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郡王就地閉關,師徒先行齊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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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鬆林深處,無當聖母的身影徹底消散。
    那句“天上地下,必殺我”的冰冷警告,餘音未絕。
    李道興卻隻是笑了笑,滿不在意。
    等你師弟活蹦亂跳了,你舍得嗎?
    他伸了個懶腰。
    全身骨節發出一連串清脆的爆響。
    腦海中,陣法知識浩瀚如星海,繁複玄奧。
    一股酣暢淋漓的舒泰感傳遍四肢百骸,念頭無比通達。
    這波,血賺。
    “道興兄弟!你跟誰說話呢?”
    孫悟空一個筋鬥翻了過來,猴臉上寫滿了好奇,火眼金睛四下掃視,卻連一根鬼毛都沒發現。
    “沒什麽。”
    李道興收起天子劍,恢複了那副懶洋洋的模樣。
    他走過去拍了拍猴子的肩膀,笑得人畜無害。
    “跟一個迷路的老奶奶問了問路,她說往西走,風景好。”
    孫悟空猴眼一翻,嘴角撇了撇。
    這鬼話,騙三歲小孩呢?
    但他沒再追問。
    他知道,李道興不想說的事,拿鉗子也撬不開他的嘴。
    此時,唐三藏已經將豬八戒從樹上放了下來,正板著臉,進行著嚴厲的思想品德教育。
    豬八戒哼哼唧唧,一臉不服,眼神卻時不時地往李道興這邊瞟。
    顯然是心有餘悸,不敢再鬧。
    一場鬧劇就此收場,取經團隊重新上路。
    隻是隊伍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
    又往前行了數十裏,天色將晚。
    前方出現了一片連綿的禿山,怪石嶙峋,寸草不生,一看就不是什麽善地。
    李道興勒住白龍馬,環顧四周,忽然開口。
    “大師,猴哥,八戒,沙師弟。”
    眾人聞聲都停了下來,看向他。
    “本王偶有所感,自覺道行將有突破,需尋一處清淨之地,閉關數日。”
    李道興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們幾位先行一步,待本王功成出關,自會追上你們。”
    此言一出,幾人反應各不相同。
    唐三藏聞言,雙手合十,臉上竟露出一絲欣慰。
    “阿彌陀佛。郡王有此向道之心,實乃可喜可賀。修行之事,不可耽擱,郡王自便即可,貧僧等人,等你便是。”
    他心裏其實鬆了老大一口氣。
    這位郡王在隊伍裏,省心,也鬧心。
    他那一套套的歪理邪說,攪得自己佛心不寧。
    如今他主動要離隊清修,正好也讓自己清淨幾天,好好鞏固一下取經的“正道之心”。
    豬八戒則是無所謂,反正有沒有李道興,他都得挑擔子走路,隻要有飯吃就行。
    沙悟淨更是悶葫蘆一個,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唯有孫悟空,一個閃身湊到李道興跟前,抓耳撓腮地低聲問:
    “道興兄弟,你又要搞什麽名堂?這荒山野嶺的,閉什麽關?是不是又有什麽算計?”
    “猴哥,瞧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人嗎?”
    李道興一臉無辜,隨即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
    “實不相瞞,剛跟那位‘老奶奶’問路,她老人家見我骨骼清奇,傳了我一套絕世陣法。我得趕緊找個地方消化消化,免得放涼了。”
    他拍了拍孫悟空的肩膀,神情變得嚴肅了些許。
    “猴哥,我這次閉關,快則十天半月,慢則一月有餘。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務必低調行事。”
    “低調?”孫悟空撇了撇嘴。
    “對,低調。”
    李道興的眼神深邃了幾分。
    “你那火眼金睛,能看透妖魔鬼怪,卻看不透人心詭計。我總覺得,觀音那娘們兒被我坑了那麽多次,絕不會善罷甘休。我一走,她們肯定要搞事情。”
    “記住,萬事三思而後行。”
    “尤其是對師父,多點耐心。他那人,耳朵根子軟,腦子一根筋,容易被人當槍使。”
    “至於那頭豬……”
    李道興朝豬八戒的方向努了努嘴。
    “他要是敢在你背後嚼舌根,挑撥離間,你就記在小本本上,等我回來,咱們一起算總賬。”
    孫悟空聽他這麽一說,雖然還是有些不以為然,但心裏也多了個心眼,鄭重地點了點頭。
    “曉得了。你自去便是,俺老孫省得。”
    李道興這才放心,與眾人告別後,便獨自一人,晃晃悠悠地走進了旁邊的一座禿山之中,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嶙峋的怪石之後。
    ……
    沒有了李道興的西行之路,一部精彩的喜劇大片,瞬間切換成了紀實風格的苦情戲。
    “哎喲,我的娘哎!這都走了三天了,嘴裏都淡出個鳥來了!”
    豬八戒把那沉重的九環錫杖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路邊,捶著腿哀嚎。
    “以前跟著郡王爺,不說山珍海味,起碼也是靈果管夠,齋飯冒著熱氣。”
    “現在倒好,天天啃這幹得能把牙硌掉的胡餅!這日子,沒法過了!”
    孫悟空正在前方探路,聞言回頭瞪了他一眼。
    “你這夯貨,閉上你的臭嘴!有的吃就不錯了!再敢聒噪,俺老孫一棒子先把你打成肉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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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豬八戒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大聲嚷嚷,卻還是小聲地嘟囔:
    “凶什麽凶……就會欺負俺老豬……”
    唐三藏在一旁聽著,眉頭緊鎖,卻並未言語。
    他本以為,沒了李道興的“腐化”,隊伍能重歸“苦修”的正軌。
    可事實卻是,整個團隊的精氣神,都像是被抽走了一半。
    孫悟空變得更加暴躁易怒,因為所有的探路、化緣、警惕妖魔的責任,又重新壓在了他一個人的肩上。
    豬八戒的懶惰與抱怨,變本加厲,他似乎想用無盡的牢騷,把過去享受的福利全都討要回來。
    沙悟淨依舊沉默,隻是挑著擔子的腳步,也沉重了幾分。
    而他自己,雖然嘴上不說,但每當夜裏被山風凍醒,或是啃著冰冷的幹糧時,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李道興。
    想起他那些雖然離經叛道,卻總能解決問題的法子。
    想起他那張總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把歪理講成真理的嘴。
    甚至會懷念起,他躺在板車上,翹著二郎腿,哼著那些古怪小調的懶散模樣。
    原來,習慣,才是最可怕的東西。
    半個月過去,眾人漸漸適應了這種艱苦的節奏。
    隻是那份沉悶與枯燥,化作揮之不去的陰雲,籠罩在隊伍上空。
    他們偶爾會提起李道興,連豬八戒都會念叨一句“也不知郡王爺什麽時候回來,俺老豬都瘦了”,然後引來孫悟空的一頓臭罵。
    想念,是真實存在的。
    與此同時,在那荒山深處,一處被李道興隨手開辟出的簡陋洞府內。
    李道興盤膝而坐,雙目緊閉。
    他的氣息與洞府的黑暗融為一體,若非親眼所見,根本無法察覺此地有人。
    在他的識海之中,卻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無數的光點,按照玄奧無比的軌跡運行著,構成了一幅幅複雜到極致的陣圖。
    這便是無當聖母給他的《周天星鬥借力陣法》。
    此陣脫胎於上古妖庭的絕世大陣,卻又另辟蹊徑。
    它並非單純的引動星辰之力,而是以“人”為核心,以人道信念為引,撬動天地法則,借用周天星鬥之力。
    這是一種理念上的革新。
    是將“人定勝天”的思想,用陣法的形式,做出了最完美的詮釋。
    李道興的元神,在其中遨遊,解析,推演。
    每一個符文的變化,每一條陣紋的走向,都讓他對“人道”與“天道”的關係,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他那合體期大圓滿的修為,在這番推演中,竟也開始鬆動,隱隱有了一絲要突破的跡象。
    他腰間的天子劍,此刻正靜靜地懸浮在他的麵前。
    劍身之上,日月星辰的刻紋與他識海中的陣圖交相輝映。
    山川草木的脈絡則與大地深處的氣脈遙相呼應。
    一股磅礴的人道龍氣,以他為中心,緩緩流轉,將整個洞府都渲染成了一片淡金色。
    “原來如此……”
    “以人身為陣眼,以國運為陣基,引萬民願力,便可借來這漫天星辰之力……”
    “這已經不單單是陣法了,這是一種文明的武器!”
    “改天讓猴哥跑一趟,送到大唐,這玩意可不興貪汙啊!”
    李道興緩緩睜眼。
    他掐指一算,時間已經過去將近一月。
    “猴哥他們,應該已經到白虎嶺了吧……”
    他喃喃自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觀音啊觀音,我給了你這麽長時間準備,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洞府的石壁,轟然洞開。
    李道興朝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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