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宗內，葉遠正用歸宗劍挑著塊黑蓮糕點把玩。
    “幫主，這破點心真能讓人變傀儡？” 李大嘴含糊不清地問：“還沒我烤的臘肉有誘惑力。”
    葉遠將糕點扔進竹筒，蓋緊蓋子：“藥罐子說這玩意兒摻了萬毒穀的瘴氣，慢性發作，等發現時已經晚了。”
    他看向蘇天傲，少年正對著片黑袍碎片發呆。
    “看出什麽了？”葉遠問道。
    趙天傲的指尖劃過 “皇” 字印記，臉色發白：“這陣法是內宮秘造局的手法，我小時候在父皇的兵符上見過。”
    他突然抬頭，“林魘說的沒錯，黑蓮教和皇室確實有勾結，而且……”
    “而且可能涉及你父皇的核心勢力。” 葉遠接過話頭，歸宗劍在掌心轉了個圈：“這就解釋了為什麽他們能調動皇家獵場的護衛當山匪。”
    趙鐵柱扛著根新砍的竹子從外麵進來，竹節上還帶著露水：“幫主，道童說青雲宗的藏經閣有寶貝，藏在青銅鼎下麵。”
    他把竹子往地上一戳，震得殿門都嗡嗡作響：“他們不敢去拿，說有黑蓮教的符咒看守。”
    “符咒？” 葉遠眼睛一亮：“正好練練手。”
    藏經閣在青雲宗的後山，飛簷翹角上掛著風鈴，被山風一吹發出清脆的響聲，與周圍肅殺的氣氛格格不入。
    葉遠推開虛掩的木門，一股塵封的氣息撲麵而來，夾雜著淡淡的血腥 —— 顯然黑蓮教的人來過。
    “小心腳下。” 葉遠的劍罡在地麵掃過，青石板上立刻浮現出淡紅色的符文，組成朵巨大的黑蓮：“是‘鎖魂陣’，踩錯一步就會被吸走精氣。”
    趙鐵柱掏出塊臘肉，用刀尖插著往前探路。
    臘肉剛碰到符文，就 “滋啦” 冒起黑煙，瞬間幹癟成塊焦炭。
    李大嘴看得直咋舌：“乖乖，比我烤的還狠。”
    葉遠沒理會這些小把戲，歸宗劍劃出道青色弧線，劍罡沿著符文邊緣遊走，如同剝洋蔥般層層剝離。
    隨著最後一道符線斷裂，整座藏經閣突然震動，中央的青銅鼎發出沉悶的轟鳴，緩緩升起半尺，露出底下的暗格。
    “果然有東西。” 蘇天傲湊過去，借著從窗戶透進來的光往裏看：“是個玉盒子，上麵刻著青雲宗的仙鶴標記。”
    葉遠按住他的肩膀，指尖劍息注入暗格縫隙。
    哢嚓聲響中，暗格彈開，裏麵的玉盒通體瑩白，竟在晨光中泛起淡淡的劍鳴 —— 與歸宗劍產生了共鳴。
    “是劍石。” 葉遠的瞳孔微縮，他能感覺到玉盒裏蘊藏的磅礴劍氣，比皇室寶庫的劍材精純數倍：“而且是活的劍母石。”
    李大嘴伸手就要去拿，被葉遠一把打開：“別碰，這石頭認主，外人碰了會被劍氣反噬。”
    他從懷裏摸出塊仿製龍血玉粉，撒在玉盒上，白光頓時收斂了不少：“得用特殊手法才能取出來。”
    就在這時，閣樓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個穿灰袍的老道連滾帶爬地衝進來，手裏的拂塵都跑散了：
    “那是我們青雲宗的鎮派之寶！你們不能動！”
    “鎮派之寶？” 葉遠挑眉，歸宗劍輕輕點在玉盒上：“那你們還藏在黑蓮教的符咒下麵？”
    灰袍老道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是…… 是被他們逼著藏的！這劍母石能壓製邪術，黑蓮教早就想毀掉它了！”
    他突然跪倒在地：“葉幫主，這石頭對我們青雲宗至關重要，求您高抬貴手……”
    “哦？” 葉遠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有多重要？”
    “它是三百年前開山祖師用隕鐵煉化的，能淨化方圓百裏的邪氣！” 老道泣不成聲：“自從被黑蓮教奪走控製權，我們的弟子就開始走火入魔……”
    葉遠的目光落在老道的手腕上 —— 那裏沒有道童們戴的紅繩，反而有圈淡淡的黑痕，與石塔黑衣人脖子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你身上有黑蓮教的咒印。” 他的劍罡抵在老道咽喉：“說，這石頭到底有什麽用？”
    老道臉色煞白，突然怪笑起來：“既然被你發現了…… 那它就沒用了！”
    他猛地往玉盒撲去，袖口甩出把淬毒的匕首，直刺葉遠心口。
    趙鐵柱的拳頭比匕首更快，正中老道麵門。
    老道慘叫著倒飛出去，撞在青銅鼎上，口血噴出，濺在玉盒上。
    詭異的是，血跡剛碰到玉盒，就被瞬間吸收，盒子突然劇烈震動，發出刺耳的尖嘯。
    “不好！他在血祭劍石！” 葉遠的歸宗劍暴漲，劍罡將玉盒包裹起來：“這老道是黑蓮教的臥底！”
    玉盒裂開道縫隙，露出裏麵的劍母石 —— 原本瑩白的石頭竟泛起血絲，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人臉，與萬魂鍋裏的景象如出一轍。
    “它被汙染了。” 葉遠的聲音發沉：“必須馬上帶走淨化。”
    李大嘴已經撬開了玉盒的鎖扣，剛想把劍石拿出來，卻被股強大的吸力纏住手臂，整個人被往盒子裏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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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娘的！這破石頭還咬人！”
    葉遠的劍息順著李大嘴的手臂注入，與吸力碰撞出刺眼的火花。
    “用龍血玉！” 他大喊著將龍血玉放過去，血絲瞬間消退，吸力也減弱了不少：“趙鐵柱，幫忙！”
    兩個壯漢合力才將劍母石抬出來。
    石頭約莫拳頭大小，卻重逾千斤，表麵的劍紋在晨光中流轉，仿佛有生命般呼吸。
    葉遠握住石頭的瞬間，識海的劍塚突然沸騰，大寶劍發出興奮的鳴響。
    “果然是好東西。” 葉遠掂量著劍石：“借我用幾天，淨化幹淨了再還你。”
    “還？” 蘇天傲愣住了，“你真打算還？”
    “當然。” 葉遠從懷裏摸出張皺巴巴的紙，是昨天從山匪窩搜來的賬冊，他撕下頁，蘸著老道的血寫道：“今借青雲宗劍母石一塊，日後奉還 —— 如果記得的話！葉遠留字。”
    李大嘴看得直咋舌：“幫主，你這借條比搶還霸道。”
    “這叫先禮後兵。” 葉遠把借條塞在昏迷的老道懷裏：“走！。”
    剛走出藏經閣，就見藥罐子氣喘籲籲地跑來，藥簍裏的丹瓶撒了一地：“幫主！不好了！道童們…… 道童們都瘋了！”
    眾人趕回大殿時，景象觸目驚心 —— 十幾個道童正互相撕咬，臉上青筋暴起，眼睛裏布滿血絲，嘴角還掛著血肉。
    “是劍母石被拿走的緣故。” 葉遠將劍石舉過頭頂，石頭散發出柔和的白光，道童們的動作明顯遲緩下來，眼神也恢複了些許清明：
    “這石頭能壓製他們體內的噬心蓮，現在沒了壓製，毒性就爆發了。”
    藥罐子趕緊往道童們嘴裏塞丹藥，金色的藥丸剛碰到嘴唇，就化作青煙消失了。
    “沒用！他們的經脈已經被邪氣堵死了！” 他急得滿頭大汗：“除非…… 除非有劍母石的精華……”
    葉遠毫不猶豫地割破指尖，將血滴在劍石上。
    石頭吸收血液後，白光更盛，散發出無數光點，如同螢火蟲般落在道童們身上。
    慘叫聲漸漸平息，道童們癱倒在地，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眼神已經清澈了。
    “這石頭還能療傷？” 李大嘴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療傷，是淨化。” 葉遠收起劍石，指尖還殘留著石頭的餘溫：“它能吸收邪氣，轉化成精純的劍氣。”
    他突然看向後山：“黑蓮教的人快來了，我們得趕緊走。”
    趙鐵柱不解：“你怎麽知道？”
    “劍母石的氣息會吸引他們。” 葉遠指了指石頭上的劍紋：“這上麵有黑蓮教的詛咒，他們能通過詛咒定位。”
    他將石頭交給趙鐵柱：“用布包好，別讓它見光。”
    他突然想起石塔上的替身，想起門口的蝕心糕，想起林魘說的 “萬毒穀有答案”。
    “我們帶道童們一起走。” 葉遠當機立斷：“青雲宗不能待了。”
    趙鐵柱和李大嘴立刻動手，將還能走動的道童扶上馬車，藥罐子則忙著給重傷的道童包紮。
    趙天傲負責趕車，手裏的鞭子甩得啪啪響，驚得路邊的飛鳥四散逃竄。
    車隊剛出青雲宗地界，身後就傳來震天的爆炸聲。
    葉遠回頭望去，隻見青雲宗的方向濃煙滾滾，隱約能看到黑蓮教的旗幟在火光中飄動。
    “他們炸了青雲宗。” 蘇天傲的聲音發顫：“好狠的心。”
    葉遠沒說話，隻是握緊了那塊破碎的玉佩。
    黑蓮教為了劍母石，一定會緊追不舍，而萬毒穀的迷霧背後，還藏著更多的秘密。
    傍晚時分，車隊在處廢棄的驛站落腳。
    葉遠讓趙鐵柱警戒，李大嘴生火做飯，自己則帶著劍母石來到驛站的地窖 —— 這裏陰氣重，適合研究石頭的秘密。
    地窖裏潮濕陰冷，牆角堆著發黴的草料。
    葉遠將劍母石放在地上，用歸宗劍在周圍劃出圈，劍罡形成道防護罩。
    石頭在防護罩裏緩緩旋轉，表麵的劍紋越來越亮，隱約能聽到裏麵傳來兵器交擊的聲音。
    “這石頭裏有記憶。” 葉遠的識海探入劍紋，眼前突然出現片戰場 —— 三百年前的青雲山，無數黑衣人圍攻青雲宗，為首的人戴著青銅麵具，骨杖上的黑蓮與林魘的一模一樣。
    而青雲宗的祖師爺手裏握著的，正是這塊劍母石。
    “原來如此。” 葉遠喃喃自語：“黑蓮教和青雲宗的恩怨已經三百年了。”
    他看到祖師爺用劍母石淨化了黑蓮教的邪術，看到他在石頭上留下克製黑蓮教的劍紋，看到他臨終前將石頭封印在藏經閣 —— 這是鎮派之寶，也是克製黑蓮教的武器。
    就在這時，劍母石突然劇烈震動，表麵的劍紋變成了血紅色，裏麵傳來林魘的聲音，如同鬼魅般：“葉遠，劍母石的味道不錯吧？ 我等著你的劍。”
    聲音消失的瞬間，石頭裂開道縫，滲出滴金色的液體，在空中化作個箭頭，指向西南方向 —— 正是萬毒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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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遠的歸宗劍瞬間出鞘，劍罡將箭頭劈碎：“想要引我過去？沒那麽容易。”
    地窖門突然被撞開，趙鐵柱衝了進來，手裏舉著支羽箭，箭尾係著塊黑布：“幫主！黑蓮教的人追來了！”
    葉遠的眼神冷了下來。看來林魘已經不耐煩了。
    他將劍母石揣進懷裏，歸宗劍在掌心發出清越的鳴響：“準備戰鬥。”
    驛站外，黑蓮教的人馬已經包圍了驛站，火把的光芒映紅了半邊天，為首的人騎著匹黑馬，臉上戴著青銅麵具，正是林魘。
    “葉遠，別來無恙。” 林魘的聲音透過麵具傳來，帶著金屬般的質感：“把劍母石交出來。”
    葉遠站在驛站的屋頂，歸宗劍直指林魘：“蘇淺淺在哪？”
    “你來了就知道了。” 林魘拍了拍手，兩個黑衣人押著個女子走出來，正是蘇淺淺！她被綁在十字架上，嘴裏塞著布條，眼神裏滿是驚恐。
    “淺淺！” 葉遠的歸宗劍瞬間失控，劍罡在屋頂炸開來。
    就在這時，蘇淺淺突然對他眨了眨眼，嘴角勾起抹詭異的笑容 —— 與石塔替身臉上的笑容一模一樣！
    葉遠的心頭猛地一跳。不對勁！真正的蘇淺淺不會有這樣的表情！
    “上當了！” 林魘的笑聲如同夜梟：“這又是個替身！不過…… 這個替身裏，裝著蘇淺淺的一縷魂魄哦。”
    他舉起黑劍，黑蓮綻放，“想要她的魂魄完整，就用劍母石來換！”
    十字架上的蘇淺淺突然尖叫起來，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如同石塔上的那個替身。
    葉遠的識海劇烈震顫，劍塚的力量不受控製地爆發，歸宗劍發出悲鳴般的劍鳴。
    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了。
    “好。” 葉遠的聲音在夜風中回蕩：“我跟你去萬毒穀。”
    但他的指尖，已經凝聚起道微不可察的劍息，悄悄注入懷中的劍母石 —— 這石頭吸收了他的血，已經認主，林魘想拿也拿不走。
    林魘顯然沒察覺到這一點，滿意地笑了：“明智的選擇，萬毒穀入口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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