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白晶晶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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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朱雀大街。
時隔數月,李道興重回這座人間帝都,心緒卻無波瀾。
他甚至沒朝皇城的方向多看一眼。
他隻是牽著青驢,領著一身布衣、頭戴帷帽的白晶晶,拐進了一條僻靜到幾乎被遺忘的巷弄。
巷子盡頭,是一家毫不起眼的棺材鋪。
鋪門口,一個缺了門牙的幹瘦老頭正靠在躺椅上打盹。
他身前的木墩上,擺著一壺劣酒,兩顆茴香豆,滿身都是揮之不去的暮氣。
“老丈,問個路。”
李道興笑嘻嘻地湊上前。
老頭眼皮都沒掀動分毫,聲音懶散得像是要隨時咽氣。
“棺材鋪,隻送人上路,不指路。”
“那若是我要買口棺材呢?”
“長寬高,報上來,先給錢,後打棺。”
李道興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聲音壓低了幾分。
“我要一口能裝下整個長安的。”
老頭的身體瞬間繃緊。
那雙原本渾濁不堪的眼睛驟然睜開,兩道駭人的殺機一閃而逝。
他的視線死死釘在李道興腰間那柄用破布包裹的長劍上,瞳孔收縮。
數息之後,所有的鋒芒盡數斂去,他又變回了那個昏昏欲睡的糟老頭。
他顫巍巍地站起身,對著李道興,用氣聲吐出一個字。
“請。”
說罷,他推開棺材鋪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側身讓開了一條通路。
李道興牽著驢,帶著白晶晶,邁步而入。
鋪子裏光線昏暗,一股陳腐木料與桐油混合的怪味直衝鼻腔。
老頭關上門,走到一口尚未合攏的黑漆木棺前,伸出枯瘦的手指,在棺壁上極有韻律地敲擊起來。
三長,兩短。
“轟隆隆——”
地麵傳來低沉的機括摩擦聲。
棺材鋪的正中央,一塊方圓丈許的地板竟緩緩下沉,一個通往無盡黑暗的階梯顯露出來。
“王爺,您可算回來了。”
老頭的聲音恢複了清亮,腰杆挺得筆直,雙目神光湛然,哪裏還有半分昏聵,全是軍人獨有的悍勇與恭敬。
“底下這幫兔崽子,沒您鎮著,一個個都快反了天了。”
“袁頭兒,讓他們都收斂點。”
李道興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我帶了貴客來。”
說罷,他領著白晶晶,走下階梯。
這是一個超乎想象的龐大地下空間,牆壁上插滿的火把將四周照得亮如白晝。
這裏,便是李道興一手締造的大唐最高情報與暴力機構——不良人總部。
踏入此地的瞬間,白晶晶便感到數十道陰冷、狠戾、且充滿審視的目光,從四麵八方的陰影中射出,將她牢牢鎖定。
每一道目光背後,都站著一個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怪物。
他們身上那股凝而不散的血腥煞氣,甚至引動了她體內的妖力。
和這些人一比,劉三爺重金請來的那些所謂江湖高手,簡直純真得像是初生牛犢。
白晶晶的身體下意識繃緊,妖力在經脈中緩緩流轉,進入了臨戰姿態。
“別緊張。”
李道興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一絲戲謔。
“都是自己人,或者說……你未來的手下。”
他領著白晶晶,徑直走到地宮中央的一處高台上。
“所有在總部的不良人,集合。”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地宮的每一個角落。
“唰!唰!唰!”
一道道黑色的殘影,自各處陰影中剝離,悄無聲息地在台下匯聚。
沒有腳步聲,沒有呼喝聲。
不過十幾個呼吸,一個由三百人組成的漆黑方陣,已然成型。
死寂。
隻有一股由純粹殺氣凝聚而成的威壓,化作無形的浪潮,在這片地下空間裏瘋狂翻湧。
饒是白晶晶這等千年大妖,麵對這股專門針對凡人神魂的軍陣煞氣,也不由得感到一陣強烈的心悸。
“很好。”
李道興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的目光掃過台下每一張冷硬如鐵的麵孔,最後,落在了最前方一個魁梧如鐵塔的獨眼壯漢身上。
“王猛。”
“屬下在!”
獨眼壯漢出列,聲若洪鍾,震得空氣嗡嗡作響。
“這位,”李道興指了指身邊的白晶晶,“是本王為你們請來的新教頭。”
話音剛落。
整個方陣那股凝固的殺氣,瞬間沸騰!
三百道飽含敵意的視線化作利刃,齊刷刷地刺向白晶晶。
一個女人?
一個看起來風吹就倒的嬌弱女人?
當他們的教頭?
王爺在開什麽玩笑!
獨眼王猛的臉上,也浮現出毫不掩飾的質疑,他向前一步,整個地麵都為之一震。
“王爺,不良人的教頭,向來由最能打的兄弟擔任。”
“屬下不才,但自信這三百人裏,沒人能在我手下走過一百招。”
他粗野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白晶晶,咧嘴一笑。
“這位姑娘……怕是連屬下一拳都接不住。”
他的話很直白,也很粗魯,卻說出了所有不良人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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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黑暗中的刀,是帝國的影子,是收割生命的死神。
他們隻信奉一樣東西——絕對的力量。
“哦?”李道興笑了,那笑容意味深長,“你的意思是,你不服?”
“不敢。”王猛甕聲甕氣地回道,“但,想讓我們心服口服,得拿出真本事。”
“說得好。”
李道興撫掌輕笑。
“本王也喜歡看真本事。”
他轉過頭,看向白晶晶,眼神裏滿是玩味。
“聽到了嗎,新教頭?”
“你的兵,不服你。”
“按我們這兒的規矩,打到他們服為止。”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補充了一句。
“給他個體麵,別讓他輸得太難看。”
白晶晶緩緩摘下了頭上的帷帽。
那張足以令滿天神佛都為之動容的絕美臉龐,就這樣暴露在三百道粗獷的視線中。
台下瞬間響起一陣壓抑的抽氣聲和騷動。
“我操……王爺從哪兒找來的這等絕色?”
“讓她當教頭?老子第一個不服!這細皮嫩肉的,不得天天捧在手心裏疼?”
王猛的獨眼裏也爆出一抹驚豔,但那驚豔迅速化為了更深的不屑。
果然是個花瓶。
白晶晶沒有理會任何議論。
她隻是對著李道興,微微躬身一禮。
然後,她動了。
她的身影在高台邊緣一陣模糊,下一瞬,便鬼魅般出現在王猛麵前。
快到極致!
一股冰寒刺骨的殺機撲麵而來!
王猛瞳孔劇縮,全身的肌肉瞬間炸起,暴喝一聲,沙包大的拳頭直接打出音爆,裹挾著萬鈞之力,對著那道纖細的身影猛然轟出!
這一拳,能轟碎城門!
然而,那隻看起來吹彈可破的玉手,卻以一種違背常理的軌跡,輕飄飄地按在了他的手腕上。
“啪。”
一聲輕響。
王猛隻覺一股陰柔至極、卻又霸道無比的詭異力量,順著他的手腕鑽入體內,瞬間衝垮了他百煉的罡氣。
他那足以開山裂石的拳勁,消失了。
被吞噬得一幹二淨!
王猛心中警鈴大作,便要抽身後退。
可那隻玉手卻像長在了他手腕上,紋絲不動。
緊接著,他看到了一雙眼睛。
一雙由清冷瞬間轉為妖異血紅的眼睛!
一股無法形容的冰冷和恐懼,從他的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那不是人的眼神!
那是神魔在俯瞰螻蟻!
下一瞬,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從手腕傳來,將他兩百多斤的身軀掄了起來,像個破麻袋一樣,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再狠狠砸向地麵!
“轟——!”
堅硬的青石板地麵,被他鐵塔般的身軀,砸出一個蛛網密布的人形深坑!
王猛咳出一口血,掙紮著想爬起來,卻發現一隻秀氣的腳,已經踩在了他的胸口。
那隻腳明明那麽纖細,卻讓他感覺自己被整座太山壓住,全身骨骼都在呻吟,連呼吸都成了一種奢望。
台下,三百不良人,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臉上,都凝固著極致的驚駭與難以置信。
一招!
僅僅一招!
他們中最強的統領王猛,那個能徒手撕裂虎豹的怪物,就這麽敗了?
高台上,李道興慵懶地靠著欄杆,嘴角掛著欣賞的笑意。
他知道,這群桀驁不馴的狼,從這一刻起,才算真正見識到了,他們新主人的獠牙。
“現在,還有誰不服?”
白晶晶清冷的聲音,在死寂的地宮中回蕩。
她低頭看著腳下還在徒勞掙紮的王猛,緩緩抬起了另一隻手。
五根纖纖玉指上,半尺長的森白骨刺,緩緩從皮肉中生長出來,尖端縈繞著一絲絲讓人神魂顫栗的黑色妖氣。
“或者,誰想試試……”
她的聲音變得低沉而魅惑。
“是被我一寸寸踩碎骨頭,還是被我……吸幹一身精氣?”
“吸幹精氣?你是妖物?”一名統領大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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