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暗夜抉擇
    血色天碑的虛影懸浮在寒魄峰頂，碑文上弑師則活四個血字刺目驚心。沈滄瀾站在斷壁殘垣間，暗金紋路在皮膚下瘋狂遊走，與胸口的冰藍蓮花印記激烈對抗。
    師尊......他嘶啞低喚，指尖撫過冰藍劍穗。這九十九日來，他翻遍古籍，試盡秘法，卻始終找不到兩全之策。
    明日便是百日之期。
    沈滄瀾取出噬魂丹，這枚禁忌之物能讓他吞噬魂魄。若將師尊的殘魂納入識海，至少她還能。代價是永墮魔道，但比起失去她，這又算什麽？
    就在丹藥即將入口的刹那，一道冰藍劍氣淩空而至，將丹藥擊得粉碎。沈滄瀾抬頭，隻見洛雲歸淩空而立，霜凝劍直指他咽喉。
    蠢貨。她冷冷道，聲音帶著詭異的回響。
    沈滄瀾瞬間醒悟——這是天碑幻象！暗金火焰爆發，將幻象焚盡。但這一分神，胸口的冰蓮印記突然劇痛，暗金血液從七竅湧出。
    血色天碑虛影再現，碑文化作時辰已至。沈滄瀾強忍劇痛，突然聽到一聲清越劍鳴——真正的霜凝劍破空而來！
    劍身布滿裂紋，卻在接觸他掌心時，將浩瀚寒力注入體內。兩股力量對衝，霜凝劍斷裂。沈滄瀾捧著斷劍，心如刀絞。
    天碑再次顯現最後機會的血字，同時他腦海中響起師尊虛弱的聲音：殺了我......
    沈滄瀾怒吼，暗金火焰衝天而起。他結出血魂祭禁術手印，七竅噴湧暗金火焰，在空中凝成血色符文。
    符文中心，空間扭曲顯現天碑內部——血色鎖鏈纏繞著洛雲歸的魂體。沈滄瀾不顧一切衝入裂縫，卻被血色巨掌拍中胸口。
    骨骼碎裂聲中，他死死抓住師尊的魂體，同時引爆全身燼滅之血。驚天爆炸撕碎鎖鏈，兩人被衝擊波拋回峰頂。
    垂死之際，洛雲歸的魂體化作冰藍光芒沒入他眉心。以吾殘魂，補汝生機......她的聲音漸漸消散。
    當晨光照亮峰頂，沈滄瀾睜開雙眼——左瞳漆黑，右瞳冰藍。紫金圖騰在皮膚上流轉，半金半藍的長劍在手。
    血債血償。他輕聲道，劍鋒所指，千年積雪轟然崩塌。
    沈滄瀾緩步走向峰頂邊緣，每一步都在堅冰上留下燃燒的腳印。他低頭俯瞰雲海，三十六峰在晨光中若隱若現。曾經，他是那個仰望師尊的背影，如今，他成為了那個背影。
    左手的暗金火焰與右手的冰藍寒氣交織，在掌心凝聚成一朵奇異的蓮花。這是他與師尊力量的完美融合，也是複仇的開端。
    師尊，您看到了嗎？他輕聲自語，弟子終於明白了......
    寒風吹起他霜白的發絲，紫金圖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沈滄瀾知道，從今往後，他既是沈滄瀾，也是洛雲歸的延續。
    遠處傳來破空之聲，數道劍光正向寒魄峰疾馳而來。沈滄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長劍發出清越的嗡鳴。
    來得正好。
    他緩緩轉身，異色雙瞳中燃燒著冰冷的怒火。第一個前來送死的人，將會成為他複仇之路的第一塊墊腳石。
    劍光越來越近，沈滄瀾卻紋絲不動。直到對方距離峰頂不足百丈時，他才輕輕抬起左手。一道紫金光幕瞬間展開，將整座寒魄峰籠罩其中。
    擅入者，死。
    這簡短的四個字，如同死神的宣告，在群山間回蕩。來人的劍光撞上光幕，瞬間粉碎。慘叫聲中，一個身影從高空墜落。
    沈滄瀾看都不看那墜落的屍體，轉身走向峰頂中央。在那裏，斷裂的霜凝劍碎片靜靜躺在冰雪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他單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將所有碎片收集起來。每一片都殘留著師尊的氣息，都是他最珍貴的寶物。
    我會讓您親眼看著......他將碎片貼近心口，那些傷害過您的人，如何付出代價。
    遠處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一片血雲正在快速凝聚。沈滄瀾抬頭望去，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終於來了嗎......
    他緩緩起身，紫金長劍在手中綻放出耀眼的光芒。這場複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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