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赴瓊宴!醉仙引毒驚禦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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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林宴,寓意取自“瓊林玉樹”,是新科進士們蒙受皇家恩典的盛大慶典。
宴會選址於禦苑的“沁芳園”,園中亭台樓閣環繞著一泓碧水,奇花異草肆意綻放,吐露著芬芳。
絲竹管弦之聲悠揚飄蕩,營造出宛如人間仙境般的美妙氛圍。
然而,在這如夢似幻的仙境表象之下,實則暗流洶湧,處處潛藏著殺機。
蕭辰身著嶄新的緋色狀元袍,腰間懸著禦賜的玉帶,氣宇軒昂地走在如眾星捧月般的新科進士隊伍前列。
他步伐沉穩有力,目光平靜地掃視著皇家園林的極致奢華,與此同時,識海中帝經悄然運轉,將周遭的每一絲細微動靜都納入感知範圍。
沁芳園內,可謂冠蓋雲集。
皇親國戚們身著蟒袍玉帶,悠然端坐於視野絕佳的“觀瀾亭”中。
他們表麵上談笑風生,可目光卻時不時地掃向新科進士們,眼神中透露出審視與算計的意味。
新科進士們呢,有的興奮得難以自抑,有的則強裝鎮定,他們三三兩兩,或聚於水榭,或立於回廊,盡情感受著這一步登天的喜悅。
九國使節分別坐在兩側的花廳之中,吐蕃大相眼神陰鷙,仿佛藏著無盡的陰謀;東瀛遣夏使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譏誚,滿是輕蔑之意;高麗王子則顯得有些拘謹,似乎對這陌生的場合不太適應。
除此之外,還有無數宮女太監垂首侍立,宛如無聲的背景,可園中每一處假山、每一片花叢的陰影裏,仿佛都隱匿著無聲的注視。
“狀元郎,這邊請!”
掌宴太監張讓滿臉堆著諂媚的笑容,殷勤地將蕭辰引領至主宴席下首最為尊貴的位置。
這個位置緊鄰象征皇權的禦座,可謂風光無限,但同時也意味著置身於萬眾矚目之下,危機四伏。
“蕭狀元,恭喜恭喜啊!”
一位身著郡王服飾的青年,麵龐略顯浮腫,手中端著金杯,帶著幾名宗室子弟快步迎了上來。
此人便是與靖王交往密切的平陽郡王世子夏承澤。
他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可眼底卻透著一片冰冷。
“六元及第,這可是曠古爍今的大事啊!
如此盛事,怎能不連飲三大杯呢?
來,小王敬你!”
他身後的幾人立刻隨聲附和,迅速形成合圍之勢,不容分說地將手中的金杯遞到蕭辰麵前。
酒液澄澈透明,在玉杯中輕輕蕩漾,映照出琉璃燈盞的璀璨光華,還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醇香。
然而,帝經的敏銳感知瞬間拉響了最高級別的警報!
一股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甜膩氣息,混雜在濃鬱的酒香之中,如同潛伏在黑暗中的毒蛇,悄然鑽進了蕭辰的鼻腔。
靖王的死士!
蕭辰心中暗忖。
隻見兩名身著內侍服飾的太監,他們低眉順眼,正托著玉壺侍立在夏承澤世子身後。
他們的動作畢恭畢敬,氣息收斂得如同磐石般沉穩,若不是帝經那極致的洞察能力,幾乎會將他們當作普通宮人。
就在蕭辰被夏承澤等人團團圍住的瞬間,這兩人借著斟酒的動作做掩護,將藏在指甲縫裏的“醉仙引”粉末,精準無誤地彈入了蕭辰的酒杯之中。
更遠處,玉貴妃端坐在女眷席上,巧笑嫣然地與身旁的誥命夫人交談著,可眼波卻似不經意地掃向這邊,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笑意。
她指尖輕輕撫摸著腕上那價值連城的翡翠玉鐲,玉色在燈光下流轉閃爍,恰似毒蛇的鱗片。
“醉仙引”,這可是前朝宮廷的秘藥,無色無味,一旦遇熱,效力便會成倍增加。
喝了它,起初會像醉酒一般,飄飄欲仙,可實際上卻在悄然侵蝕人的神智。
若是三個時辰內沒有解藥,輕者會癲狂癡傻,口吐穢言,在禦前失了禮儀;重者則經脈錯亂,最終爆體而亡!
這毒藥的狠辣之處就在於,初期症狀與醉酒毫無差別,極難分辨,事後追查起來,也很容易推脫為不勝酒力。
此刻,三杯下了“醉仙引”的禦酒,已被平陽郡王世子夏承澤帶著幾個宗室紈絝,以“賀喜”的名義,強行遞到了蕭辰的唇邊。
眾目睽睽之下,宗室敬酒,代表著皇家的恩寵,如果拒絕,便是狂妄自大,藐視皇族;可若是飲下這三杯劇毒之酒,那可真是神仙也難救了!
更可怕的是,禦座之上,女帝夏傾凰靜靜地端坐在九龍椅上,鳳眸微微低垂,看似在欣賞園中歌舞,對這邊發生的一切仿佛充耳不聞。
甚至,那絕美的唇角似乎還噙著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
她在冷眼旁觀!
她在靜靜等待!
這既是靖王精心布置的殺局,也是女帝對這位新科狀元冷酷無情的試探!
金鳳身著一身華貴的宮裝,坐在稍遠處的女賓席上。
她敏銳地察覺到了蕭辰這邊氣氛的異樣,尤其是看到那幾杯被強行遞到唇邊的酒,以及蕭辰眼中一閃而過的凝重。
她心頭猛地一緊,霍然起身,就要朝著蕭辰走去:“蕭……”她想要替蕭辰代飲這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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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鳳姑娘留步!”
一名玉貴妃身邊的老嬤嬤不知何時已擋在了金鳳身前,臉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女眷席自有規矩,狀元郎那邊有宗室照應著,姑娘還是安心賞樂吧。”
無形的壓力,如同繩索一般,將金鳳死死地按在了原地。
她焦急地望著蕭辰,指甲不由自主地深深掐入了掌心。
蕭辰避無可避!
退無可退!
他的目光冷冷掃過夏承澤世子那看似熱情實則充滿逼迫的臉,又看了看他身後那兩個如同木偶般的內侍,最後,目光掠過禦座上那高高在上、宛如冰雕般的女帝身影。
一絲冰冷的銳芒在他眼底深處悄然凝聚。
刹那間,識海之中的帝經光芒大盛,如同高速運轉的精密儀器。
毒素成分瞬間被解析:那股甜膩氣息被無限放大、分解。
蛇腥草根莖的腥氣、曼陀羅花的麻痹因子、醉魚藤的神經致幻毒素,以及幾味罕見礦物提純的催發劑……所有成分、比例、毒性發作機理,如同清晰的分子結構圖一般,在識海中瞬間清晰呈現。
解毒方案初步)隨即生成:帝經迅速調動蕭辰自身渾厚的純陽內力,瞬間包裹住那三杯即將入口的毒酒。
內力在杯口形成一層肉眼不可見的微薄屏障,成功隔絕酒液與空氣的接觸,從而延緩了“遇熱則發”的特性。
與此同時,帝經瘋狂檢索著可用的外力信號。
很快,它感知到了一股極其精純、帶著草木清冽氣息的能量波動,正從樂師席的方向緩緩傳來。
就在夏承澤世子臉上的不耐之色越來越濃,即將再次開口催促之時!
“且慢!”
一個清越如冰泉擊玉的女聲驟然響起,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隻見樂師席中,一位懷抱琵琶、身著素雅月白宮裝樂師服的女子排眾而出。
她身姿婀娜窈窕,麵覆一層薄紗,隻露出一雙清澈如寒潭的眼眸,此刻這雙眼睛裏卻透著銳利的鋒芒。
她步伐輕盈卻又無比堅定,徑直穿過人群,來到了蕭辰與夏承澤世子之間。
“此酒……怕是不妥。”
白鳳的聲音並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她無視夏承澤世子陡然陰沉下來的臉色,目光緊緊落在蕭辰手中的金杯上。
在無數道驚疑、審視,甚至暗含殺機的目光聚焦之下,白鳳從容抬手,拔下了發髻上一支看似樸素無華的銀簪。
那簪身細長,簪頭精心雕著一朵栩栩如生的玉蘭,花蕊處一點微不可察的暗銀色澤,彰顯著它的不凡。
隻見她皓腕輕輕轉動,那銀簪的尖端精準而迅疾地探入蕭辰手中的酒杯,輕輕一蘸!
嗤……!
一聲極其輕微的異響傳來。
原本光潔的銀簪尖端,在接觸酒液的瞬間,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銀白轉為一種妖異的幽藍色!
那藍色深邃詭異,在琉璃燈下閃爍著不祥的光澤。
“醉仙引!”
白鳳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醫者特有的冷冽與不容置疑的威嚴,響徹整個瓊林宴會場,“以蛇腥草為引,曼陀羅醉神,醉魚藤蝕脈,還混有‘赤陽砂’催發毒性!
這是前朝宮廷的禁藥,喝了它看似醉酒,實則是斷魂之毒!
三個時辰內,就算神仙也難救!”
此言一出,滿場頓時嘩然!
“什麽?這是毒酒?”
“醉仙引?竟然是如此歹毒的東西!”
“究竟是什麽人如此大膽?竟敢在瓊林宴上,對狀元公下此毒手?”
“那銀簪……居然能驗出這般奇毒?這樂師……”
驚駭、憤怒、難以置信的議論聲如同潮水般洶湧炸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著那根變色的銀簪,以及白鳳那雙清冷而銳利的眸子。
夏承澤世子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額頭冷汗不停地涔涔而下,指著白鳳的手指都在止不住地顫抖:“你……你休要胡言亂語!汙蔑宗室,該當何罪!這酒……這酒可是禦酒!怎麽可能有毒!”
禦座之上,一直沉默不語的女帝夏傾凰,此刻終於緩緩抬起了眼簾。
那冰封般的鳳眸深處,一絲極淡的漣漪輕輕掠過,目光第一次真正帶著審視的意味,落在了白鳳身上。
她一下子就認出了那支銀簪的來曆——藥王穀的“玉蕊簪”,天下奇毒,無所不驗!
蕭辰心中暗自冷笑,他知道,時機已然成熟!
他猛地舉起手中那杯幽藍色的毒酒,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仰頭作勢欲飲!
“蕭辰不可!”
金鳳失聲驚呼。
然而蕭辰的動作隻是虛晃一招!
在酒液即將沾唇的瞬間,他手腕猛地一沉,體內帝經早已調集、並被純陽內力包裹壓縮至極限的毒酒,混合著自身的一縷精血,在強大的內勁逼迫下,如同箭矢般從左手掌心勞宮穴激射而出!
噗!
一道混合著暗紅與幽藍的細線,精準地噴射在他早已準備好的、一方潔白的錦帕之上!
嗤嗤嗤……!
錦帕瞬間被染透,那幽藍色如同活物般在血色中肆意蔓延,散發出更加濃鬱、令人心悸的甜腥氣味!
蕭辰將染血的錦帕高高舉起,內力灌注其中,聲音如同驚雷般炸響在死寂的禦苑上空:
“世子的盛情,蕭某心領了!此酒醇厚,隻可惜……”
他目光如電,直直刺向麵色慘白如紙的夏承澤,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帶著血腥氣的弧度:
“摻了蛇腥草的‘醉仙引’,終究還是……落了下乘!”
錦帕上那觸目驚心的幽藍血痕,在琉璃燈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眼。
這就如同一記無聲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靖王一黨的臉上,也抽在了這看似歌舞升平的瓊林盛宴之上!
女帝的目光,終於徹底從白鳳身上移開,落在了蕭辰高舉的、那方染血的錦帕上。
冰封的眸底深處,那一點微瀾,似乎……凝實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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