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火蓮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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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蓮秘境
幽冥寒玉車碾過荒原凍土,車廂內卻彌漫著無聲的蛻變。
沈滄瀾冰封的身體似石像,但胸腔內的心跳聲沉凝有力,每一次搏動都帶著新生的冰霜寒意。三朵純淨無瑕的冰蓮懸浮在洛雲歸對麵,幽藍的花蕊心火靜靜燃燒,散發的清冷輝光滋養著車廂的每一寸空間,那股源於他自身血肉本源、被淬煉提純的力量道韻,無聲地流淌。
青玨鳥蜷在沈滄瀾臂彎旁,新生的青色絨毛下透出微弱卻堅韌的生命力。在女嬰精魂轉化的暖流和三品冰蓮守護道韻的雙重滋養下,它的魂火已徹底穩固。冰蓮的清輝與玄冥造化訣的冰藍母炁交織,形成一座微型的守護結界,淨化著車廂內殘留的最後一縷渾濁氣息。
然而,這份剛剛構建的平衡極其脆弱。沈滄瀾冰封的胸膛下,戮絕劍意洞穿的傷口縫隙並未完全彌合,一縷比發絲更細的陰影始終盤踞其中。那是魔胎最深的根須,被冰蓮道韻強行壓製,如蟄伏在冰川裂隙下的毒蛇,冰寒道韻拂過時它便瑟縮隱沒,一旦冰蓮氣息稍有波動,便又會探出冰冷的蛇信,貪婪地捕捉著外界遊離的負麵氣息——絕望、恐懼、乃至一絲戾氣。
這縷魔息就像懸在沈滄瀾神魂之上的無形之劍。它渴望著那即將抵達的“幽冥殘息”,仿佛那是能供它瘋長的養料!
洛雲歸的目光冰封萬裏,一直穿透車壁投向荒野深處。她感應到的,是盤踞在前方大地深處、腐朽了千百年的一口“毒井”。磅礴的死氣與怨毒交織、沉淪醞釀,對魔胎而言,這無異於饕餮盛宴!但她的聲音斬金斷玉,宣告那是魔胎的葬地——這份殺伐決斷,本身就是對沈滄瀾意誌最殘酷的淬煉。
冰封中的沈滄瀾清晰感應到了師尊那不容置疑的殺意。那是一種淩駕於萬物生死之上的審判意誌!這冰寒殺意比任何玄冰更刺骨,狠狠鑿擊著他混亂的認知。體內魔胎深處發出無聲的、混雜著極致渴望與恐懼的嘶鳴!
守護的冰蓮道韻在殺意臨體的刹那,應激般光焰大盛,幽藍心火猛地跳躍!死死壓製住那縫隙裏試圖翻騰的魔息陰影!冰與魔在更深層的神魂戰場無聲纏鬥!
幽冥寒玉車速度極快,地勢卻在微妙下沉。空氣中的燥熱感驟然變得極其突兀!如同在極寒的冰窖旁突然點燃了熔爐,無形的熱流貼著凍土表麵蒸騰。
終於!
地平線上驟然拔起一道陡峭險峰,如同被巨神斧鉞劈開,中央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巨大豁口——鬼愁澗!澗口如巨獸獠牙交錯,下方是翻滾不息的灰暗霧障,毒瘴凝聚千年。這便是那口“幽冥毒井”的入口!然而此刻,澗口周圍的空間卻呈現出詭異的扭曲感,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麵波紋層層蕩漾,空氣裏彌漫著硫磺般的焦灼氣味,夾雜著奇異的、仿佛某種巨型生物在深淵深處吞吐的灼熱氣息!燥熱的空氣扭曲光線,將幽冥鬼馬蹄下踏出的霜痕瞬間蒸發成白氣!
“就是此地。”洛雲歸的聲音如同萬載玄冰投進沸水,“濁煞交匯,幽冥將熄。正好焚盡孽種。”
話音未落,她袖袍無風自動,指尖對著前方鬼愁澗豁口遙遙一點!
啵!
前方百丈空間如同水晶鏡麵轟然炸裂!並非聲浪爆鳴,而是一種法則層麵的秩序被強行打破的湮滅之音!一股無形無質、卻仿佛能凍結時空的恐怖寒氣被強行從洛雲歸指尖壓縮、噴薄!如同開天冰河倒卷!灰暗的幽冥霧障如同劣質幕布被冰河洪流撕裂、凍結、碎裂!
哢啦!哢啦哢啦!
足以蝕骨銷魂的千古幽冥瘴氣,在洛雲歸一指玄冰之下,竟如深秋寒霜中的朽葉,脆響連綿,瞬間化作漫天破碎的、冒著極寒白煙的灰黑冰晶,簌簌墜落!原本深不見底、濁氣彌漫的鬼愁澗豁口,被這道沛然莫禦的寒流硬生生“清洗”出一條筆直的、向下延伸的、凍結著濁穢結晶的通道!
“嘶律律——!”原本不懼嚴寒的幽冥鬼馬竟發出驚恐的嘶鳴,四蹄踏在冰冷的凍土上竟被灼得騰起細微的白煙!空氣中那股來自澗底的詭異灼熱感,此刻暴露無疑!
寒玉車廂內,沈滄瀾胸口魔胎封印的那縷縫隙猛地脹縮!一股比之前強大百倍、千倍的本能貪婪轟然衝擊他的識海!外界被強行撕開的那一絲灼熱深淵氣息,對他體內的魔胎而言,簡直如同黑暗中囚徒看見了燎原之火!那是源自靈魂最深處的癲狂呼喚!冰封的心髒搏動猛地加劇,似要掙脫玄冰枷鎖!
守護的三品冰蓮幽藍心火驟然大亮!強行鎮壓翻湧的魔息!冰與火的撕裂感在他神魂內對衝!
洛雲歸並未回頭看車廂內無聲的劇烈鬥爭,那雙冰湖般的眸子依舊鎖定下方新辟出的冰寒通道,車轅不停,直貫而下!冰寒氣息凝聚如同霜色的彗尾,寒玉車化作一道幽藍流光,筆直刺入深淵!
下降百丈,溫度詭異回升!下方凍土已被赤紅色岩石取代,空氣灼熱幹燥,吸入肺腑都帶著火辣辣的痛感。兩側嶙峋的山壁上遍布著玄奧扭曲的黑色紋路,如同被燒融的符文,散發著古老而破敗的氣息。這是被當年那場焚世天火烙印後的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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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雲歸目光掃過那些如熔岩蠕動的殘留古符,眼底冰芒微微一閃。這些古符構成的力量碎片,足以成為埋葬魔胎的絕佳柴薪!然而……
哢嚓!轟!
就在寒玉車衝至一片開闊地帶的刹那,腳下赤紅大地驟然裂開蛛網般密集的深痕!千百道灼熱滾燙的暗紅岩漿火蛇猛然從中噴薄竄出,如同突然醒轉的熔岩陷阱!
這還沒完!
滋啦啦!
伴隨著刺耳的雷霆炸裂聲,頭頂虛空驟然扭曲裂開無數紫紅電蟒!電光帶著焚毀神魂的暴戾高溫當頭罩下!左右兩側空氣壓縮爆炸,憑空凝聚出無數高速旋轉、邊緣鋒利如刀的灼熱颶風!更有一圈圈赤金色的火焰紋章,驟然浮現在虛空,如同最堅固的秩序壁壘瞬間鎖死了所有可能的閃避路徑!狂暴的火靈巨力從四麵八方絞殺而至!
絕殺之陣瞬間合圍!更令人心悸的是,隨著陣法的發動,這片空間驟然傳來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隻見虛空竟被陣紋割裂成無數鋒利的小塊——空間碎片化!
這絕非普通遺存殘陣!是依舊在自主運轉的殺伐大陣!
然而——
洛雲歸端坐玉榻之上,身形未動分毫。眼看那灼熱颶風利刃已將觸及寒玉車的車頂,焚魂紫雷離沈滄瀾所在車廂不足三丈!她那冰冷的唇角似乎勾勒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非是譏諷,而是某種漠視規則的厭倦。
隻見她屈起白皙如玉的手指,對著下方灼熱狂暴的絕殺核心,淩空虛虛一按!
嗡——轟隆!
整個鬼愁澗核心區域,時間與空間在這一按之下凝固了萬分之一刹那!並非是停止,而是更高維度的寒意主宰!沈滄瀾周身的空氣溫度驟降,連他那身寒玉髓都驟然蒙上一層白霜!覆蓋著他軀體表麵的幽藍玄冰猛地爆發出刺目光芒!
噗!噗!噗!
原本狂暴衝向寒玉車的一切——熔岩火蛇、焚魂紫雷、灼熱風刃、赤金符文壁壘——如同撞上無形鐵幕,在洛雲歸一指籠罩的丈許寒域之外轟然爆碎!但爆碎形成的恐怖火流衝擊和撕裂的空間碎片,卻絲毫侵入不得那方寸之地!如同狂暴的海浪撞上了亙古礁石!
車廂內,沈滄瀾胸口冰層縫隙中的那縷魔息陰影在冰蓮壓製下發出無聲的劇烈尖嘯,對即將到來的毀滅充滿了本能的、來自上古血脈傳承的極致恐懼!
“這點餘火,也配稱陣?”冰冷的話語如同宣判。
洛雲歸懸按虛空的指尖並未收回,反而向前再遞一寸!
嗡!
這一次,寒玉車上方虛空無聲裂開!三朵懸浮於沈滄瀾身前的冰蓮驟然暴漲!其中一朵瞬間飛臨寒玉車之前!
它滴溜溜旋轉著,體積迎風暴漲!刹那間竟大如屋宇!無數流轉著玄奧冰霜法則符文的剔透冰晶花瓣層層疊疊展開,不再是純粹的幽藍色,花心深處湧動的竟是深邃到吞噬光線的絕對零度!蓮瓣邊緣流動著凝固時空的寒霜軌跡!
轟轟轟轟!
第二波更加狂暴的攻擊從殘陣核心爆發出來!千百道赤金色的火焰巨柱從地底貫穿而出,如同審判之矛刺向冰蓮!無數古老的火焰符文凝成實質化的金色鎖鏈,帶著焚滅萬物的高溫纏繞絞殺!
然而——
冰蓮中心的寒光猛地一震!如同絕對零度的海洋掀起狂潮!
無聲的絕對寒域降臨!
所有衝擊而來的火焰巨柱、符文鎖鏈、以及爆碎激射的岩漿流和空間碎片,在觸及那丈許方圓、蓮花覆蓋的絕對寒域邊緣時,毫無征兆地——
凝固!
隨後,化為漫天晶瑩剔透的熾紅冰雕!
赤金色的火焰巨矛被凍結在空中,符文鎖鏈成為冰棱纏繞的詭譎冰淩,連空氣中肆意流竄的高溫都被硬生生凍結成細碎的、冒著森森白氣的冰晶微粒!整個空間仿佛被投入了永恒的冰河時代!冰蓮散發的清冷輝光灑落,凝固的火焰之域折射出夢幻而殘酷的光暈!
絕對的寒!絕對的霸道!
這凍結萬物的瑰麗奇景僅僅維持了一瞬!
洛雲歸懸按虛空的手指陡然繃直!
“破!”
凝固在蓮前丈許的龐大火焰冰雕群轟然崩碎!億萬燃燒著被凝滯火焰的冰晶碎片如同爆開的赤紅冰沙風暴,向著四麵八方的古老陣基倒卷而去!
滋啦啦!轟!
赤紅冰晶風暴所過之處,陣基上殘留的殘缺古符、刻印在地底的陣紋樞紐、甚至構成這片空間基石的部分火行靈脈,被這蘊含了絕對寒力的風暴蠻橫衝刷掃過!
摧枯拉朽!
那些玄奧古符在絕對冰寒侵蝕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瞬間黯淡瓦解!大地上烙印的陣紋被冰晶風暴刮去一層又一層!構成這片殺陣運轉根基的法則之力,如同被抽掉支柱的沙塔,發出哀鳴般的法則斷裂脆響!
大陣核心區域猛地一暗!那原本鎖死一切、暴戾運轉的絞殺之力,如同被扼住喉嚨的凶獸,驟然衰竭!
“走吧。”洛雲歸冰冷的二字落下,幽冥寒玉車撞開前方彌漫的赤紅冰塵霧障,速度不減反增,長驅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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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壁四周的景象飛速後掠,扭曲褪色的高溫岩壁呈現出一種琉璃態的焦黑質感。空氣雖不再灼人,但一種無形的粘稠阻力彌漫其中,仿佛在穿透凝固的熔岩核心。沈滄瀾胸前懸浮的三品冰蓮卻旋轉得愈發靈動,幽藍心火跳躍收縮間,主動將遊離在這片遺跡深處的細微火煞之氣吸攝而來,無聲淬煉,化為滋養自身的冰寒道韻。
守護,有時亦是另一種煉化與吞噬。冰蓮的每一次旋轉,都在蠶食著這片焚世戰場殘留的最後一口餘息。
突然——
前方甬道狀的空間盡頭驟然消失!仿佛寒玉車撞破了空間的壁障!
一片無法想象的景象撞入眼簾!
視野陡然開闊,如同從逼仄甬道瞬間置身於火山煉獄的核心!下方是無邊無際、劇烈翻滾沸騰的暗紅色岩漿海洋,粘稠滾燙的熔岩形成巨大的浪湧,每一次掀騰卷落都釋放出焚盡萬物的高溫氣浪,將上方空間扭曲得光怪陸離。岩漿海中心區域,懸浮著一朵龐大到令人窒息的火蓮!
這朵火蓮絕非能量幻象,而是實質的存在!巨大的赤金色花瓣如同凝固的恒星日冕,邊緣流淌著凝固熔岩般的暗金紋路,每一片都堪比山峰!億萬細小的、赤紅到發紫的火焰符文在花瓣表麵生生滅滅,古老、暴虐、蘊藏著焚滅諸天的恐怖威能!蓮心處並非實物,而是一片旋轉坍縮、如同小型太陽風暴眼的恐怖火焰漩渦!
更攝人心魄的是構成這朵火蓮根莖的——赫然是數百條粗大無比、虯結扭曲的赤金色火焰鎖鏈!這些鎖鏈從岩漿海深處貫穿而出,一端紮入火蓮根基,另一端深深刺入虛空深處,如同紮根於天地規則的鉚釘!它們通體纏繞著足以熔金化石的金色電芒,每一條鎖鏈的每一次震顫、繃直或鬆弛,都會帶起下方整個岩漿海瘋狂咆哮沸騰!仿佛整個秘境的生死,皆係於這數百條火焰秩序之鏈上!
焚世火蓮!
真正的上古秘境核心!那朵滅世天火殘留本源的具象!隻是看一眼蓮心那吞滅萬物的火焰風暴,識海便有被灼穿的恐怖感!
幽冥寒玉車堪堪停在這片沸騰火獄的“岸邊”懸崖之上,車轅距離翻滾的岩漿浪湧不足半尺!
“嘖……稀客啊。”
一個懶洋洋、略帶沙啞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懸崖的陰影裏,一塊被高溫燒成結晶琉璃狀的紅褐色巨岩頂端,不知何時多了一道妖嬈身影。
那是一個紅衣少女。
大紅裙裾如凝固的血液,極其不合身地拖在地上,露出的手腳纖細如玉雕,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赤著雙足,腳踝上各拴著一串小小的、燃著火焰的赤金鈴鐺,隨著她懸空晃蕩雙腳的動作,發出清脆又詭異的叮鈴聲。少女有一頭及地的、枯草般焦黃的亂發,隨意披散著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尖俏蒼白的下巴和一張色澤嫣紅的嘴唇。嘴唇彎著,帶著點玩味的笑,像找到新玩具的孩子。
她懷裏抱著一個尺許高的古怪泥胎像。那像通體漆黑,五官模糊,隻大致能看出是一個人形,但軀體姿態卻扭曲詭異。泥像表麵坑坑窪窪,無數細微的裂縫中隱隱透出赤紅的火線流淌。
少女赤紅的小舌舔過嘴唇,歪頭打量著寒氣森森的寒玉車,目光在車頂懸浮的三品冰蓮和洛雲歸冰冷的身影上轉了一圈,最終停留在玄冰包裹的沈滄瀾身上,眼神驟然亮起一絲帶著貪婪的血芒:
“嘖嘖嘖……好香的‘食餌’,居然還帶著點心盒。”她盯著沈滄瀾,像盯著即將出爐的美味佳肴,“用一朵剛冒芽的小冰花,護著這麽一塊快捂不住的腐肉……”
少女突然笑嘻嘻地朝沈滄瀾的方向,用力深吸了一口氣,整個小巧的鼻子都貪婪地皺了起來!
“嘶——”
她懷中的詭異泥胎像猛地一顫!泥像表麵無數細微裂縫驟然赤紅發亮!一股無形的、凶戾到極致的灼熱煞氣如同實質的血腥之風,無視空間距離,穿透寒玉車的玉壁與沈滄瀾周身的幽藍玄冰,狠狠紮向他胸口冰封中的那一線魔胎縫隙!
嗚……!
沈滄瀾胸口懸浮的冰蓮幽藍心火驟然暴漲三尺!蓮瓣急速旋轉,瞬間在他身前化作一堵晶牆!試圖絞殺撲來的無形煞氣!
然而那煞氣並非能量衝擊,而是一種源自血脈本源的凶戾召喚!冰牆隻擋其形,未能盡阻其意!
冰蓮核心深處傳來的森寒道韻強行鎮壓,但冰封縫隙內被引動蟄伏的那縷魔息,卻如同被巨毒點燃的炸藥桶,發出一聲源自靈魂最深處的、混雜著極度貪婪與瘋狂的咆哮!
守護的冰晶蓮瓣上,竟悄然蔓延開幾道細微的、被灼燒出的焦黑色紋路!如同純潔冰麵被汙血玷染!
青玨鳥猛地抬起頭,發出短促尖銳的警示嘶鳴!
“嗬……小東西挺凶嘛…” 紅衣少女眼波流轉,笑意更深,赤足輕點岩石,手中泥胎像裂縫中紅光如同呼吸般明滅。“餓了那麽久,開飯前,總得有點開胃小菜嘛…你說是不是呀,大冰塊?”她揚起塗著鮮豔蔻丹的手,隨意指向翻騰的岩漿之海核心那朵焚世火蓮,“你的‘點心盒’很不錯,不知道能不能在那口焚世大鍋裏保他不熟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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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未落!
轟隆——!!!
數百條貫穿虛空、紮根秘境的赤金火焰秩序鎖鏈猛地一抽!如同數百條巨龍同時甩尾!
下方無邊無際的暗紅岩漿海驟然瘋狂!中心巨大的焚世火蓮蓮瓣猛地向上掀開!蓮心處的火焰風暴眼旋轉之勢瞬間加速萬倍!從原本緩慢旋轉的渦流驟然化為恐怖的吞吸黑洞!
一股無法抗拒的、足以撕扯吞噬金仙法體的焚滅吸力,牢牢鎖定了幽冥寒玉車!整片空間規則都被扭曲!寒玉車連同下方的懸崖岩體發出可怕的呻吟!眼看就要被連根拔起、拖入那毀滅一切的火焰風暴中心!
洛雲歸一直平靜垂落的眼睫倏然抬起!
時間,仿佛在她目光凝聚的瞬間變慢了。
車頂那朵之前暴漲如屋宇的巨大冰蓮並未消失,此刻竟驟然坍縮!龐大的形體瞬間歸於一點!壓縮到極致!極度的寒意在坍縮點爆發出無法形容的吸力!整個車廂空間的所有光線、熱量、乃至聲音都被這恐怖的坍縮點瞬間抽走!溫度驟降!沈滄瀾身上玄冰瞬間泛起如同實質金屬般的幽藍冷光!
而洛雲歸一直懸按虛空的手指,就在此刻動了。
食指與中指並攏,如拈起萬古冰川之精粹,對著下方那沸騰岩漿海中心,那朵掀起毀滅旋渦、蓮瓣怒張的焚世火蓮核心——那片瘋狂旋轉、吞噬一切的赤紅太陽風暴眼,輕輕一彈!
無聲!
沒有震動,沒有轟鳴,沒有光焰爆發。
唯有一線凝練到超越極致的白!
那白,不同於冰雪,不同於光線,那是從“無”之概念中抽取的、凍結混沌的寒!
那根細如發絲的絕對寒線,從冰蓮坍縮成的恐怖奇點中射出,無視距離,無視空間中充斥的狂暴火靈法則、無視那些如同龍蛇翻騰抽打的赤金秩序鎖鏈、無視瘋狂咆哮的岩漿巨浪、更無視洛雲歸麵前那被紅衣少女引燃攻來的無形煞氣血風……
它穿透了一切!
如同命運本身,精準地刺入了焚世火蓮正中心那個瘋狂旋轉坍縮的火焰風暴眼中!
那一刻,足以焚滅真仙神魂的風暴核心,仿佛被一根從九幽深淵投來的冰針,點在了旋轉不休的命門之上!
滋——!
一種超越聽覺所能捕捉的撕裂聲,從天地法則的深層迸發出來!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刹那的停滯!
轟然旋轉、如黑洞般撕扯一切的赤紅太陽風暴眼,猛地頓住!
仿佛一個高速轉動的巨大陀螺被強行摁住核心!然後——
砰!!!
中心坍縮的那一點絕對的“白”驟然炸開!
不是能量的爆發,是溫度!是絕對零度的寒域奇點無聲的膨脹!
以那點“白”為中心,一個無法形容其色澤、無法感知其溫度邊界的透明“冰點”瞬間擴散!如同超新星爆發般膨脹開來!
焚世火蓮核心的赤紅風暴被這極致的冰寒觸碰!
無聲湮滅!
構成風暴的高溫、粒子、狂暴法則在絕對零度的侵襲下瞬間停滯、結構崩解!從核心向外,龐大的風暴漩渦如同被投入液氮的沸騰硫酸,從中心點開始,由最暴烈的赤紅,瞬間蔓延成一種凝固的、了無生機的死灰色澤!如同星辰燃盡後殘留的灰燼!
火焰風暴眼凝固的範圍飛速擴大!
一秒?或許更短!足以焚燒萬物的風暴眼,從中心到邊緣,徹底化為一片懸浮在岩漿火海之上的、凝固的、直徑足有數百丈的巨大死灰冰環!
嗡——!!!
幾乎在風暴眼凍結的同時,數百條貫穿虛空的赤金火焰秩序鎖鏈發出了淒厲的哀鳴!其上纏繞燃燒的金色電芒驟然熄滅,鎖鏈本身瞬間爬滿了灰白色的、如同金屬在極寒下脆裂的紋路!整個鎖鏈群瞬間失卻了核心力量的驅動,僵直地、頹然地垂入翻騰的岩漿海中!
失去了風暴眼的撕扯,下方無邊岩漿海失去了統一的吞噬核心,但餘波未息!凝固的死灰色冰環下方,失去束縛的岩漿駭浪掀起萬丈波濤,更加混亂和狂暴!暗紅色的熾熱流火如同怒獸的噴吐,瘋狂向上席卷!
然而——
噗噗噗噗!
所有狂暴衝入那數百丈灰色死寂冰環下方的岩漿巨浪,在觸及那片凝固區域的邊緣瞬間,如同撞上無形的冰寒壁壘,無聲無息地被凍結在躍起的最高點!形成一片片姿態各異、還在沸騰狀態就被凝固的赤紅色岩漿冰雕群!如同地獄煉獄中瞬間冰封的巨獸群像!
冰封!焚世火蓮的核心被一指冰封!連帶其下的大片岩漿被凍結!秘境的狂怒在絕對零度下瞬間被按下暫停!
懸崖上,紅衣少女臉上的詭異笑容徹底凝固。她手中抱著的泥胎像所有裂縫中的赤紅光流如同被掐斷,驟然熄滅!泥胎像仿佛受到重創,發出細微的哢嚓輕響,一條新的巨大裂痕自頂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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