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有其父必有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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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
    天上鵲二樓雅間內的絲竹管弦之聲,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這邊。
    王哲那張自以為英俊瀟灑的臉龐,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從小在南海城橫著走,何曾受過這等當眾的羞辱。
    這個賤人!
    竟敢讓本公子滾?
    要不是看你長得有幾分姿色,本公子早就……
    可當他對上白幽幽那雙宛如深潭般冰冷的眸子時,剩下的話硬生生被他咽回肚裏。
    更別提旁邊那個藍衣女子剛剛才搬出“鎮北王”這座大山。
    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對鎮北王的女兒怎麽樣。
    “你……”
    王哲你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站在原地,像個滑稽的小醜。
    周圍看客的竊竊私語,如同無數根鋼針,紮得他渾身難受。
    白幽幽卻再也懶得多看他一眼,收回目光,端起茶杯,仿佛剛才隻是驅趕了一隻惱人的蒼蠅。
    不遠處的林牧之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端起茶杯,將最後一口茶水飲盡。
    原來是王龍的兒子,怪不得這麽囂張,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不過這女人的來頭也太嚇人,鎮北王的女兒都跑到南海城來,看來元帝之死,是真的要天下大亂。
    他可沒興趣摻和這些公子小姐的破事,自己的目標是賺取本源,提升實力,在這亂世中活下去,並且活得很好。
    林牧之從懷裏摸出幾枚銅錢丟在桌上,站起身,轉身就朝著樓梯口走去。
    就在這時,正愁一肚子火沒處發泄的王哲,恰好看到準備離開的林牧之。
    當他看清林牧之身上那套再熟悉不過的軍中服飾,以及腰間那柄製式軍刀時,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站住!”王哲厲聲喝道。
    林牧之停下腳步,有些納悶地轉過身。
    王哲三兩步衝到林牧之麵前,趾高氣揚地攔住他的去路,用下巴對著林牧之,陰陽怪氣的道:“還記得我是誰嗎?”
    林牧之皺著眉頭打量著眼前這個腳步虛浮的家夥,腦子裏過一遍,實在沒什麽印象。
    “不記得。”
    見林牧之那副茫然的樣子,王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咬牙切齒。
    “你這個泥腿子,記性還真差,百夫長的選拔擂台,你忘了?”
    看了好半天,林牧之才從記憶的角落裏,翻出一點模糊的影子。
    好像是之前百夫長選拔的擂台上,有個家夥被人一腳就踹飛出去,似乎就是眼前這人。
    “哦,想起來了。”林牧之恍然道。
    “想起來就好!”
    王哲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本來那個百夫長的名額是我的,都是你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狗東西給我搶了!”
    “要不是你搶了我的百夫長,這次滎陽城大捷的功勞,那份先登斬將的榮耀,也統統都是我的,你毀了我的前程,你該死!”
    王哲是真這麽想的。
    南海軍軍規雖嚴,但他爹王龍早就為他鋪好路。
    那場選拔,本該是走個過場,讓他順理成章拿下百夫長之位,然後去戰場上鍍金。
    結果林牧之橫空出世,把他所有的計劃都打亂。
    他把自己的失敗和錯失的功勞,全都歸咎於林牧之。
    聽到這番強盜邏輯,林牧之心裏頓時就明白過來。
    難怪之前在軍營裏,軍需官為什麽總給他使絆子,感情根子在這兒呢。
    “搶了你的名額?”
    林牧之被氣笑,他沒好氣的道,“擂台比武,憑的是拳頭。我的拳頭比你硬,那個位子自然就是我的,怎麽能叫搶?”
    “你還敢狡辯!”
    王哲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瞬間炸毛。
    他猛地後退一步,對著跟在身後的兩個狗腿子,歇斯底裏地咆哮道:“給我上,把他的手腳都打斷,出了事,我爹頂著!”
    那兩個跟班也是軍中士卒,聞言沒有絲毫猶豫,獰笑一聲,一左一右朝著林牧之包夾過來。
    林牧之心中冷笑,本來不想惹事,但麻煩自己找上門,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鍛體九重圓滿的他,麵對這兩個連鍛體七重都不到的貨色,甚至都懶得拔刀。
    左邊那人一記直拳,呼嘯著打向林牧之的麵門。
    右邊那人則是一個陰險的掃堂腿,踢向林牧之的下盤。
    林牧之不閃不避,身形隻是微微一晃,就輕鬆躲過左邊那人的拳頭。
    他右手快如閃電,後發先至,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擰。
    “哢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在安靜的二樓格外刺耳。
    “啊!”那跟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張臉因劇痛而扭曲。
    與此同時,右邊那人的掃堂腿已到近前。
    林牧之看都不看,隻是隨意地抬起右腿,對著那踢來的小腿,狠狠踩下。
    “砰!”
    又是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伴隨著另一聲更加淒慘的嚎叫。
    出腿那人隻感覺自己的小腿像是被一柄鐵錘砸中,劇痛鑽心,他抱著自己的腿,像個蝦米一樣蜷縮在地上,疼得滿地打滾。
    林牧之隨手一甩,將手裏抓著的那個斷腕跟班,像丟垃圾一樣丟到他同伴身上。
    兩個氣勢洶洶的打手,在不到三個呼吸的時間裏,就變成兩灘在地上蠕動的爛泥。
    整個過程幹淨利落,充滿一種暴力的美感。
    二樓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林牧之,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王哲臉上的猙獰和囂張,徹底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煞白和難以置信。
    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兩個鍛體五六重的好手,在這個泥腿子麵前,竟然走不過一招。
    窗邊,一直看戲的白雨晴,那雙充滿靈氣的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哇!
    “這個當兵的好厲害,比那個姓王的草包強多,三姐,你看你看,這才有意思嘛!”
    她身邊的白幽幽,也放下了茶杯,那雙宛如墨玉深潭的眸子,第一次真正認真地打量起林牧之。
    鍛體巔峰,根基紮實,出手狠辣果決,是個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角色。
    南海軍中,什麽時候出了這麽一號人物?
    林牧之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仿佛隻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轉過身,冰冷的目光,落在已經嚇傻的王哲身上。
    “還有事嗎?”
    平靜的聲音,聽在王哲耳中,卻比惡鬼的咆哮還要恐怖。
    他嚇得一個哆嗦,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腳下被椅子絆到,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臉上滿是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