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夜探太師府,鐵奴融身驚魂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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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涎魂果到手,伯府內短暫的歡欣氣氛,被蕭辰指尖傳來的那絲若有若無的陰寒瞬間凍結。
    “老大,怎麽了?這果子有問題?”
    石虎見蕭辰神色不對,銅鈴大眼一瞪,嗓門壓低,帶著殺氣,“那老匹夫敢給假貨?”
    墨鳳也湊過來,鼻子嗅了嗅:“聞著挺香啊,靈氣也足,不像假的……”
    蕭辰指尖微微用力,帝經靈力如絲如縷,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枚龍涎魂果,仔細感知。
    那絲陰寒極其微弱,如同附骨之疽,深深嵌入靈藥磅礴的生機深處,若非他靈覺超凡,幾乎無法察覺。
    它並非破壞藥性,更像是一種……標記?或者說,是同源力量的殘留感應?
    “藥是真的。”
    蕭辰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冬夜的寒意,“但這上麵,沾了點不幹淨的東西。與陛下所中之毒,同出一源。”
    此話一出,書房內溫度驟降。
    石虎倒吸一口涼氣,拳頭捏得嘎嘣作響:“太師那老狗?他竟敢……”
    “未必是他親自下手,或許他本人也不知。”
    蕭辰目光銳利如刀,看向太師府的方向,“但這股氣息,確確實實來自太師府深處。那裏,藏著秘密。”
    線索自己送上了門,豈有不追查之理?
    是夜,月黑風高,濃雲蔽月。
    凜冽的寒風刮過玉京城的街巷,卷起枯枝敗葉,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正是夜行人出動的好時機。
    鎮北伯府後院,兩道身影融入夜色,悄無聲息。
    蕭辰一身玄色勁裝,氣息內斂,與陰影融為一體。
    他並未帶不擅長潛行的石虎,身邊隻跟了身法最為詭譎靈活的墨鳳。
    “頭兒,直接摸進去?”
    墨鳳舔了舔嘴唇,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像是發現了新奇玩具的貓。
    “跟著氣息走。”
    蕭辰低語,帝經運轉,靈覺如無形的蛛網向前蔓延,精準地捕捉著那縷自龍涎魂果上剝離出的微弱陰寒感應力。
    太師府邸,亭台樓閣,戒備森嚴。
    一隊隊護衛提著燈籠來回巡視,明哨暗卡遍布。
    但在蕭辰超凡的靈覺和墨鳳鬼魅的身法麵前,這些防衛形同虛設。
    兩人如同兩道青煙,掠過屋頂,穿過回廊,避開了所有視線。
    那陰寒氣息的指引,並非指向燈火通明的主院或書房,而是向著府邸後方,一處偏僻、荒涼,甚至有些破舊的獨立院落而去。
    越靠近那裏,空氣中的寒意越重,並非冬季的寒冷,而是一種滲入骨髓的陰森。
    院落周圍,連巡邏的護衛都下意識地繞開,仿佛那裏是什麽不祥之地。
    院牆高大,鐵門緊閉,上麵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巨鎖。
    蕭辰與墨鳳對視一眼,身形一展,如狸貓般翻過高牆,落入院內。
    院內景象更是詭異。
    雜草叢生,枯藤纏繞,中央有一口廢棄的古井,井口黑黢黢的,散發著更濃鬱的陰寒之氣。
    而在古井旁,竟盤膝坐著一個身影!
    那人身形異常高大魁梧,幾乎抵得上兩個石虎,穿著一身不合時宜的破爛單衣,露出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青灰色。
    他低著頭,亂發披散,看不清麵容,周身死氣沉沉,毫無生命波動,就像一尊被遺忘在此地的石雕。
    但蕭辰的靈覺卻在瘋狂預警——危險!極度的危險!
    那縷陰寒氣息的源頭,正是從這個“石雕”身上散發出來的!
    “乖乖,這是個什麽玩意兒?”
    墨鳳縮在蕭辰身後,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看著像死人,但怎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就在這時,那尊“石雕”動了。
    他緩緩抬起頭,亂發下露出一雙毫無感情、空洞死寂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蕭辰和墨鳳隱匿的方向。
    他明明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卻給人一種被洪荒猛獸盯上的恐怖壓力。
    “闖入者……死……”
    沙啞、幹澀,如同兩塊生鏽的鐵片在摩擦的聲音,從他那幹癟的喉嚨裏擠了出來。
    話音未落,那高大身影猛地站起,地麵微微一震。
    他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直接一步踏出,原本緩慢的動作在瞬間爆發出恐怖的速度,一隻青灰色、指甲尖銳如鉤的大手,帶著一股惡風,直直抓向蕭辰的麵門!
    速度快得驚人!力量更是沛然難擋!
    “閃開!”
    蕭辰低喝,一把推開墨鳳,同時體內帝經靈力轟然爆發,不閃不避,一拳迎上!
    砰!
    拳掌相交,竟發出金石交擊般的悶響!
    一股陰寒刺骨的氣勁順著拳頭蔓延而上,試圖侵蝕蕭辰的經脈。
    蕭辰手臂一震,至陽至剛的帝經靈力流轉,瞬間將那股陰寒驅散,但腳下青石板卻哢嚓一聲,裂開數道縫隙。
    好強的力量!好詭異的陰寒內力!
    蕭辰心中凜然。
    這怪人實力絕對在宗師之境,而且功法極其詭異,帶著濃烈的死氣與劇毒!
    “嘿嘿,大塊頭,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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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推開的墨鳳身形如鬼魅般出現在怪人側後方,手中寒光連閃,七八根細如牛毛、淬了麻痹劇毒的“無影針”射向怪人後頸、關節等要害。
    叮叮叮……
    一陣細密的脆響,那些足以穿透鐵甲的無影針,打在怪人青灰色的皮膚上,竟然全部被彈開,隻留下幾個白點!
    墨鳳眼睛瞪圓:“靠!皮這麽厚?”
    怪人暫命名為“鐵奴”)受此騷擾,空洞的眼睛轉向墨鳳,另一隻大手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橫掃而來。
    掌風淩厲,將沿途的雜草齊根斬斷!
    “你的對手是我!”
    蕭辰豈容他攻擊墨鳳,身形一晃,如影隨形,並指如劍,帝經靈力凝聚於指尖,帶著灼熱的氣息,點向鐵奴手腕要穴——曲池穴!
    這一次,蕭辰動了真格。
    指尖未至,那灼熱的指風已讓鐵奴手臂上的陰寒死氣微微波動。
    鐵奴似乎本能地察覺到威脅,橫掃的手臂詭異地一扭,如同沒有骨頭一般,避開指風,變掌為爪,反扣蕭辰的手腕。
    招式刁鑽狠辣,全無章法,卻招招致命!
    蕭辰變招更快,手腕一沉,化指為掌,一掌拍在鐵奴的手肘關節處。
    嘭!
    又是一聲悶響。
    鐵奴身形晃了晃,手肘處傳來細微的骨裂聲,但他仿佛毫無知覺,另一隻手的攻擊已至麵門!
    兩人就在這荒蕪小院中,以快打快,激烈交鋒!
    蕭辰將帝經身法催動到極致,身影如風,圍繞著鐵奴龐大的身軀騰挪閃避,雙拳、雙掌、指、肘、膝……全身各處皆化為武器,帝經靈力至陽至剛,不斷轟擊在鐵奴身上,發出砰砰砰的連綿悶響。
    鐵奴則完全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仗著身體堅硬似鐵,力大無窮,且陰寒死氣帶有強烈的腐蝕與冰凍效果,硬接蕭辰大部分攻擊,同時雙爪揮舞,帶起道道淩厲的陰風,逼得蕭辰也不得不小心應對。
    墨鳳在外圍遊走,各種暗器、機關、迷煙不要錢似的往鐵奴身上招呼,雖然大多破不了防,但也極大地幹擾了鐵奴的行動,為蕭辰創造機會。
    一時間,小院內飛沙走石,氣勁四溢,那口古井中彌漫出的陰寒之氣似乎更濃了。
    “這玩意兒到底是不是人?打不疼捶不爛的!”
    墨鳳氣得跳腳,一把毒粉撒過去,鐵奴吸進去一點,動作隻是稍微遲緩了半息,又恢複如常。
    蕭辰越打眉頭皺得越緊。
    這鐵奴的防禦和力量超乎想象,更麻煩的是他那身陰寒死氣,不斷侵蝕自己的護體靈力,久戰之下,必受影響。
    必須找到其弱點!
    他一邊遊鬥,一邊仔細觀察。帝經靈力灌注雙目,視野中,鐵奴周身氣息流轉隱約可見。
    大部分攻擊落在他身上,那青灰色的皮膚隻是泛起漣漪般的波動,便將力道分散化解。
    但在他心口、眉心等幾處位置,陰寒死氣的凝聚程度格外濃鬱,幾乎凝成實質!
    “試試這裏!”
    蕭辰瞅準一個空檔,避開鐵奴掏心一爪,身體如同遊魚般貼近,體內靈力瘋狂匯聚於右手中指指尖,那指尖瞬間變得赤紅,如同燒紅的烙鐵!
    一記凝聚了全身力量的“帝炎指”,閃電般點向鐵奴眉心!
    這是帝經中記載的一門破煞誅邪的指法,至陽克陰寒!
    鐵奴空洞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了極其細微的波動,那是一種本能的對毀滅的恐懼!
    他狂吼一聲,雙臂交叉,格擋在額前,同時周身死氣瘋狂向頭部匯聚!
    嗤——!
    赤紅指尖點在了鐵奴交叉的手臂上,發出一陣烙鐵燙肉般的異響!
    一股黑煙冒起,鐵奴手臂上那堅逾精鋼的皮膚,竟然被灼燒出一個焦黑的小坑,周圍的陰寒死氣如同冰雪遇陽春,迅速消融!
    有效!
    鐵奴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嚎,雖然聲音依舊幹澀,卻帶上了明顯的情緒!
    他猛地向後踉蹌幾步,看向蕭辰的眼神,除了死寂,更多了一絲暴戾的凶光!
    “吼!”
    他徹底狂暴,不再防禦,雙爪瘋狂揮舞,不顧一切地撲向蕭辰,攻勢比之前猛烈了數倍!完全是以傷換傷,以命換命的打法!
    蕭辰精神一振,不怕你發狂,就怕你沒反應!
    他身形飄忽,繼續以帝炎指為主,輔以其他剛猛掌法,專攻鐵奴眉心、心口等死氣凝聚之處。
    噗!又是一指,點中鐵奴肩胛,黑煙再起。
    嘭!一掌拍在其後背心,陰寒死氣一陣紊亂。
    鐵奴身上的焦黑斑點越來越多,動作雖然依舊凶猛,但速度明顯慢了一絲,周身彌漫的死氣也不再那麽凝實。
    勝利的天平開始傾斜。
    然而,就在蕭辰凝聚力量,準備一鼓作氣,以最強一擊破開鐵奴防禦,直取其眉心核心時——
    異變陡生!
    那口一直散發著陰寒之氣的古井,井口突然劇烈翻滾起濃稠如墨的黑氣!
    與此同時,原本狂暴攻擊的鐵奴,身體猛地一僵,發出一聲混合著痛苦與解脫的怪異嘶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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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蕭辰和墨鳳驚愕的目光中,鐵奴那高大魁梧、堅不可摧的身軀,竟從雙腳開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融化、坍塌!
    不是碎裂,不是崩潰,是真正的融化!
    化為一灘粘稠、腥臭、散發著濃鬱死氣和陰寒能量的黑水,流淌在地上,滋滋作響,連青石板都被腐蝕出坑洞。
    幾個呼吸之間,剛才還生龍活虎、與他們激戰良久的恐怖鐵奴,就這麽徹底消失,隻剩下一灘汙穢的黑水,和空氣中彌漫的令人作嘔的氣味。
    小院內,死一般的寂靜。
    寒風吹過,卷動枯草,帶著透骨的涼意。
    墨鳳張大了嘴巴,手裏的暗器差點掉地上:“融……融化了?這他娘的是什麽邪術?”
    蕭辰站在原地,眉頭緊鎖,看著那灘迅速滲入地底的黑水,又看向那口恢複平靜,但陰寒之氣似乎減弱了幾分的古井,臉色無比凝重。
    這太師府,藏著的秘密,比想象中更深,更詭異。
    鐵奴的突然融化,是滅口?是某種禁術的反噬?還是……完成了某種使命?
    他走到井邊,向下望去,井內漆黑一片,深不見底,那濃鬱的陰寒死氣似乎源自極深的地底。
    以他目前的靈覺,竟無法探知底部情況。
    不能再貿然深入了。
    “走。”
    蕭辰當機立斷,此地不宜久留。
    兩人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太師府,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回到伯府,蕭辰將夜探所見,尤其是鐵奴融化的詭異情形,告知了白鳳。
    白鳳聞言,沉吟良久,才緩緩道:“身如精鐵,力大無窮,死氣纏身,遇陽剛之力則融……這聽起來,不像是尋常武學或蠱術,倒更像是……古籍中記載的,以活人煉製‘屍傀’的邪門手段!而且,是極為高深的那種。”
    “屍傀?”
    蕭辰眼神一寒。
    “嗯。煉製者以秘法抹去活人神智,以其身體為容器,灌注陰煞死氣與各種毒物,反複淬煉,使其肉身堅若鐵石,力大無窮,且不懼疼痛,不畏死亡。
    但煉製過程極其殘忍,成功率極低。
    而一旦屍傀核心遭受重創,或者煉製者主動引發,其軀體便會化為毒水,毀屍滅跡。”
    白鳳頓了頓,語氣更加沉重:“更重要的是,能煉製並操控此等屍傀的,絕非尋常之輩。
    其背後,必然牽扯到一個龐大而邪惡的勢力。太師府,恐怕隻是冰山一角。”
    蕭辰默然。
    線索指向太師府,卻引出了更深的迷霧。
    鐵奴融化,看似斷了直接線索,但那口古井,以及“屍傀”背後代表的勢力,無疑將調查方向引向了更黑暗的深處。
    安國公、太師、太後、苗疆……現在,又多了一個疑似掌握“屍傀”煉製法的神秘勢力。
    這潭水,越來越渾了。
    他看了一眼桌上盛放龍涎魂果的玉盒。第一味藥到手,卻帶來了更大的危機感。
    接下來,該去會一會內庫前,那位拿著太後懿旨攔路的掌事太監了。
    九曲靈參,必須拿到!
    而太師府井下的秘密,還有那煉製屍傀的幕後黑手,他遲早要將其連根拔起!
    夜色更深,伯府書房內的燈光,亮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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