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飛呼吸一滯。
    降級懲罰意味著他好不容易提升的診療和外科技能，隨時可能被打回原形。
    明天就是青苗計劃的報名日，他要和那些正式住院醫師競爭，本就處於劣勢。
    要是技能再降一級，拿什麽跟人家拚。
    【醫者之道，人命關天，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係統的聲音不帶溫度，卻字字誅心。
    【聖手之路，容不得半點馬虎，宿主若連模擬都做不好，又如何在手術台上救人。】
    這話直接戳中了夏飛的軟肋。
    他想起秦冰雪躺在手術台上，臉色慘白的樣子。
    那種生死一線的壓迫感，讓他現在回想起來都手心冒汗。
    醫生這個職業，從來就不該有僥幸心理。
    “我明白了。”
    夏飛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銳利。
    “開始吧，我要練到拿優為止。”
    話音剛落，眼前的金色人偶突然光芒大盛。
    三百六十五個穴位同時亮起，整個問道殿都被照得通明。
    【第一項考核，經絡穴位精準定位。】
    【請宿主在一炷香時間內，於經絡人偶上標出足太陽膀胱經的全部腧穴，誤差不得超過三毫米。】
    夏飛凝神靜氣，腦海中浮現出剛才灌輸的知識。
    足太陽膀胱經起於目內眥，上額交巔，其支者從巔至耳上角，直行者從巔入絡腦。
    總共六十七個穴位，從睛明到至陰，每一個位置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抬起右手，指尖在空中輕輕點下。
    第一個穴位，睛明穴，位於眼角稍上方。
    光點準確落在人偶的眼角，泛起一圈金光。
    接著點到攢竹穴，在眉頭靠內的一點。
    再是曲差穴，緊挨神庭穴外側一寸五。
    第五處位置，上星穴旁邊一寸五。
    夏飛的動作越來越快，手指在空中帶出道道光痕。
    那些經絡知識不再是書本裏的符號，而是一條條鮮活的能量線在他腦中不斷流轉。
    背部的穴位最密集，大杼、風門、肺俞、厥陰俞、心俞、督俞、膈俞，都需要精確無誤地定位，哪怕偏差一點效果都會受影響。
    夏飛額頭滲出汗，但手指一直穩。
    下肢穴位同樣要細心處理，從承扶、殷門、浮郤、委陽、委中，順勢往下到承筋、承山、飛揚、跗陽、昆侖。
    最後依次是申脈、金門、京骨、束骨、足通穀，一直到最尾端的至陰穴。
    六十七個穴位，一次按圖打點，把整條足太陽膀胱經全都點亮。
    金色光帶從頭頂蜿蜒而下，經過背部至腿部，落到腳小趾外側。
    整個過程流暢順利，手沒有一點卡頓。
    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夏飛心裏一下緊繃起來。
    【評估完成。本次操作評級：優。】
    【宿主對足太陽膀胱經的理解已達精通水平，穴位定位誤差均在一毫米以內。】
    【獎勵：基礎針灸LV1技能。】
    一股暖意湧進身體，各種針法記憶湧進腦海。
    提插撚轉、燒山火、透天涼，各種手法細節瞬間明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能清楚感受到操作時指尖下不同的反饋。
    那種感覺，就是針尖剛好刺入穴位時，氣息有所變化的狀態。
    還沒等夏飛完全消化技能增長，係統發出了新提示。
    【第二項考核，脈象模擬與方劑推演。】
    【病例一：患者男性，四十二歲，主訴胸悶氣短三月餘，伴有心悸盜汗，舌質暗紅，苔薄黃，脈象…】
    眼前的金色人偶變化成一個中年男子形態。
    麵色、舌苔、脈搏頻率，此刻都顯現出來。
    夏飛把手搭在人偶的寸、關、尺三部，能辨出脈象偏虛且浮無力，有結代。
    這是心氣不足、夾雜瘀血的問題，他的思緒飛快檢索可用的方劑。
    炙甘草湯主治心動悸、脈結代，但此患者舌苔薄黃，說明有鬱熱。
    需要在炙甘草湯的基礎上加減，去掉溫燥的桂枝，加入丹參、赤芍活血化瘀。
    “炙甘草四錢，生地黃一兩，麥冬半兩，阿膠三錢，麻仁三錢，大棗十枚，生薑三片。”
    夏飛一口氣報出方子。
    “去桂枝，加丹參五錢，赤芍三錢，川芎二錢。”
    緊接著第二個病例出現。
    患者女性，二十八歲，經期腹痛難忍，血塊量多，舌紫暗，脈澀。
    典型的血瘀證，應用桃紅四物湯加減。
    第三個病例，老年患者，中風後遺症。
    需要用補陽還五湯為主方，重用黃芪補氣，配合地龍、赤芍、川芎、桃仁、紅花活血通絡。
    一個時辰內，夏飛完成了十五個不同病症的診斷和方劑推演。
    每一個都拿到了優的評級，沒有一次失誤。
    他的額頭汗如雨下，但眼神卻越來越亮。
    這種高強度的訓練讓他的醫學知識飛速整合，從死記硬背變成了本能反應。
    那些原本需要翻書查閱的方劑配伍，現在隨口就能說出來。
    【第三項考核，針灸實操模擬。】
    【請宿主為偏癱患者進行醒腦開竅針法治療，要求刺激量精準，手法到位。】
    金色人偶再次變化，呈現出一個半身不遂的中風患者。
    夏飛手中憑空出現一根虛擬的毫針，細如發絲，在昏暗的殿堂中泛著寒光。
    他深吸一口氣，找準內關穴的位置。
    針尖刺入，得氣後立即施以撚轉瀉法，角度三十度，頻率每分鍾一百二十次。
    然後是人中穴，斜向上刺入五分，采用雀啄手法。
    三陰交穴，直接刺入一寸，用提插手法進行補益。
    一整套醒腦開竅針下來，夏飛的後背已經濕透。
    人偶身上的經絡光顯示他每一針都紮得準確。
    【評級：優。】
    【恭喜宿主，首次問道殿修煉全程獲評‘優’，獎勵額外修煉時間一個時辰。】
    夏飛沒停下，又接著投入新一輪訓練。
    在這個空間裏，他也搞不清到底過了多久。
    他隻是一遍遍跟著係統學習、練習，然後反複修正錯誤。
    每一次模擬都像真正在做救治。
    一個穴位處理有偏差，就是直接關係到病人最後的結果。
    這種緊張，比一般的懲罰更能推動他進步。
    等夏飛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發白。
    折騰了一夜，他反而沒有勞累之感。
    精神很好，身體充滿了動力。
    醫院另一頭這時也是天亮，王院長進了辦公室坐下。
    他手裏拿著一份檔案，上麵寫著夏飛的名字。
    “南江中醫藥大學五年製，年級第一名畢業。”
    王院長低聲念著。
    “本科時發了三篇論文，參與過兩個國家級課題。”
    “實習的時候，急診科綜合評分九十二，這成績曆年都是最高的。”
    越來越往下看，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這樣的學生，理論基礎紮實，臨床判斷跟得上，動手能力也不錯。”
    王院長把檔案放到一邊，輕輕取下眼鏡，按了按眉心。
    “結果就是這樣的人，韓軍當初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們現在這人才的培養和選拔方式，確實有問題，該調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