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星骸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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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滅星淵外圍,死寂與毀滅是永恒的主題。
鳳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小心翼翼地穿梭於狂暴的寂滅風暴間隙。斂息符散發的灰白光暈幫她規避了大部分風暴的主動鎖定,但那些無處不在的寂滅氣息侵蝕,卻需要她時刻以自身混沌寂滅之力抵抗。
在這裏,她的感知被壓製到極限,神識隻能延伸出不足百丈。入目皆是灰白與破碎,耳邊唯有風暴永恒的呼嘯。
她沿著星淵邊緣,朝著一個方向持續探索。按照帝溟的說法,鑰匙碎片會出現在法則交織的特殊節點。她隻能憑借對那碎片獨特氣息的微弱感應,以及混沌寂滅體對周遭環境的特殊共鳴,來尋找可能的線索。
時間在這裏變得模糊。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是一天,也許是數日。
就在她繞過一片由無數星辰碎片堆積而成的“山脈”時,前方灰白色的風暴迷霧中,隱約出現了一片不同尋常的輪廓。
那似乎……是一片建築的影子?
鳳幽心中一凜,更加謹慎地靠近。
隨著距離拉近,那片輪廓逐漸清晰。
赫然是一座城!
一座巨大無比、卻已然徹底死寂、大半都淹沒在寂滅風暴與星辰塵埃中的古老城池!
城池的牆體由一種暗沉的、仿佛能吸收光線的金屬鑄造,上麵布滿了戰鬥留下的恐怖痕跡——深達數丈的爪痕、被未知能量熔穿的巨大孔洞、以及大片大片幹涸發黑的、不知是何物種留下的血跡。
許多高聳的建築已經坍塌,隻剩下殘破的骨架指向灰蒙的天空。整座城市沒有任何生命氣息,隻有永恒的死寂,以及那更加濃鬱的、仿佛滲入每一塊磚石的寂滅道韻。
“一座……修建在寂滅星淵邊緣的古城?”鳳幽心中震撼。是何等強大的文明,才敢將城池建立在這等絕地之旁?又是遭遇了何等恐怖的存在,讓這座城池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她收斂所有氣息,如同幽靈般潛入這座死寂的星骸古城。
街道寬闊,卻空無一人,隻有呼嘯的風卷起塵埃。兩旁破損的建築內,偶爾能看到一些凝固在時光中的景象——保持著戰鬥姿態的骸骨、散落的殘破法器、以及一些早已失去靈光的壁畫殘片。
她在一處相對完好的大殿前停下。大殿的門戶早已腐朽,內部空曠,唯有最深處,矗立著一尊高達十丈的巨石雕像。
雕像並非人形,而是一種半人半龍、身披鱗甲、手持戰戟的威武形象,雖然曆經歲月侵蝕,依舊能感受到其散發出的磅礴戰意與威嚴。雕像的基座上,刻著幾個鳳幽從未見過的古老文字,但其蘊含的精神意念,卻讓她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鎮淵龍將——敖戰】
鎮淵?鎮壓這片星淵?
鳳幽若有所思。難道這座古城的存在,是為了鎮壓寂滅星淵中的什麽東西?那尊龍將雕像,便是鎮守者?
她嚐試將神識探向那尊雕像。
就在神識接觸雕像的瞬間——
嗡!
雕像那空洞的眼窩中,猛地亮起兩團金色的火焰!一股雖然殘破、卻依舊帶著無上龍威與不屈戰意的意誌,轟然降臨!
“後世……人族……?”
一個蒼老、疲憊,卻如同洪鍾大呂般的聲音,直接在她識海中響起。
鳳幽心中一驚,立刻戒備,但並未感受到惡意。
“晚輩誤入此地,打擾前輩安眠,還望見諒。”她以神念回應。
“安眠?嗬嗬……吾早已戰死,不過是一縷殘念依托這龍魂石像苟延殘喘罷了……”那意誌帶著無盡的滄桑與悲涼,“無數歲月了……終於……又有人踏足此地……”
“前輩,此地曾是?”鳳幽試探著問道。
“此乃‘鎮淵城’,吾等‘萬族盟’前線堡壘之一,為阻‘寂滅獸潮’,守護後方星域而建……”龍將殘念的聲音帶著追憶與痛楚,“那一戰……太過慘烈……盟軍潰敗,古城陷落……吾亦力戰而亡……隻恨……未能盡殲來敵……”
寂滅獸潮?萬族盟?
鳳幽心中震動,這觸及到了上古秘辛。
“前輩所說的寂滅獸潮,源自這星淵深處?”
“不錯……星淵深處,孕育著被寂滅氣息侵蝕、隻知毀滅的可怕生物……它們會周期性湧出,形成獸潮,吞噬一切生機……這座城,便是第一道防線……”龍將殘念的波動帶著深深的恨意與無奈。
鳳幽沉默。原來這寂滅星淵,並非單純的絕地,更是一處災難的源頭。
“晚輩來此,是為尋找一物。”她直接道明來意,並模擬出那黑色鑰匙碎片的一絲氣息,“前輩可曾感知過與此類似的氣息?”
龍將殘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仔細感應。
“這股氣息……縹緲……古老……帶著一絲……令吾都感到心悸的‘終結’之意……”他緩緩道,“吾殘存記憶中,似乎……在城中心‘鎖龍井’附近,感受到過一絲類似的波動……但那口井……連通著星淵一處裂隙,極其危險……即便在古城完好時,也是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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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龍井?連通星淵裂隙?
鳳幽目光一凝。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有可能藏著機緣。
“多謝前輩指點。”
她對著龍將雕像躬身一禮。
“後世小輩……”那殘念的聲音變得愈發微弱,仿佛隨時會消散,“若你真有大氣運……能得那機緣……望你……莫忘此城英魂……阻……浩劫……”
聲音漸漸低不可聞,雕像眼窩中的金色火焰也徹底熄滅,重歸死寂。
鳳幽站在原地,默然片刻。這位名為敖戰的鎮淵龍將,直至最後一縷殘念,依舊心係守護,令人敬佩。
她不再耽擱,根據殘念指引,朝著古城中心方向快速行去。
越往中心,戰鬥痕跡越發慘烈,寂滅氣息也越發濃鬱。甚至能看到一些體型龐大、形態扭曲、早已失去生命的怪物骸骨,顯然便是那“寂滅獸”的遺骸。
終於,她抵達了古城中心。
這裏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中央,赫然是一個直徑超過百丈的、深不見底的巨大井口!井口邊緣銘刻著無數強大的封印符文,但許多已經破損黯淡。一股比外圍更加精純、也更加狂暴的寂滅氣息,如同實質的黑色煙柱,不斷從井口中噴湧而出,融入周圍的灰白風暴中!
這便是——鎖龍井!
而在那井口邊緣,一塊半埋在破碎符文中的、不起眼的黑色石頭,正散發著與鑰匙碎片同源的、微弱的波動!
找到了!
鳳幽心中一喜,正要上前。
吼——!!!
一聲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充滿了暴虐與饑餓的恐怖咆哮,猛地從那鎖龍井深處傳來!緊接著,一隻覆蓋著黑色骨甲、繚繞著濃鬱寂滅氣息的巨大骨爪,扒住了井沿!
一股遠超金丹,甚至讓鳳幽都感到窒息的恐怖威壓,轟然降臨!
井下的恐怖存在,被驚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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