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靈丹驚震大世家·程府怒議失人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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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林剛被沈硯用九針救醒,還虛弱地靠在楊慶海懷裏,胸口起伏間帶著傷勢牽動的悶痛,嘴角殘留的血跡在燈下格外刺目。沈硯見狀,從儲物袋裏取出個瑩白瓷瓶,指尖輕彈瓶塞,一道淡青色流光隨之飄出——那是粒指甲蓋大小的丹丸,表麵竟縈繞著一道細微的金色龍紋,靈氣順著龍紋流轉,在昏暗裏泛著溫潤光澤。
    “這是通氣丹,服下能化積血、通筋骨。”沈硯伸手將丹丸遞向楊林。
    可這一瞬,楊慶海猛地倒抽一口冷氣,扶著楊林的手驟然收緊,聲音都發顫:“金……金色龍紋?這……這是金丹?!”
    蘇明宇直接驚得跳了半步,手指著丹丸,眼睛瞪得溜圓:“不可能!金丹是純金色,哪有龍紋?而且藍星上連見都見不到金丹!去年我爸托人找遍三大煉丹世家,也隻換來半枚泛黃的一品成丹!”
    蘇清瑤也蹙緊眉頭,上前半步仔細打量——她曾在蘇家古籍裏見過記載:成丹呈黃,次丹泛白,殘次丹是墨黑,唯有傳說中的靈丹才可能帶異象,可金龍紋……古籍裏連提都沒提過!她看向沈硯的眼神滿是驚疑:“沈先生,您確定這是通氣丹?而非其他至寶?”
    秦若瑤的指尖也頓在衣袖上,眼底閃過罕見的震動。她身為長公主,皇家秘庫藏著不少上千年前的丹藥,卻從未見過帶龍紋的——最珍貴的那枚一品成丹,也隻是色澤均勻些,哪有這般靈氣流轉的模樣?袁雨晴更是握緊劍柄,呼吸都放輕了——她聽過老兵說,上古時期的靈丹才會有天地異象,難不成沈先生手裏的,是上古遺留的寶貝?
    楊林也忘了疼,盯著那道遊動的金龍紋,喉結動了動:“沈先生,這……這真能吃?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玄乎的東西……”
    沈硯見眾人反應,才想起藍星丹道的貧瘠,無奈解釋:“隻是一品靈丹,那是在練脫凡丹前練手的產物。金龍紋是引靈火時,無意間引動的天地靈氣所致,不算什麽。”說著,他輕輕將丹丸送進楊林口中。
    丹丸入口即化,一股清涼藥力瞬間席卷四肢百骸——原本淤堵的經脈像被溪流衝開,胸口的憋悶感頃刻消散,連被震裂的筋骨都泛起暖意。楊林猛地直起身子,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難以置信地活動了兩下:“不疼了!真的不疼了!比蘇家最好的療傷藥還管用!”
    楊慶海連忙搭住楊林的腕脈,指尖剛觸到,便猛地抬頭看向沈硯,眼神裏滿是敬畏:“脈息穩了!積血全散了!受損的經脈都在慢慢愈合……沈先生,您這煉丹術,簡直是神乎其技啊!”
    要知道,藍星上的煉丹師,能把丹坯煉成泛黃的成丹已是頂尖,殘次丹更是一抓一大把。可沈硯的通氣丹不僅是靈丹,還帶金龍紋,效果更是遠超尋常丹藥——這等水準,說是藍星第一煉丹師都不為過!
    蘇明宇湊到沈硯身邊,眼神亮晶晶的:“沈先生,您還能煉別的靈丹嗎?比如……能提升修為的?”
    “先顧著正事。”蘇清瑤及時打斷弟弟,卻也忍不住看向沈硯的儲物袋——那裏藏著的,怕是比蘇家傳承還珍貴的底蘊。
    秦若瑤收回目光,指尖輕輕敲擊著掌心——沈硯的秘密,遠比她想象的更深。能同時掌握人皇術、精妙針法,還煉出金龍紋靈丹,這樣的人,絕不可能輕易讓給別人當丈夫。
    眾人不再耽擱,楊慶海扶著楊林往越野車走,腳步都輕快了不少。沈硯跟在後麵,看著眾人難掩震驚的背影,暗自搖頭——早知道藍星丹藥這麽稀缺,當初練手時就該多留些,也不至於現在讓他們這麽驚訝。
    車子駛入夜色,朝著半山方向駛去。楊慶海握著方向盤,時不時從後視鏡瞟向沈硯,心裏盤算著怎麽開口,才能請沈硯幫蘇家煉些丹藥。而沈硯靠在車窗上,望著窗外掠過的林木,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瓷瓶——看來往後在藍星行事,還得更低調些才是。
    越野車沿著盤山公路向上爬升,輪胎碾過路麵的碎石,發出沉悶的“咯吱”聲,將夜霧碾出兩道淺痕。車窗外的景致隨山勢漸次變換,山腳下的稻田已沉入夜色,隻餘零星農家燈火;到了山腰處,卻換成連片的蒼鬆與楓香,風穿過林間,卷起細碎的落葉,撲在車窗上又輕輕滑落,帶著山間特有的清冽寒氣。
    沈硯靠在後排,望著窗外不斷後移的林木,能清晰看到崖邊生長的野菊,淡紫花瓣沾著夜露,在車燈掃過時閃著細碎微光。“快到了。”駕駛座上的楊慶海忽然開口,他左手穩握方向盤,右手輕輕敲了敲儀表盤,目光掃過後視鏡裏的楊林——楊林靠在副駕後側,臉色雖仍蒼白,卻已能坐穩,胸口纏著的白色繃帶隱約可見,是昨夜被武仙強者所傷的痕跡,方才服下的通氣丹正緩緩發揮效力,讓他氣息漸穩。
    話音剛落,車子轉過一道急彎,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半山腰的平緩地帶,一座青瓦白牆的院落群落依山而建,像一頭蟄伏的巨獸,將大半山腰攬入懷中。最下方兩層院落連成一片,朱紅大門上懸著燙金的“楊府”匾額,在廊下紅燈籠的映照下,泛著厚重的光澤;門兩側立著兩尊半人高的石獅,獅眼嵌著墨玉,在夜色裏透著威嚴,石獅腳下還壓著刻有“地”“玄”二字的青石,暗示著守衛者的境界。
    門前的空地上,幾名校服顏色各異的護衛正來回踱步。穿玄色勁裝的玄階武者守在最外側,腰間佩著製式長刀,刀刃在燈光下泛著冷光;穿黃色勁裝的黃階武者則分散在院牆四周,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往來路徑;地階武者身著青色衣袍,站在二進院門口,雙手負在身後,氣息凝實如磐石;天級武者雖未露麵,沈硯卻能感知到兩層院落深處,有四道沉穩的氣息蟄伏,像暗夜裏的燈塔,牢牢守住入口,連風穿過院門的軌跡都被這些氣息隱隱影響。
    “前麵這兩層,就是地級武者的駐地,分天、地、玄、黃四階輪值。”蘇明宇湊到沈硯身邊,壓低聲音解釋,手指著院牆根的暗哨,“玄級和黃級負責排查往來訪客,地階守二進院,天級則在深處坐鎮,尋常人連大門都進不來——去年有個不長眼的宗門弟子硬闖,還沒到二進院就被天級武者一掌拍飛了。”
    車子緩緩駛入大門,院內的景象更顯規整。青石板鋪就的庭院裏,幾株老桂樹雖已過了花期,卻仍殘留著淡淡的甜香,細碎的葉片落在地麵,被夜風卷起,飄進車窗裏。兩側的廂房窗明幾淨,偶爾有武者端著兵器走過,步伐沉穩,目光銳利,見了楊慶海的車,都紛紛側身讓行,神色恭敬——楊慶海是楊家二管家,又常年照看著蘇家在楊家的事務,在宅內頗有威望。
    穿過前兩層院落,山道愈發陡峭,路麵也換成了青石板鋪就的台階,越野車無法繼續上行,眾人隻能下車步行。楊慶海扶著楊林走在最前,秦若瑤與袁雨晴緊隨其後,袁雨晴的手始終按在腰間的佩劍上,目光警惕地掃過兩側的鬆林——林子裏藏著不少暗哨,氣息比前兩層更強,是天境與宗師境的武者,他們的呼吸輕得幾乎聽不見,身影隱在樹影裏,隻偶爾有衣袂擦過枝葉的細微聲響。
    “中間這層,是楊家的中堅力量。”蘇清瑤走在沈硯身側,聲音輕緩,指尖指向左側的廂房,“那邊住的是楊家旁係子弟,大多是天境修為,平日裏負責宅內的巡邏與物資調度;右邊是供奉樓,宗師境和武魂境的長輩都在那兒,樓前的石台上還擺著他們練功用的兵器,你看那柄重斧,光是斧柄就有成年人手臂粗,得武魂境才能揮得動。”
    說話間,眾人已走到中間層的庭院。庭院中央有一座石亭,亭內坐著三位老者,正圍著石桌對弈,棋盤上黑白棋子交錯,局勢緊張。其中兩位老者身著錦袍,袖口繡著楊家的族徽,氣息雄渾,是武魂境的強者,指尖落子時,連石桌上的灰塵都被震得微微浮動;最弱的那位老者也有宗師後期的修為,握著棋子的手穩如泰山,即便察覺到眾人經過,也隻是抬眼掃了一下,便繼續專注於棋局,顯然對楊慶海的安排極為信任。
    再往上,便是最後一層院落的石階。石階由青石雕成,陡峭得幾乎垂直,每一級台階都有半尺高,兩側的欄杆上刻著繁複的雲紋,是楊家祖傳的防禦陣法——蘇清瑤說,一旦觸發陣法,欄杆會瞬間凝聚靈氣形成護盾,即便武聖境強者全力攻擊,也能抵擋半個時辰。石階兩側的崖壁上,還嵌著不少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台階,也讓崖邊生長的藤蔓更顯翠綠,藤蔓間偶爾有螢火蟲飛過,與夜明珠的光交織在一起,倒添了幾分靜謐。
    “最後這層,是頂級強者的駐地,也是蘇家在楊家老宅的核心區域。”蘇清瑤的聲音多了幾分鄭重,“左側閣樓住的是蘇家旁係分支,裏麵有武聖、武仙境的長輩,他們常年在此閉關,偶爾也會指點楊家子弟修煉;右側是楊家嫡係的居所,武神境強者便在最頂層——聽說這些武神境長輩大多已年過百歲,卻仍能一掌轟碎千斤巨石,是整個老宅的定海神針。”
    石階頂端,一座朱紅大門赫然矗立,門楣上刻著“蘇府別院”四個大字,字體蒼勁有力,是蘇家先祖親筆所題。門兩側立著兩尊一人高的石象,象鼻卷曲,馱著玉瓶,瓶內插著不知名的靈草,在夜色裏散發著淡淡的靈光,靈氣順著草葉滴落,在地麵匯成細小的水痕。
    門後站著兩名灰袍老者,頭發皆已花白,卻麵色紅潤,眼神銳利如鷹——是武聖境的強者,他們身上的氣息如巍峨山嶽,壓得人微微喘不過氣,見了眾人,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對著楊慶海拱手道:“楊管家,蘇家老爺子與楊老太爺已在正廳等候,吩咐我們在此迎接。”
    沈硯抬頭望向大門後的院落,能感知到幾股磅礴的氣息蟄伏在深處:一道如奔雷,是武仙境強者的爆發力;一道如沉嶽,是武神境強者的厚重底蘊;還有幾道稍弱些的,也都是武聖境的氣息。夜風穿過大門,帶著正廳方向飄來的檀香,他深吸一口氣,握緊了袖中的瓷瓶——接下來的談話,不僅關乎人皇印的歸屬,更關乎藍星抵禦玄武叛族的未來,而這座半山老宅裏的強者,或許會成為這場博弈中至關重要的力量。
    與此同時,程家老宅盤踞在城西山麓,與楊家半山宅院的清雅截然不同。三丈高的青磚院牆上爬滿暗綠色藤蔓,牆頭插著泛著寒光的鐵棘,連簷角懸掛的銅鈴都雕刻成猙獰的玄武獸首模樣——夜風掠過,鈴響沉悶如獸吼,將整座宅院裹在一片肅殺氛圍裏,連周遭的月光都似被染得冷了幾分。
    此刻,這座藏著上古秘辛的宅院,正因連泰山的失手,彌漫著比往常更濃重的肅殺之氣。
    議事廳內,八根盤龍柱撐起高闊的屋頂,柱身上的玄武紋在燭火下流轉著暗光,仿佛要從木頭上掙脫出來。
    主位上的程老爺子身著一襲玄色錦袍,袖口的暗金玄武紋繡得密不透風,指尖正摩挲著桌角的“玄武令”——令牌中央的墨色晶石裏,隱約有流光打轉,那是玄武精魂的氣息。他雖年過七旬,麵色卻紅潤如壯年,眼底沒有半分老態,隻有深不見底的銳利——沒人敢忘記,這位程家真正的家主,尋常時看似隻有武仙初期修為,可一旦踏進程家老宅,借助地宮玄武精魂的加持,便能瞬間飆升至丹蕾境大圓滿,堪比藍星頂級戰力的半步金丹。
    要知道,藍星的戰力天花板不過是金丹初期,半步金丹已是能橫著走的存在,這也是程家能壓服各方勢力、守著人皇盾千年的底氣所在。
    廳門“吱呀”被推開,連泰山踉蹌進來,玄色勁裝沾著夜露與血痕,肩頭那道淺傷還在滲血——是沈硯“透體拳”震裂護罩時擦的。他“噗通”跪倒,青磚被膝蓋砸出悶響,聲音嘶啞得像磨過砂紙:“老爺,失手了……”
    議事廳瞬間死寂,隻有燭火“劈啪”聲在空氣裏飄。程老爺子握著玄武令的手沒動,目光掃過連泰山,那眼神沒有暴怒,卻像寒冬臘月的風,刮得連泰山脊背發涼,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
    “失手?”右側的二長老最先沉不住氣,語氣裏滿是不耐,“不過是去搶幾個連武神境門檻都沒摸到的小輩手裏的人皇印,你身為大管家,本就有丹蕾後期的修為,還讓天境的表少爺帶著三百精銳隨行,居然能失手?莫不是故意放水?那表少爺現在何處?”
    “表少爺他……”連泰山的頭垂得更低,幾乎要貼到地麵,聲音發顫,連話都說不連貫,“表……表少爺他被那姓沈的殺了,連屍骨都沒剩下,直接化成灰了……”
    “啪!”
    拐杖砸地的脆響陡然炸起,左側屏風後,連老太爺拄著龍頭拐杖走出來。他須發皆白,月白長衫洗得泛白,腰杆卻挺得筆直,枯瘦手指攥著拐杖龍頭,指節泛白——這位連泰山的父親、程家總管家,已是丹蕾境四階大圓滿,可在程老爺子麵前,仍不敢有半分逾越。
    此刻連老太爺臉上沒了平日的沉穩,眼底燃著怒火,拐杖再砸地麵,青磚瞬間裂出蛛網紋:“混蛋!你是怎麽護著表少爺的?我程家養你三十多年,連個旁係子弟都保不住,留你何用?今日就送你下去給表少爺陪葬!”
    話音未落,連老太爺右手如鷹爪般探向連泰山天靈蓋,指尖縈繞淡綠靈氣,還帶著丹蕾境巔峰特有的腐蝕性——這一擊要是落下,連泰山必死無疑。可他連躲都不敢躲,隻能僵在原地,渾身發抖。
    “住手。”
    程老爺子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連老太爺的手停在連泰山頭頂三寸處,淡綠靈氣晃了晃,再難寸進。他轉頭看向程老爺子,眉頭緊鎖:“老爺!這廢物壞了大事,還害死表少爺,留著遲早是禍患!”
    “一個旁支而已,又不是什麽要緊人物,死了便死了。”程老爺子端起青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在表麵的茶沫,語氣輕得像在談論天氣,“罷了,這事也不能全怪泰山,畢竟那不是咱們程家的嫡係子孫,他盡力了就好。”
    他頓了頓,話鋒裏添了幾分涼薄:“我程家嫡係本就隻有一根獨苗,隻能委屈旁係親屬些——他們生來就是替家族幹髒活、擋刀子的,死了埋了便是。能為家族做點貢獻,對他們來說已是榮幸。難不成要讓我那寶貝孫兒,去為這些事拚命?旁係就算沒了,多給些安家費也就過去了,犯不著為這點事動氣。”
    這話一出,廳內族人都低下頭——誰都清楚程老爺子的涼薄。去年有個旁支子弟為護他孫兒斷了腿,最後隻得了五十萬安家費便被趕出門,寒冬裏凍死在街頭,程老爺子得知後也隻淡淡說句“廢物利用得不夠徹底”。
    連老太爺臉色稍緩,卻仍不甘:“可人皇印碎片沒拿到,折了人手,傳出去要被其他勢力笑話我們程家無能。”
    “笑話?”程老爺子放下茶杯,眼神驟然變冷,看向連泰山,“我生氣的不是折人,是你。你丹蕾後期,對方連武神境都沒有,為何連塊人皇印都拿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