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兩周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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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景看到陳墨冉的出現,隻是微微一愣,隨即冷笑道。
    “陳主任,話可不能這麽說。我們這叫切磋,是賭約,雙方自願。”
    “夏飛小友若是覺得沒把握,現在就可以拒絕,我孫景絕不強求。”
    “你……”
    陳墨冉氣得俏臉通紅。
    漸凍症本就是醫學上的天塹。
    孫景還特意挑選了一個伴有奇異經絡萎縮的罕見病例,這其中的凶險與難度,更是呈幾何倍數增長。
    這根本就不是醫術能解決的問題!
    “夏飛,別答應他!這是個陷阱!”
    陳墨冉焦急地拉住夏飛的手臂,低聲勸道。
    “這不公平!你不要為了意氣之爭,拿自己的根本去賭!”
    畢竟拒絕之後,哪怕會暫時丟些顏麵,也遠比輸掉那價值連城的針法要好。
    在所有人的勸阻聲中,夏飛卻緩緩地撥開了陳墨冉拉著他的手。
    他看著眾人擔憂的目光,臉上非但沒有絲毫的退縮與畏懼。
    “老師,師爺,各位前輩,多謝你們的關心。”
    他先是安撫了眾人,隨即轉過身,目光重新落在了孫景那張誌在必得的臉上。
    “這個賭約,我接了。”
    整個包廂,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像是看瘋子一樣看著夏飛。
    孫景和王丞問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狂喜與得意的神色。
    成了!
    這小子果然年輕氣盛,受不得激!
    陳墨冉和李元昌等人的心,則瞬間沉入了穀底。
    但是夏飛接下來的話,卻讓所有人的表情,再一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隻聽他看著孫景,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
    “不過,你這賭約的條件,我覺得不太行。”
    “嗯?”孫景眉頭一皺,“怎麽?你想反悔?”
    “反悔倒不至於。”
    夏飛搖了搖頭,嘴角那抹自信的笑容愈發擴大。
    “我隻是覺得,你給的時間,太長了。”
    “治一個區區的漸凍症而已,哪裏需要一個月那麽久?”
    “不用一個月,兩周,足矣。”
    李元昌伸著脖子,張著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
    陳墨冉那雙焦急的美眸,此刻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錯愕。
    就連一直穩坐釣魚台,擺出前輩高人姿態的張伯淵等人,也紛紛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兩周?治療漸凍症!
    這小子是瘋了,還是說,他根本不知道漸凍症意味著什麽?
    “這……這太亂來了!”
    “夏飛!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孫景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
    整個人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要飆出來了。
    “哈哈哈!”
    他指著夏飛,因為笑得太過劇烈,身體甚至有些顫抖。
    “兩周?好一個兩周足矣!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口小兒!”
    “老夫就怕你不敢賭!一個月?不不不,你說兩周,那就兩周!”
    孫景大手一揮,臉上是計謀得逞後扭曲的快意。
    “老夫今天就成全你!我倒要看看,你怎麽用這短短的十四天,把一個已經被宣判了死刑的人,從閻王手裏搶回來!”
    在他看來,夏飛此舉,無疑是年輕氣盛,被逼到牆角後口不擇言的愚蠢行為。
    “夏飛,你糊塗啊!”
    李元昌急得直跺腳,痛心疾首地看著他。
    陳墨冉更是心急如焚,剛想上前再次阻止。
    夏飛卻對她投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隨即,夏飛轉過身,迎著孫景那貪婪而狂喜的目光。
    “孫副堂主先別急著高興。”
    “哦?”
    孫景眯起眼睛,冷哼道,“怎麽?現在知道怕了?想反悔了?晚了!”
    “反悔?”
    夏飛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不變。
    “那倒不至於。我隻是覺得,孫副堂主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
    “我這套針法,乃是家傳絕學,活人性命,價值連城。”
    夏飛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最後落在孫景的臉上,語氣平淡卻帶著千鈞之力,“我若輸了,賠上的是無價之寶。而你輸了呢?不過是當眾鞠躬道歉,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而已。”
    “孫副堂主,你覺得,你那點微不足道的臉麵,配得上我的家傳絕學嗎?這個賭注,對等嗎?”
    此言一出,原本還為夏飛捏著一把冷汗的眾人,頓時都愣住了。
    他們光顧著擔心夏飛能不能贏,卻忽略了這賭約本身就存在著巨大的不公平!
    夏飛輸了,賠上祖宗的傳承。
    孫景輸了,隻是丟點麵子,根本傷不到筋骨!
    孫景的臉色也是微微一僵,他沒想到夏飛在如此壓力下,思路竟然還這麽清晰,一眼就看穿了賭約的核心問題。
    但他豈會承認,隻是強辯道:“我孫景在杏林的名望,難道還抵不上一套區區針法?!”
    “你的名望?”
    夏飛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嗤笑一聲。
    “你的名望,在我眼裏,一文不值。”
    “你!”孫景被這句話噎得臉色漲紅。
    夏飛卻不再給他開口的機會,話鋒一轉。
    “既然是賭約,那就要有對等的籌碼。你想賭我的針法,可以。但你輸了的代價,也得加上幾筆才行。”
    他伸出一根手指,眼神冰冷地盯著孫景。
    “第一,你輸了,不僅要當眾向我道歉,而且,是要磕頭道歉!”
    “你說什麽?!”
    孫景雙目圓瞪,怒火衝天。讓他給一個毛頭小子磕頭?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這隻是開胃菜。”
    夏飛無視他的憤怒,豎起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光磕頭道歉不夠。你,孫景,必須當著所有同道的麵,親口承認,你國醫堂醫德敗壞,堂堂副堂主,為了覬覦一個晚輩的家傳絕學,不惜設下圈套,卑鄙無恥!”
    “豎子!你敢——!”
    孫景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夏飛的鼻子,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這一條,比第一條還要狠毒!
    這已經不是羞辱他個人了,這是要把整個國醫堂的臉麵都按在地上摩擦!
    可是夏飛的加碼,還未結束。
    他緩緩豎起了第三根手指,聲音變得愈發森寒,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審判。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你若輸了,必須立刻辭去國醫堂副堂主之位,並且,從此以後,永不踏入醫界半步!你,敢賭嗎?”
    石破天驚!
    如果說前兩條隻是羞辱,那這第三條,就是徹徹底底的毀滅!
    這是要斷了孫景的生路,毀掉他窮盡一生才爬到的高位,將他從雲端之上,徹底打入凡塵,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