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下午三點，夏飛站在商場的鏡子前，看著身上這套休閑西裝。
    剪裁合身，料子摸上去就知道不是幾百塊的貨色，光這一套就花了他八千。
    手腕上那塊機械表也不便宜，國產高端品牌，一萬五，走時精準，盤麵設計簡約大氣。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花這麽多錢在衣服和表上，但現在不一樣了。
    月薪按主治醫師標準發，手裏還有係統獎勵的幾十萬，這點開銷完全不是問題。
    張玉給他發的餐廳地址在市中心，法式西餐廳，人均消費兩千起步。
    夏飛打車過去，下車的時候看到門口停著幾輛豪車，賓利，保時捷，奔馳大G。
    這種地方他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現在卻要在這裏相親。
    推門進去，服務員立刻迎上來，態度恭敬。
    “先生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張玉女士訂的位子，應該是三點。”
    服務員看了眼平板電腦，點點頭。
    “是的先生，這邊請，您的朋友還沒到。”
    夏飛被帶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後點了杯檸檬水。
    十分鍾後，一個穿著香奈兒套裝的年輕女人走進來，長相確實不錯，五官精致，化著淡妝。
    服務員把她帶到夏飛這桌，她看到夏飛，眼睛亮了一下。
    “你就是夏飛吧，我是林菲菲，我姨媽應該跟你提過我。”
    她伸出手，夏飛站起來跟她握了握。
    “你好，張姐確實說過，坐吧。”
    林菲菲隨意坐好，目光在夏飛身上溜了一圈，對他的西裝和手表特別在意地停留，不動聲色地仔細打量了一番。
    “夏醫生穿得真不錯啊，看得出來挺講究穿搭的。”她衝他笑笑，話裏隱隱帶著點考量。
    夏飛隻是輕輕笑了一下，沒多說一句。
    等服務員把菜單送來，林菲菲閑著手胡亂翻幾頁，最後要了一份法式鵝肝和和牛菲力。
    夏飛也隨意點了兩道菜，把菜單遞回去，看著挺隨和。
    菜還沒來齊，林菲菲就一邊整理頭發一邊找話題。
    順著問夏飛平時工作忙不忙、醫院現狀什麽的。
    夏飛簡單回了兩句，說自己在急診科做住院醫師，沒有暴露太多具體的情況。
    一聽“住院醫師”這幾個字，林菲菲表情一愣，好像遲疑了一下，不過眼神很快又轉成普通模樣。
    “在急診的應該經常加班熬夜吧，你肯定挺辛苦的？”她邊切牛排邊順嘴聊起來。
    “還成吧，習慣這種節奏了。”夏飛微微一笑，說得很輕巧，也沒什麽抱怨。
    漸漸地，菜被服務員陸續端上桌，兩人邊吃邊聊，並沒怎麽冷場，差不多還算和諧。
    這時林菲菲聊起自己的銀行工作。
    說她在負責高端客戶理財，動作間不忘扯進那些豪車別墅高資產客戶。
    她一邊喝著紅酒一邊滔滔不絕，三句話不離客戶財富，生活全是數字和名牌。
    夏飛也不插嘴，臉上神色沒什麽太大起伏，隻是隨口應幾句，偶爾點點頭意思意思。
    差不多吃到一半時，林菲菲突然停下餐具，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看著夏飛笑得格外有深意。
    “我姨說你是從小地方自己考上來的，現在在天河市買房了沒呀？”
    她直接來了句最關心的，毫不拐彎抹角。
    夏飛目光看過來，完全沒慌，聲音淡淡的說。
    “房子暫時還沒買，剛出來工作時間不長，先合租住著。”
    林菲菲聽後嘴上的笑意明顯收斂了一些。
    但她還是不死心，嘴邊還強撐著，繼續問下去。
    “那你有車嗎？一般開車上下班？”
    夏飛臉上沒半點尷尬，幹脆利落回應，“車還沒買，其實步行就能到醫院，倒也省心。”
    這話剛落，林菲菲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笑都擠不出來了。
    她動作一頓，把酒杯慢慢放下，整個人往椅子上一靠，眼裏都不帶溫度了。
    林菲菲定定地盯著夏飛，過了幾秒開口，說話挺不客氣的。
    “夏醫生，我就直說了，你這條件確實不太拿得出手。”
    “醫生這行聽著好聽，然而剛入行工資低，還趕上班表亂七八糟，加班夜班什麽的，全攤上。”
    “我身邊追求我的人，不是家裏有公司的就是金融投行的高管。”
    “他們出門都是百萬級的豪車，約會的時候開的不是保時捷就是寶馬七係。”
    “你連自己的房子都沒有，我們約會還要打車，這像什麽話。”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愧疚，反而理所當然。
    周圍幾桌的客人都聽到了她的聲音，有人轉過頭看這邊。
    夏飛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表情很平靜。
    林菲菲繼續說下去，語氣越來越刺耳。
    “我不是嫌貧愛富，但是感情也要建立在物質基礎上。”
    “我今年二十六，再過兩年就二十八了，我不能把時間浪費在一個前途未卜的人身上。”
    “你現在是住院醫師，熬到主治醫師要幾年，熬到副主任醫師要十幾年。”
    “等你有房有車，我都三十好幾了，那時候我還嫁得出去嗎。”
    她這番話說得很清楚，就是覺得夏飛配不上她。
    夏飛聽完，沒有反駁，也沒有生氣，隻是對著遠處的服務員招了招手。
    “買單。”
    林菲菲看到他這個動作，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這家餐廳人均兩千，你一個住院醫師，付得起嗎。”
    “要不要我幫你AA，我也不想讓你為難。”
    服務員走過來，拿著賬單。
    “先生，一共四千三百二十元。”
    林菲菲看著夏飛，等著看他尷尬的樣子。
    夏飛從錢包裏拿出一張黑色的卡片，遞給服務員。
    服務員接過卡，看了一眼，整個人愣住了。
    然後她的態度瞬間變得無比恭敬，彎腰說道。
    “先生，請您稍等。”
    林菲菲在銀行工作，一眼就認出那張卡。
    那是私人銀行的黑金卡，隻有存款達到千萬級別的客戶才能辦理。
    她自己所在的分行，行長都沒資格辦這張卡。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的情況。
    一個連車房都沒有的住院醫師，怎麽可能擁有這張卡。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