佛要將靈魂都撕裂成二維碼的終極絞痛，如同在腹腔裏引爆了一顆微型核彈！
    “噗哇——！”林野再也忍不住，一大口鮮血混合著胃液和細小的、閃著金屬光澤的礦石渣滓狂噴而出！像開了個小噴泉！眼前徹底一黑，意識如同斷線的風箏，眼看就要徹底沉入無邊的黑暗，去和太奶奶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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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這意識即將消散的最後一刻！
    “吼——！係統…我…草…擬…大…爺——！！！” 林野喉嚨裏發出一聲充滿了無盡瘋狂、不甘和祖安問候的咆哮！不是慘叫，是戰吼！他體內那絲混沌靈力，仿佛被這終極的痛苦和主人那“死也要拉你墊背”的意誌徹底點燃！它放棄了吞噬逸散能量，而是如同發狂的、紅了眼的公牛，狠狠地、主動地、帶著同歸於盡的氣勢，撞向了那核爆級的係統懲罰能量核心！
    轟——！
    意識海中仿佛響起一聲無聲的宇宙大爆炸！
    劇烈的眩暈和足以讓靈魂出竅的劇痛讓林野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像灘爛泥般癱軟在地，身體還在無意識地、間歇性地抽搐著，如同被電擊的青蛙。但他的意識，卻奇跡般地沒有完全昏厥，而是陷入了一種極度痛苦卻又異常清醒的“我是誰我在哪我好痛”的混沌狀態。    【警告！終極懲罰被未知力量混沌靈力）以自爆形式對衝消耗！】
    【目標生命體征：極度危險心率180+）但趨於穩定穩定在危險線）！】
    【檢測到目標胃部組織出現異常金屬化薄膜…厚度：0.0001微米…強度：紙糊級…屬性：未知疑似鐵胃雛形？）…危險度：高隨時可能穿孔）…】
    【係統邏輯核心遭遇嚴重衝擊…懲罰機製對目標暫時失效…原因分析中…錯誤代碼：404）…】
    【滋…滋…嚴重錯誤！邏輯死循環！…自檢程序過載…進入節能待機模式…隻保留基礎生命體征監控…係統：溜了溜了，這宿主太邪門）…】
    係統界麵瘋狂閃爍，最後在一大片亂碼和“404 not found”、“係統繁忙，請稍後再試”、“本服務由xx雲讚助”的提示中，刺眼的紅光徹底黯淡下去，隻留下冰冷的、不斷刷新的生命體征監控數據流。它，暫時被林野這不要命的玩法和混沌靈力那“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邪門特性給……整死機了？或者說，暫時“放棄治療”，進入圍觀吃瓜模式？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炷香，也許是一個世紀。反骨洞內隻剩下林野粗重如同破風箱漏氣般的喘息聲，以及小芸壓抑的、帶著哭腔的抽泣，還有吳老瘸那一聲聲沉重得能砸死人的歎息。
    林野如同剛從血池和礦渣堆裏撈出來，渾身被冷汗、血汙、黑色的礦石粉末浸透，虛脫地癱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證明這具破麻袋裏還裝著個活物。嘴角掛著幹涸的血沫和黑色的礦石渣滓，臉色慘白如剛出土的文物。但當他緩緩睜開眼時，那雙眸子卻亮得驚人！不再是痛苦和瘋狂，而是一種劫後餘生、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和“老子居然真扛過來了”的狂喜精光！
    “沒……沒死透……老子……命硬……閻王……不收……” 他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生鏽的鐵皮，每一個字都牽扯著全身的劇痛，但語氣中的興奮和得意卻像黑夜裏的燈泡一樣亮眼。
    他掙紮著想坐起來，全身的骨頭像是被拆開又胡亂組裝回去，肌肉酸痛無比，感覺像是被十頭大象輪流踩過。胃部和腸道依舊傳來陣陣抽搐的餘痛，像是裏麵住了個愛蹦迪的小人，但比起之前那地獄十八層一日遊的折磨，簡直像是春風拂麵！他小心翼翼地、如同拆炸彈般內視己身。
    破碎的經脈依舊慘不忍睹，如同被二哈肆虐過的毛線團。但重點在於胃部和腸道！
    一層極其稀薄、閃爍著微弱、如同水銀般流動光澤的薄膜，頑強地覆蓋在胃壁和部分腸道內壁上！雖然薄得幾乎透明，仿佛吹口氣就能破，但它確實存在！之前被礦石刮擦出的細微傷口，在這層薄膜和那絲如同粘稠瀝青般緩慢流淌的混沌靈力的作用下，正以一種龜速緩慢修複著！修複後的組織，顏色明顯更深沉，帶著一種…鐵皮的質感？
    “金身？不對……是‘鐵胃’？‘鋼腸’？不鏽鋼304？”林野咧開嘴，想笑，卻牽動了腹部的傷，疼得齜牙咧嘴，倒吸一口涼氣，但那眼中的狂喜卻如同探照燈般明亮。“老饕說的……是真的！金氣伐骨……這他媽是‘金氣鍍膜’啊！老子…有鐵胃了！” 雖然是個丐中丐版。
    他再感受體內那絲混沌靈力。那絲原本狂暴無序、如同脫韁野狗的力量，此刻似乎……多了一點東西？它依舊混沌，充滿了毀滅性的氣息，但在那混沌的底色中，似乎融入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如同金屬鋒芒般的銳利感，以及一種沉重、凝實的質感。它不再像之前那樣完全無法控製地亂竄，雖然依舊桀驁不馴，但似乎……更“重”了一點？運轉時，感覺像粘稠的水銀裏摻了細密的鐵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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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下意識地看向腦海中的係統界麵。靈力分析欄依舊在，但旁邊閃爍著亂碼：【能量屬性：混亂主）、金微量）、？？？不穩定）…危險度：極高持續上升中，請宿主珍惜生命）…】
    “危險度上升？嗬……”林野扯出一個帶著血絲的冷笑，“再危險能有老子剛才危險？係統，你的懲罰，好像成了老子的‘淬火劑’啊！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氣不氣？” 對著沉寂的係統界麵，他艱難地比了個微弱的中指。
    “娃……娃啊……”吳老瘸不知何時挪到了近前，渾濁的老眼裏滿是深深的憂慮和後怕，仿佛剛看完一部恐怖片。他伸出枯瘦得像雞爪的手，想碰又不敢碰林野那身血汙，“太……太急咧！太凶險咧！你這是拿命在賭啊！那饕餮之法，霸道絕倫，非大毅力、大機緣者不可觸碰！你……你根基全無，經脈俱損，這無異於在萬丈深淵上走鋼絲！鋼絲上還抹了油！下麵還養了鱷魚！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骨頭渣子都找不到啊！” 他連連搖頭，聲音沙啞低沉，帶著濃濃的劫後餘生感。
    小芸也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大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像隻受驚的小兔子。她不敢說話，隻是用一塊相對幹淨的破布可能是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來的），蘸了點吳老瘸珍藏的、比油還珍貴的清水，極其輕柔、極其小心地擦拭著林野臉上的汙血、冷汗和礦石渣滓。她的動作那麽輕，那麽專注，仿佛在擦拭一件價值連城卻又瀕臨破碎的琉璃盞，充滿了心疼和擔憂。每一次冰涼的觸感，都讓林野心頭微微一暖，也讓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身體傳來的、如同交響樂般的劇痛。
    “沒……沒事……”林野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想安慰小芸，聲音卻嘶啞得如同破鑼，“哥……哥在練……鐵胃功……以後……吃石頭……不硌牙……” 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扯淡到姥姥家了。
    稍微緩過一口氣，身體依舊像被十輛泥頭車反複碾壓過，但林野的眼神卻越來越亮，那是一種混合了瘋狂、執著和“嚐到甜頭”後的貪婪光芒，如同餓了三天的狼看到了肉。
    他艱難地挪動身體，像條重傷的蠕蟲，目光再次如同探照燈般投向地上散落的礦石。這一次，他精準地鎖定了一塊比剛才略小、但同樣閃爍著不祥紅銅光澤的赤銅礦碎塊。
    吳老瘸瞳孔猛地一縮，聲音都變了調：“娃！你還來？！真不要命咧？！你那胃是鐵打的也經不住這麽造啊！” 他恨不得撲上去把那礦石搶走。
    小芸也嚇得小手一抖，布都掉地上了，大眼睛裏瞬間又蓄滿了淚水，小嘴癟著，眼看就要哭出聲，仿佛再說哥要不咱們別…別吃了…
    林野沒說話，隻是咧開嘴，露出一個帶著血絲的、瘋狂又帶著點炫耀的笑容。他看著手裏的赤銅礦，眼神如同葛朗台看到了金幣，又像是癮君子看到了白粉。
    “一次……比一次……能吃了！” 他沙啞地低吼，像是在給自己打雞血，又像是在挑釁體內那暫時休眠的痛苦極限和那個裝死的係統。“這點痛……算個球！係統……你的懲罰呢？再來啊！給老子……加把火！老子…還能吃！” 他對著空氣喊話，挑釁那個沉寂的係統。
    他運轉起《饕餮消化法》的口訣，這一次，比之前熟練了那麽一絲絲，感覺像剛學會騎自行車。他張開嘴，帶著一種近乎宗教儀式般的決絕和“老子豁出去了”的悲壯，再次咬向那塊赤銅礦！
    “嘎嘣！”
    熟悉的、令人牙根發軟的碎裂聲再次響起！
    熟悉的、如同吞下了一整個刀片地獄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呃——！” 林野身體劇烈地一顫，冷汗如同開閘般瞬間飆出！但他死死咬緊牙關，腮幫子肌肉繃得像石頭，硬生生把那聲衝到喉嚨口的慘叫憋了回去，隻在喉嚨深處發出壓抑的、如同悶雷滾動般的低吼！額頭上、脖子上青筋暴起，如同扭曲盤踞的樹根！
    【警告！宿主再次進行高危自毀行為！生命體征如同過山車！】
    【嚐試激活懲罰機製…滋…邏輯衝突未解決…懲罰模塊持續離線吃瓜中）…】
    【啟動備用方案：精神汙染警告！檢測到貪婪道韻侵蝕風險+1！暴食道韻侵蝕風險+1！備注：宿主可能在吃貨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建議：立即停止！誦讀《清心咒》！清心寡欲，回頭是岸！】 係統界麵閃爍著無力的、象征“我就隨便說說”的藍光，彈出了毫無威懾力的警告和毫無卵用的建議。那《清心咒》的圖標閃爍得像個電量不足的燈泡。
    “滾！”林野在心中咆哮，集中全部意誌對抗著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當那赤銅礦碎塊落入胃袋，帶來熟悉的刮擦劇痛時，那層新生的、丐版金屬薄膜，竟然真的起到了一絲微弱的緩衝和保護作用！雖然依舊痛得他直抽抽，但那種要被瞬間開膛破肚的感覺減輕了！而且，當係統懲罰沒有如期而至因為還在裝死），隻剩下功法反噬的亂竄金氣和經脈舊傷的刺痛時，他竟然……有點“輕鬆”的感覺？僅限於和地獄模式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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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靈力再次被激活，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更加主動地撲向那新生的、帶著赤銅氣息的金氣，將其粗暴地撕扯、吞噬、融合！雖然過程依舊痛苦得讓人想罵娘，但效率似乎比第一次高了一點！吞噬融合後的混沌靈力，那絲金屬質感和鋒銳感似乎又強了一丟丟！
    地獄般的循環正式開啟：
    作死吞噬痛苦地獄降臨）→ 硬抗硬吃調動混沌靈力吞噬金氣，痛苦交織但勉強可控）→ 回光返照金屬薄膜增厚一絲絲，混沌靈力壯大一絲絲，身體耐痛力提升一絲絲）→ 再次作死挑戰更大塊更硬的礦石）…
    係統隻能徒勞地刷著存在感，像個碎嘴的旁白：
    【警告！宿主生命體征如同蹦極！痛苦耐受度持續上升！這屆宿主太難帶）】
    【警告！混沌靈力屬性異變加劇！危險度：極高已突破安全閾值，係統擺爛）！】
    【警告！貪婪暴食道韻侵蝕風險+0.1…+0.1…宿主正滑向吃貨深淵）】
    【建議：停止！停止！停止！重要的事情說三遍，雖然沒用）】
    【滋…無有效幹預手段…記錄異常數據…本係統已開啟錄像模式）…】
    最終，係統界麵在閃爍了一陣代表“無能狂怒”和“徹底放棄”的紅光後，徹底沉寂下去，隻留下冰冷的數據流無聲地刷過。它暫時“放棄”了常規的懲罰和說教，似乎進入了“我就靜靜地看著你作死並記錄你的花樣死法”的圍觀模式。
    林野再次將一小塊混合著黑鐵和赤銅的礦石這次加了點料）丟進嘴裏，艱難地咀嚼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如同在嚼一嘴碎玻璃。這一次，他沒有蜷縮，而是強撐著，如同一個重傷的戰士，搖搖晃晃地坐直了身體。他咬緊牙關，牙縫裏滲出絲絲血痕，臉上肌肉因劇痛而扭曲變形，額頭青筋暴跳如雷，但硬是沒有發出一聲慘叫，隻有喉嚨深處壓抑著如同悶雷滾動般的低沉嘶吼。
    當他咽下那口“致命”的礦石混合物時，他體表有極其微弱的、如同接觸不良的舊燈泡般的混沌光澤一閃而逝，其中夾雜著幾縷微不可查的金鐵銳芒！一股更加凶悍、更加混亂狂暴、帶著金屬腥氣的氣息，如同無形的波紋，從他傷痕累累的身體裏隱隱透出，讓洞內的空氣都凝重了幾分。
    他緩緩抬起沾滿血汙、礦渣和汗水的臉，對著腦海中那沉寂得如同死了一樣的係統界麵，扯出一個帶著無盡痛楚卻又無比桀驁、充滿挑釁的獰笑，聲音嘶啞如同砂輪摩擦生鐵：
    “係統…你的懲罰…是老子…最好的…淬火劑！下次…多來點！別…別客氣！”
    小芸緊緊攥著那塊早已濕透的破布，指節捏得發白，大眼睛裏噙滿了淚水，一眨不眨地盯著林野，仿佛怕他下一秒就會像瓷器一樣碎掉。
    吳老瘸則靠坐在洞壁最深的陰影裏，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林野體內那愈發混沌狂暴、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般的氣息，深深地、深深地歎了口氣，憂心忡忡地低語，聲音微不可聞，卻帶著沉甸甸的分量：
    “熔爐已燃…薪柴不絕…這火…是煉出真金…還是焚盡一切…唉…禍福…難料啊…瓜娃子，你這路…走得太邪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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