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誣陷!守孝惡規難困穿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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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牛山鷹愁澗那處狹窄的平台,寒風依舊凜冽,卻似乎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隻剩下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蕭辰癱坐在冰冷的石台上,渾身如同被拆散重組過,肋下和肩後的劇痛在白衣少女精純真氣的壓製下,暫時蟄伏成一種深沉的鈍痛,但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內腑深處細微的撕裂感。
    更讓他心頭沉甸甸的,是少女那雙清澈眼眸中最後留下的、洞悉一切的目光。
    《混沌帝經》…禁忌…帝道傳承…
    這幾個詞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靈魂深處。
    這具身體隱藏的秘密,遠比想象中更加驚人,也更加危險!
    少女沒有多問,隻是留下一個清冷的側影和一句飄散在風中的話:“毒弩已拔,餘毒暫壓,外傷需靜養。帝經之事…好自為之。”
    隨即,她素白的身影便如同融入山嵐的輕煙,消失在枯藤纏繞的峭壁深處,隻留下淡淡的藥草清香,證明她曾真實存在過。
    蕭辰掙紮著爬起,看著石台上遺留的幾株用幹淨草葉包裹的藥材。
    一株是那暗紅虯結的百年血紋老參,靈氣內蘊;另外幾株形狀奇異,散發著清涼解毒的氣息,顯然是針對青鳳的寒毒。
    少女的心思,細膩得令人心驚。
    他小心翼翼地將藥材揣入懷中,如同捧著母親和青鳳的性命。
    靠著石壁喘息片刻,強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和那蠢蠢欲動的混沌氣息,辨認方向,朝著山下艱難挪去。
    每一步都異常沉重,失血過多的眩暈感並未完全消退,肩後的傷口雖被少女以奇異手法封住,不再流血,但每一次動作都傳來深入骨髓的酸麻刺痛。
    當他拖著疲憊染血的身軀,終於回到城南那間破敗卻讓他牽掛的小院時,已是暮色四合。
    “辰兒!”
    柳氏半倚在草鋪上,看到兒子如此狼狽的模樣,蠟黃的臉上瞬間血色盡褪,掙紮著想撲過來,卻又引發一陣劇烈的嗆咳。
    “公子!”
    金鳳正小心地給昏迷的青鳳喂著溫熱的參湯,聞聲抬頭,手中的陶碗差點掉落。
    她看到蕭辰襤褸衣衫上大片幹涸發黑的血跡,以及肩後那明顯包紮過的傷口,眼圈瞬間紅了。
    “娘,金鳳,我沒事…藥…藥采到了…”
    蕭辰擠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容,聲音嘶啞得厲害。
    他顧不上解釋,先將那株血紋老參遞給金鳳,“快!給娘熬上,最老的參須…”
    又將那幾株解毒靈草小心放在青鳳身邊,“這些…給青鳳姑娘用…外敷內服…那位…那位姑娘說的…”
    金鳳看著手中靈氣氤氳的老參和那幾株從未見過的奇異草藥,再看看蕭辰慘白如紙的臉和搖搖欲墜的身體,強忍著淚意,用力點頭:“公子放心!我這就去!”
    她小心地扶蕭辰靠牆坐下,立刻轉身去忙碌。
    柳氏看著兒子強撐的模樣,心疼得無以複加,淚水無聲滑落:“辰兒…苦了你了…娘…娘拖累你了…”
    “娘,別這麽說…”
    蕭辰靠在冰冷的土牆上,疲憊地閉上眼。
    身體的劇痛和精神的巨大消耗,如同沉重的磨盤,幾乎要將他的意識碾碎。
    他需要休息,需要盡快恢複一絲力氣。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就在金鳳剛剛將參湯熬上,破屋裏彌漫開濃鬱參香時,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毫不客氣的拍門聲!
    “蕭辰!開門!族老議事!”
    一個蒼老卻帶著倨傲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赫然是蕭家祠堂裏那位掌管族譜的七叔公!
    金鳳臉色一變,擔憂地看向蕭辰。
    蕭辰猛地睜開眼,眼中血絲密布,疲憊深處閃過一絲冰冷的厲色。
    三叔公蕭厲!
    剛在祠堂被他揭穿貪墨,又在公堂被蕭財供出指使嫁禍,這老狗還不死心?
    他強撐著站起身,示意金鳳去開門。
    門開,寒風裹著雪沫湧入。
    隻見門外站著七八個人,為首的正是須發皆白、拄著拐杖的七叔公,他身後跟著幾個麵色不善的族老,還有兩個穿著皂隸公服、抱著厚厚冊子的縣衙書吏!
    而站在七叔公旁邊,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怨毒和一絲得意冷笑的,正是三叔公蕭厲!
    他雖臉色灰敗,但眼神卻如同淬毒的蛇信!
    “蕭辰!”
    七叔公渾濁的老眼掃過蕭辰染血的衣衫和慘白的臉,沒有絲毫關心,隻有公事公辦的冷漠,“今日宗族決議,勒令你即刻返回蕭家老宅祠堂,閉門守孝!三年之內,不得踏出祠堂半步,更不得參與任何科舉應試!”
    轟!
    如同晴天霹靂,狠狠砸在蕭辰頭頂!
    “守孝?三年不得科考?”
    蕭辰瞳孔驟縮,死死盯住蕭厲那張陰冷得意的臉,瞬間明白了這毒計的狠辣之處!
    這是要徹底斷了他的功名之路,將他這剛剛燃起的希望徹底扼殺在搖籃裏!
    “不錯!”
    蕭厲上前一步,聲音帶著刻骨的怨毒和快意,“蕭辰!你父蕭正山,亡於永和十二年冬!如今是永和十五年春!按《大梁禮律》,父喪守製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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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守孝未滿,竟敢公然應試童生,甚至妄圖參加鄉試!此乃大逆不道,忤逆人倫!
    我蕭氏詩禮傳家,豈能容你這等不孝之徒玷汙門楣,更恐你連累全族!今日,族老決議,命你即刻回祠堂守孝!
    這二位,便是縣衙禮房的書吏,專程前來,備案此事!你童生功名,鄉試資格,就此作廢!”
    他話音一落,那兩個縣衙書吏立刻麵無表情地上前一步,其中一人攤開一本厚厚的冊子,另一人拿出筆墨,冷冷道:“蕭辰,按律,父喪守製期間,不得應考功名。你童生身份需暫時注銷,鄉試資格複核駁回。
    請在此備案文書上畫押,並隨我等回縣衙,注銷功名!”
    禮法!孝道!
    這是懸在每一個讀書人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是封建王朝最不容觸碰的根基!
    蕭厲這一手,精準、狠毒,直擊要害!利用的就是原主父親剛去世兩年多的事實永和十二年冬到十五年春,未滿三年整)!
    以宗族決議和官府備案的雙重枷鎖,要將他徹底鎖死在祠堂裏,永無出頭之日!
    柳氏聞言,如遭雷擊,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伏在草鋪上,氣息奄奄,眼中隻剩下無盡的絕望!功名路斷…辰兒這輩子…完了!
    金鳳臉色煞白,扶著門框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
    她雖精明,但在這種根深蒂固的禮法大棒麵前,也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周圍的鄰居們被驚動,紛紛探頭探腦,看向蕭辰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和惋惜。
    禮法如山啊!這孩子…完了!
    “不!你們胡說!”
    蕭辰猛地抬頭,眼中爆發出駭人的光芒,那光芒中帶著一種穿越者洞悉規則的冰冷和憤怒,“我父亡於永和十二年臘月初七!今日是永和十五年二月初二!
    按《大梁律·禮製》卷三,‘喪父,守製二十七個月,遇閏月不計!’ 永和十三年閏四月!十四年無閏!滿打滿算,至今守製僅二十五個月零二十五天!尚不足二十七個月之期!
    何來守孝期滿三年之說?更何來‘守製未滿,不得應試’?”
    他聲音如同金石交擊,清晰有力,每一個字都砸在眾人耳中!
    他強忍著身體的劇痛和眩暈,思路卻異常清晰!
    《混沌帝經》的符文在眉心深處微微閃爍,強化著他的記憶和思維!
    原主記憶中那模糊的父親去世日期,以及這具身體潛意識裏對禮法條文的熟悉感,被他瞬間捕捉、放大、梳理!
    蕭厲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
    七叔公和族老們愣住了!
    那兩個縣衙書吏也停下了手中的筆,愕然地看著蕭辰!
    他們顯然沒料到,這個看起來重傷瀕死、出身寒門的少年,竟然對《大梁律》中關於守製的具體條文如此熟悉!
    連閏月不計這種細節都一清二楚!
    “你…你強詞奪理!”
    蕭厲臉色鐵青,氣急敗壞地吼道,“二十七個月是丁憂!丁憂需辭官守製!你是白身!當守足三年!這是祖宗規矩!族規大於國法!”
    “祖宗規矩?族規大於國法?”
    蕭辰嗤笑一聲,那笑聲中充滿了冰冷的嘲諷,他一步踏前,盡管身形踉蹌,氣勢卻陡然攀升,目光如刀,直刺蕭厲,“三叔公!你口口聲聲族規大於國法?那我倒要問問!
    《大梁律·戶婚》卷首,‘凡戶婚、田土、繼承、祭祀之爭,有律依律,無律依禮,禮律皆無,方依族規鄉約!’
    守製期限,國法《禮製》卷三明文規定二十七個月!你蕭厲,憑什麽以族規淩駕國法之上?你這是要造反嗎?”
    “你…你血口噴人!”
    蕭厲被扣上“造反”的大帽子,嚇得渾身一哆嗦,臉色由青轉白。
    蕭辰不再看他,猛地轉向那兩個縣衙書吏,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二位書吏!國法昭昭,條文俱在!我父亡故不足二十七個月,守製未滿!
    按律,白身守製,雖禁婚嫁、宴樂、任官,但《禮製》卷三附則明確記載:‘守製未滿之童生、秀才,若遇縣試、府試、院試、鄉試之期,可著素服應試,考後即歸,不得張揚!’ 此乃‘熱孝應試’之特例!何來‘不得應試’之說?
    你等身為禮房書吏,不查律法,隻聽片麵之詞,便欲注銷我功名,阻我前途!
    這是瀆職!是枉法!我蕭辰,定要上告州府學政,告你們一個濫用職權、阻塞賢路之罪!”
    轟!
    蕭辰的話,如同連珠炮,字字誅心,句句引律!
    尤其是最後那句“熱孝應試”的特例,如同重磅炸彈,狠狠砸在所有人頭上!
    那兩個縣衙書吏徹底懵了!
    他們哪裏知道《禮製》裏還有這麽一條冷僻的附則?
    平時處理守製備案,都是按著“三年”的模糊概念,誰去細究閏月不計、二十七個月的具體期限和“熱孝應試”這種特例?
    看著蕭辰那雖然虛弱卻異常銳利、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再想到他剛剛在州學門前駁倒李主簿的“妖孽”表現,兩人額頭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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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濫用職權,阻塞賢路…這罪名要是坐實了,他們這身皮就別想要了!
    “這…這…”其中一名書吏結結巴巴,求助般地看向七叔公和蕭厲。
    七叔公也傻眼了,他掌管族譜,對具體律法條文哪裏懂得這麽細?
    他求助地看向蕭厲。
    蕭厲此刻如同被架在火上烤!
    他精心策劃的絕殺之局,竟被蕭辰以如此刁鑽的角度瞬間破開!
    他臉色漲得如同豬肝,指著蕭辰的手指劇烈顫抖:“你…你胡說!什麽‘熱孝應試’!根本是子虛烏有!是狡辯!”
    “狡辯?”
    蕭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如同寒潭深冰,“三叔公,你口口聲聲族規大於國法,阻我功名,壞我前程!今日,我蕭辰便以《大梁律》和《蕭氏族譜》,反訴你蕭厲!”
    他猛地轉身,目光如電,射向七叔公:“七叔公!請即刻取出我蕭氏宗族族譜!翻開永和十二年冬的記錄!
    查我父蕭正山亡故具體日期!再翻永和十三年、十四年,查有無閏月!
    當著縣衙書吏和眾位族老的麵,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看我蕭辰,是否守製未滿!看我蕭厲,是否罔顧國法,以族規之名,行阻撓功名、公報私仇之實!”
    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和悲憤:
    “我父蕭正山,一生困頓,鬱鬱而終!臨終前,唯一的遺願便是盼我蕭辰,能讀書進學,光耀門楣!
    如今,我寒窗苦讀,僥幸得中童生,正要奮發向上,告慰亡父在天之靈!
    而你蕭厲!身為族叔,不思提攜後輩,反而因一己私怨,勾結族老,曲解律法,妄圖以‘守孝’之名,斷我功名之路!將我困死祠堂!此等行徑,與謀殺何異?
    你對得起我死去的父親嗎?你對得起蕭氏列祖列宗嗎?”
    字字泣血!句句誅心!
    破屋內外,一片死寂!隻有蕭辰那悲憤的控訴在寒風中回蕩。
    柳氏早已泣不成聲。
    金鳳緊緊攥著拳頭,眼中充滿了對蕭厲的憤怒和對蕭辰的敬佩。
    圍觀的鄰居們,看向蕭厲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憤怒。
    原來如此!好狠毒的心腸!
    七叔公臉色變幻不定,在蕭辰那灼灼目光和周圍無聲的壓力下,他顫抖著手,從身後一個族老捧著的木盒裏,取出了那本象征著宗族傳承的《蕭氏族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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