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大幕初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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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嗣·李承乾:萬法問心。
隋唐世界邊緣,一處剛剛建立、卻已氣象萬千的宮殿群落——“萬法閣”臨時駐地。
此地風格與秦漢的厚重、庚金的銳利截然不同。
亭台樓閣精巧雅致,卻又暗合陣法玄機;
小橋流水潺潺,水中竟有符文流轉;
空中不時有流光掠過,那是受邀前來的各方修士在交流術法。
包容、開放、創新,是此處的主旋律。
一座最高的“問道樓”頂層露台。
一位身著月白錦袍、頭戴玉冠、手持一柄玉如意的年輕公子,正憑欄而立,俯瞰著下方逐漸熱鬧起來的閣中景象。
他相貌英俊,氣質雍容,嘴角常含一絲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正是大唐太子,李承乾。
前世記憶,是他最大的夢魘,也是他最鋒利的磨刀石。
腿疾帶來的自卑與暴躁,對父皇敬畏又怨懟的複雜情感,對李泰等人得寵的嫉妒,對帝位近乎扭曲的渴望……
最終,在侯君集等人的慫恿下,走向了那條決絕的不歸路——仿效玄武門舊事,意圖逼宮。
結果,身敗名裂,被廢流放,淒慘而死。
重生醒來,腿疾奇跡般未現,但他心中的陰影並未散去。
他知道,自己性格中的缺陷,並未因重生而消失。
那深藏的自卑、敏感、多疑、易怒,以及麵對壓力時容易走向極端的傾向,依然如毒蛇般潛伏。
在這個枷鎖時代,作為大唐太子,未來要麵對的內部傾軋、外部壓力,隻會比前世更甚。
若不能克服心魔,理順心緒,莫說繼承父皇包容萬象的基業,恐怕自己就會先一步崩潰,或再次將大唐拖入內亂深淵。
“萬法閣……包容萬法,交流心得……”
李承乾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玉如意,這是李世民賜予他,象征協調、梳理之權的信物。
“或許,這正是上天,亦是父皇,給我的機會。”
“我不再是那個困於東宮、隻能從身邊寥寥幾人那裏獲取信息、容易被人誤導的太子。”
“在這裏,我可以接觸到天下各色人物,聽到各種聲音,見識迥異的道法理念。”
“我要在這‘萬法’之中,找到平衡自身心緒之法,找到駕馭複雜局麵的智慧。
找到……一條不同於前世悲劇的東宮之路。”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麵對身後幾位,悄然聚攏過來的心腹臣屬——
皆是李世民為他挑選的穩重幹練之才,與前世侯君集那類野心家截然不同。
“諸位。”
李承乾臉上笑容溫和,眼神卻清明堅定。
“萬法閣初立,百事待興。父皇旨意,廣納賢才,共研破鎖之道。”
“孤身為太子,當以身作則。”
“自即日起,孤將定期於‘問道台’開講,不設門檻,凡閣中修士,無論出身修為,皆可來聽,亦可發問、辯難。”
“所講內容,非僅修行,亦涉治國、民生、外交、乃至……人心紛擾之調理。”
他頓了頓,聲音放緩,卻更顯認真:
“孤亦會虛心求教,向閣中諸位賢達學習。
無論是兵法謀略、機關奇巧、醫道丹術、乃至農田水利、商事律法……
凡有益於大唐強盛、有助於破除枷鎖者,孤皆願聞其詳,以弟子禮待之。”
此言一出,幾位臣屬皆露驚容。
太子開講已屬放下身段,竟還要以弟子禮向各方人士學習?
這姿態,放得未免太低了。
李承乾看出他們的疑慮,微微一笑:
“非常之時,當有非常之姿。”
“天庭枷鎖之下,大唐欲強,非一人一智可成,需集天下之力,納四海之智。”
“孤為儲君,首要之責,非炫耀權柄,而是學會如何識別、匯聚、駕馭這天下之力與四海之智。”
“這萬法閣,便是最好的課堂。”
他目光投向窗外那遼闊的天地,以及蒼穹上那道代表著“隋唐萬法”的瑰麗光橋。
“孤的心魔,孤自知。
唯有置身這萬千氣象、紛紜言論之中,以他山之石攻玉,以眾生百態為鏡,方能真正磨去偏執,養出包容萬象、明辨是非的——帝王心術。”
“走吧,隨孤去拜會一下,第一批入駐萬法閣的墨家钜子與公輸先生。”
“聽說,他們在機關抗鎖方麵,已有了一些有趣的設想……”
李承乾袍袖一揮,率先向樓下走去,步伐平穩,背影卻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沉穩與開闊。
明嗣·朱標:格物夯基。
宋明世界,一處剛剛劃定、熱火朝天的巨大工地——“格物院”基址。
這裏沒有亭台樓閣的雅致,也沒有軍營校場的肅殺。
有的,是堆積如山的各種礦石、木材、奇特獸骨;
是轟鳴作響的初代水力鍛錘、風力鋸床;
是來來往往、滿身油汙灰燼卻眼神專注的工匠、方士、以及披著儒袍,卻蹲在地上畫著奇怪圖紙的學子。
務實、高效、探索,是此地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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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中央,一座用原木和青石臨時搭建的簡樸棚屋內。
一位身著樸素青色布袍、頭戴同色方巾、衣袖挽起、手上還沾著些許墨漬與塵土的青年。
正俯身在一張巨大的圖紙前,與幾位老師傅激烈討論著。
他麵容端正,眉宇間帶著書卷氣,卻又因連日操勞而略顯清瘦疲憊,正是大明太子,朱標。
與扶蘇的沉重、劉據的銳利、李承乾的自我調理不同。
朱標此刻心中充斥的,是一種近乎迫切的“夯實”之感。
前世記憶並不慘烈,卻充滿遺憾。
他性情仁厚,深受父皇信賴與栽培,朝野口碑極佳,本是眾望所歸的完美繼承人。
然而,或許是因為過於勤勉,或許是天生命數,正值壯年便染病身亡,空留遺憾。
未能真正繼承父皇的基業,未能施展胸中抱負,未能看到大明在他手中走向何方。
重生醒來,他依舊是那個仁厚的太子。
父皇雖嚴厲,卻對他寄予厚望。
但朱標知道,自己的“仁厚”,在和平年代或是美德,在這枷鎖時代、內外危機潛伏之際,可能就顯得……過於綿軟了。
尤其是,當他看到父皇朱元璋那多疑、狠辣、務實的行事風格,看到大明未來可能麵對的殘酷鬥爭時。
他需要改變。
不是改變仁厚的本性,而是為這份“仁厚”,注入力量,打下堅不可摧的基石!
這基石,可以是深得軍心的威望,可以是牢不可破的班底,可以是實實在在、能增強國力的“器物”!
而“格物院”,就是他為自己,也為大明選定的,打下第一塊基石的戰場!
“王師傅,你看這裏,”
朱標指著圖紙上一處複雜的傳動結構,語氣認真,
“如果改用精鋼齒輪,配合‘聚元陣’小幅加持,能否在保證力量的同時,將體積再縮小三成?材料損耗能否控製?”
被稱作王師傅的老匠人,乃是工部大匠。
起初麵對太子親自詢問還有些惶恐,幾日下來,已被太子的認真與內行所折服。
他仔細看了看,琢磨片刻,點頭道:
“回太子殿下,若能用上軍中新煉的那批‘寒鐵鋼’,配合殿下您設計的那種‘連環扣齒’,應該可以做到!損耗嘛……大概能降兩成半。”
“好!”
朱標臉上露出笑容,提筆在圖紙上做了標記,
“那就請王師傅牽頭,帶第三組的匠人們試製一套小型樣機。所需寒鐵鋼,孤親自去兵仗局協調。”
“李道長,”
他又轉向旁邊一位穿著道袍、仙風道骨的老者,
“您研究的那個‘辟邪清心符’,與機關結合方麵,進展如何?
能否在武者穿戴的甲胄內襯上,以微型陣法形式刻畫?對抵抗那‘枷鎖’帶來的心神壓抑,或許有幫助。”
李道長撚須沉吟:“殿下,符陣微型化已有小成,但長期維持需要穩定能量來源,且刻畫材料要求頗高……”
“能量來源可以用改進的‘蓄元晶’,材料孤來想辦法。”
朱標毫不猶豫,
“此事關乎將士戰力與心神,優先級提到甲等。需要什麽,列個單子給孤。”
他語速不快,卻條理清晰,決策果斷。
更難得的是,對工匠、方士們提出的專業問題,總能抓住關鍵,並能調動資源予以支持。
幾日下來,這簡陋的“格物院”內,上至大匠高道,下至普通學徒。
無不對這位毫無架子、務實幹練、真能解決問題的太子殿下,心生敬意與信服。
這,正是朱標想要的。
他知道,自己可能永遠學不會父皇那種,雷霆萬鈞的霸氣和深不可測的權謀。
但他可以走另一條路——
成為那個最懂技術、最能協調資源、最務實、也最得實幹派們擁戴的太子!
如此,方可在這殘酷時代,護住大明,踐行理想。
......
就在四大太子於各自天地間,以不同方式開始嶄新征程之時。
那些隱藏於暗處的“棋子”,也悄然將目光投向了他們。
深淵戰線,曹魏大營。
郭嘉將一份密報呈給曹操。
“主公,四大帝國太子動向已查明。俱已開始接觸天途秘境或本源之力,各有側重。”
曹操目光掃過密報,嘴角噙著一絲玩味。
“嬴政讓扶蘇去碰鑄魄巨鼎……是想讓他繼承那股凝練統一的意誌麽?倒是符合他的風格。”
“劉徹把劉據扔進礪鋒台,以戰養銳,看來是想徹底磨掉太子前世的優柔寡斷。”
“李世民讓李承乾主持萬法閣……嗬嗬,以包容治心魔?有趣。”
“朱元璋最實際,讓朱標去搞格物夯基,還補上軍伍課……這是要造個全能太子?”
他屈指輕敲桌案。
“奉孝,你覺得,這四人中,誰最有可能……成為我深淵的突破口?
或者,誰的身上,最有可能藏著七源之力匯聚的鑰匙?”
郭嘉沉吟片刻,蒼白臉上露出一絲病態的紅暈:
“李承乾。萬法閣匯聚三教九流,最是魚龍混雜,其心魔未除,破綻最多。或可……以‘他我之道’引之。”
曹操微微頷首:“可。但不必急,先觀察。其他三人,也需留意。尤其是……扶蘇。他身上,有嬴政和那柄軒轅劍的味道。”
“另外,”曹操眼中幽光一閃,
“查查,有沒有辦法,能繞過這些太子,直接接觸那些秘境本源……
比如,那些光橋的錨點,是否都在他們父皇的絕對掌控中?”
“嘉,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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