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鄉試考場藏汙吏,帝經顯微辨夾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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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式紡車引發的“神車”風潮席卷清源,金鴿兒巧設的連環局不僅帶來了雪花般的訂單和源源不斷的定金,更將蕭辰的聲望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峰。
    然而,這天工閣內短暫的喧囂與喜悅,卻無法衝散縈繞在蕭辰眉宇間的沉鬱與緊繃。
    玄鳳依舊沉睡,白鳳日夜不離,嚐試用各種溫和的丹藥滋養那黯淡的暗紫印記,效果卻微乎其微。
    羊皮古卷上“涅盤靈泉”四字,如同黑暗中唯一的星火,卻遙不可及。
    進京之路,步步殺機,沒有強大的實力和穩固的根基,一切都是空談。
    而眼前,橫亙著第一道真正的龍門——鄉試。
    這已非一縣一府之考,而是匯聚江州數郡精英的掄才大典。
    考題更深,競爭更烈,規矩更嚴。
    更重要的是,此番主持鄉試的學政大人,據傳與京城某位權重王爺過從甚密,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開考前一晚,夜涼如水。
    蕭辰獨坐書房,並未像尋常學子那般臨陣磨槍,死啃經義。
    他閉目凝神,帝經金光在識海中緩緩流淌,溫養著依舊刺痛的神魂,同時將往日所讀的浩如煙海的典籍、注疏、策論,如同梳篦般細細梳理、融會貫通。
    他的臉色在燈下依舊蒼白,但眼神睜開時,卻是一片沉靜如淵的深邃。
    “大人,考場號舍圖拿到了。”
    梟無聲無息地出現,將一張薄薄的紙條放在案上,臉色冷峻,“果然動了手腳。您的號舍,被分在了‘臭號’。”
    “臭號”,
    緊鄰貢院茅廁,每逢考試,穢氣熏天,蚊蠅肆虐,乃是考生聞之色變的絕地。
    心智稍弱者,根本無法凝神答題。
    蕭辰目光掃過紙條,臉上無波無瀾:“靖王的手,伸得果然長。一個學政,為了討好主子,連掄才大典的體麵都不要了。”
    他指尖輕輕敲擊桌麵,“陳文彥呢?他何處號舍?”
    “甲字三號,通風向陽,位置極佳。”
    梟的聲音帶著一絲寒意。
    蕭辰淡淡一笑:“倒是好安排。知道了,下去準備吧。”
    翌日,江州貢院。
    森嚴肅穆的氣氛比之院試更勝數倍。
    高聳的灰牆,冰冷的鐵門,持戈肅立的兵丁,以及空氣中彌漫的無形壓力,都讓每一個等待入場的學子麵色緊繃,呼吸急促。
    蕭辰一身素淨青衫,站在人群中,身形略顯單薄,臉色是病態的蒼白,不時還低咳幾聲,引來周遭或同情、或憐憫、或幸災樂禍的目光。
    陳文彥站在不遠處,被幾個相熟的學子簇擁著,談笑風生,意氣風發。
    目光掃過蕭辰時,他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誚和怨毒,仿佛已看到蕭辰在臭號中煎熬崩潰的模樣。
    搜檢,入場。
    當蕭辰按照指引,走向那處位於角落、遠遠便能聞到惡臭的號舍時,不少學子都下意識地掩鼻避讓,眼中流露出慶幸與鄙夷。
    陳文彥故意從蕭辰身邊走過,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陰冷道:“蕭案首,這‘風水寶地’,可是學政大人特意關照你的,可要好好享受,莫要辜負了大人一番‘美意’。”
    說罷,發出一聲得意的輕笑,昂首走向自己明亮寬敞的甲字號舍。
    蕭辰恍若未聞,麵無表情地走進屬於自己的逼仄號舍。
    頓時,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穢臭氣味撲麵而來,幾乎令人窒息。
    牆壁斑駁,地麵潮濕,甚至能看到蠕動的蛆蟲。
    隔壁茅廁的聲響和氣味無孔不入。
    尚未開考,便已陷入如此惡劣的境遇!
    心智、體力、精神都將承受極致考驗!
    蕭辰深吸一口氣,卻猛地被嗆得咳嗽起來。
    他默默從考籃中取出早已備好的口罩以細棉布夾裹薄荷、蒼術等藥材製成)戴上,又點燃一小截驅蚊避穢的藥香。
    刺鼻的氣味稍減,但環境的煎熬依舊。
    號炮響過,試卷下發。
    經義題艱深晦澀,策論題關乎邊貿利弊,皆需靜心凝神,細細揣摩。
    然而,隔壁茅廁的聲響、縈繞不散的惡臭、嗡嗡作響的蚊蠅…無時無刻不在衝擊著人的感官極限。
    蕭辰閉目片刻,帝經緩緩運轉,強行壓下身體的種種不適,將靈台一絲清明無限放大。
    外界幹擾仿佛被隔絕開來,他心神沉入經義海洋,筆尖蘸墨,落筆從容。
    雖麵色依舊蒼白,但筆下文字卻如行雲流水,條理分明,深邃透徹。
    時間悄然流逝。
    午後,陽光炙烤,號舍內愈發悶熱難當,穢氣蒸騰。
    許多考生已是頭昏腦漲,難以堅持。忽然,一陣輕微的、異常的窸窣聲,傳入蕭辰耳中。
    聲音來自右前方隔壁號舍。
    帝經的超頻感知瞬間被動觸發!
    即便在如此惡劣環境下,依舊精準地捕捉到了那極其細微的、紙張摩擦的異響!
    不同於正常翻動試卷的聲音,那是一種小心翼翼的、帶著某種規律性的摸索聲。
    蕭辰筆尖未停,目光卻如同最精密的顯微鏡,緩緩掃過右前方號舍的木板隔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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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板年久失修,有幾處細微的裂縫和節孔。
    帝經顯微級視覺,啟動!
    視線透過狹小的節孔,瞬間穿透了昏暗的光線!
    隻見隔壁號舍那考生正是陳文彥的表弟,一個油頭粉麵的青年),正趁巡考官背身而過的瞬間,手忙腳亂地從袖袋深處摸出一疊薄如蟬翼的絹紙!
    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細小的經文注疏!
    他飛快地將其塞入試卷下方,企圖偷看!
    作弊!竟是如此明目張膽!
    幾乎同時,蕭辰感覺到一道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名穿著從九品官袍、麵色陰沉的中年官員正是那位收了賄賂的副考官),正假裝巡視,緩緩從自己號舍前走過。
    他的目光與隔壁作弊的考生有一個極其短暫的、心照不宣的交匯!
    隨即,那副考官的目光便鎖定了蕭辰,帶著一種審視和隱隱的期待,仿佛在等待蕭辰忍耐不住發作,或者被隔壁的動靜幹擾!
    連環套!
    先是分派臭號折磨心神,再讓同黨在隔壁作弊製造動靜幹擾,更有副考官親自盯梢,一旦蕭辰表現出任何異常,便可借機發作,扣上“擾亂考場”的罪名!
    歹毒至極!這是要讓他身敗名裂!
    蕭辰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甚至故意停頓了一下筆,微微蹙眉,仿佛真的被隔壁的動靜幹擾,露出了幾分煩躁不適的神情。
    那副考官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故意在蕭辰號舍前多停留了片刻。
    就在這時,隔壁那名作弊的考生,大概以為安全了,動作愈發大膽,竟又將那絹紙拿出,攤在腿上低頭疾抄!
    機會!
    蕭辰深吸一口氣,帝經之力不僅作用於視覺,更細微地控製喉部肌肉與聲帶振動!
    帝經聲波定向傳導,啟動!
    一股極其細微、凝聚成線、常人根本無法察覺的聲波,如同無形的箭矢,精準地穿越嘈雜的環境,直達數十步外正端坐明倫堂主位、閉目養神的主考官耳中!
    那聲音微弱卻清晰,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直接在主考官耳蝸深處響起:
    “丙字柒號號舍,《禮記·中庸》右袖夾層,蟬翼絹紙三張!”
    正襟危坐的主考官猛地睜開雙眼!眼中精光一閃!
    他乃翰林院清流出身,素來剛正,最恨科場舞弊!
    這突如其來的“傳音入密”,手法神乎其技,內容更是直指核心!
    他目光如電,瞬間掃向丙字柒號方向!
    隻見那考生正埋頭疾書,神態專注,看不出絲毫異常。
    但主考官寧可信其有!他不動聲色,對身旁的親隨低語幾句。
    片刻之後,正當那副考官再次踱步到蕭辰號舍前,準備找茬之時——
    “啪!”
    一聲驚堂木般的巨響在安靜的考場中炸響!
    主考官一臉寒霜,在數名如狼似虎的衙役簇擁下,親自疾步走來,直撲丙字柒號號舍!
    全場駭然!所有考生都驚得抬起頭!
    那作弊的考生嚇得魂飛魄散,手忙腳亂地想藏起絹紙,卻已來不及!
    “拿下!”
    主考官厲喝!
    衙役一把將其揪出,當場從其袖中搜出了那三張寫滿小抄的蟬翼絹紙!鐵證如山!
    “學政大人!冤枉!這是栽贓!”
    那考生麵如土色,癱軟在地,語無倫次地哭喊。
    副考官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冷汗涔涔而下,腿肚子直打顫,下意識地看向陳文彥的方向。
    陳文彥也早已嚇得停了筆,臉色灰敗,眼中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主考官冰冷的目光掃過副考官,又掃過全場,最終落在丙字柒號隔壁的蕭辰身上。
    隻見那青衫少年依舊端坐號舍之中,仿佛對外界的驚天變故毫無所覺,正專注地蘸墨潤筆,準備書寫下一題。
    其神情之平靜,與周圍的嘩然驚恐形成鮮明對比。
    主考官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異和深思。他冷哼一聲:“拖下去!革去功名,永不錄用!相關人等,嚴查不貸!”
    說罷,拂袖轉身,目光似無意般再次掠過蕭辰那平靜的側臉。
    風波驟起,又驟然平息。
    考場恢複寂靜,卻彌漫著一股詭異的緊張。
    所有考生都心有餘悸,下筆愈發謹慎。
    那副考官麵如死灰,再也不敢在蕭辰附近停留,灰溜溜地躲到了遠處。
    陳文彥握著筆的手劇烈顫抖,冷汗浸透了後背,再也無法凝神答題,腦中一片混亂。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表弟作弊如此隱秘,怎會被主考官憑空知曉?
    而蕭辰,自始至終,未發一言。他依舊坐在那穢氣熏天的臭號之中,口罩之上的眼眸沉靜如古井深潭。
    帝經的微光在眼底緩緩流轉,驅散著不適,支撐著意誌。
    筆尖落下,落在策論卷上,關於邊貿之策的見解縱橫捭闔,字字珠璣,仿佛剛才那場險些將他卷入深淵的風波,從未發生過一般。
    隻有遠處明倫堂上,主考官端起茶杯時,那深深投向丙字區域的目光,透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震撼與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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