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房通鋪那彌漫著黴味和汗臭的角落裏，李玄真李狗蛋）盤膝而坐，左臂的骨裂在《混元功》氣血的溫養和黑色令牌那持續不斷的微弱涼意浸潤下，痛楚已大為緩解，雖然依舊使不上大力氣，但至少不再像剛受傷時那樣火燒火燎，時刻提醒著他內門張龍那柄懸頂利劍的威脅。然而，此刻占據他全部心神的，並非傷勢，也不是那揮之不去的危機感，而是眼前這條——正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充滿智慧光芒的琥珀色眼睛，巴巴望著他的瘦狗。
    二哈。
    它還是那條瘦骨嶙峋、皮毛帶著夥房煙火氣的雜毛狗，但李玄真知道，一切都不同了。那廢丹狂暴的能量沒有摧毀它，反而如同烈火熔爐，將懵懂獸性中的雜質鍛打出去，淬煉出了一絲真正屬於“靈”的光輝。它不再是隻會搖尾乞食、憑本能行動的畜生，它…成精了！
    “二哈？”李玄真試探性地低喚一聲，聲音裏還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
    “嗚…”二哈立刻發出一聲低低的回應，不再是過去那種單純的嗚咽，更像是一種帶著明確回應的、蘊含情緒的輕哼。更神奇的是，一個清晰的、帶著強烈渴望和一點點委屈的意念，再次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主人…餓…”
    “嘶！”李玄真倒吸一口涼氣，心髒不爭氣地狂跳起來，哪怕已經經曆過一次，這種直接在腦子裏“聽”到聲音的感覺，依舊讓他頭皮發麻，又狂喜不已！成了！真他娘的成了！這廢丹…值！太值了！他強壓住激動，眼神灼灼地盯著二哈：“好兄弟！餓是吧？哥懂！但先別急，讓哥看看，你這‘靈犬’到底有啥本事！”
    嗅覺尋寶：靈犬初顯威！
    李玄真首先想到的就是那顆讓二哈發狂的廢丹！他從懷裏摸索出最後一點殘渣粉末，小心翼翼地用破布包好，藏到通鋪角落一個極其隱蔽的牆縫裏，還用腳踢了點灰塵蓋住。
    “二哈，聞聞這個味兒，”李玄真將包過廢丹粉末的破布在二哈鼻子前晃了晃，“找！把藏著這東西的地方給我找出來！”
    二哈湊近布片，鼻翼翕動，深深吸了幾口氣，喉嚨裏發出“呼嚕嚕”的聲響，像是在仔細辨別。幾息之後，它猛地抬起頭，眼神變得異常專注，鼻尖微微聳動著，開始在狹小的通鋪空間裏轉悠。它繞開雜物，避開其他雜役的鋪位，走走停停，鼻尖始終指向地麵和牆壁，最終精準地停在了那個被李玄真偽裝過的牆縫前！它伸出爪子，輕輕刨了兩下覆蓋的灰塵，然後扭過頭，衝著李玄真興奮地低吠一聲，意念傳來：“這…好東西…藏！”
    “臥槽！”李玄真差點蹦起來，彈幕在腦海中瘋狂刷屏：“神了！真能感應靈氣？！雖然微弱，但這鼻子比狗…不對，比一般的狗強一萬倍！”他趕緊把二哈拉開，生怕它真把牆縫刨開。這能力…簡直就是尋寶雷達啊！以後廢丹房、後山…那些藏著“垃圾寶貝”的地方，豈不是任他搜刮？他下意識摸了摸懷裏那半塊下品靈石和黑色令牌，果然，二哈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過來，鼻子又抽動了幾下，眼神裏流露出清晰的渴望：“這個…也好…香！”
    微弱溝通：意念傳情！
    李玄真壓下興奮，開始嚐試更深層次的交流。他盯著二哈的眼睛，集中精神，嚐試在腦海中清晰地“想”：“二哈，外麵…危險！有人要抓我們！”
    幾乎是念頭剛起，二哈全身的毛瞬間炸起！喉嚨裏滾出低沉的、充滿威脅的“嗚嗚”聲，不再是之前的茫然警惕，而是帶著明確指向性的敵意！它警惕地轉向通鋪入口方向，身體伏低，做出戒備姿態。意念反饋帶著一絲緊張和凶狠：“誰？咬他！”
    “好狗！”李玄真老懷大慰，連忙安撫，“現在沒有，別緊張！記住這種感覺，以後感覺到這種‘危險’，立刻告訴我！”他又嚐試傳遞“安靜”、“坐下”、“叼東西”等簡單指令，二哈理解起來雖然還有些許延遲，動作也略顯僵硬笨拙，但確確實實能準確執行！它甚至能通過意念傳遞回來“困”、“高興”、“不舒服”等基礎情緒。
    智力提升：戰術狗才！
    最讓李玄真驚喜的，是二哈智力層麵的顯著提升。他指著角落裏王鐵柱偷偷藏起來的一個幹糧窩窩頭柱子顯然還沒從“狗成精”的震撼中恢複，睡得死沉），又指了指門外夥房的方向，然後對著二哈比劃了一個“叼過來”的手勢。
    二哈歪著頭，琥珀色的眼睛裏閃爍著思索的光芒，像是在理解這個稍顯複雜的任務鏈條——不是直接去叼眼前這個窩窩頭，而是要去另一個地方叼回食物。它猶豫了一下，又嗅了嗅窩窩頭的氣味，然後輕輕“汪”了一聲，轉身，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溜出了通鋪！它的動作輕盈敏捷，充分利用陰影和雜物遮擋身形，與過去大大咧咧橫衝直撞的樣子判若兩狗！
    片刻之後，一個瘦小的身影叼著一個油紙包，利箭般竄了回來，正是二哈！它把油紙包放到李玄真腳邊，尾巴搖得像風車，意念裏充滿了邀功的得意：“主人…吃…二哈…棒！”意念雖然斷斷續續，但意思清晰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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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玄真打開油紙包，一股濃鬱的肉香撲麵而來——裏麵赫然是幾塊烤得焦香、撒著粗鹽粒的妖獸肉幹！這絕不是他們這些雜役能享用的東西，隻有夥房小頭目張虎才有資格私藏！
    “哈哈哈哈哈！”李玄真忍不住低笑出聲，用力揉了揉二哈的腦袋，“好狗！真是條好狗！柱子那點窩窩頭算個屁！這才是硬貨！跟著哥，以後肉管夠…呃，盡量！”他撕下一小塊肉幹塞進二哈嘴裏，看著它歡快地咀嚼，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彈幕瘋狂滾動：“發了！真發了！這狗鼻子不光能尋寶，還能當賊！不，是神偷！張扒皮，你躺床上哼哼唧唧，老子兄弟把你私藏的肉都順了！爽！”
    騷操作初試：神偷二哈！
    看著二哈吃得滿嘴流油，李玄真眼中狡黠的光芒越來越亮。一個大膽的“生財之道”在他腦中迅速成型。張虎這廝盤踞夥房多年，私藏的好東西肯定不止這點肉幹！靈石？丹藥？甚至…他克扣的那些月例？
    “二哈，”李玄真壓低聲音，湊到二哈耳邊，指著夥房深處張虎那個獨立小屋的方向，“看到那個屋子沒？張扒皮的地盤！裏麵…好東西！很多肉！很多香香的東西！”他努力在腦海中勾勒出靈石、丹藥的模糊形象，以及濃鬱的肉香，“趁他現在躺床上動不了，你再去一趟！專挑最香的、最好的叼！記住，要快！要靜！別讓人發現！”
    二哈舔了舔嘴角的油漬，琥珀色的眼睛裏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它似乎完全理解了“偷張扒皮好東西”這個充滿挑戰和誘惑的任務。它歪著頭思考了一下，像是在規劃路線，然後衝著李玄真用力點了點頭，意念傳來：“明白…偷…香香的！”
    夜色是最好的掩護。二哈如同融入陰影的幽靈，貼著牆根，利用夥房堆積的柴垛、水缸作為掩體，悄無聲息地再次潛向張虎的小屋。它的動作比第一次更加流暢，顯然在快速適應和運用新生的智慧與能力。
    李玄真和王鐵柱被肉香和動靜驚醒）屏住呼吸，緊張又期待地躲在通鋪門口張望。王鐵柱看著二哈那堪比專業竊賊的潛行動作，嘴巴再次張得能塞進雞蛋，世界觀持續崩塌中：“狗蛋哥…它…它真成精了？還…還會偷東西？！”
    沒過多久，二哈的身影再次如閃電般竄回！這一次，它嘴裏叼著的不是油紙包，而是一個沉甸甸的、灰撲撲的小布袋！布袋口沒係緊，幾顆圓溜溜、散發著微弱但純淨靈氣光澤的石頭滾落出來——是下品靈石！足有三塊！
    “噗通！”王鐵柱腿一軟，直接坐倒在地，指著那袋靈石，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靈…靈石？！二哈它…它把張扒皮的靈石…偷…偷回來了？！”
    李玄真一把抓起布袋，感受著靈石沉甸甸的分量和其中蘊含的靈氣，又看看腳邊昂著腦袋、尾巴搖得飛起、一臉“快誇我”的二哈，再也抑製不住，咧開嘴無聲地大笑起來，眼中精光四射！
    “柱子！”他一把將還在震驚中的王鐵柱拉起來，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和一絲狠勁，“看見沒？這就是咱們兄弟！以後…咱們的日子，不一樣了！”他掂量著手中的靈石袋，又瞥了一眼夥房深處張虎小屋的方向，彈幕在腦海中轟鳴：“張扒皮，利息收完，該收本金了！二哈，好兄弟，你真是哥的福星！”靈犬初啼，鋒芒已露，一條野狗和一條“狗精”的崛起之路，在這夥房的醃臢角落裏，悄然開啟了新的、更騷氣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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