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露天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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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凡強撐著發軟的雙腿,踉踉蹌蹌地遠離了那片狼藉的戰場中心。
    碎星淵底地形複雜,他循著風青依一絲微弱的指引,勉強在彌漫漸濃的彩色星瘴中找到一處隱蔽的岩縫。
    鑽入之後,才發現內部別有洞天,是一個不算太大但足夠幹燥的石穴,洞口被幾塊崩落的晶石天然遮擋,頗為隱秘。
    他幾乎是癱坐在冰涼的岩石地麵上,大口喘著氣。
    洞外,斑斕的星瘴如同活物般翻湧,腐蝕性的氣息足以讓尋常築基修士皮開肉綻,但陸凡隻是下意識運轉著《太初劍竅引》,周身毛孔便自然開合,
    那些駁雜的星瘴之力一靠近,竟被雙臂骨骼深處那上千微塵劍竅自動濾過,有害的毒戾被無形劍意碾碎,隻餘下最本源的星辰靈氣,絲絲縷縷匯入體內。
    “這九竅玲瓏體,果然變態……”陸凡嘖嘖稱奇,這才有暇仔細看向一直被他用殘存靈力小心翼翼包裹著、懸浮在身前的星辰核心碎片。
    近距離觀察,這枚藍寶石般的晶體更加瑰麗。
    內部那片微縮星河緩緩旋轉,星雲繚繞,仿佛蘊藏著一個正在演化的宇宙。
    精純、古老、磅礴的本源波動,讓陸凡周身靈力都自發活躍起來,如同朝拜君王。
    “風大佬,這玩意兒……直接吸?”陸凡既興奮又有點忐忑,畢竟是星辰核心,聽著就嚇人。
    風青依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依舊清冷:“此物乃天外星辰本源與此地靈氣萬載交融所成,其力雖磅礴,卻相對溫和。
    你身具玲瓏體,又初悟碎星真意,與它同源,正是最佳補品。
    循序漸進,引其力,衝關破境。”
    有了風大佬的肯定,陸凡不再猶豫。
    他凝神靜氣,雙手虛抱於小腹前,那星辰核心碎片緩緩落在他掌心之間。
    他全力運轉《太初劍竅引》,不再是吸收外界遊離星輝,而是將神識如同觸須般,小心翼翼探向那藍色晶體。
    星辰核心碎片微微一顫,內部旋轉的星河陡然加速!
    下一刻,一道凝練如實質、璀璨無比的藍色光柱,混雜著無數銀色星點,如同決堤銀河,轟然湧入陸凡的雙掌!
    “呃!”
    陸凡渾身劇震,感覺兩條手臂仿佛不是被溪流浸潤,而是被奔騰的星河洪流強行灌入!
    臂骨深處,那上千早已飽和的微塵劍竅,在這股精純到極致、磅礴到無法想象的本源力量衝擊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旋即被強行拓寬、點亮!
    每一個劍竅都像是一顆饑渴的星辰胚胎,瘋狂吞噬著湧來的藍色星力。
    原本微弱如塵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明亮、凝實,仿佛要從塵埃進化為真正的星辰!
    但這股力量太浩瀚了,雙臂的劍竅瞬間飽和,洶湧的星河之力並未停歇,而是沿著經脈,悍然衝向陸凡的四肢百骸!
    痛!脹!麻!
    各種感覺交織襲來,陸凡感覺自己的身體像一個被不斷充氣的氣球,經脈被撐得幾乎要撕裂。
    他咬緊牙關,謹守靈台一點清明,拚命引導著這股洪流,按照《太初劍竅引》第二境“百川匯流”的法門,衝擊著周身主要經脈節點。
    哢嚓……哢嚓……
    體內仿佛響起細微的壁壘破碎聲。
    每一聲輕響,都代表著一處新的劍竅被強行開辟!
    不再是局限於雙臂,而是從手足四肢,到胸腹背脊,乃至眉心祖竅!
    一處又一處關鍵穴竅,在這星河之力的衝刷下,如同被點亮的星辰,接連閃耀起來!
    十處、五十處、一百處!
    當周身整整一百處新生的劍竅被徹底開辟、穩固的刹那,陸凡整個人的氣息陡然一變!
    他周身毛孔中,不再隻是吸納靈氣,反而開始噴薄出極其細微、卻鋒利無匹的無形劍氣!
    這些劍氣縈繞周身,形成一個模糊的劍域,將靠近的塵埃、濕氣乃至洞窟中稀薄的瘴氣都無聲絞碎。
    《太初劍竅引》,第二境,百川匯流,成!
    與此同時,丹田內那原本隻有不多的的靈液,在這海量本源力量的灌注下,飛速膨脹、壓縮,氣旋中心,一滴晶瑩剔透、閃爍著星輝的靈液悄然凝聚而出!
    緊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靈液越來越多,如同百川歸海,匯入丹田,構築起愈發堅實的道基。
    築基中期,水到渠成!
    陸凡猛地睜開雙眼,眸中竟有湛湛神光一閃而逝,如夜空中劃過的流星。
    他下意識並指如劍,隨意向前一揮。
    嗤!
    一道凝練的淡藍色劍氣離體而出,談不上直射,而是如同擁有靈性般,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形,精準地斬在石穴角落一塊堅硬的星殞岩上。
    無聲無息,岩石一角平滑落下,斷口處光滑如鏡,隱隱有星輝流轉。
    “這就是百川匯流……這就是築基中期?”
    陸凡感受著體內奔騰不息、遠比之前雄渾精純了數倍的靈力,以及周身百竅與雙臂千竅共鳴帶來的強大掌控感,忍不住咧開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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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再次投向懸浮的星辰核心碎片,雖然光華稍黯,但其內蘊藏的星河依舊緩緩旋轉,顯然還遠未枯竭。
    “還不夠……趁熱打鐵!”
    他深吸一口氣,再度將心神沉入《太初劍竅引》的運轉中。
    雙手虛抱,那藍色晶體仿佛受到無形牽引,嗡鳴著投射出更加粗壯的星輝光柱,這一次,光柱中甚至隱隱帶著風雷之聲!
    “轟!”
    更為狂暴的星辰洪流衝入體內,陸凡悶哼一聲,體表肌膚瞬間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周身毛孔溢出的不再是無形劍氣,而是細密的淡藍色電火花,劈啪作響。
    丹田內,新生的靈液以驚人的速度增加、匯聚,原本隻是溪流般的靈液,迅速壯大成一片翻湧的湖泊!
    湖泊中心,靈力被極度壓縮,發出海浪拍岸般的轟鳴。
    築基後期,破!
    然而,洪流依舊未止。
    星辰核心碎片仿佛被徹底激怒,爆發出最後、也是最本源的星力,那不再是光流,而是一片朦朧的星河虛影,將陸凡整個身影都籠罩進去!
    他周身開辟的一百零八個劍竅,雙臂千竅加周身百竅,如同對應周天星辰,同時爆發出璀璨光芒,與那星河虛影交相輝映。
    體內靈液湖泊瘋狂旋轉,中心處,一點極致凝練、宛如實質的金光驟然亮起!
    仿佛宇宙初開的第一縷光,那點金光迅速擴散,將整個靈液湖泊渲染成一片淡金色,靈力變得粘稠、沉重,每一滴都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
    一股遠比之前強橫數倍的氣息自陸凡體內轟然爆發,將石穴內的空氣都震得扭曲起來!
    築基巔峰,成!
    陸凡心中狂喜,正準備一鼓作氣,嚐試衝擊那元丹境壁壘時。
    他猛地發現,原本如臂指使、瘋狂吸納星力的九竅玲瓏體,仿佛突然失去了興趣。
    周身閃耀的劍竅光芒迅速內斂,變得溫順平和。
    那洶湧澎湃的星辰洪流依舊包裹著他,卻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順暢地湧入體內,反而像是遇到了某種無形的屏障,隻在體表流轉,難以深入。
    就像是一個吃撐了的人,麵對再美味的珍饈,也提不起絲毫胃口。
    “嗯?怎麽回事?”陸凡一愣,下意識加緊催動引訣,卻發現收效甚微。
    那精純的星辰本源力量依舊磅礴,但他的身體卻傳來一種“飽脹”和“排斥”的感覺。
    風青依帶著一絲了然意味的意念適時響起:“九竅玲瓏體,豈是尋常星辰之力可盡填?初時如久旱逢甘霖,自是鯨吞海吸。
    然其本質超脫,對此界星辰本源已臻飽和,再汲無益,徒增負擔。”
    陸凡恍然,看著麵前那雖然黯淡大半、但依舊蘊藏著可怕力量的星辰核心碎片,不由得咂咂嘴:“這就……吃頂了?還真是挑剔的體質啊。”
    他嚐試著伸出手指,觸碰那環繞體表的星河虛影,果然,身體本能地產生一種微弱的“膩煩”感,仿佛在說:這東西,已經沒什麽用了。
    風青依清冷的意念掃過石穴外:“玲瓏體既已飽和,此等星辰本源留於此地亦是浪費。
    附近礦脈尚存,莫非留給柳家過年不成?能取走的,盡數取走。
    岩層深處,當有星髓核心孕育,一並帶上。”
    陸凡眼睛一亮:“有道理!刮地皮這事兒我在行!”
    他心念微動,丹田內淡金色的靈力湧出,在掌心迅速凝聚、拉伸,化為一柄金光燦燦、造型古樸的長劍。
    劍身流轉著銳利鋒芒,遠比之前凝實。
    握著這由自身靈力凝結的金劍,他走到石穴岩壁前。
    手臂揮動,金劍切入堅硬的星殞岩,竟如熱刀切牛油般順暢。
    金色劍光閃爍,大塊大塊鑲嵌著銀色星點的礦石被精準剝離,嘩啦啦落下。
    很快,角落就堆起一小堆高品質星髓礦。
    “得找個家夥裝啊……”陸凡目光掃過洞口,瞥見外麵瘴氣中幾株受星力侵蝕、枝幹扭曲但質地異常堅硬的“鐵木”。
    他咧嘴一笑,揮劍而出。
    嗤嗤幾聲輕響,幾根合抱粗的鐵木應聲而斷。
    金劍在他手中翻飛,削砍劈刨,木屑紛飛。
    不過片刻,一個粗糙但足夠碩大、類似簡易爬犁的木質容器便打造完成。
    他將星髓礦扔進木爬犁,又提著金劍,如同最熟練的礦工,循著體內對星辰氣息的微弱感應,向岩層更深處掘進。
    劍罡護體之下,堅硬岩石如同豆腐。
    不多時,他果然在幾條主礦脈的交匯處,挖出了三顆拳頭大小、星輝格外濃鬱、幾乎呈半液態流動的星髓核心!
    “搞定!”
    陸凡將這三顆核心小心翼翼置於礦石堆頂端,拉起臨時打造的木質爬犁,拖著一車熠熠生輝的“戰利品”,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這片狼藉卻已無價值的碎星淵底。
    柳雲瑤帶著柳家眾人退出碎星淵,在淵頂一處能夠俯瞰下方、又被嶙峋晶石遮蔽的隱蔽角落停下。
    “布下斂息陣,我們在此等候。”柳雲瑤麵色沉靜,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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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明立刻指揮護衛布設簡易陣法,掩蓋眾人氣息。
    他湊近柳雲瑤,低聲道:“雲瑤長老,我們真就這麽走了?那小子明顯是強弩之末,方才絕對是裝腔作勢!還有那星辰核心……”
    柳雲瑤抬手打斷他,目光銳利地掃過逐漸被濃鬱彩色星瘴重新籠罩的淵底,冷聲道:“此子詭異,不可妄動。
    他若真油盡燈枯,在這星瘴回流之下絕難久存。
    若他是在偽裝……”
    她眼中閃過一絲忌憚,“那此刻退去,便是最明智之舉。
    我們在此靜觀其變。
    他總要出來。
    屆時,是虛是實,一看便知。”
    眾人聞言,覺得有理,紛紛壓下心中貪念,各自尋了位置盤膝坐下,一邊運功抵抗越來越濃的星瘴侵蝕,一邊將神識小心翼翼地投向淵底方向,耐心等待。
    時間一點點過去。
    碎星淵底除了瘴氣翻湧的細微聲響,再無其他動靜。
    柳明有些焦躁地挪動了一下身子:“都快一個時辰了,那小子該不會死在裏麵了吧?”
    柳雲瑤眉頭微蹙,心中也升起一絲疑慮。
    難道自己判斷錯了?那人真的在與千眸腐囊的戰鬥中同歸於盡了?
    就在柳家眾人等的有些不耐煩,甚至開始考慮是否要再次下去查探時。
    下方濃鬱得化不開的彩色瘴氣,突然像是被一隻無形大手攪動,劇烈翻湧起來!
    “有動靜!”一名護衛低呼。
    所有人瞬間精神一振,目光齊刷刷聚焦過去,靈力暗提,做好了隨時出手或撤離的準備。
    柳雲瑤更是瞳孔收縮,神識全力蔓延,試圖穿透瘴氣,看清內裏情形。
    隻見翻湧的瘴氣中,一個模糊的身影正以一種看似不快、實則極穩的速度向上而來。
    隨著距離拉近,那身影漸漸清晰。
    正是那一襲白衣的陸凡!
    然而,當柳家眾人看清他此刻的模樣時,所有人,包括心思最深沉的柳雲瑤,全都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滾圓,嘴巴下意識張開,臉上寫滿了前所未有的懵逼和難以置信!
    他確實上來了。
    但不是他們預想中重傷瀕死、狼狽攀爬的樣子。
    也不是他們猜測中氣息沉穩、高深莫測的姿態。
    隻見陸凡步履輕鬆,如同閑庭信步,周身彌漫的彩色星瘴似乎對他毫無影響。
    而他肩膀上,赫然扛著一個……一個用粗糙樹枝和扭曲藤蔓胡亂捆綁而成的、巨大無比的木質爬犁!
    那爬犁簡陋得令人發指,就像是隨手砍了幾棵樹胡亂拚湊的,與其說是個容器,不如說是個超大的柴火堆架子。
    可就在這粗糙不堪的木架子上,卻堆滿了東西!
    最下麵,是閃爍著晶瑩銀光、塊頭碩大的高純度星髓礦石,堆積得像座小山,耀眼的光芒幾乎要閃瞎人眼。
    而在礦石堆的頂端,更是赫然擺放著三顆拳頭大小、內部仿佛有液態星輝流淌、散發出磅礴精純本源波動的星髓核心!
    陸凡就這麽扛著這個價值無法估量、造型卻奇葩到極點的“寶藏爬犁”,一步一頓,穩穩地踏上了淵頂的地麵。
    他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目光隨意地掃過呆若木雞的柳家眾人,似乎對他們還等在這裏有點意外,隨即露出了一個在柳家人看來極其欠揍的、帶著點“不好意思”的笑容:
    “喲,幾位還沒走呢?是在這等在下嗎?”
    他頓了頓,像是才想起什麽,用空著的那隻手拇指朝肩膀上的爬犁指了指,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哦對了,下麵的小石子兒我看著挺漂亮,就順手撿了點。
    沒打擾幾位吧?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他也不等柳家眾人反應,扛著那晃瞎人眼的爬犁,邁開步子,優哉遊哉地朝著墜星山外的方向走去,嘴裏甚至還哼起了不成調的小曲。
    留下柳雲瑤、柳明和一眾柳家護衛,在原地石化,風中淩亂。
    柳明指著陸凡逐漸遠去的背影,手指顫抖,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從喉嚨裏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他……他……爬犁……核心……就這麽……扛走了?”
    柳雲瑤看著那消失在遠處瘴氣中的身影,以及地上留下的深深拖痕,一向精明冷靜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徹底的茫然和自我懷疑。
    我們……剛才到底在算計什麽?
    我們……是不是對“虛弱”和“強弩之末”這兩個詞……有什麽誤解?
    柳雲瑤猛地回神,看著那扛著“寶藏爬犁”越走越遠的白衣背影,胸口一陣劇烈起伏。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和荒謬感,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跟上!”
    柳明等人如夢初醒,雖然滿腦子還是那晃來晃去的簡陋爬犁和上麵閃瞎眼的星髓核心,但長老命令不敢違抗,連忙收斂氣息,遠遠吊在陸凡後麵。
    陸凡神識微動,察覺到後麵的“小尾巴”,嘴角一勾,渾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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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故意放慢了腳步,肩膀上的巨大爬犁隨著他的步伐一顛一顛,上麵的星髓礦石相互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在寂靜的山穀裏格外清晰。
    “風大佬,你說他們圖啥呢?跟了一路了。”陸凡在識海裏嘀咕。
    風青依的意念帶著一絲不屑:“螻蟻心思,無非貪念作祟,或疑心未去。
    不必理會,若敢靠近,斬了便是。”
    “別別別,打打殺殺多不好。”陸凡嘿嘿一笑,“咱們是文明人。”
    說著,他居然扛著那沉重的爬犁,開始小跑起來!
    身影在秋日傍晚的山道上變得有些模糊,隻有那叮當作響的礦石碰撞聲和沉重的腳步聲遠遠傳來。
    柳家眾人看得眼角直抽。
    那爬犁上的東西,重量恐怕堪比一座小山,他們自問就算全力運轉靈力,也絕無可能如此輕鬆地扛著奔跑!
    可前麵那家夥,跑得那叫一個歡實,仿佛肩上不是價值連城的星辰至寶,而是一捆幹柴。
    “長老,他……他這是要去哪兒?”柳明喘著氣,勉強跟上陸凡的速度,忍不住問道。
    柳雲瑤麵色凝重,目光緊鎖前方那個在夕陽下拉出長長影子的奇葩身影:“這個方向……是懸圃城。”
    她心中念頭飛轉:此人實力深不可測,行為又如此怪異,直奔懸圃城,究竟意欲何為?那些星髓和核心,他打算如何處理?若是流入市場,或是被柳家的對頭得去……
    想到後果,柳雲瑤心中一緊,低喝道:“再快些!務必盯緊他!”
    秋風卷起枯葉,掠過山道。
    陸凡跑得興起,感受著體內築基巔峰澎湃的靈力和周身劍竅與天地靈氣的自然交融,隻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
    他抬頭望去,遠處天際線上,懸圃城依山而建的宏偉輪廓已然在望。
    層層疊疊的亭台樓閣、懸浮山巒在夕陽餘暉中勾勒出璀璨的金邊,城中點點燈火初上,與尚未完全暗下的天光交織,宛如仙境。
    “總算到了!”陸凡精神一振,加快腳步,扛著他的“寶貝爬犁”,朝著那座巨大的城池狂奔而去。
    柳雲瑤眼見陸凡扛著那駭人聽聞的“寶藏爬犁”離懸圃城城門越來越近,心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終於崩斷。
    一旦讓這家夥扛著這些東西進了城,消息會像星火燎原般傳開,柳家再想獨占或低價吃下這批珍稀礦藏,將難如登天!
    “公子!請留步!”
    她清喝一聲,身形一晃,帶著柳家眾人加速追上,攔在了陸凡前方數丈之外。
    這一次,她臉上再無半點溫婉試探,隻剩下屬於商人的精明與急切。
    陸凡停下腳步,將那沉甸甸的爬犁“咚”一聲杵在地上,震起些許塵土,他拍了拍手,一臉“又怎麽了”的表情看著柳雲瑤:“柳長老,還有事?”
    柳雲瑤目光灼灼地盯著一爬犁的星髓礦和那三顆星輝流轉的核心,強壓著內心翻騰,盡量讓語氣顯得平靜:“公子,明人不說暗話。
    你這些從墜星山所得之物,尤其是這星髓礦與核心,於我柳家至關重要。
    不知公子可否割愛?我柳家願以市價……不,願以高於市價一成的價格,全部收購!”
    她盤算著,即便高價吃下,隻要壟斷了這批核心資源,長遠來看對柳家也是利大於弊。
    “全買?”陸凡眉毛一挑,似乎有些意動,他摸了摸下巴,打量著柳雲瑤和她身後的人,“柳長老倒是爽快。
    不過……你這空口白話的,我很難辦啊。
    這麽多寶貝,你帶夠錢了嗎?”
    柳雲瑤聞言一滯。
    她身上確實沒帶足以買下這整爬犁寶物,特別是那三顆無價核心的巨額靈錢。
    畢竟誰出門會帶著能買下幾條礦脈的流動資金?
    她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立刻道:“公子見諒,如此巨額交易,雲瑤身上確實未曾備足。
    若公子信得過,可隨我回丹霞峰,我立刻調集靈錢,絕不短了公子分毫!或者……公子可否在此稍候片刻,我立刻遣人回城取錢?”
    她心中焦急,生怕陸凡拒絕,直接扛著東西進城叫賣。
    陸凡卻擺了擺手,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等就算了,麻煩。
    我還急著找個地方歇腳呢。
    要不,柳長老你先回去拿錢,我慢慢往城裏晃悠,你在城裏找我也一樣。”
    他這態度,仿佛肩上扛著的不是絕世珍稀,而真是幾塊礙事的石頭。
    柳雲瑤心中稍定,至少對方沒有一口回絕。
    她連忙應承:“好!那就這麽說定!公子且慢行,雲瑤去去就回!”
    她轉身就要吩咐柳明速回城調集資金,然而,就在她目光再次掃過陸凡身上時,之前被那爬犁和核心震驚壓下的某個疑點,如同被星火點燃的枯草,猛地竄起!
    不對!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
    在碎星淵底初見他時,他明明隻是築基初期的氣息,雖然劍道詭異,但靈力波動做不得假,那虛弱感也不全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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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這才過去多久?
    兩個時辰不到!
    他身上的靈壓渾厚凝實,靈力波動如潮汐般隱而不發,這分明是築基巔峰,而且是將要觸及元丹壁壘的圓滿之境!
    怎麽可能有人能在兩個時辰內,從築基初期連破中期、後期,直達巔峰?
    就算是吞服傳說中的神丹,也需時間煉化,更何況在這星瘴彌漫、靈氣紊亂的墜星山!
    除非……
    一個荒謬絕倫、卻又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念頭,如同冰水澆頭,讓柳雲瑤渾身血液幾乎瞬間凍結!
    除非……他能直接吸收星髓,乃至星辰核心的本源力量!而且是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將其化為最精純的修為!
    她猛地扭回頭,死死盯住陸凡,美眸之中充滿了極致的驚駭與難以置信,連聲音都因震驚而帶上了一絲顫抖:
    “你……你的修為……築基巔峰?!這不可能!在淵底時你明明隻是初期!你怎麽可能……難道你……你能直接煉化星髓核心?!”
    這話一出,旁邊的柳明和柳家護衛們也瞬間反應過來,一個個如同見了鬼般看向陸凡,頭皮發麻!
    直接吸收星髓核心修煉?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魔功!
    不,就算是魔功也沒這麽離譜!那星辰本源力量何等霸道,尋常修士吸入一絲都可能爆體而亡!
    陸凡看著柳雲瑤那副見了鬼的表情,以及柳家眾人驚駭欲絕的目光,心裏“咯噔”一下。
    糟,光顧著爽和琢磨怎麽處理這堆“石頭”,忘了掩蓋修為了!
    他臉上那點輕鬆瞬間收斂,摸了摸鼻子,眼神飄忽了一下,幹笑兩聲:“咳咳,柳長老說笑了,修為嘛,略有精進,略有精進而已……至於煉化星髓?哪有的事,我就是……就是恢複得快了點。”
    這解釋,蒼白得連他自己都不信。
    柳雲瑤看著他這副明顯心虛的模樣,再結合他那逆天突破的速度,心中那個可怕的猜測幾乎已被坐實!
    她看著陸凡,又看看那爬犁上的星髓礦和核心,眼神變得無比複雜,貪婪、恐懼、忌憚、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火熱交織在一起。
    若此人真能無視障礙,直接汲取星辰本源修煉……那他的價值,恐怕遠超這一爬犁的星髓礦!
    陸凡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扛起爬犁:“那啥……柳長老,你還去取錢不?不去我可真走了啊?”
    柳雲瑤死死攥緊了手掌,指甲幾乎掐進肉裏,半晌,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公子請便,雲瑤……稍後便來。”
    她需要時間,需要冷靜,需要將這天翻地覆的消息,立刻稟報家主!
    ……
    懸圃城巨大的城門近在眼前,由整塊青金石雕琢而成,高聳入雲,門楣上“懸圃”兩個古篆大字在夕陽下流淌著靈光。
    城門兩側並沒有普通城牆,而是直接與一座懸浮山的基岩峭壁相連,山體上開辟出數條蜿蜒而上的寬闊階梯,通往更高處的山陽主城。
    雲霧在山腰繚繞,隱約可見虹橋飛架,亭台樓閣點綴其間,靈禽穿梭,仙氣盎然。
    柳雲瑤心亂如麻,複雜地瞥了陸凡一眼,終究沒再多言,帶著柳家眾人率先走向城門。
    她需要立刻返回家族,將今日所見所聞,尤其是陸凡那匪夷所思的修為飆升之謎,稟報家主。
    陸凡扛著他那極其紮眼的“寶藏爬犁”,哐當哐當地跟了上去。
    剛一靠近城門區域,立刻引來了無數道目光。
    此時雖近傍晚,但懸圃城作為交通樞紐,依舊人來人往。
    有駕馭著低階靈獸坐騎的修士,有乘坐華麗車輦的富貴之人,更多的是徒步而行的各色修者。
    雲下坊市喧囂的聲浪已然傳來,夾雜著各種叫賣聲、靈獸嘶鳴聲,煙火氣十足。
    然而,當陸凡扛著那堆閃閃發光的東西出現時,仿佛按下了靜音鍵,嘈雜聲浪為之一滯。
    所有人的目光,先是愕然地落在陸凡那張俊美得毫無瑕疵、宛如天成的臉上,瞬間閃過驚豔、癡迷乃至自慚形穢。
    但緊接著,視線下移,看到他那身與容顏格格不入的、沾染了些許塵土的白衣,以及……肩膀上那個粗糙得令人發指的巨大木質爬犁,還有爬犁上堆積如山、閃爍著誘人銀光的高純度星髓礦,以及最上方那三顆想忽略都難、散發著磅礴星力波動的核心時……
    驚豔變成了呆滯,癡迷化為了懵逼,自慚形穢轉為了一種“我是誰?我在哪?我看到了什麽?”的強烈荒謬感。
    “我……我沒看錯吧?那是……星髓礦?那麽多?”
    “還有……那光芒,是星髓核心?三顆?!!”
    “扛著……用那玩意扛著?那是爬犁吧?是吧?”
    “這人……長得跟畫裏走出來的仙君似的,怎麽行為……如此別致?”
    “他難道不怕被人搶嗎?就這麽大搖大擺扛著走?”
    “噓!小聲點!沒看見前麵是柳家的雲瑤長老嗎?這人跟柳家有關係?”
    竊竊私語聲如同潮水般蔓延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難以置信和極度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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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在陸凡的神顏、破爛爬犁和珍貴礦藏之間來回掃視,感覺認知受到了巨大衝擊。
    守城的士兵也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常,尤其是陸凡肩上那堆東西散發的靈壓和光芒實在太過顯眼。
    一名看似隊長的修士帶著兩名手下上前,本能地想要阻攔盤問。
    “站住!你肩上所攜何物?需……”隊長話未說完,目光觸及前方停下腳步、冷冷回望的柳雲瑤,聲音頓時卡住。
    柳雲瑤此刻心煩意亂,但家族威儀不能丟,她隻是淡漠地掃了那隊長一眼,並未說話。
    隊長額頭瞬間見汗,連忙躬身賠笑:“原來是柳長老同行,小的眼拙,驚擾了,您請,這位公子請!”
    他趕緊讓開道路,同時暗暗心驚,猜測這白衣青年的來曆,竟能讓柳家長老親自“引路”。
    柳雲瑤冷哼一聲,不再停留,帶著柳家眾人迅速消失在通往山陽主城方向的“登雲階”入口。
    陸凡對著那點頭哈腰的守城士兵露齒一笑,算是打招呼,然後便在無數道呆滯、震驚、羨慕、嫉妒、疑惑的複雜目光注視下,扛著他那哐當作響的爬犁,正式踏入了懸圃城雲下坊市的地界。
    他一踏足坊市石板路,仿佛一滴水滾入了熱油鍋。
    更加密集的目光匯聚而來,議論聲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所過之處,人群下意識分開一條道路,不是出於敬畏,而是純粹被這奇葩景象震懾住了。
    “讓讓,讓讓哈,謝謝。”陸凡倒是毫不在意,反而覺得有點有趣,一邊走一邊四下張望。
    雲下坊市比他想象的還要繁華熱鬧。
    街道寬闊,兩旁店鋪林立,旌旗招展,賣丹藥的、售符籙的、打造兵器的、收購材料的,應有盡有。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靈草、丹藥、食物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靈氣和塵土混合的氣味。
    不少攤主和路人看著陸凡扛著的東西,眼睛都直了,尤其是那些專門做礦產和材料生意的,喉結不停滾動,若不是顧忌柳家剛才的態度,以及陸凡身上那隱隱透出的築基巔峰靈壓,恐怕早就有人按捺不住上前搭訕甚至動歪心思了。
    陸凡感受著四麵八方火辣辣的視線,心裏嘀咕:“看來這堆石頭還挺受歡迎?得趕緊找個地方處理掉,太紮眼了。”
    陸凡扛著那爬犁寶貝,在雲下坊市沒走幾步,就被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住了。
    那閃爍的星髓礦和核心散發的光芒,如同黑夜裏的燈塔,吸引著所有貪婪與好奇的目光。
    “這位道友!請留步!”
    一個滿臉橫肉、穿著傭兵皮甲的大漢率先擠上前,目光火熱地盯著爬犁上的礦石,“這些星髓礦,你出個價!我黑虎傭兵團全要了!”
    “呸!王老黑,就你們那點家底也敢說全要?”
    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子立刻嗤笑,轉而堆起諂媚的笑容對陸凡道,“小哥,別聽他的!我是百寶齋的掌櫃,價格絕對公道!這礦石,還有那三顆……寶貝,我們齋內詳談如何?保證讓你滿意!”
    “小兄弟,老夫乃烈家外事執事!”
    一位身著錦袍、氣息沉穩的老者排眾而出,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疑,“此等品質的星髓,正合我烈家煉器之用。
    你開個條件,靈錢、法寶、丹藥,我烈家絕不吝嗇!”
    “我趙家也願出高價!”
    “這位公子,奴家是玲瓏閣的……”
    一時間,報價聲、招攬聲、爭吵聲此起彼伏,場麵混亂不堪。
    所有人都看出這東西的價值,更看出陸凡似乎是個“生麵孔”,都想趁機拿下這天大的好處。
    柳雲瑤剛走出不遠,聽到身後的喧嘩,臉色瞬間鐵青。
    她猛地轉身,金丹期的威壓毫不保留地釋放開來,如同寒潮掠過,讓喧鬧的人群為之一靜。
    “都給我住口!”柳雲瑤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位公子身上的星髓礦與核心,我柳家已全部預定!誰敢再糾纏,便是與我柳家為敵!”
    她目光如刀,掃過剛才叫價最凶的幾人,那黑虎傭兵團的大漢和百寶齋的瘦子頓時縮了縮脖子,不敢與之對視。
    烈家和趙家的執事也是眉頭微皺,但似乎顧忌柳家勢大,暫時沒有出聲。
    場麵一時被柳雲瑤的氣勢鎮住。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點無辜和疑惑:
    “咦?柳長老,你這話說的可不對啊。”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從柳雲瑤身上,轉移到了聲音的來源正把肩上爬犁“咚”一聲再次杵在地上的陸凡身上。
    隻見陸凡掏了掏耳朵,一臉“你可別瞎說”的表情看著柳雲瑤:“我什麽時候答應全賣給你柳家了?剛才在城外,你不是說回去取錢,讓我在城裏等你來找我嗎?這頂多算個意向,連定金都沒有,怎麽就叫全部預定了?”
    他攤了攤手,環視周圍瞬間眼神重新燃起希望之火的人群,理直氣壯地說道:“做買賣嘛,講究個你情我願,價高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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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有什麽不對嗎?”
    轟!
    陸凡這話,如同在滾油裏潑進了一瓢冷水,瞬間炸鍋!
    “對啊!價高者得!天經地義!”
    “柳長老,你這就不講道理了,人家公子根本沒答應賣給你啊!”
    “就是!我們也有資格買!”
    “公子明鑒!我出比柳家高半成的價!”
    “我高出一成!”
    “我烈家願意用一件飛行法器交換部分礦石!”
    剛剛被壓下去的競價聲浪,以更凶猛的勢頭反彈回來!所有人都看明白了,這白衣青年根本不吃柳家那套強買強賣的說辭!機會來了!
    柳雲瑤被陸凡當眾拆台,尤其是那句“價高者得,有什麽不對嗎”,差點讓她一口氣沒上來,精致的臉龐一陣紅一陣白,胸口劇烈起伏,指著陸凡,你了半天,硬是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身後的柳明等人更是目瞪口呆,他們從未見過有人敢如此不給柳家,尤其是雲瑤長老麵子!
    陸凡卻好似完全沒看到柳雲瑤那殺人的目光,反而笑嘻嘻地對著周圍拱了拱手:“各位,各位,稍安勿躁!東西就這些,見者有份!咱們慢慢議,慢慢議哈!”
    他這副唯恐天下不亂、公然煽動眾人對抗柳家的模樣,讓柳雲瑤眼前一陣發黑,幾乎要氣暈過去。
    她死死盯著陸凡那張俊美無雙卻又可惡透頂的臉,終於徹底明白,這家夥,根本就是個無法無天、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混世魔王!
    柳雲瑤氣得指尖發顫,再也顧不得儀態,猛地捏碎袖中一枚傳訊玉符。
    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瞬息沒入懸圃城上空。
    幾乎同時,遠處數道強橫氣息衝天而起,直奔坊市而來。
    烈家、趙家的長老顯然也收到了風聲。
    “何人膽敢在懸圃城滋事!”
    一聲威嚴大喝傳來,一隊身披製式靈甲、氣息精悍的城主府衛隊分開人群,為首隊長目光如電,掃過場中詭異的對峙局麵柳雲瑤麵罩寒霜,一個白衣青年扛著塞滿星髓礦的破爛爬犁站在中間,四周是群情激動的修士。
    “韓隊長!”
    柳雲瑤立刻抓住機會,強壓怒火指向陸凡,“此人來曆不明,身懷巨額星髓礦,恐與墜星山異動有關!我建議先將此人帶回城主府細細盤問!”
    那韓隊長看向那爬犁上的東西,瞳孔也是猛地一縮,三顆星髓核心的波動讓他心驚。
    但他職責在身,沉聲道:“這位道友,請隨我等走一趟,配合調查。”
    陸凡還沒說話,風青依冰冷的意念已在他識海響起:“螻蟻聒噪。
    若敢用強,斬了便是。”
    “別急嘛風大佬,看我的。”陸凡心裏回了一句,臉上卻露出委屈的表情,“這位軍爺,我可是一直老老實實站在這兒,是這位柳長老非要強買強賣,還不準別人出價。
    大家都能作證啊!”
    周圍人群立刻附和:
    “沒錯!是柳家不講規矩!”
    “價高者得,天經地義!”
    韓隊長眉頭緊鎖,場麵頓時僵住。
    就在這時,天空傳來破空之聲。
    數道身影幾乎同時落下。
    左邊是一位身穿烈焰紋袍、不怒自威的老者,正是烈家長老。右邊是一位麵帶精明笑意的富態中年,乃趙家管事。
    而正中央,一位麵容儒雅、雙目隱含星輝的中年男子悄然現身,氣息淵深,竟是金丹中期!
    他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陸凡肩上的星髓核心,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抑製的火熱。
    “家主!”柳雲瑤立刻上前,低聲快速稟報。
    來人正是柳家家主,柳雲擎!
    柳雲擎聽完,目光深邃地看向陸凡,拱手道:“這位公子,在下柳雲擎。
    手下人辦事不妥,讓公子見笑了。
    不過,公子這批星髓礦,尤其是核心,對我柳家確實至關重要。
    隻要公子肯割愛,條件任你開,我柳家絕不還價!並且,我柳家願奉公子為上賓!”
    這話一出,烈家和趙家長老臉色頓變。
    柳家這是下了血本了!
    陸凡卻把爬犁往地上一放,拍了拍手,咧嘴一笑:“柳家主是吧?你看,這麽多人看著,我要是直接賣給你,大家也不服氣,對吧?”
    他目光掃過周圍火熱的人群,又看了看臉色難看的烈家、趙家長老,以及嚴陣以待的城主府衛隊,突然打了個響指:
    “這樣吧!咱們也別爭了!”
    “就在這兒!”
    “搞個露天拍賣會!”
    “誰出的價高,這堆石頭就歸誰!”
    “公平公正,童叟無欺!”
    “怎麽樣?”
    他這話如同驚雷,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在雲下坊市大街中央,拍賣這足以引起家族大戰的星髓礦和核心?
    柳雲擎眼角狠狠一跳。
    烈家長老胡子抖了抖。
    趙家管事張大了嘴。
    韓隊長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柳雲瑤更是眼前發黑,幾乎要吐血!
    這簡直是把懸圃城的水徹底攪渾,把這天都要捅個窟窿!
    柳雲瑤強壓下翻騰的氣血,神念如絲,悄無聲息地同時纏向烈家長老、趙家管事以及韓隊長三人耳畔。
    “諸位,”
    她聲音帶著一絲急促與凝重,“此子不過築基巔峰修為,身懷如此重寶,卻在此故弄玄虛,攪亂坊市秩序,其心可誅!再讓他鬧下去,你我各家顏麵何存?不若暫且聯手,先將其請回城主府再議分配。
    難不成,我等還怕他一個築基小輩翻天?”
    此言一出,烈家長老目光一閃,趙家管事眼底精光流轉,韓隊長握著刀柄的手緊了緊。
    三人神念短暫交匯,瞬間達成默契先拿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瓜分寶物,確實比當眾競價要穩妥得多!
    然而,唯有柳雲瑤自己心中冷笑連連,神念傳音與內心所思截然相反:
    “一群蠢貨!真當他是尋常築基?那引動星辰、瞬息突破的異狀是假的麽?我柳家折損的人手是假的麽?正好借你等之手,試試他的深淺!若他真被拿下,我柳家自有後手搶奪先機。若他真有古怪……哼,死的也是你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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