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全新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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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晚晴用力地點了點頭:“夏醫生,您問!”
    “我想請問,穆老在幾十年前的戰場上,是否被冷兵器重創?”
    這個問題一出口,穆晚晴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會議室裏所有專家,全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著穆晚晴的臉。
    不放過她任何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穆晚晴看著夏飛,眼神裏訝然。
    “你怎麽會知道?!”
    這一聲反問,頓時讓會議室裏每一個人的呆住了。
    夏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繼續追問。
    “那道傷口,是不是與眾不同?即便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愈合,但疤痕的顏色卻始終帶著一絲暗沉?”
    “而且每逢陰雨天,傷口深處就會傳來針紮般的刺痛,並且這種疼痛,數十年來,從未真正消失過,對嗎?”
    “對!對!就是這樣!”
    夏飛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穆晚晴記憶的閘門。
    那些深埋在家族記憶中,被視為禁忌的往事,洶湧而出。
    穆晚晴向在場的所有人證實著那個塵封了半個世紀的秘密。
    “那是我小時候,聽我奶奶說爺爺當年在一場最慘烈的戰役中,為了掩護戰友,被敵軍一種淬了毒的刺刀捅穿了後心,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他不行了,可他硬是挺了過來。”
    “那道傷口,後來雖然長好了,但跟別的傷疤完全不一樣,黑紫黑紫的,看著就嚇人。”
    “一到變天,爺爺就會疼得整晚睡不著覺,隻能靠超量的止痛藥硬抗。”
    “這件事,是我們家最大的秘密,除了家裏最親近的幾個人,連王秘書都不知道……”
    穆晚晴的這番話,將會議室裏所有專家的三觀和認知,炸得粉碎!
    先前叫囂得最凶的那名神經科專家,此刻張著嘴,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裏。
    所有激烈反對過夏飛的人,都感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抽了無數個耳光。
    現在,當事人、最親近的家屬,用事實給了他們最響亮的回擊!
    會議室裏的氣氛,在這一刻,發生了180度的驚天逆轉。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於夏飛身上。
    不過麵對這戲劇性的一幕,夏飛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得色。
    他等到穆晚晴的情緒稍稍平複,才緩緩開口。
    “現在,病因已經明確了。”
    “我還是要給穆老進行治療。”
    他的目光掃過武德文,掃過那些已經完全失語的專家。
    最後落在了穆晚晴和剛剛跟進來的王秘書臉上。
    “當然,鑒於我昨天的治療,確實引發了病情的惡化。”
    “如果你們信不過我,或者不願意再承擔任何風險,我完全理解。”
    “那樣的話,我會將我完整的治療方案,包括針灸的穴位,行針的手法、以及解毒古方的具體配伍,一五一十地寫下來,交給你們。”
    “然後,你們可以另請高明,去找你們信得過的人,按照我的方子去治。”
    “至於最終結果如何,就與我無關了。”
    此話一出,穆晚晴猛地抬起頭,意外地看著夏飛。
    她本以為,在證明了自己之後。
    夏飛會立刻要求主導治療,以洗刷昨日的冤屈。
    卻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治,或者不治,你們自己選。
    我隻提供方法,至於誰來執行,我無所謂。
    這份從容,這份底氣,讓穆晚晴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她畢竟隻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
    在這種事關爺爺生死的重大抉擇麵前,她根本沒有決斷的權力。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了身旁那位始終沉默,但眼神同樣充滿震撼的王秘書。
    王秘書此刻的大腦也是一片空白。
    夏飛剛才那番神乎其神的診斷,已經徹底顛覆了他四十多年的人生觀。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了。
    而是敢不敢把穆老的身家性命,再次交到這個年輕人手裏的問題。
    他快步走到夏飛麵前,微微躬身,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恭敬語氣說道。
    “夏醫生,請您……請您稍等片刻。”
    “這件事太過重大,已經超出了我和晚晴小姐能夠決定的範疇。”
    “我需要立刻聯係首長的兒子,也就是穆老的次子,向他匯報這裏剛剛發生的一切,由他來做最終的決定。”
    王秘書他看了一眼會議室裏神情各異的眾人,轉身走到了會議室僻靜的角落。
    電話撥通了。
    “喂,王秘。”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而有力的中年男人聲音,帶著一絲久居上位的威嚴。
    “是不是老爺子的情況……”
    “建軍同誌,您先別急。”
    王秘書的語速很快,但每一個字都異常清晰。
    “老爺子的情況,剛剛發生了一些……一些非常特殊的變化。”
    說著,他便把剛剛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王秘書甚至能聽到對方那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
    半晌,穆建軍的聲音才再次響起,隻是這一次,聲音裏已經帶上了一股壓抑不住的疑慮。
    “你的意思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在我們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診斷出了我父親幾十年前的一處舊傷,並且把它當成了現在病危的根源?”
    “是的。”王秘書艱澀地回答。
    “而且,他的診斷,還得到了晚晴的證實?”
    “千真萬確。”
    “胡鬧!”
    穆建軍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斥責的意味。
    “簡直是胡鬧!協和醫院是什麽地方?你們這群國內最頂尖的專家,難道都是吃幹飯的嗎?讓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毛頭小子,在這裏指點江山?!”
    王秘書苦笑道:“建軍同誌,事實就是如此,現在的情況是,我們確實束手無策了,而夏醫生,是唯一一個提出了全新病因,並且得到了初步驗證的人。”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顯然穆建軍正在消化這個堪稱魔幻的現實。
    “把電話給武德文。”穆建軍的語氣變得冰冷而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