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胖湊過來，小聲說：“遠哥，你真要讓他三招啊？劍罡境五重很厲害的！”
    葉遠重新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放心，我有‘必勝險’。”
    大寶劍在識海裏翻了個白眼：“你什麽時候推出這業務了？我怎麽不知道？”
    “剛想的。” 葉遠在心裏回答：“賠率一比十，你要不要買？”
    大寶劍：“滾蛋！”
    葉遠笑了笑，目光望向窗外。
    黑風城的天空越來越暗，一場暴風雨似乎即將來臨。
    就在這時，歸宗劍突然劇烈震顫起來，劍身在鞘中發出急促的嗡鳴。
    葉遠低頭一看，隻見劍鞘上的劍紋竟與懷中的吸劍石產生共鳴，礦石表麵的孔洞裏，滲出一絲極其細微的紅線，如同活物般蠕動。
    這紅線的氣息，與母晶上的血煞之氣，一模一樣！
    葉遠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他將吸劍石重新裹進油布，指尖殘留的血煞氣息讓他心頭沉甸甸的。
    “這石頭有點問題。” 大寶劍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
    “血煞之氣能滲透劍元儲存層，說明它跟母晶是同源之物，村長要麽是被蒙在鼓裏，要麽……”
    “要麽就是鬼煞門的臥底。” 葉遠接過話頭，指尖在破山劍的劍脊上輕輕摩挲。
    劍身倒映著他冷峻的側臉：“但他把吸劍石交給我，等於把嫌疑攬到自己身上，這不合常理的。”
    此時，葉小胖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白天那枚打斷隨從膝蓋的銅錢被他當寶貝似的攥在手心，銅綠在燭火下泛著幽光。
    葉遠起身走到窗邊，隱約聽到城西方向傳來鐵器碰撞聲，那是鐵匠鋪還在趕工。
    “得給破山劍加點料。” 他突然轉身，從油布裏拿出吸劍石。
    大寶劍在識海裏驚呼：“你要幹什麽？這破鐵劍經得起劍塚之火？”
    “試試就知道。” 葉遠將破山劍平放在桌上，指尖縈繞起淡藍色的火苗。
    劍塚第三變 “焚天” 的火焰剛觸碰到劍身，凡鐵打造的劍脊就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裂紋。
    “臭小子！” 大寶劍氣急敗壞：“這凡鐵熔點太低，你這樣會把劍毀掉的！”
    葉遠卻不為所動，另一隻手按住吸劍石。
    儲存其中的劍罡順著掌心湧入劍身，與劍塚之火形成奇妙的平衡 。
    火焰灼燒產生的缺口，正被劍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填補，凡鐵的紋路裏漸漸沁出青色的光澤。
    “這是…… 以火鍛罡？” 大寶劍的聲音透著驚訝：“你小子啥時候學會的古法淬劍？”
    “剛才想的。” 葉遠額頭滲出細汗，火焰的溫度讓他的指尖焦黑：“保險條款第七十三條：武器損毀險，投保人需自行承擔三成維修費，我可不想剛買的劍就成廢鐵。”
    一個時辰後，破山劍躺在桌上散發著幽冷的青光。
    原本寬鈍的劍鋒變得薄如蟬翼，劍脊處浮現出與歸宗劍相似的紋路，隻是顏色更淡，如同初生的嫩芽。
    葉遠拿起劍揮舞兩下，破空聲比之前淩厲數倍，斬斷桌角時竟未帶起一絲木屑。
    “勉強能用了。” 他用粗布擦拭劍身，劍塚之火與劍罡交融的地方，隱約能看到血煞紅線的影子在流動。
    次日清晨，葉小胖醒來。
    葉遠正將十斤精鐵錠擺在桌上，用算盤計算著什麽，旁邊堆著十幾張寫滿字跡的紙條。
    “遠哥，你這是……”
    “給客戶理賠。” 葉遠頭也不抬：“王大叔的侄子在城外練劍扭傷了腰，按條款得賠兩斤精鐵，還有李鐵匠的學徒被火星燙傷，賠半斤。”
    他突然停頓，拿起其中一張紙條：“有意思，趙雷的堂弟也買了保險。”
    葉小胖湊過去一看，紙條上寫著 “趙虎，劍宮境七重，投保‘比武傷殘險’，保費三斤精鐵，保額三十斤”。
    他咋舌道：“趙家人也來買你的保險？他們不怕你動手腳？”
    “怕就不會買了。” 葉遠將紙條折成三角形：
    “這是趙雷的試探，他想知道我到底有多少底氣，敢在交流會上讓他三招。”
    兩人剛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客棧老板突然匆匆跑上樓：“葉小哥，有人找你。”
    樓下大堂裏，一個穿著粗布短打的漢子正背對著門口，腰間別著柄鏽跡斑斑的鐵劍。
    聽到腳步聲，他猛地轉身 —— 左臉有道刀疤，正是王大叔的侄子王虎。
    “葉先生。” 王虎單膝跪地，聲音嘶啞：“求您救救我妹妹。”
    葉遠上前將他扶起說道：“先起來說，你妹妹怎麽了？”
    王虎的拳頭攥得發白：“她…… 她被趙家的人帶走了，說要讓她給趙雷當侍女，否則就燒掉我們家的鐵匠鋪。”
    接著，他從懷裏掏出個染血的發簪，“這是我妹妹反抗時被扯掉的。”
    葉小胖在一旁急得直跺腳：“太過分了！趙雷怎麽能搶人呢？”
    葉遠摩挲著發簪上的血跡，突然想起昨晚淬劍時看到的血煞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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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頭看向王虎：“你妹妹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比如…… 能感覺到劍元流動？”
    王虎愣住了：“您怎麽知道？丫丫從小就能跟鐵器說話，說它們會疼……”
    “糟了！” 大寶劍的聲音在識海裏響起：
    “是劍骨！那丫頭是百年難遇的劍骨體質，能與劍脈共鳴，鬼煞門要找的就是這種人！”
    葉遠的臉色沉了下來。
    趙雷突然擄走劍骨體質的少女，絕非偶然。
    淬劍池底的紅光、吸劍石裏的血煞、鬼煞門的異動…… 這些線索突然在他腦海裏串聯成線。
    “趙雷在哪？”
    “應該在趙家別院。” 王虎咬牙道：“我悄悄跟去城外時看到的，他們帶了十幾個護衛，都是劍罡境！”
    葉遠將破山劍背在身後：“小胖，你去城東老槐樹那裏等我！” 他轉身看向王虎道：“走，帶我去趙家別院。”
    葉遠和王虎剛走出客棧，就看到街上的修士們都在往城東跑。
    一個賣花的小販邊跑邊喊：“快去看啊！青嵐宗的長老進城了，據說要親自檢驗淬劍池！”
    葉遠心中一動：“青嵐宗長老也來了？”
    趙家別院坐落在城外的竹林裏，朱漆大門外站著八個佩刀護衛，劍罡境一重的氣息如同實質的屏障。
    葉遠讓王虎在遠處等候，並告知若自己沒回來就去城東老槐樹那裏。
    葉遠則悄悄地繞到別院後方的峭壁，峭壁上爬滿藤蔓，葉遠撥開藤蔓，發現岩石上有個僅容一人通過的裂縫。
    他剛鑽進去，就聽到裏麵傳來對話聲。
    “那丫頭的劍骨純度如何？” 是趙雷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比預想的好。” 另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用秘法催化三天，就能成為開啟劍脈的鑰匙，到時候別說青嵐宗，就算是鬼煞門也得看我們趙家的臉色。”
    “父親英明。” 趙雷笑道：“等拿到劍脈裏的東西，葉家村那個廢物就算突破到劍罡境三重，也隻有跪地求饒的份！”
    葉遠的心沉到穀底。
    趙家果然知道淬劍池的秘密，他們要利用劍骨少女催化劍脈，而且似乎與鬼煞門達成了某種協議。
    他正想繼續偷聽，身後突然傳來破空聲。
    三枚淬毒的銀針擦著耳畔飛過，釘在前方的岩石上，冒出陣陣黑煙。
    “誰在那裏？” 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
    葉遠轉身，看到一個黑袍人站在裂縫入口，臉上戴著青銅麵具，隻露出一雙猩紅的眼睛與祠堂棚裏的黑衣人如出一轍！
    “哪裏來的雜兵，也敢來趙家撒野？” 黑袍人冷笑，右手一揮，三道血煞凝成的鎖鏈朝葉遠纏來。
    葉遠橫握破山劍，青色的劍氣與鎖鏈碰撞，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趁機後退兩步，發現裂縫外不知何時圍了十幾個黑袍人，每個人的腰間都掛著相同的令牌。
    “抓活的。” 為首的麵具人下令。
    血煞鎖鏈如同活蛇般交織成網，葉遠見不敵，突然想起秦長老給的符篆。
    他正想捏碎符篆，卻發現破山劍突然劇烈震顫，劍脊處的紋路亮起紅光，與血煞鎖鏈產生共鳴。
    “不好！” 大寶劍驚呼：“那吸劍石裏的血煞被人激活了！”
    葉遠隻覺一股陰寒之力順著手臂湧入丹田，與劍塚之火激烈衝突。
    他眼前一黑，破山劍脫手飛出，被為首的麵具人接住。
    “果然是劍塚傳人。” 麵具人撫摸著劍身上的紋路，發出桀桀怪笑：
    “歸宗劍在不在你身上？也罷，等會再慢慢找劍。”
    意識模糊間，葉遠看到破山劍的青光在黑袍人手中漸漸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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