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鱗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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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際,房門被輕輕推開。蕭見白提著一個油紙包和一個小藥包走了進來,臉色平靜如常。
    “蕭見白!”彌仞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我們被發現了!是暗鱗的人!就在這鎮上!他們說有‘黑水七煞’,還有……暗鱗的大人物在趕來。”
    蕭見白腳步一頓,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隼,掃過彌仞蒼白的臉,又瞥了一眼依舊昏迷的不嗔。他走到窗邊,同樣掀開窗縫向下看了一眼,隨即迅速關上。
    “黑水七煞……一群不入流的亡命徒,不足為懼。”他的聲音依舊冰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麻煩的是暗鱗派來的‘大人物’……”
    他走到桌邊,將油紙包和藥包放下,目光落在彌仞肩頭:“先處理傷口。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必須立刻離開。但……”他看了一眼不嗔,“帶著他,走不快。”
    彌仞的心沉了下去。不嗔的狀態,根本無法長途跋涉,更別說快速擺脫追兵了。
    蕭見白走到床邊,探手搭在不嗔的脈搏上,片刻後,眉頭微蹙:“他體內佛元在自行運轉修複,但速度很慢。若強行趕路,顛簸之下,恐會傷及根本。”
    “那怎麽辦?”彌仞焦急萬分。留下?等於坐以待斃!帶著走?又怕拖累不嗔傷勢。
    蕭見白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斷。他走到桌邊,拿起紙筆,飛快地寫了幾行字,然後從懷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雕刻著雲紋的銀色令牌,連同紙條一起遞給彌仞。
    “拿著這個,去鎮東頭的‘回春堂’,找一個姓孫的老大夫。把令牌和紙條給他看,他會安排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讓不嗔暫時養傷。”
    彌仞接過令牌和紙條,入手冰涼,令牌上的雲紋古樸神秘。“那你呢?”
    “我留下。”蕭見白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殺伐之氣,“黑水七煞和可能提前趕到的暗鱗探子,需要清理幹淨。否則,我們走不了多遠就會被追上。”
    他看向彌仞,目光深邃:“帶著他,立刻去回春堂。安頓好他後,你自己也藏好,等我回來。記住,無論發生什麽,不要離開孫大夫安排的地方,也不要相信任何人!”
    彌仞看著蕭見白冰冷的眼眸,感受到了其中不容置疑的決心和……一絲為她和不嗔斷後的決絕。一股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有擔憂,有感激,也有一種被保護的感覺。
    “你……小心。”彌仞握緊了令牌和紙條,千言萬語隻化作這三個字。
    蕭見白微微頷首,不再多言,轉身走到窗邊,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陰影的獵豹,悄無聲息地翻窗而出,消失在客棧後巷的屋頂之上。
    房間裏,隻剩下彌仞和昏迷的不嗔。樓下隱約傳來的喧囂,此刻聽起來卻充滿了殺機。
    彌仞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慌亂。她看了一眼手中的雲紋令牌和紙條,又看了一眼床上氣息平穩的不嗔。沒有時間猶豫了。
    她迅速收拾好蕭見白帶來的食物和傷藥,小心地將不嗔背起。少年的身體依舊沉重,但此刻彌仞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把他安全送到回春堂。
    她打開房門,警惕地觀察了一下走廊,確認無人後,迅速下樓。避開前廳熱鬧的人群,從客棧後門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按照蕭見白紙條上的指示,朝著鎮東頭,背著不嗔,融入了柳林鎮午後的人流之中。
    而就在她離開後不久,悅來居客棧的後巷深處,幾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悄然浮現,帶著濃重的殺意,目光鎖定了她剛才離開的方向。
    一場圍繞著藥王穀秘密和“烏鱗”的獵殺與逃亡,在柳林鎮這個看似平靜的午後,悄然拉開了血腥的序幕。
    柳林鎮午後慵懶的喧囂,如同蒙上了一層無形的血色薄紗。彌仞背著不嗔,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重。肩頭的傷口因用力而陣陣抽痛,汗水浸濕了額發,黏在蒼白的臉頰上。她不敢走大路,隻挑僻靜的小巷穿行,耳中時刻警惕著任何可疑的聲響,腦海中反複回響著後巷聽到的低語——“黑水七煞”、“暗鱗大人物”、“死活不論”……
    懷中的雲紋令牌冰冷堅硬,是她此刻唯一的希望憑證。鎮東頭……回春堂……孫大夫……
    她盡量低著頭,用不嗔的身體和散落的發絲遮掩自己肩頭包紮的痕跡。路過的行人偶爾投來好奇或憐憫的目光,都被她刻意避開。每一次拐角,她都心驚肉跳,生怕看到那些形容凶悍、帶著殺氣的麵孔。
    就在她穿過一條堆滿雜物的窄巷,距離鎮東主街已不遠時,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短促的慘叫。
    “啊——!”聲音戛然而止,如同被掐斷了喉嚨。
    彌仞渾身一僵,心髒幾乎跳出胸腔,她猛地回頭,隻見巷子另一頭的拐角處,似乎有一個人影軟軟地倒了下去,消失在視野裏。緊接著,是幾聲壓抑的、帶著恐懼的怒喝和兵器出鞘的鏗鏘聲。
    “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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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五!老五你怎麽了?!”
    “點子紮手!並肩子上!”
    是黑水七煞,他們追來了,而且……似乎和誰交上手了?是蕭見白?!
    彌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恐懼和擔憂交織。她不敢停留,更不敢過去查看,隻能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加快腳步,幾乎是踉蹌著衝出了窄巷,來到了相對開闊的鎮東主街。
    回春堂,古樸的招牌就在斜對麵不遠處。彌仞如同看到了燈塔,奮力向那扇半開的門扉衝去。
    窄巷深處,血腥味迅速彌漫。
    地上倒著兩具屍體。一具喉管被利器精準割開,鮮血汩汩流淌;另一具心口插著一柄淬毒的匕首,臉上凝固著難以置信的驚恐。正是“黑水七煞”中的老五和老六。
    剩下的五人呈扇形圍著一個青衫身影,個個臉色煞白,眼中充滿了驚懼和暴怒。他們手中的兵刃——鬼頭刀、分水刺、鏈子錘——都在微微顫抖。
    蕭見白站在屍體中間,長劍斜指地麵,劍尖一滴殷紅的血珠緩緩滑落。青衫依舊整潔,氣息平穩如淵,隻是那雙冰冷的眸子,比手中的劍鋒更加銳利、更加無情。他如同一個來自九幽的死神,剛剛收割了微不足道的兩條性命,正冷漠地審視著剩下的獵物。
    “蕭……蕭見白?!”為首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壯漢聲音發顫,認出了這個在江湖上凶名赫赫的煞星,“你……你為何要與我們‘黑水七煞’為敵?!我們隻是替暗鱗辦事……”
    “暗鱗?”蕭見白的聲音毫無波瀾,仿佛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那就更該死了。”
    沒有預兆,沒有風聲,如同瞬移般出現在一個手持鏈子錘的凶徒麵前。那凶徒隻覺眼前青影一閃,喉嚨一涼,意識便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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