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恩師點秋闈,寒門學子啟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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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縣的夏夜,被“蕭記”十二盞藍色的燈火點亮,也點亮了無數普通百姓的煙火人生。
冰飲的清涼與宵夜的濃香交織,驅散了酷暑的燥熱,也驅散了之前糧荒的陰霾。
銅錢叮當入箱的聲音,如同悅耳的溪流,在鑄劍山莊後山的中央工坊匯聚。
玄鳳所需的珍貴藥材清單上,幾個相對“平價”但依舊價值不菲的名目如百年老參、雪山蟲草),終於被青芷用朱砂筆重重勾去,換成了更對症、也更昂貴的替代品。
錢,不再是遙不可及的絕望,而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希望。
然而,這份希望之下,是更深沉的責任與緊迫。
密室內,寒氣依舊。
玄鳳睜著眼睛,那雙曾經純淨如同山泉的眸子,此刻蒙著一層揮之不去的灰翳,眼神空洞而迷茫。
她似乎認不出任何人,對周圍的一切隻有最本能的反應——寒冷讓她瑟縮,喂到唇邊的藥汁讓她下意識地吞咽,身體的劇痛讓她發出微弱的、破碎的嗚咽。
她的生機如同風中殘燭,全賴這持續的冰寒和青芷姑娘妙手回春的針藥維係。
“雷火焚經,傷及神魂本源。”
青芷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她小心地將一枚金針從玄鳳頭頂百會穴緩緩撚出,針尖帶著一絲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赤金光芒,“能醒來已是萬幸,但神智恢複…需要時間,更需要真正的‘玄玉冰魄蓮’或‘九死還陽草’來滋養修複神魂。
否則…她可能永遠…”
青芷沒有說下去,但眼中的憂慮說明了一切。
蕭辰站在密室門口,隔著輸送寒氣的孔洞,默默看著玄鳳那茫然痛苦的模樣。
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痛。
他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變強!
需要更強大的力量,更雄厚的資本!
才能護住這來之不易的生機!
就在這時,柳溪草堂那位送信的老仆,如同精準的報時鳥,再次出現在鑄劍山莊蕭辰的臨時小院外。
這一次,他帶來的不是信函,而是一句口信,一句讓蕭辰心神瞬間繃緊的口信:
“老爺說:秋闈在即,時不我待。
明日卯時,草堂聽講,考校《鹽鐵》、《平準》二論。
若遲,或答非所問,門…便不必再進了。”
語氣平淡,卻重逾千斤!
柳鴻儒這是在用最嚴厲的方式,提醒蕭辰,科舉之路,容不得半分懈怠!
秋闈,這條千軍萬馬爭渡的獨木橋,距離放榜開考,已不足一月!
柳溪草堂內外的清流士子隱約聽聞考校之事,或羨慕或觀望),縣學中關注蕭辰動向的學子如陳文彥之流,等著看笑話),以及蕭辰自己緊繃的神經。
時間與無形的壓力):最大的敵人,是時間本身!
秋闈迫在眉睫,競爭慘烈。
柳鴻儒的考校,是拜師後的第一次正式“大考”,關乎他能否真正獲得這位大儒的傾囊相授,更關乎他能否在短時間內彌補經史根基的不足,衝擊鄉試!
而玄鳳的傷勢、龐大的商業攤子十二鋪的運營、賬目、可能的突發狀況),都在瘋狂吞噬著他有限的時間和精力!
分身乏術!
精力透支!
任何一環出錯,都可能滿盤皆輸!
多重目標下的精力極限):如何在保證玄鳳續命冰寒不斷需親自監督工坊核心)、維持龐大商業帝國正常運轉需處理突發、審核賬目、平衡利益)、應對柳鴻儒嚴苛考校需深度研讀艱深典籍)的同時,還要擠出時間進行高強度的科舉衝刺複習?
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人的精力有極限,而蕭辰麵對的,是地獄難度的多線程操作!
一步踏錯,便是功名無望、師門斷絕、甚至玄鳳生機斷絕的深淵!
蕭辰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翻湧的焦慮。
帝經的光芒在識海中冷靜流轉,開始極限推演時間管理和精力分配方案!
1. 工坊核心:醬料熬製關鍵步驟由“石叔”全權負責,自己隻把控最終混合香料半刻鍾足矣);硝石製冰流程已完全標準化,由匠戶頭領輪值監督,自己每日隻需巡視一次半個時辰);運輸隊由“梟”全權負責安保和路線無需操心)。
2. 商業運營:啟用金鳳借調的精銳賬房團隊!
每日各攤點流水賬目由他們匯總、初審,自己隻需每日花一個時辰複核關鍵數據和異常!
重大決策如新點擴張、價格調整)可暫緩!
日常運營突發如原料短缺、顧客糾紛),由各攤點主事和老張頭依《操作手冊》和授權先行處理,事後報備!
3. 玄鳳續命:確保寒冰之氣輸送穩定為第一優先級!
工坊製冰環節列為最高警戒,由“隼”小隊親自帶人輪班值守!
青芷所需珍稀藥材,列出清單,動用金鳳的商路和蕭記資金,全力搜購!
每日探望玄鳳的時間,壓縮至一刻鍾觀察狀態,與青芷簡短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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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柳門課業與科舉衝刺:所有碎片化時間利用到極致!
趕路途中帝經輔助記憶典籍)、處理庶務間隙推演策論)、甚至深夜以現代思維解析經義難點)!
柳老的考校是重中之重,今夜通宵,也必須將《鹽鐵論》、《平準書》《史記·平準書》)的核心精髓、曆代注疏、以及柳老可能的詰問角度,推演通透!
計劃冷酷而高效,如同精密的齒輪咬合。
代價是,蕭辰將自己化作了一台永不停止的機器。
翌日,卯時初刻。
柳溪草堂,晨霧未散,竹露清寒。
蕭辰準時踏入。
他一身青衫依舊整潔,但眉宇間難掩疲憊,眼底帶著淡淡的青影,隻有那雙眸子,依舊銳利如星辰,燃燒著不屈的意誌。
堂內,柳鴻儒端坐如鬆,麵前書案上攤開兩卷古籍,正是《鹽鐵論》與《史記·平準書》。
下首,坐著三位昨日見過的“師兄”,此刻都屏息凝神,氣氛肅穆。
“坐。”
柳鴻儒眼皮未抬,聲音平淡。
蕭辰依言在下首空位坐下,脊背挺得筆直。
“鹽鐵之議,爭在何處?”
柳鴻儒開門見山,毫無寒暄。
“爭在‘國富’與‘民利’,‘集權’與‘放活’。”
蕭辰對答如流,聲音沉穩,“賢良文學倡‘不與民爭利’,廢鹽鐵專營,輕徭薄賦,藏富於民;桑弘羊主‘製四海,困萬國’,行均輸平準,鹽鐵專賣,聚財強國以禦外侮、賑災荒。”
“汝觀之,孰是孰非?”
柳鴻儒追問,目光如炬。
“無絕對是非,唯時勢也!”
蕭辰毫不回避,結合帝經推演與前世見識,“武帝時,國用浩繁,匈奴環伺,行專賣平準,聚財強兵,乃不得已而為之,亦收一時之效。
然其弊在官吏貪腐,與民爭利過甚,民怨沸騰!
若在承平之世,自當重‘藏富於民’,輕徭薄賦,以養民力!
治國之道,當審時度勢,寬猛相濟!”
柳鴻儒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讚許,繼續發問,問題越來越深,越來越刁鑽,涉及曆代鹽政得失、平準法在災荒中的實際運用、甚至引申到當下大夏賦稅徭役的弊端。
蕭辰全神貫注,帝經超頻運轉輔助記憶和邏輯推演,結合現代經濟學、財政學理念,引經據典,剖析時弊,雖偶有滯澀原身根基不足),但視角之新穎、見解之深刻、邏輯之嚴密,讓在座的三位“師兄”聽得時而皺眉深思,時而麵露驚容!
一個時辰的考校,如同經曆一場沒有硝煙的鏖戰。
蕭辰精神高度集中,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終於,柳鴻儒合上手中書卷。
堂內一片寂靜。
“尚可。”
柳鴻儒終於吐出兩個字,依舊平淡,但熟悉他的人卻能聽出,這已是極高的評價。
“根基雖薄,勝在心思靈動,不拘泥於章句,能見其大。
然,秋闈在即,經義根基,乃立身之本,不可不固!”
他拿起紫毫,飽蘸濃墨,在一張素箋上飛快地寫下一份書目清單和幾道極其刁鑽的策論題目關於漕運改革、荒政應對、吏治清廉),遞給侍立的老仆。
“照此書目,尋來。
三日內,將這幾道策論,寫出綱要。下次聽講,詳解。”
柳鴻儒的目光落在蕭辰疲憊卻堅定的臉上,頓了頓,聲音難得地緩和了一絲,“瓊林之宴,非虛妄。
然欲赴瓊林,先過秋闈。路…還長。”
“學生謹記!”
蕭辰雙手接過那張沉甸甸的書單和題目,深深一躬。
他知道,這是柳老認可了他的潛力,開始為他量身定製衝刺計劃!
這份書單,是補根基的良藥;這幾道策論,是磨礪鋒芒的礪石!
走出柳溪草堂,清晨的陽光有些刺眼。蕭辰捏著那份書單,感受著肩頭沉甸甸的壓力,也感受著胸腔中那股不屈的火焰。
他翻身上馬,正要返回鑄劍山莊。
“大人!大人留步!”
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傳來。
隻見金鴿兒身邊那位精悍的仆婦,快步從路邊樹後閃出,將一枚小巧的、封著火漆的竹筒塞到蕭辰手中,壓低聲音道:“小姐急信!事關糧價!”
蕭辰心頭一凜!
迅速捏碎火漆,抽出裏麵的紙條。
上麵隻有一行娟秀卻帶著鋒芒的小字:
“大魚已動,異域糧船入臨江,價…有異動。”
異域糧船?
價有異動?
蕭辰眼神瞬間銳利如刀!
金鴿兒的情報網果然敏銳!
之前糧荒的幕後“大鱷”,終於忍不住,要借助外來的“異域糧船”,掀起更大的風浪了!
秋闈的壓力,玄鳳的傷勢,柳老的期許,商業的攤子,此刻又加上這暗流湧動的糧價危機…千鈞重擔,同時壓來!
蕭辰猛地一夾馬腹,駿馬長嘶,向著鑄劍山莊的方向絕塵而去!
青衫在晨風中獵獵作響,背影挺拔如槍,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
寒門學子,正式啟程!
前方,是秋闈的獨木橋,是玄鳳的生機之路,是商業帝國的擴張版圖,是暗流洶湧的朝堂江湖!
這條路布滿荊棘,但他…別無選擇,唯有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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