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外門大比初鳴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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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微露,玄天宗外門卻已人聲鼎沸。
    今日是外門大比報名的最後一日,也是檢驗外門弟子一年修煉成果的開始。
    廣場上人頭攢動,幾乎所有未滿二十、修為在練氣期六重天以下的弟子都匯聚於此,或摩拳擦掌,或忐忑不安。
    鳳幽依舊穿著那身洗得發白的弟子服,安靜地排在報名隊伍末尾,與周遭的喧囂格格不入。
    她成功引氣已過半月,憑借《混沌道經》的玄妙和昆侖靈根對能量的霸道汲取,她的修為已穩固在練氣期三重天。
    看似進度不快,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這一重天所需的靈力積累與精純程度,遠超同階數十倍。
    “喲,這不是我們的‘帝女’嗎?”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趙虎帶著幾個跟班擠了過來,他那隻被鳳幽拂傷的手臂似乎已無大礙,但眼神中的怨毒卻更深了,“怎麽,練氣三重天就敢來參加大比?是嫌丟人丟得不夠大,想上台去讓大家再樂嗬樂嗬?”
    他刻意放大了聲音,引得周圍不少人側目看來,對著鳳幽指指點點,臉上盡是鄙夷和看好戲的神情。
    鳳幽連眼皮都未抬,仿佛沒聽見。
    趙虎見她又是這副無視的態度,心頭火起,但想起那日詭異的酸麻和鳳幽冰冷的眼神,又不敢直接動手,隻能壓低聲音威脅道:“廢物,你給老子等著!大比擂台上,拳腳無眼,要是‘不小心’斷了你的手腳,可別怪師兄我沒提醒你!”
    鳳幽終於瞥了他一眼,那目光平靜得令人心寒:“話多。”
    “你!”趙虎氣得臉色漲紅,還想再說什麽,負責登記的內門弟子已經不耐煩地喊道:“下一個!”
    鳳幽不再理會他,上前平靜地報上名字,領取了代表參賽資格的號牌——三百七十一。
    趙虎盯著她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賤人,看你還能囂張多久!”
    大比在宗門演武場舉行,數十座擂台同時進行比試。
    規則簡單,抽簽決定對手,勝者晉級,敗者淘汰,直至決出前十。
    第一輪,鳳幽的對手是一個煉氣四重天的壯碩少年。
    那少年見對手是聞名外門的“廢物”,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連禮都未行,便大吼一聲,周身土黃色靈光閃爍,一拳裹挾著勁風,直搗鳳幽麵門。
    “是《厚土拳》!王莽師兄這拳下去,那廢物怕是要躺半個月!” 台下有人驚呼。
    鳳幽站在原地,動也未動。
    直到那拳頭即將臨體,她才微微側身,那勢大力沉的一拳便擦著她的鼻尖掠過。
    同時,她右手並指如劍,指尖一縷微不可察的混沌靈力吞吐,後發先至,精準地點在王莽手臂的曲池穴上。
    王莽隻覺得手臂一麻,凝聚的土係靈力瞬間潰散,前衝的勢頭止不住,整個人“噗通”一聲栽下擂台,摔了個結結實實。
    全場瞬間一靜。
    所有人都沒看清發生了什麽,隻看到王莽氣勢洶洶地衝過去,然後自己就摔下了擂台。
    “三百七十一號,鳳幽,勝!”裁判弟子愣了片刻,才高聲宣布。
    “嘩——”
    台下頓時一片嘩然。
    “怎麽回事?王莽自己摔下去了?”
    “運氣!絕對是運氣!”
    “那廢物走了什麽狗屎運?”
    趙虎在台下看得清楚,瞳孔微縮。
    又是那詭異的手法!
    他心中忌憚更深,但更多的卻是被挑釁的憤怒。
    一個廢物,憑什麽?
    鳳幽無視所有議論,平靜地走下擂台。
    對她而言,擊敗一個空有力量、不懂運用、破綻百出的煉氣四重天,比吃飯喝水難不了多少。
    接下來的幾輪,鳳幽的對手從煉氣四重天到五重天不等。
    她始終未曾動用超過練氣三重天的靈力,僅憑精妙絕倫的身法、對人體弱點的洞悉,以及那一縷無堅不摧的混沌靈力,或指點,或掌拂,總是在電光火石間,以最小的代價,將對手逼下擂台或使其瞬間失去戰鬥力。
    她的勝利方式越來越詭異,越來越讓人看不透。
    “邪門!太邪門了!她根本沒用過什麽像樣的法術!”
    “她的身法……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難道她真的有什麽奇遇?”
    議論的風向開始悄然轉變,從最初的純粹鄙夷,多了幾分驚疑和探究。
    高台之上,一些負責監督比賽的外門長老,也注意到了這個始終一臉平靜、卻接連以弱勝強的少女。
    “此女……有點意思。”一位麵容清臒的長老撫須道,“看似靈力微弱,但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對時機的把握更是老辣得不似少年人。”
    “哼,旁門左道,終究難登大雅之堂。”旁邊一位麵色威嚴的長老,趙長老趙虎的祖父),冷哼一聲,“修為才是根本。若遇真正高手,她這些小把戲,不堪一擊。”
    清臒長老笑了笑,不置可否。
    比賽進行到第三日,隻剩下最後六十四人。
    鳳幽一路“僥幸”晉級,已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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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輪,她的對手,赫然是——柳煙!
    柳煙一身水藍色衣裙,俏臉含霜,眼中帶著快意和狠厲。
    她如今是煉氣五重天巔峰,自認實力遠非之前那些廢物可比。
    “鳳幽,你的好運到頭了!”柳煙踏上擂台,手中掐訣,周身水汽彌漫,凝聚成數道晶瑩的冰錐,“上次在藏經閣,你使妖法暗算於我,今日,我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堂堂正正地將你打下擂台,讓你認清你我之間的差距!”
    鳳幽看著她,終於開口說了上台後的第一句話:“你的話,還是那麽多。”
    柳煙大怒:“找死!”
    她纖手一揮,數道冰錐帶著刺骨寒意,呼嘯著射向鳳幽,封死了她所有閃避路線。
    台下眾人屏息,都認為鳳幽那詭異的身法這次定然無效了。
    然而,鳳幽動了。
    她沒有後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
    步伐玄奧,身形如鬼魅般在冰錐的縫隙中穿梭,那足以凍傷尋常煉氣期弟子的寒氣,在靠近她身體尺許範圍時,竟被一股無形的混沌之力悄然化去大半,僅讓她衣袂微揚。
    “什麽?!”柳煙瞳孔驟縮,難以置信。
    就在她驚愕的瞬間,鳳幽已欺近她身前。
    依舊是並指如劍,指尖混沌靈力凝聚,點向她周身大穴。
    柳煙到底是內門弟子,反應迅捷,急忙運轉靈力護體,同時一掌拍向鳳幽胸口。
    鳳幽不閃不避,那看似輕飄飄的一指,率先點中了柳煙手腕的神門穴。
    “噗!”
    柳煙隻覺得護體靈力如同紙糊般被戳破,整條手臂瞬間酸軟無力,凝聚的水係靈力再次潰散。
    她拍出的那一掌,頓時變得綿軟無力。
    鳳幽另一隻手隨意一拍,印在柳煙肩頭。
    “噔噔噔!”柳煙踉蹌著連退七八步,直到擂台邊緣才勉強站穩,臉色煞白,又驚又怒地看著鳳幽。
    台下鴉雀無聲。
    如果說之前擊敗那些外門弟子是取巧,那現在,正麵擊敗煉氣五重天巔峰、施展了法術的內門弟子柳煙,又算什麽?
    這鳳幽,真的還是那個廢物嗎?
    趙虎在台下看得臉色鐵青,拳頭緊握。
    高台上,趙長老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至極。
    清臒長老眼中精光一閃,低聲道:“好精純的靈力屬性……竟能輕易化解水係寒力?此女靈根,恐怕並非測靈碑顯示的那般簡單。”
    鳳幽站在擂台中央,目光掃過台下神色各異的眾人,最後落在臉色蒼白的柳煙身上,淡淡道:“你輸了。”
    柳煙咬碎銀牙,卻無可辯駁,羞憤難當地跳下擂台,掩麵而去。
    “三百七十一號,鳳幽,勝!”裁判弟子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
    鳳幽微微頷首,在一片複雜難言的目光注視下,緩步下台。
    經此一戰,“廢物帝女”鳳幽之名,徹底在外門打響。
    隻不過,前麵那“廢物”二字,已搖搖欲墜。
    所有人都意識到,這個沉寂了五年的少女,似乎真的要一飛衝天了。
    而鳳幽的心中,卻無太多波瀾。
    外門大比,於她而言,不過是熱身而已。
    她的目光,早已投向了更遠處。
    真正的風暴,尚未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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