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奇怪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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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屋裏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隻剩下魚湯在粗陶碗裏微微冒泡的細微聲響,以及海灘上隱約傳來的、刀疤臉三人狼狽逃竄的動靜。
    張老爹站在原地,身體微微佝僂著,那雙飽經風霜、布滿老繭的手,不受控製地輕輕顫抖。
    他沒有立刻去看陸凡,目光先是落在地上那幾條險些被搶走的珍稀海魚上,然後又緩緩掃過破損的木門,以及門外沙灘上留下的淩亂痕跡。
    最後,他的視線才帶著極其複雜的情緒,落在了陸凡身上。
    這個年輕人,依舊穿著他那身打滿補丁的舊衣服,身姿挺拔地站在那裏,臉上還帶著幾分剛剛發泄完力量的暢快餘韻,和一絲對自己出手輕重的不確定。
    俊美得不像凡俗之人的臉龐,在昏暗的石屋裏仿佛自帶柔光。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剛才隨手幾下,就像拍蒼蠅一樣,把三個在漁窪村橫行霸道、讓村民們敢怒不敢言的青竹幫混混打得生死不知,狼狽逃竄。
    凝氣後期……不,就算是凝氣後期,也絕不可能如此輕描淡寫!
    那刀疤臉也是凝氣中期,在自己麵前如同猛虎,在這後生手裏卻如同稚童!
    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落難者。
    這海裏撈上來的,怕是……一尊了不得的大神?或者……妖孽?
    張老爹喉嚨滾動了一下,幹澀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後生……不,陸凡小兄弟……”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眼神裏的驚懼、感激、困惑、擔憂交織在一起,最終化為一聲長長的歎息。
    “今天……多虧了你。”
    他走到桌邊,拿起自己的煙鬥,手卻抖得差點沒拿穩,隻好又放下,“要不是你,這幾條能換靈石的魚肯定保不住,說不定……老漢我這條老命也得搭上半條。”
    他看向陸凡,目光複雜:“你剛才問,那些是啥人……他們是青竹幫的。”
    “青竹幫?”陸凡收斂了心神,走到桌邊坐下,重新端起那碗微涼的魚湯,喝了一口,“聽起來像個幫派?很厲害嗎?”
    “厲害?”
    張老爹苦笑一聲,也坐了下來,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在咱這桑梓郡,青竹幫和郡守府、林家,是三大勢力,三足鼎立,掌控著郡裏大大小小的生意和地盤。”
    他指了指窗外的方向:“咱們漁窪村,歸桑梓郡管,但郡守府的大老爺們,哪裏會管我們這海邊窮苦漁民的死活?實際管著這碼頭、鹽場,還有我們這些漁民死活,收例錢的,就是青竹幫。”
    “每個月,他們都會派人來收錢,美其名曰保護費,若是不交,或者交不夠,輕則打砸搶,重則……把你趕出漁窪村,甚至沉海喂魚,也不是沒有過。”
    張老爹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涼,“像今天這種看到好貨直接強搶,也是常事。”
    “林家呢?不管嗎?”陸凡想起張老爹之前提過一嘴的林氏家族。
    “林家?”
    張老爹搖搖頭,吸了口早已熄滅的煙鬥,仿佛能汲取一點安慰,“林家主要做霧茶和蠶絲的大生意,眼裏哪有我們這點魚蝦?他們不來盤剝,我們就燒高香了。”
    他抬起頭,看著陸凡,眼神鄭重:“小兄弟,你身手……了得。
    老漢我活了大幾十年,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
    凝氣後期……你這才幾個時辰啊?”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可青竹幫勢大,幫主莫清荷是築基後期的大修士,幫中好手不少。
    你今天打傷了他們的人,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回來找場子。”
    “老漢我這點微末道行,凝氣中期,在村裏還能看,在青竹幫眼裏,屁都不是。
    原本得了這金鱗寶魚和這些好貨,是福,也可能是禍,根本護不住。”
    他看了一眼被小心收藏起來的水囊,“現在,這福禍,怕是都係在你身上了。”
    陸凡放下湯碗,摸了摸下巴,眼神閃爍。
    幫派?築基後期?聽起來好像有點麻煩,但又……沒那麽麻煩?
    他感受著體內那奔騰的力量,以及雙臂中那股躍躍欲試的鋒銳之意,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弧度。
    “張老爹,”陸凡看向老人,語氣輕鬆,“你放心,人是我打的,禍是我惹的。
    他們要是敢來,我接著便是。”
    他頓了頓,補充道:“再說了,咱們不是還要靠這魚換靈石,送小漁去學宮嗎?這錢,誰也別想搶走。”
    他的語氣裏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自信,仿佛青竹幫不是什麽龐然大物,而隻是幾隻煩人的蒼蠅。
    張老爹看著陸凡那年輕、俊美、卻洋溢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睥睨之氣的臉龐,心中百感交集。
    恐懼並未完全消散,但一股久違的熱流,卻悄然在老人冰冷的胸腔裏湧動起來。
    或許……漁窪村,真的來了位能攪動風雲的過江龍?
    就在這時,一直躲在門外、偷聽了全部對話的小漁,端著一碟新蒸好的魚餅,紅著臉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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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敢看陸凡,把魚餅放在桌上,聲如蚊蚋卻又帶著一絲堅定:
    “陸凡哥哥……你、你多吃點,才有力氣……”
    陸凡看著小漁那副又羞又怕又帶著幾分依賴的模樣,心頭一軟,下意識地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少女有些枯黃的發頂。
    手感並不算好,發質有些粗糙,但少女身體瞬間的僵硬和隨即泛起紅暈的耳根,卻讓陸凡心裏升起一種奇異的保護欲。
    他砸吧砸吧嘴,仿佛還在回味魚湯的鮮味,語氣隨意得像是說明天去趕集:
    “好啦,這樣提心吊膽的也不是個事兒。”
    他端起碗,將最後一點魚湯灌進肚子,滿足地哈了口氣。
    “今天天色不早了,打也打累了,吃飽了正好犯困。”
    他用袖子擦了擦嘴,看向一臉憂色的張老爹,咧嘴露出一個讓人心安的笑容。
    “老爺子,別愁眉苦臉的。
    明天,明天我幫你們把後續的麻煩一並解決了。”
    他指了指角落裏那堆成小山的海魚,還有張老爹貼身藏好的水囊。
    “順道,把這些魚啊,還有那條金閃閃的寶貝,全給賣出去,換成亮晶晶的靈錢。”
    張老爹猛地抬頭,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麽,卻被陸凡擺手打斷。
    “放心,我有分寸。
    幾個小混混背後的什麽幫派,聽著挺唬人,其實嘛……”
    陸凡活動了一下手腕,感受著雙臂經脈中那蠢蠢欲動、仿佛能斬開一切的鋒銳之意,嘿嘿一笑。
    “也就是多揮幾次手的事兒。”
    他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走向那張簡陋的木板床。
    “先睡了,養足精神,明天才好幹活。”
    說完,也不等張老爹回應,直接和衣躺下,幾乎是瞬間,均勻的呼吸聲就響了起來,竟是秒睡。
    張老爹站在原地,看著陸凡那毫無防備的睡顏,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俊美得驚心動魄,又想起他剛才隨手拍飛凝氣中期修士的恐怖力量,一時間心潮起伏,五味雜陳。
    小漁看著陸凡安靜的睡容,臉頰緋紅,小聲對爺爺說:“爺爺,陸凡哥哥他……他說能解決,就一定能解決的!”
    少女的眼中,閃爍著近乎盲目的信任光芒。
    夜色漸深,漁村陷入沉寂,隻有海浪拍岸的聲音規律作響。
    而躺在床上的陸凡,體內《太初劍竅引》的功法依舊在自行緩緩運轉,周身的靈氣縈繞不散。
    雙臂深處,風青依的神念掃過外界,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傲然。
    “螻蟻之擾,也配稱麻煩?明日,便讓此界見識一下,何為劍骨鋒芒。”
    ……
    石屋簡陋,海風帶著鹹腥氣從破損的木門縫隙鑽入。
    陸凡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睡得卻異常深沉。
    白天發生的一切穿越的茫然、身體的異變、魚群的瘋狂、青竹幫的挑釁、以及那噴薄而出的力量。
    如同走馬燈般在他混沌的腦海中旋轉,最終沉澱為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
    夢境深處,不再是鍵盤與屏幕的熒光,而是一片無法形容的混沌色彩。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輕飄飄的氣泡,懸浮在虛無之中。
    然後,他聽到了聲音。
    不是通過耳朵,而是直接響徹在靈魂深處。
    起初是模糊的絮語,如同隔著厚重的毛玻璃,聽不真切。
    漸漸地,聲音清晰起來,是幾個……不,是八個截然不同的女聲。
    每一個都悅耳動聽,仿佛天地間最妙的仙音,卻又帶著截然不同的韻味:或清冷如冰泉擊玉,或溫潤如春風拂柳,或嬌憨如鶯啼初轉,或威嚴如九天鳳鳴……
    僅僅是聽到這些聲音,就讓他靈魂戰栗,生出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渺小感。
    他努力“看”去,混沌中似乎有八道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曼妙身影輪廓。
    她們的存在本身,就超越了“美麗”這個詞的極限,那是法則的化身,是大道的美學極致。
    陸凡貧瘠的詞匯庫根本無法描述其萬一,隻覺得任何直視都是褻瀆。
    她們的對話片段斷斷續續飄來,似乎正在進行一場關乎重大的討論,而討論的中心……好像就是他?
    “……資質平庸,心性頑劣,魂火黯淡如風中殘燭……瑤光姐姐,這便是你推演出的異數?未免太過……兒戲?”
    一個帶著幾分嬌嗔與質疑的聲音響起,語氣裏滿是不可思議。
    “表象而已。”
    一個沉穩、溫和,仿佛能包容星辰生滅的聲音接話,這應該就是被稱為“瑤光”的存在,“正因其凡,因其白,方可承載我等色彩,不受舊有樊籠束縛。
    如同一張白紙,方能繪就我等無法想象的畫卷。”
    “話雖如此,這也太白了點……”另一個略顯跳脫的聲音嘀咕道,“你看他魂相裏那些駁雜念頭……五殺?通宵?皆是何物?”
    “無關緊要的塵埃罷了。”清冷的聲音響起,陸凡感覺格外熟悉,正是風青依!“重點在於,他的靈魂根源,與我們,與這片天地,皆不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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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乃最關鍵的一點。
    唯有不同,方能成為變數。”
    “青依所言甚是。”瑤光的聲音帶著讚許,“他是唯一的意外,是死局中唯一的活眼。
    我們需要的,倒不是他的力量或知識,而是他……身為異數本身的存在。”
    “但這賭注……未免太大。”一個充滿生命氣息、讓人如沐春風的聲音帶著憂慮,“我們幾乎付出了一切,若他……”
    “沒有若。”一個鏗鏘有力、帶著金石之音的聲音斬釘截鐵道,“此乃絕境中唯一的抉擇。
    要麽大家一起死,要麽……搏此一線之機。
    我相信瑤光的推演。”
    “好了,既定之事,無需再議。”瑤光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不容置疑,“道胎已成,靈魂已至。
    因果之線已然牽動。
    接下來,靜觀其變吧。
    希望這顆來自天外的種子,能在這片土壤中,長出足以撬動命運的奇跡……”
    混沌中的對話似乎因那鏗鏘之聲的決斷而短暫沉寂。
    片刻後,那被稱為“瑤光”的、聲音溫和而包容的存在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深邃,也隱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代價……自然是有的。”
    瑤光的聲音如同星河流轉,緩緩道來,“我等八人,本源各異,道則相衝,若非迫不得已,絕無完美融合之可能。
    此番獻祭己身,化入這道胎,雖是以九竅玲瓏之玄妙強行統合,但彼此道韻浸染,性情交融,乃是不可避免之事。”
    “何止是浸染?”
    一個帶著幾分空靈縹緲,仿佛從極遙遠星空傳來的聲音幽幽響起,帶著些許無奈,“這無異於將八種截然不同的色彩投入一池清水中,結果……恐怕非是形成新的顏色,而是徹底渾濁了各自的本性。
    漫長歲月沉澱下的心境、理智、乃至部分記憶,都可能被這融合的洪流衝刷、磨平。”
    “說得直白些,”
    一個此前未曾開口,聲音帶著幾分火辣與直爽的女聲插了進來,語速很快,“我們可能會變得……不再完全是原來的自己。
    那些屬於至尊的矜持、算計、萬古不變的冷漠,說不定會被磨掉不少,反倒顯出些……嗯……連我們自己都覺得陌生的稚拙脾性來。”
    此言一出,混沌中的意念波動似乎都凝滯了一瞬。
    顯然,這對她們而言,是一個極為沉重,甚至有些難以啟齒的話題。
    身為至尊,她們早已習慣了掌控一切,包括自身的情緒與意誌。
    如今卻要主動接受一種不可逆的“退化”,這種代價,遠比力量的消散更讓她們心悸。
    “是為了最大限度地與這新生的完美道胎契合。”
    瑤光的聲音帶著安撫,卻也肯定了這種猜測,“唯有將心靈狀態回溯至最具可塑性、最為純粹的階段,如同白紙,方能更好地承載這具身體的無限潛能,與之完美共生。
    這不是失憶,而是……卸下重擔,回歸本真。”
    又是一陣沉默。
    每一位至尊都在消化這個事實。
    她們將會變得“幼稚”、“純粹”,甚至可能帶著各自年少時的不成熟心性。
    “罷了……”風青依那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股斬釘截鐵的劍意,“與徹底寂滅相比,性情有損,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代價。
    若能覓得一線生機,縱使心性如童,又何妨?”
    她的果斷似乎感染了其他存在。
    “青依姐姐說得對!”那嬌憨的聲音立刻附和,似乎對“變得幼稚”並不十分排斥,反而隱隱有些期待,“反正我們也回不去了,換個活法,說不定更有趣呢?”
    “隻是……”那溫潤如春風的聲音依舊帶著憂慮,“我等心性回溯,這道胎的新生靈魂又該如何?若是一個不好……”
    “這就是我要說的關鍵。”瑤光的聲音陡然變得嚴肅而明亮,仿佛瞬間驅散了所有迷霧,“正因我等心性將變,這道胎原本計劃中由我們殘存意誌共同主導的空白之魂已不可行。
    它需要一個真正的、獨立的、且能包容我等即將變得不可預測的本真性情的核心。”
    所有的意念瞬間聚焦。
    瑤光的聲音帶著一種宿命般的篤定:“而來自藍星的此魂,陸凡,他便是這唯一的答案。”
    “他的靈魂根源,與此界,與我等,皆截然不同。
    這份異數,使得他不會被我們任何一人的道韻完全同化,反而能成為一種奇特的穩定劑與共鳴體。”
    “更重要的是……”
    瑤光的聲音蘊含著一絲不可思議的意味,“在推演中,我窺見了一線天機:他的靈魂,竟與我等八人回溯本真後的核心本源,存在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先天而生的完美共鳴!仿佛……他天生就是為了容納我等最純粹的本質而生!”
    “對於即將失去至尊心境、回歸本真的我們而言,”
    瑤光的聲音斬釘截鐵,“陸凡的靈魂,將是這片浩瀚天地間,唯一能同時與我們每一個人建立最深層次靈魂鏈接的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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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鏈接,超越知識,超越力量,是存在層麵的相互吸引與認同。”
    “他是我們與這個新世界、與這具新身體、乃至與彼此之間,重新建立聯係的……唯一紐帶。”
    混沌翻湧,八道曼妙的身影輪廓似乎因這個結論而產生了劇烈的波動。
    唯一的橋梁……唯一的紐帶……
    這意味著,從此以後,她們的存續,她們的喜怒,她們與外界的一切互動,都將與這個名為陸凡的“凡人”靈魂,緊密地綁定在一起。
    這種獨一無二的、本源級的依賴,正是最深刻羈絆的土壤。
    “……荒謬,卻又別無選擇。”那鏗鏘之聲帶著一絲複雜的歎息,最終化為認同。
    “那就……開始吧。”風青依的聲音清冷依舊,卻多了一絲決然,“看看這個異數,究竟能帶來怎樣的……變數。”
    混沌之光驟然爆發,將八道身影與陸凡那微弱的氣泡之魂徹底吞沒。
    ………
    陸凡猛地從木板床上坐起,額角滲出細密汗珠,腦袋裏像是被塞進了一團攪亂的漿糊,突突地跳著疼。
    “靠……什麽亂七八糟的夢……”
    他揉著太陽穴,努力回想,卻隻捕捉到一些模糊的碎片。
    八道……無法形容其美麗的女子身影?聲音好聽得讓人骨頭酥麻?具體說了啥,幹了啥,完全記不清,隻有一種驚心動魄的餘韻繚繞不去。
    “難道是春天到了,做春夢了?”陸凡咂咂嘴,感覺有點虧,“好歹讓老子記住點細節啊!”
    他甩了甩頭,把那些不切實際的旖旎念頭拋開。
    當務之急是搞錢和解決麻煩,夢裏再美也是虛的。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晨光混合著海腥氣湧了進來。
    張老爹正在院子裏收拾漁網,小漁則在灶台邊忙碌,鍋裏熬著噴香的魚粥。
    “陸凡哥哥,你醒啦!”小漁看到他,臉蛋微紅,趕緊舀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魚粥端過來,“快嚐嚐,我用最新鮮的魚骨熬的湯底!”
    陸凡也不客氣,接過碗呼嚕呼嚕喝了一大口,暖流下肚,頭疼都減輕了幾分。“爽!小漁手藝真好!”
    張老爹放下漁網,走過來,眼神裏帶著詢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後生,昨晚睡得可好?今天……”
    “好得很!”陸凡三兩口把粥喝完,抹了把嘴,眼神亮得驚人,“老爺子,別擔心,我說了今天解決麻煩,就一定能解決。”
    他走到院子角落,那裏放著幾個特大號的木桶和海草編織的簍子,裏麵是昨晚分揀好的海魚。
    普通的海魚占多數,但還有十幾條色彩斑斕、鱗片特殊的珍品,尤其是那個單獨用水囊裝著的金鱗寶魚,隔著水囊都能感覺到一股清新的靈氣。
    令人驚奇的是,過了一夜,這些魚竟然還都活蹦亂跳,精神頭十足,在木桶裏劈啪濺著水花。
    那幾條珍稀海魚更是眼珠靈動,仿佛知道自己身價不菲。
    “玄幻世界的魚就是牛逼,保鮮期夠長!”陸凡嘖嘖稱奇,彎腰輕鬆提起那裝滿魚的大木桶,重量不下數百斤,在他手裏卻輕若無物。
    “走,老爺子,小漁,咱們賣魚去!去桑梓郡城,找個最大的鋪子,賣個最好的價錢!”
    張老爹看著陸凡那幹勁滿滿、信心十足的樣子,又看看他手裏那沉甸甸的木桶,一咬牙:“好!老漢我今天就陪小兄弟走一趟!”
    小漁也用力點頭,眼神裏滿是信任。
    三人簡單收拾,張老爹找來一輛村裏運貨用的破舊板車,將幾個裝魚的木桶和簍子固定好。
    陸凡主動拉起車轅,邁開大步就朝村外走去。
    板車吱吱呀呀,載著滿車的“財富”和希望,碾過漁窪村泥濘的小路。
    陸凡走在最前,初升的朝陽給他挺拔的身形鍍上一層金邊,破舊衣物也難掩其絕世風采。
    他體內靈氣自然流轉,步伐輕快沉穩,仿佛不是去賣魚,而是去踏青遊玩。
    張老爹和小漁跟在後麵,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的不安竟奇異地平複了許多。
    “老爺子,指路!咱們直奔郡城最好的收貨鋪子!”陸凡回頭,咧嘴一笑,陽光燦爛。
    “哎!好!”張老爹連忙應聲,指著前方一條通往內陸的土路,“順著這條路,走上大半日,就能到桑梓城了!”
    板車吱呀,車輪滾滾,載著一尊剛剛蘇醒的“財神”和滿車的機緣,駛向了必然不會平靜的桑梓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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