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劍閣廣場放嗨曲,魔音貫耳劍閣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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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熔金,將天衍宗連綿的山巒鍍上一層悲壯的暖色。然而,這暖意絲毫未能觸及劍閣方圓百丈之地。
    劍閣,與藏書閣的厚重沉凝不同,它像一柄出鞘的利劍,直插雲霄!通體由一種名為“裂空玄鐵”的深黑色金屬鑄就,表麵布滿細密的、仿佛天然形成的風痕紋路,森然冷冽。建築線條極盡鋒銳,屋簷如劍尖,廊柱似劍脊,每一寸都散發著割裂空氣的銳利感。閣樓四周,常年繚繞著肉眼可見的淡青色氣流——那是無數弟子練劍逸散的劍氣匯聚而成,靠近便能聽到細微卻連綿不絕的“咻咻”破空聲,皮膚也會感到針紮般的刺痛。
    閣前廣場並非藏書閣那種溫潤白玉,而是鋪著一種暗沉、堅硬、布滿細微坑窪的“試劍石”。這些石頭據說是從上古戰場運來,飽飲劍氣,尋常刀劍難傷分毫,此刻卻被縱橫交錯的劍痕刻滿了滄桑。
    林野,這位天衍宗史上最負盛名的“負翁”貢獻點:250),正以一種極其猥瑣的姿勢,蜷縮在距離劍閣廣場邊緣數十丈外的一塊巨大假山石後麵。這假山石造型嶙峋,剛好能擋住他大半個身子。他像一隻準備偷雞的黃鼠狼,隻露出半個腦袋和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死死盯著劍閣大門內那片被森然劍氣籠罩的演武場。
    “嘖嘖嘖…” 林野嘴裏發出意義不明的咂舌聲,眼神卻亮得驚人,充滿了“求知”的渴望以及對免費資源的貪婪)。“看看這氣勢!這排場!連地磚都比我的臉皮厚實!嘖嘖,那個穿白衣服的,耍的‘白虹貫日’…花裏胡哨,中看不中用!還沒我拿燒火棍掄糞坑攪得勻乎呢!下盤虛浮,手腕無力,破綻大得能跑馬!要是我有把劍,一招‘猴子偷桃’…哦不,是‘仙人指路’,就能把他戳得滿地找牙!”
    他一邊進行著毫無底線的“精神勝利法”式點評,一邊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腰間——那裏空空如也。別說劍了,連根像樣的燒火棍都沒有!隻有那把形影不離、飽經滄桑的巨型竹掃帚,此刻正委屈地倚在假山石旁,像個被冷落的糟糠之妻。
    “唉…貧窮啊…” 林野悲從中來,想到那刺眼的“250”,感覺人生一片灰暗,“劍閣入門費好像要100貢獻點?這得掃多少年廁所才能攢夠?難道我林野注定與劍道無緣,隻能抱著掃帚終老?”
    他正沉浸在對貧窮的控訴和對未來的絕望中,識海裏那熟悉的雪花屏,毫無征兆地、帶著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節奏感,閃爍了起來。
    【叮!檢測到宿主身處重要場景[劍閣],並與核心宿敵[葉辰]關係持續惡化論道台‘洗發事件’判定為嚴重衝突)。為維護宗門?)和諧??),促進宿主???)健康發展,特發布緊急調解任務!】
    林野眼皮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上他的心髒。
    【任務名稱】:【放下成見,擁抱和諧偽)——向葉辰的真誠道歉!】
    【任務描述】:冤家宜解不宜結!請宿主放下無謂的驕傲?),用一顆真誠??)的心,向葉辰師兄表達最深切的歉意。為彰顯誠意???),必須使用至少一件道具輔助完成道歉過程。限時:半個時辰。
    【任務獎勵】: 葉辰好感度 +0.01 注:此數值意義深遠,象征破冰之旅的偉大開端!)
    【任務懲罰】: 【隨機肢體麻痹】一刻鍾 讓宿主躁動的身心得到片刻沉澱)。
    林野看著光屏,表情像是生吞了一隻活蒼蠅,還卡在了喉嚨裏。
    “放…放下成見?擁抱和諧?向葉辰道歉?”他差點把後槽牙咬碎,“係統!你t是不是被葉辰充值了?!還是你腦子裏的二極管短路了?!論道台是他先動的手!是他不講武德!是他害我負債累累!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讓我去道歉?還真誠?還擁抱?我擁抱他奶奶個腿兒!”
    林野氣得在假山石後直跳腳,差點暴露目標。他指著空氣係統方向),唾沫橫飛:“+0.01的好感度?!你打發叫花子呢?!這玩意兒有個屁用!象征意義?象征我林野是個沒骨氣的軟蛋嗎?!還有那懲罰!隨機麻痹?你怎麽不直接把我釘在恥辱柱上風幹?!”
    然而,係統的光屏隻是無情地閃爍著倒計時:29分59秒… 29分58秒… 那鮮紅的數字如同催命符。
    “道具…還要用道具…”林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像頭困獸般在原地轉圈,“我有什麽道具?掃帚?《弟子規》被沒收了…儲物袋裏…三塊下品靈石…幾件破衣服…還有…嗯?”
    他的目光,猛地投向遠處劍閣山腳下,那片自發形成的、如同集市般熱鬧的小廣場——外門弟子們稱之為“淘寶坳”。那裏聚集著不少擺攤的弟子,售賣著各種稀奇古怪、來路不明、效果存疑的低階物品。
    一個大膽作死)的念頭,如同黑暗中的鬼火,“噗”地在他腦海裏點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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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誠道歉?還要用道具?”林野嘴角緩緩咧開一個極其“核善”的弧度,眼中閃爍著“智慧”歪門邪道)的光芒,“係統,這可是你要求的!我林野,一定會用最‘真誠’的方式,‘最合適’的道具,給葉辰師兄送上一份永生難忘的‘歉意’!”
    他貓著腰,如同做賊般,借著假山和樹叢的掩護,快速溜向“淘寶坳”。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活像一個準備去幹壞事的剪影。
    “淘寶坳”與其說是集市,不如說是個大型垃圾回收站兼跳蚤市場。空氣中彌漫著劣質丹藥的古怪甜香、陳舊符紙的黴味、生鏽鐵器的腥氣以及汗臭腳臭混合的複雜氣息。攤位雜亂無章地擠在一起,地上汙水橫流。叫賣聲、砍價聲、爭吵聲不絕於耳,充滿了市井的喧囂。
    “瞧一瞧看一看!祖傳秘方!‘一夜七次郎’大力丸!保證讓你在道侶麵前重振雄風!隻要五塊下品靈石!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走過路過別錯過!剛從古墓…咳,古修洞府挖出來的‘辟邪’玉佩!自帶陰氣護體!鬼見了都繞道!三塊靈石拿走!”“清倉大甩賣!‘照明符’!亮度持久!居家旅行,殺人越…咳,探索秘境必備!一塊靈石十張!買十送一!”
    林野像條泥鰍一樣在人群中穿梭,目光銳利地掃過一個個攤位,對那些所謂的“神丹妙藥”、“絕世法寶”嗤之以鼻。他的目標很明確——能“發聲”的東西!
    終於,在一個最偏僻、最冷清的角落裏,他看到了一個胡子拉碴、眼神渾濁、正靠著攤位打盹的老修士。他的攤位上沒什麽值錢貨,隻有幾塊黯淡的礦石,幾株蔫了吧唧的草藥,以及一小疊皺巴巴、邊緣發毛、靈力波動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黃色符紙。
    林野蹲下,拿起一張符紙,入手粗糙,上麵用歪歪扭扭、靈力稀薄的朱砂畫著一個簡陋的喇叭圖案。
    “老板,這玩意兒怎麽賣?”林野用指關節敲了敲攤位。
    老修士被驚醒,睡眼惺忪地瞥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揮揮手:“【擴音符籙】,最低階的玩意兒,注入靈力能放大點聲音,效果嘛…聊勝於無。一塊下品靈石…三張。”
    “一塊靈石三張?”林野眼睛一亮,這價格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他兜裏正好三塊靈石!“老板,你這符籙…效果穩定嗎?聲音能有多大?能持續多久?”
    老修士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效果?看人品。聲音嘛…大概比你扯著嗓子喊大一點?持續嘛…注入靈力夠的話,喊個十幾聲沒問題。小兄弟,你要這玩意兒幹嘛?表白啊?我勸你省省,這破符,聲音大了容易劈叉,跟公鴨嗓子似的,別把姑娘嚇跑嘍!” 老修士顯然是個有故事的人。
    林野心中暗喜:要的就是不穩定!要的就是劈叉!要的就是公鴨嗓!完美符合他“真誠”道歉的藝術需求!
    他臉上堆起“真誠”的笑容:“老板,實不相瞞,小弟我…嗓門小,又攤上個嚴厲的師兄。這不,犯了點小錯,師兄罰我對著劍閣喊一千遍‘我錯了’…您看我這小身板,嗓子喊廢了也喊不完啊!這符籙,簡直就是救命稻草!您行行好,三塊靈石,您這攤兒上所有的擴音符籙,我包圓了!就當幫小弟一把,積德行善!” 林野說得情真意切,就差擠出兩滴眼淚。老修士狐疑地看了看林野,又看了看自己攤位上那大概二十來張的劣質擴音符籙,心裏盤算:這破爛平時根本無人問津,三塊靈石全賣了絕對是血賺!眼前這小子看著傻乎乎的,估計是被師兄欺負慘了。
    “行吧行吧,看你小子也不容易。”老修士故作大方地一揮手,“三塊靈石,全拿走!記住啊,用的時候離人遠點,別怪我沒提醒你!”
    “多謝老板!您真是大好人!好人一生平安!”林野“感激涕零”地掏出三塊僅存的下品靈石,小心翼翼地將那疊皺巴巴的符籙收進懷裏,感覺像揣著一包即將引爆的炸藥,心裏樂開了花。
    他迅速遠離攤位,找了個僻靜的樹叢蹲下。拿出符籙,挑了一張看起來相對“順眼”的。接下來,就是注入“靈魂”的時刻了!
    “葉——辰——師——兄——!” 林野對著符籙,用盡平生最“深情”、最“悔恨”、最“抑揚頓挫”的語調,開始了他的“真誠”錄製。聲音拉得老長,充滿了戲劇性的悲愴感。
    然後,他深吸一口氣,醞釀情緒… 停頓一秒!臉上的“悔恨”瞬間切換成極致的戲謔和嘲諷,聲音陡然拔高,變得尖銳而充滿挑釁:
    “我——錯——了——!”
    緊接著,語速飛快,如同機關槍掃射:
    “——才怪!略略略略略!!”
    最後,還即興發揮,加了一段充滿節奏感的、如同街頭小混混挑釁般的rap:
    “yoyo!論道台前你玩陰的,害我負債二百五250)!想讓我道歉?門都沒有!窗戶也封死!略略略略!氣死你!氣死你!check it out!peace 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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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錄製完畢,林野欣賞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頭:“完美!這感情,這層次,這轉折!奧斯卡都欠我一個小金人!葉辰師兄,請接收我這份發自肺腑全是肺腑之言,不過是嘲諷版的)的‘歉意’吧!”
    他小心地注入一絲微弱的靈力激活符籙生怕它提前自爆),然後用一根結實的草繩,將這張承載著“核彈級”問候的符籙牢牢係好。
    林野如同最頂尖的刺客,借著暮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潛回劍閣附近。他選中了劍閣大門旁,一棵足有十人合抱粗、枝繁葉茂、樹冠如雲的千年古榕樹。這棵樹位置絕佳,正好俯瞰整個劍閣廣場。他像隻靈活的猴子,三兩下就攀上了粗壯的枝幹,找到一根伸向劍閣大門方向、又高又顯眼的橫枝。他將係著符籙的草繩,小心翼翼地掛在了樹枝最尖端,確保位置醒目,且不易被輕易夠到。
    “葉辰師兄,surprise!”林野對著符籙獰笑一聲,猛地注入一股稍強的靈力!
    嗡——!
    那張劣質的【擴音符籙】猛地一顫,表麵簡陋的喇叭圖案亮起極其不穩定、忽明忽暗的紅光。緊接著,一個巨大無比、響徹雲霄、還帶著嚴重電流雜音和詭異變調的聲音,如同平地驚雷,轟然炸響在肅殺寂靜的劍閣上空!
    “葉——辰——師——兄——!我——錯——了——!——才怪!略略略略略!yoyo!論道台前你玩陰的,害我負債二百五250)!想讓我道歉?門都沒有!窗戶也封死!略略略略!氣死你!氣死你!check it out!peace yo!”
    聲音之大,震得古榕樹的葉子簌簌落下!聲音之魔性,那拉長的“深情呼喚”,瞬間轉折的尖銳嘲諷,配合著劣質符籙特有的劈叉公鴨嗓、電流雜音和強行加上的鬼畜rap節奏,形成了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精神汙染!這噪音的殺傷力,甚至比《弟子規》的“道德rap”更勝一籌!因為它充滿了赤裸裸的、極具個人針對性的嘲諷!
    此刻,劍閣內數百名弟子,正在數位麵容冷峻、氣勢如劍的長老監督下,進行著每日雷打不動的晚課——集體演練基礎劍訣“流風十三式”。
    數百柄長劍整齊劃一地刺出、收回、格擋、劈砍!動作幹淨利落,帶著破風聲。整個演武場劍氣縱橫,青光繚繞,氣氛肅殺而專注。首席弟子葉辰,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袍,身姿挺拔如鬆,站在隊列最前方,動作精準完美,如同教科書,是所有人的標杆。他麵容冷峻,眼神專注,仿佛隔絕了外界一切幹擾。
    然後,“它”來了!以雷霆萬鈞之勢,粗暴地撕碎了這片劍意的海洋!
    “葉——辰——師——兄——!我——錯——了——!——才怪!略略略略略!yoyo!…”
    恐怖的魔音,如同億萬隻尖叫的魔音蝙蝠,無視劍閣的禁製或許禁製對這種低階但極度精神汙染的噪音毫無防備?),瘋狂灌入每一個人的耳膜!
    轟——!!!
    整個演武場瞬間炸鍋!
    整齊的劍招瞬間變成了群魔亂舞!原本行雲流水的“流風十三式”,此刻變成了“抽風一百三十式”!有的弟子被那魔性的“略略略”刺激得手腕一抖,長劍脫手而出,“咣當”一聲砸在地上;有的被電流雜音嚇得一個激靈,劍招走偏,差點把旁邊同門的袍子削掉半截;有的則被那鬼畜的rap節奏帶偏,身體不由自主地跟著節奏抽搐,劍舞得如同羊癲瘋發作!
    “噗!”“呃啊!”“噗嗤!” 各種噴血聲、悶哼聲、岔氣聲此起彼伏。不少修為較淺的弟子,直接被這極具針對性和侮辱性的魔音灌腦,擾得氣血翻騰,內息紊亂,當場臉色煞白,口噴鮮血者有之,捂著胸口蹲下者有之,更有甚者直接翻著白眼暈厥過去!
    “我的劍!”“小心!”“快躲開!” 驚呼聲四起。失控的劍氣四處亂竄,有的打在堅硬的試劍石上,濺起火星;有的劈在支撐大殿的巨柱上,留下淺淺的白痕;最倒黴的是幾個靠得近的弟子,被同伴失控的劍風掃到,衣袍破裂,皮開肉綻,場麵一度極其混亂血腥當然,皮外傷居多)。
    長老震怒血壓爆表, 監督長老們也沒能幸免。一位正捋著胡須微微頷首的長老,被這突如其來的“深情呼喚”嚇得手一抖,揪下了自己精心保養的一縷美髯,疼得老臉扭曲!另一位正在閉目感應劍氣的長老,直接被魔音從深度感悟中震醒,體內劍氣差點反噬,臉色瞬間漲紅如豬肝,猛地睜開眼,眼中怒火幾乎化為實質劍芒!“何方妖孽?!竟敢褻瀆劍閣聖地!!” 咆哮聲甚至短暫壓過了噪音。
    葉辰, 作為被點名道姓嘲諷的對象,葉辰首當其衝!在那句“葉辰師兄”響起的瞬間,他完美無瑕的劍招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凝滯。當那句“我錯了——才怪!”和極具侮辱性的rap詞如同淬毒的鋼針狠狠紮進他耳朵時,他周身原本圓融流轉的劍氣猛地一窒!一股冰冷刺骨、足以凍結靈魂的殺意,如同沉睡的火山,轟然從他體內爆發出來!他握劍的手背青筋暴起,指節捏得發白,俊美無儔的臉龐陰沉得能滴下水來,那雙總是淡漠高傲的眼眸裏,此刻燃燒著足以焚毀一切的滔天怒火!他周圍的空氣溫度驟降,地麵甚至凝結出了一層薄薄的白霜!“林!野!” 這兩個字,如同從九幽地獄中擠出來的寒冰,帶著無盡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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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嘴!!!”
    一聲怒喝,如同九天神雷炸裂!瞬間蓋過了所有混亂的噪音和慘叫!蘊含著恐怖劍意和滔天怒火的聲浪,震得整個劍閣嗡嗡作響,屋頂灰塵簌簌落下!
    隻見葉辰的身影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白色閃電,瞬間從演武場中心暴射而出!速度快到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殘影!他根本不屑於走門,直接撞碎了演武場邊緣一扇巨大的、刻畫著防禦符文的琉璃窗!
    嘩啦——!琉璃碎片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在夕陽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葉辰人劍合一,無視高度,如同一道白色的隕星,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直撲古榕樹上那如同惡魔喇叭般聒噪的擴音符籙!
    “給我——碎!!!”
    他人在半空,甚至不需要拔劍!僅僅並指如劍,朝著樹枝尖端那點刺目的紅光淩空一點!
    嗤——!
    一道凝練到極致、璀璨到極致、蘊含著葉辰無邊怒火的淡金色劍氣,如同裁紙刀劃破薄絹,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驚鴻,瞬間撕裂空氣!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哢嚓!
    噗!
    樹枝尖端應聲而斷!
    那張劣質的、製造了巨大混亂的【擴音符籙】,在接觸到劍氣的瞬間,如同被投入岩漿的雪花,連一絲青煙都沒冒出,就被純粹而狂暴的劍意徹底湮滅、分解,化為最細微的塵埃,消散在空氣中!
    災難的源頭,終於被掐滅。然而,葉辰含怒出手,這道劍氣的威力豈止於此?湮滅符籙隻是順帶!那淩厲無匹的劍氣餘波,去勢絲毫不減,如同一條暴怒的金色狂龍,帶著斬斷一切的意誌,貼著地麵,朝著林野藏身的那塊巨大假山石,斜斜地橫掃而去!
    躲在假山石後,正捂著耳朵、齜牙咧嘴欣賞自己“傑作”造成的大混亂的林野,隻覺得一股恐怖的、足以將他靈魂都凍結的殺意瞬間鎖定了他!緊接著,一道快到無法形容的金光,如同死神的鐮刀,貼地飛來!
    “臥槽!!”林野亡魂皆冒,求生本能瞬間爆發!他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向後彈跳!
    嗤啦——!!!!
    一聲極其清脆、極其響亮的裂帛聲響起!
    林野感覺下身一涼!一股冷風瞬間灌了進來!
    他驚魂未定地落地,低頭一看。
    隻見自己那身剛領到沒多久、雖然粗糙但好歹是嶄新的外門弟子製式長褲,從膝蓋以下,被那道淩厲的劍氣餘波,如同熱刀切牛油般,整整齊齊地削斷了!切口光滑無比,甚至能聞到一絲焦糊味劍氣高溫所致)。
    兩條褲腿軟趴趴地掉落在布滿灰塵和碎石的地上。
    而暴露在夕陽餘暉、冰冷空氣以及…劍閣內外數百道呆滯目光下的,是一雙毛茸茸、略顯瘦弱的小腿。以及,小腿之上,那一條在風中傲然招展、色彩極其鮮豔奪目的——大!紅!牡!丹!花!褲!衩!
    那紅,是那種飽和度極高的、仿佛能滴出血來的正紅!
    那牡丹,繡工極其粗獷豪放,花朵大如臉盆,層層疊疊,金線勾邊,綠葉襯托,充滿了濃鬱的鄉土土豪氣息和喜慶的廣場舞風格!
    這條褲衩,正是林野當初在丁柒號礦洞當苦力時,用省下的最後幾個銅板,從一個走鄉串戶的貨郎那裏買的。據說是某個偏遠山村老裁縫的得意之作,用料紮實粗布),圖案喜慶,寓意富貴雖然林野當時隻覺得它便宜耐髒抗造)。他萬萬沒想到,會在如此萬眾矚目、如此社死的情況下,讓它重見天日!
    時間,真的凝固了。前一秒還充斥著慘叫、怒喝、金鐵交鳴的劍閣內外,此刻陷入了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風,似乎也停了。
    所有人的動作都僵住了。無論是捂著耳朵痛苦呻吟的弟子,還是暴跳如雷的長老,亦或是剛剛斬滅符籙、淩空而立的葉辰。
    數百道目光,如同探照燈,齊刷刷地聚焦在林野的下半身,聚焦在那條在暮色中依然鮮豔得刺眼、圖案奔放得驚世駭俗的大紅牡丹花褲衩上!
    震驚!呆滯!茫然!隨後是…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
    臥槽!那是什麽?!
    天呐!大紅牡丹花?!哈哈哈哈!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被汙染了!
    哎喲不行了!肚子疼!哈哈哈哈!
    如同點燃了炸藥桶,短暫的死寂後,是山呼海嘯般的爆笑聲!這笑聲瞬間衝垮了之前魔音造成的混亂和痛苦,充滿了荒誕和難以置信!有人笑得捶胸頓足,有人笑得滿地打滾,有人笑得眼淚狂飆,有人笑得直拍大腿!連幾位原本怒氣衝天的長老,看到那條迎風招展的花褲衩,臉上的肌肉都控製不住地瘋狂抽搐,想維持威嚴,卻又忍不住想笑,表情極其扭曲滑稽!
    葉辰淩空而立,白衣勝雪,衣袂飄飄。當他看清林野褲腿斷裂處露出的“瑰寶”時,他那張萬年冰山般的俊臉,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裂痕!嘴角不受控製地狠狠抽搐了一下!眼中那滔天的怒火,似乎都被這過於“震撼”的畫麵衝擊得凝滯了一瞬,隨即轉化成了更深層次的、混雜著惡心、厭惡、荒謬和極致憤怒的複雜情緒!這簡直是對他審美和劍道的雙重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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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死死地盯著林野那條花褲衩,又看了看自己並攏的劍指,仿佛在懷疑人生——自己剛才那道足以斬金斷鐵的劍氣,怎麽就削出了這麽個玩意兒?這比直接殺了林野還讓他難受!
    最終,所有的情緒化作一聲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冰冷到極致的怒哼:“哼!不知廉恥!” 他像看到了什麽極其汙穢的東西,猛地一甩袖袍,連看都懶得再看林野一眼,身形化作一道白光,瞬間射回被他撞破的劍閣窗戶,消失不見。留下一個破碎的窗口和一地狼藉。
    林野,提著僅剩的半截褲腿,站在原地。臉上的驚魂未定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欣賞?
    他低頭,認真地看了看自己那條在風中搖曳生姿、鮮豔奪目的大紅牡丹花褲衩,又抬頭環視了一圈那些笑得前仰後合、指指點點的圍觀群眾。他不僅沒有半點羞恥,反而挺了挺胸膛,仿佛那不是一條土掉渣的花褲衩,而是一件稀世珍寶!
    “笑什麽笑?沒見過這麽有品位的褲衩嗎?”林野翻了個白眼,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附近幾個笑得最大聲的弟子耳中,“大紅!象征熱情如火!牡丹!代表富貴吉祥!懂不懂藝術?懂不懂生活?一群土包子!” 他甚至還故意扭了扭屁股,讓那朵大牡丹在眾人視線中更加搖曳生輝,引來更大一波哄笑和口哨聲。
    在一片哄笑聲和怪異的目光中,林野像沒事人一樣,提著半截褲腿,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雖然姿勢因為少了兩條褲腿而略顯滑稽),走向剛才擴音符籙被斬滅的地方。
    他彎下腰,無視周圍的目光,仔仔細細地在碎石和塵土中翻找著。
    “嘖,葉辰這敗家玩意兒,下手沒輕沒重的。”他一邊找一邊嘟囔,“符籙是碎了,但這材料…這承載了我‘真誠’心意的載體…說不定還有搶救價值?”
    很快,他眼睛一亮,撿起了幾塊相對較大、邊緣還殘留著微弱靈力波動和一絲焦糊味的深黃色符籙碎片。
    “嘿嘿,找到了!”林野將碎片寶貝似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更髒了),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裏,臉上露出了招牌式的“核善”笑容,“音質雖然沒了,但這‘嘲諷’屬性…這承載過葉辰怒火的‘劍意’殘留…嘖嘖,這可是好東西啊!不能浪費!讓我想想…改造成個啥呢?擴音小喇叭?定向嘲諷發射器?還是…嗯,靈感來了!”
    他拍了拍懷裏的碎片,又低頭欣賞了一下自己迎風招展的花褲衩,在夕陽下投下一條極其“風騷”的影子,哼著不成調的小曲隱約是剛才rap的旋律),在數百道或爆笑、或鄙夷、或看神經病般的目光注視下,提著半截褲腿,大搖大擺地、一瘸一拐被劍氣餘波震的)卻又無比張揚地,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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