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秦銳鎖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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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鑄魄》
    混沌初分定九垓,祖龍鞭石天門開。
    法懸日月刑天鏡,血染玄黃祭將台。
    豈容鼠竊藏幽骸?自有寒鋒掃積埃。
    山河若許重收拾,再向蒼穹借膽來!
    詩韻如戰鼓擂動,未散之際,那代表“秦漢·鑄我之魄”的鐵血光橋。
    已裹挾著凜冽如刀、沉重如山的曆史罡風,將無數天驕的身影吞沒。
    時空輪轉,法則變遷。
    當意識重新凝聚,雙腳踏實大地。
    一股迥異於春秋“問道”、隋唐“萬法”、宋明“格物”的磅礴氣息,撲麵而來。
    天,是鐵灰色的。
    並非陰雲,而是仿佛被無盡的烽煙,與肅殺之氣浸染凝固,低沉地壓迫著大地。
    不見日月,唯有幾顆冰冷的“殺星”懸於高天,灑下清冽而銳利的光,如監軍的冷眼。
    地,是玄黃色的。
    土壤中浸透著幹涸的血跡與碎鐵的氣息,曠野無垠,矗立著無數殘破的烽燧、傾頹的關隘、被風沙半掩的枯骨與斷戟。
    極目遠眺,一條蜿蜒如龍的黑色城牆虛影。
    如同大地的脊梁,橫亙在天地交界處,散發出亙古、厚重、拒敵萬裏的蒼涼意誌。
    更遠處,隱約可見巨大的、由青銅澆築的律法高台虛影,以及血霧彌漫、戰魂嘶吼不息的古戰場遺跡。
    空氣中,靈氣帶著鐵鏽般的腥甜,與金石般的堅硬。
    此界法則,核心在於“鑄”——鑄造軍魂,鑄造法度,鑄造一統山河的鋼鐵意誌。
    感悟殺伐戰意、律令威嚴、帝國氣運,皆有事半功倍之效。
    然,法則亦如雙刃劍。
    心誌不堅、魄力不足者,易被無處不在的鐵血煞氣侵蝕神魂,或沉淪於律法的冰冷桎梏。
    世界東北,一片被稱作“函穀故道”的險要之地。
    此地兩山夾峙,道路狹窄崎嶇,崖壁如刀劈斧削,殘留著昔年激戰的箭痕與火燒痕跡。
    天空中,那鐵灰色的雲層,在此地格外低垂,仿佛觸手可及,肅殺之氣凝若實質。
    此刻,函穀東口外,一片相對開闊的礫石灘上。
    一支軍容嚴整、氣勢森然的隊伍,正結成堅固的圓陣,緩緩向前推進。
    隊伍約三百人,清一色玄黑輕甲,背負勁弩,腰懸秦劍,氣息精悍。
    眼神銳利如鷹隼,行動間步伐統一,氣機隱隱相連,竟在頭頂凝聚出一片淡淡的、象征著秦軍鐵律,與必勝信念的玄鳥戰雲!
    這絕非烏合之眾,而是經曆過嚴格戰場錘煉的百戰銳士!
    隊伍核心,數道身影尤為醒目。
    司馬錯一身玄色武將盔甲,手持一卷散發微光的竹簡,神色沉穩。
    目光掃視四周險要地形,掌命境巔峰的神識,溝通腳下大地脈絡。
    他身旁,王離頂盔貫甲,手持長戟,目光灼灼,戰意昂揚,儼然是這支隊伍的鋒刃。
    李由則坐鎮中軍,麵前懸浮著一方微型沙盤與算籌,快速推演著,前進路線與可能遭遇的伏擊點。
    李信持劍立於陣前,眼神銳利如昔。
    雖未達到昔日巔峰,但那股鋒銳進取的氣魄,依舊引人注目。
    更有樗裏疾這位老成謀國之士,隱於陣中,雙目半闔,似在默默感應天地氣運流向。
    他們是大秦帝國年輕一代與中堅力量的結合。
    奉嬴政之命,探索此界,尋找可能存在的、與“鑄魄”相關的核心機緣。
    尤其是……傳說中與此界本源,息息相關的陳倉石鼓線索。
    “停!”
    李信突然舉手,隊伍瞬間止步,鴉雀無聲。
    他目光鎖定前方隘口轉彎處,一片看似尋常的亂石堆,冷聲道:“殺氣。弩陣,前方百步,三輪齊射!”
    “風!風!大風!”
    令下即行!
    三百秦銳齊齊端起勁弩,動作整齊劃一,弓弦震響匯成一片低沉雷音!
    三道密集如飛蝗、閃爍著破甲符文的弩矢之雲,瞬間覆蓋了那片亂石堆!
    “噗噗噗……轟!”
    弩矢落下,亂石堆中果然爆發出數聲悶哼與慘叫!
    七八道身著土黃色偽裝服的身影,被強行逼出,倉皇向隘口內逃竄,其中兩人已被弩矢釘在地上!
    “追!保持陣型!”
    王離低吼,長戟一指,前鋒銳士如狼似虎般撲出。
    “且慢!”
    司馬錯喝道,手中竹簡光芒一閃,
    “此地險要,謹防誘敵深入。
    李信將軍,你率百人前出追擊,但不得脫離後方弩陣覆蓋範圍。
    王離,你帶百人居中策應。
    李由、樗裏疾與我坐鎮後方,鞏固陣腳,並探查此地,是否有石鼓道韻殘留。”
    命令清晰,分工明確。
    這支秦軍展現出極高的軍事素養與協作能力,如同一台精密的戰爭機器,穩步向前碾壓。
    然而,就在秦軍前鋒即將衝入隘口,後方陣型略微分攤注意力之際——
    “嗚——嗡——!”
    一陣蒼涼、渾厚、仿佛能喚醒血脈深處古老戰意的號角聲,陡然從函穀西側的山嶺之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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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一麵赤色大旗,猛地自山脊後豎起。
    迎風獵獵作響,旗上隱約可見一個古樸的“漢”字!
    旗幟之下,人影憧憧,刀槍如林,赫然又是一支規模不小、軍容嚴整的隊伍!
    他們並未隱藏,而是堂堂正正地、列陣於山坡之上,占據了地利,恰好卡在秦軍側翼與後方之間!
    為首幾人,氣質超凡。
    一襲白衣,羽扇輕搖,麵容俊逸。
    眼神深邃如古井,仿佛能洞悉世間一切謀略變化的張良。
    身著文士袍,神色溫潤卻自帶威嚴,周身彌漫著安定人心、統籌萬物資糧氣息的蕭何。
    還有夏侯嬰、曹參等沛縣元從。
    雖衣著不算光鮮,但那股從底層廝殺出來的草莽英氣,與曆經戰火淬煉的沉穩,絲毫不減。
    更令人側目的是,在這支“神州漢軍”旁邊。
    還有一小隊氣質更加精悍、裝備更為精良、散發著某種“超然”與“鋒銳”之氣的騎兵。
    為首三騎:
    一位麵容剛毅、眼神銳利如鷹,手持長槍的大漢戰神霍去病。
    一位儒雅中透著威嚴、手持書卷的中年文士董仲舒。
    以及一位沉默寡言、卻如磐石般穩固,目光掃過秦軍陣型時,帶著審視與戰意的將領李廣。
    大荒大漢的精英,竟與神州劉邦麾下的核心謀臣武將,在此地匯合了?!
    看情形,雙方似乎達成了某種合作。
    張良羽扇微頓,目光平靜地、投向下方嚴陣以待的司馬錯等人,聲音清朗,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司馬將軍,別來無恙。函穀險道,非一家之地。
    秦軍銳士雖利,然我漢家兒郎,亦非昔日吳下阿蒙。
    前方凶險未知,更有天庭虎視眈眈,何不暫息兵戈,共探前路?”
    司馬錯眼神一凝,心中瞬間轉過無數念頭。
    張良的出現,蕭何的統籌,加上大荒那幾位氣息深不可測的將領……
    硬拚,即便能勝,也必是慘勝,徒耗實力,讓天庭得利。
    他沉聲回應:
    “子房先生所言,不無道理。
    然,秦之道路,向來以劍犁之。
    合作可以,需約法三章:此地探索,各憑本事;遇天庭敵,同進同退;若有石鼓線索,需共享之。
    且,需以天道立誓,在離開此界或找到石鼓前,不得相互攻伐。”
    張良與蕭何對視一眼,又看向霍去病。
    霍去病微微頷首,董仲舒亦道:“可。天道為鑒,違者共誅。”
    就在雙方首腦隔空對話,氣氛稍緩之際——
    “報——!”
    一名秦軍斥候,自前方隘口內踉蹌奔回,身上帶傷,急聲道:
    “前方……前方發現巨大遺跡!
    似是一座……古祭壇!
    但祭壇周圍,有……有大量身著黑衣、氣息冰冷的怪人守衛!
    他們……他們在用詭異的陣法,抽取祭壇下的什麽東西!我們前出的弟兄,折了三個!”
    幾乎同時,一名漢軍遊騎,也從西側飛馬回報:
    “西麵山後發現類似遺跡,亦有黑衣守衛,正在布置某種……刀陣!”
    司馬錯、張良等人臉色同時一沉。
    天庭的人,動作更快!
    而且,似乎在同時進行多個點的“收割”或“鎮壓”?
    “看來,不想合作也不行了。”
    李信握緊劍柄,眼中戰意複燃,“先剁了這些黑皮狗,再論其他!”
    函穀深處,那座被發現的古祭壇,規模遠超想象。
    它並非石築,而是通體由暗紅色的、仿佛浸透了無數鮮血的夯土壘成,呈金字塔狀,共九層,高逾百丈。
    祭壇四麵,各有一條長長的、雕刻著猙獰鬼怪,與受刑者慘狀的血魂階梯通向頂端。
    頂端平台中央,矗立著一尊巨大的、造型古樸的青銅鼎虛影。
    鼎身刻滿了古老的律法條文,散發著威嚴、冰冷、不容置疑的法度氣息。
    然而此刻,這尊本應象征秩序與刑罰的青銅鼎周圍,卻被一層令人極其不適的、純白色光芒籠罩。
    光芒中,無數細密到極致的、如同鎖鏈般的白色符文流轉。
    正從祭壇底部、從那暗紅夯土中,強行抽取出一縷縷暗紅色的、蘊含著憤怒、不甘、抗爭意誌的古老血氣,以及戰魂碎片!
    這些本該是此界,“鐵血鑄魄”精神組成部分的精華。
    正被那白色符文鎖鏈淨化、提純,化作一道道精純的白色能量流,升上天空,匯入鐵灰色雲層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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