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從星核秘藏裏掏出的可不是什麽清茶淡飯。
    一隻油光鋥亮、散發著濃鬱靈氣的烤靈蹄，幾碟精致得不像話、花瓣狀的糕點，甚至還有一壺用暖玉瓶裝著的、冒著絲絲寒氣的果釀。
    他盤腿坐在一塊相對幹淨的石頭上，開始大快朵頤。
    雖然眼睛看不見，但神識之下，食物的色澤和熱氣仿佛能以另一種形式在腦海中構建出來。
    他啃蹄髈的動作稱不上文雅，嘴角沾著油光，時不時灌一口那冰涼的果釀，發出滿足的歎息。
    墨璿璣的虛影不知何時飄近了些，她沒有實體，隻是安靜地站在一旁，那雙由陣紋勾勒出的眼眸，帶著一種近乎寵溺的溫柔，看著陸凡毫無形象地胡吃海塞。
    她輕輕搖頭，聲音裏含著笑意：“慢些吃，又沒人與你爭。
    這九竅玲瓏體，神瑩內斂，本就無需依靠這些凡俗食物補給靈力呀。”
    陸凡正咬著一塊酥爛的肉，聞言含糊不清地回道：“墨姐，這你就不懂了。
    吃飯不為了補給，就為了這個味兒！爽！”
    他咽下食物，拍了拍絲毫沒有起伏的腹部，“這身體好是好，就是沒有餓的感覺，吃飽了也沒啥撐的實感，搞得我吃多少都像沒吃一樣，正好過足嘴癮！”
    他知道這身體早已辟穀，但前世作為資深吃貨的執念，讓他對品嚐美味這件事本身有著超乎修煉的熱情。
    這種“怎麽吃都不會胖、不會撐”的體質，對他而言簡直是夢寐以求的神技。
    “歪理邪說。”
    風青依的虛影抱著胳膊在一旁冷哼，但目光掃過那些香氣四溢的食物時，也幾不可查地停頓了一下，似乎勾起了某些久遠的、關於口腹之欲的回憶。
    很快，一堆食物被陸凡掃蕩一空。
    他愜意地舒了口氣，用了個小法術清理幹淨手上的油漬。
    “吃飽喝足，幹活！”他站起身，心念一動，那艘造型猙獰、布滿傷痕的骷髏頭玄舟便出現在山洞外的空地上。
    踏上玄舟，陸凡熟練地打入一道靈力。
    骷髏頭空洞的眼窩中亮起幽光，載著他緩緩升空，然後調轉方向，朝著炎陽穀遺址疾馳而去。
    勁風吹拂著他新換上的青衫，雖然雙眼緊閉，但他的神識早已如同無形的雷達般向前鋪開。
    曾經烈焰熊熊、煞氣衝天的熔火山脈，此刻在他的神識感知中，是一片正在緩慢複蘇的、略顯沉寂的灰度世界。
    凝固的岩漿河，失去靈光庇佑而顯得破敗的宮殿群，以及那些散布在各處、氣息微弱如同凡人、正茫然無措的前炎陽穀弟子。
    玄舟速度極快，不多時，便已抵達昔日炎陽穀核心區域的上空。
    陸凡“看”著下方那片狼藉中透著新生的土地，嘴角微微勾起。
    “好了，現在是開寶箱時間。”
    陸凡的神識如同無形的觸手，正準備探向炎陽穀深處那幾處被重重禁製保護的寶庫所在。
    就在這時，他身形微微一頓，閉合的眼瞼下意識地轉向側後方的虛空。
    在他的神識感知中，那片空無一物的空域裏，如同水波般蕩漾起數圈細微的漣漪。
    緊接著，七八道身影由虛化實，悄然浮現。
    這些人衣著各異，但無一例外，周身都散發著深不可測的靈壓，赫然全是煉虛境的大能！
    他們顯然早已到來，隻是借助秘寶或神通隱匿了身形，此刻見陸凡察覺，便不再隱藏，紛紛顯露出真身。
    每位煉虛大能看向陸凡的目光都複雜無比，震驚、敬畏、探究，但更多的，是一種近乎謙卑的恭敬。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似乎暗中已有交流，隨即齊齊朝著陸凡所在的骷髏玄舟，隔空拱手，深深一揖。
    “xxx……使者，拜見陸凡公子！”
    聲音整齊，帶著十足的禮數。
    然而，在這群煉虛大能之中，有一人的行為尤為突出。
    那是來自劍穀的使者，一位背負古劍、麵容古樸的老者。
    他不僅拱手作揖，更是直接越眾而出，向前踏出幾步，在虛空中對著陸凡的方向，竟是單膝淩空跪下！
    這舉動，讓其他幾位使者眼角都微微抽搐，卻似乎又覺得理所應當。
    “劍穀劍侍，厲北辰，奉劍主之命，特來拜見聖子殿下！”
    老者的聲音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和狂熱，甚至有些顫抖，頭顱深深低下，不敢直視陸凡。
    聖子殿下？
    陸凡用神識“看”著這場景，心裏有點懵。
    這稱呼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而且這老頭行這麽大禮，搞得他跟什麽上古大能轉世似的。
    “呃……諸位，這是？”
    陸凡穩住心神，操控玄舟緩緩轉過來，麵向眾人，雖然閉著眼，但神識掃過，自有一股無形的威儀。
    那天意城的使者是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他上前一步，態度極為和善，甚至帶著一絲討好：
    “陸公子鏟除炎陽穀這一毒瘤，為青龍域除此大害，功在千秋，德澤萬靈。
    我等奉城主之命，特來表達敬意，並備上薄禮，聊表心意，還望公子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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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他袖袍一拂，一個散發著朦朧星輝的玉盒緩緩飛向陸凡。
    “此乃我天意城特產的星辰蘊神茶，於神識溫養有奇效，對公子眼下狀況或有些許裨益。”
    其他使者也紛紛開口，送上禮物。
    藥王城使者捧出一隻玉瓶：“此乃九轉還玉露，療傷聖藥，隻要有一口氣在，便能吊住性命。”
    萬寶天城使者直接遞過一張流光溢彩的卡片：“此為我萬寶樓最高等級的萬寶靈契，內存千萬靈錢，可在任何萬寶樓分號支取，區區心意，不成敬意。”
    千機府使者送的是一套便攜陣盤，百花仙都送的是一盒能寧心靜神的極品靈香……
    禮物都價值連城，且明顯是投其所好或針對陸凡當前狀態。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瞥向依舊單膝跪在虛空中的劍穀老者厲北辰。
    厲北辰見陸凡收下其他禮物，這才深吸一口氣，雙手捧起一枚古樸的劍形令牌。
    那令牌非金非玉，通體暗沉，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鋒銳劍意。
    “聖子殿下！”
    厲北辰的聲音帶著無比的虔誠，“此乃我劍穀劍主令，見令如劍主親臨！劍主有令，劍穀上下，自今日起，奉殿下為劍道聖子，地位與劍主等同！劍穀所有資源、劍訣、秘境，殿下可任意取用！”
    他頓了頓，幾乎是吼出來的：“劍主還說，若殿下不棄，他願讓出劍主之位，甘為殿下麾下一老卒！”
    這話一出，連其他幾位見多識廣的煉虛使者都倒吸一口冷氣。
    劍穀劍主，那可是青龍域最頂尖的幾位存在之一，劍道瘋子們的頭頭，竟然說出如此話語？
    這已經不是看重，簡直是把自己和整個劍穀都擺在奴仆的位置上了！
    陸凡也被這陣仗搞得有點不會了。
    他下意識地摩挲著下巴，神識在那枚劍主令上掃了掃。
    好東西，裏麵蘊含的劍意純粹而強大。
    但他更在意的是這態度。
    “厲前輩，請起。”陸凡虛抬了抬手，語氣平淡，“劍主厚愛，陸凡心領。
    隻是這聖子之位，劍主之位，太過重大，陸凡何德何能？”
    厲北辰卻不肯起，激動道：“殿下切莫妄自菲薄！殿下於金丹境便達劍心通明，更能斬斷法則，此乃無上劍道資質！殿下便是天賜我劍穀的引領者！若殿下不收下令牌，老朽便長跪於此！”
    陸凡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好家夥，這老頭是賴上了？
    他不再推辭，神識一動，那枚沉重的劍主令便飛入他手中。
    入手微沉，一股精純劍意順著手臂流入體內，讓他雙臂骨骼深處的劍竅都微微雀躍。
    “既然如此，令牌我暫且收下。”
    陸凡將令牌收起，語氣依舊平靜，“至於聖子之事，容後再議。
    厲前輩，請起吧。”
    見陸凡收下令牌，厲北辰如蒙大赦，這才激動地站起身，垂手恭立在一旁，那模樣，不像煉虛大能，倒像個聆聽教誨的晚輩。
    其他幾位使者見狀，眼神交換，心中更是凜然。
    這陸凡，不僅實力恐怖，這駕馭人心的手段也非同一般。
    輕描淡寫便收了劍穀這份天大的人情，卻又沒把話說死。
    此子，絕非池中之物，隻能交好，絕不能得罪！
    陸凡把玩著手中沉甸甸的劍主令，神識掃過麵前這群態度恭敬得近乎謙卑的煉虛使者，忽然像是想起什麽，隨口問道：“對了，諸位所在的巨城，平日裏跟這炎陽穀，交情如何？”
    這話問得輕描淡寫，卻讓幾位使者額頭上的青筋齊齊一跳。
    剛才還笑容可掬的天意城老道，臉色瞬間有些發僵，幹笑兩聲，連忙擺手：“泛泛之交！絕對是泛泛之交！不過是一些必要的商業往來，采購些地火精金、火屬性靈材罷了。
    我天意城向來清修自持，與炎陽穀這等霸道行徑的宗門，絕無深入聯係！”
    “正是正是！”
    藥王城的老嫗趕緊接話，義正詞嚴，“我藥王城以濟世救人為己任，對炎陽穀掠奪地脈、荼毒生靈之舉，向來是深惡痛絕！若非需要一些獨特火係環境培育靈藥，根本不願與他們打交道！”
    萬寶天城的富態中年人擦著汗補充：“純粹生意！純粹的生意！我們萬寶樓開門做生意，來的都是客，但炎陽穀在我樓內的交易記錄，我們回頭就徹底清查，若有不當得利，立刻捐出，用於撫慰受難生靈！”
    “我劍穀與這等貨色，更是毫無瓜葛！”厲北辰聲如洪鍾，帶著不屑。
    其餘使者也紛紛表態，言辭激烈地譴責炎陽穀的惡行，竭力撇清關係，仿佛之前與炎陽穀有任何往來都是一種恥辱。
    陸凡閉著眼睛，安靜地“聽”著，臉上沒什麽表情，直到所有人都表完態，他才輕輕“哦”了一聲。
    “那就好。”
    他抬起手，用神識“指”向下方炎陽穀深處，那幾處被複雜禁製光芒籠罩的宮殿群。
    “既然沒什麽交情，也就不用講什麽情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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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勞駕，諸位都是見多識廣的前輩，下麵那些寶庫的禁製，看著挺麻煩的。”
    “誰去幫我把它開了？”
    空氣瞬間凝固。
    幾位煉虛使者臉上的笑容僵住，麵麵相覷，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為難和驚悸。
    開啟炎陽穀寶庫禁製？
    這可不是簡單的幫忙！
    這意味著親手沾染炎陽穀覆滅的因果，等於向全天下宣告，他們參與了瓜分炎陽穀遺產的行動！
    雖然炎陽穀已滅，但萬年大宗，誰能保證沒有幾個隱藏的老怪物或者極端忠誠的暗子？
    這因果業力，誰願意輕易沾身？
    天意城老道嘴唇動了動，似乎想找個理由推脫：“陸公子，這……老夫擅長推演，於破解禁製一道，實在斷然不是專長……”
    藥王城老嫗也麵露難色：“老身隻通丹道，對這陣法禁製……”
    萬寶樓富商搓著手：“我們萬寶樓有規矩，不直接參與勢力紛爭遺產處理……”
    就在眾人絞盡腦汁想婉拒時，陸凡仿佛剛想起來似的，又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哦，對了。”
    “誰動手幫忙開了禁製，裏麵的東西，自然有他一份。”
    “我陸凡，不貪心，也講道理。”
    話音落下，幾位使者剛到嘴邊的推脫之詞，被硬生生噎了回去！
    臉上的為難和驚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變為驚愕，繼而湧現出難以抑製的火熱！
    炎陽穀萬年積累的寶庫！
    哪怕隻是分得一小份，也絕對是難以想象的財富和資源！
    剛才還說自己不擅禁製的天意城老道，猛地踏前一步，臉上瞬間堆滿熱情洋溢的笑容，聲音洪亮：
    “陸公子說的哪裏話！鏟除毒瘤，肅清寰宇，乃我輩修士應盡之責！區區禁製，何足掛齒！老夫雖不才，對陣法之道也略有涉獵，願為公子效勞！”
    藥王城老嫗速度更快，身形一閃已掠至半空，手中拐杖指向下方寶庫，語氣斬釘截鐵：
    “老身願打頭陣！我藥王城有秘法，可化解禁製中的火毒反噬！”
    萬寶樓富商直接掏出一套金光閃閃的破陣錐，大聲道：“專業之事當由專業之人來！我萬寶樓常年處理抵押寶物，破解各類禁製正是拿手好戲！公子稍候，看我手段！”
    就連那一直沉默寡言的千機府使者，也默默祭出了幾具靈巧的機關傀儡，朝著寶庫禁製飛去。
    厲北辰更是一聲長嘯，背後古劍“鏗鏘”出鞘半寸，凜冽劍意鎖定一處禁製核心：“殿下稍待，老朽一劍便可破之！”
    看著眼前這群瞬間從推諉變得爭先恐後的煉虛大能，陸凡閉合的眼瞼下，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他負手立於骷髏玄舟之上，青衫在微風中輕輕擺動。
    “有勞諸位了。”
    使者們聞言，如同得了軍令，霎時間各色靈光衝天而起，將這片剛剛恢複清明的天空再次映照得光怪陸離。
    天意城老道率先出手，袖中飛出一卷星圖，無數細碎星輝如同活物般湧向寶庫外圍的赤紅光罩，試圖推演其運轉節點，尋隙而入。
    藥王城老嫗拐杖頓空，灑出漫天碧綠粉末，帶著強烈的腐蝕氣息，黏附在光罩上滋滋作響，試圖化解禁製中蘊含的頑固火煞。
    萬寶樓富商操控著那套金燦燦的破陣錐，化作道道金色流火，對著光罩一點猛鑽，火星四濺。
    千機府的機關傀儡則伸出無數精密探針，貼在光罩表麵，分析著靈流走向。
    厲北辰最為剛猛，古劍完全出鞘，化作一道百丈長的驚天劍虹，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劈在光罩最厚重之處，發出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
    轟轟轟！劈裏啪啦！
    各種神通、法寶、秘術如同狂風暴雨般傾瀉在寶庫禁製上。
    那赤紅光罩劇烈震顫，表麵漣漪不斷，符文明滅閃爍，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幾位煉虛大能皆是全力施為，毫無保留，一時間靈氣激蕩，聲勢浩大。
    然而，一炷香時間過去。
    那赤紅光罩雖然光芒黯淡了不少，表麵也出現了些許細微的裂痕，但整體依舊頑強地支撐著，並未被攻破。
    使者們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尤其是天意城老道，他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星圖推演，在這融合了地脈之力的合體境禁製前，竟有些無從下手之感。
    藥王城老嫗的解毒粉末，效果甚微。
    萬寶樓富商的破陣錐，鑽頭都磨鈍了幾分，進展緩慢。
    厲北辰的劍虹威力最強，每次劈砍都能讓光罩劇烈晃動，裂痕增多，但總差那最後一分力，無法徹底擊穿。
    場麵一時有些尷尬。
    幾位在青龍域呼風喚雨的煉虛大能，聯手之下，竟奈何不了一個無主之地的殘存禁製，這要傳出去，臉麵何存？
    “咳……”天意城老道收回了星圖，老臉微紅，“此禁製與地脈殘餘勾連，頑固異常，蠻力強攻，恐事倍功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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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此乃合體境手筆，非同小可。”藥王城老嫗也悻悻停手。
    陸凡立於玄舟之上，神識將眾人的窘態盡收眼底。
    他臉上並無意外之色，反而點了點頭，語氣平淡：“無妨，合體境布下的禁製，諸位能撼動至此，已是不易。”
    他一步踏出玄舟，青衫飄動，懸浮於寶庫正前方。
    雙眸依舊緊閉，但一股無形的鋒銳之氣，已從他身上彌漫開來。
    他沒有動用周圍天地靈氣，隻是緩緩抬起了右手。
    並指如劍。
    在他並指的瞬間，雙臂骨骼深處，那數千如微塵般的劍竅齊齊發出無聲的輕鳴。
    一道極其凝聚、近乎透明的淡金色劍影，在他指尖緩緩延伸而出。
    這劍影並無浩大聲勢，反而內斂到極致，但其出現的刹那，厲北辰背後的古劍發出一聲哀鳴，竟自行歸鞘，微微顫抖，仿佛遇到了劍中君王！
    “這是……劍意實質？不……不對！”厲北辰瞳孔驟縮，死死盯著那道淡金色劍影，呼吸都停滯了。
    陸凡指尖輕描淡寫地向前一點。
    那道淡金色劍影無聲無息地射出，速度看似不快，卻仿佛無視了空間距離，直接點在了赤紅光罩最為核心、也是厲北辰之前屢次劈砍都未能撼動的那一點上。
    在淡金色劍影接觸光罩的瞬間，那凝聚了地脈之力和合體境法則的赤紅光罩，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冰雪，又像是被抽掉了根基的大廈，從被點中的那一點開始，其內部結構、能量……一切構成“禁製”存在的“道基”，在刹那間土崩瓦解！
    不是破碎，而是“湮滅”！
    斬神劍專斬道基！
    “呃啊啊啊劍道！這才是無上劍道！”
    厲北辰看到這一幕，渾身劇震，臉色漲得通紅，激動得幾乎要暈厥過去，發出近乎癲狂的低吼，眼中滿是癡迷與崇拜，仿佛朝聖者見到了神跡。
    就是現在！
    其他幾位使者雖不如厲北辰感受深刻，但也明白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那禁製非被暴力摧毀，而是其存在的根本被短暫“斬斷”，正處於最脆弱的狀態！
    “出手！”
    天意城老道率先反應過來，星圖再展，化作一道璀璨星河撞向湮滅的核心。
    藥王城老嫗拐杖揮出碧綠長龍。
    萬寶樓富商所有破陣錐合為一體，化作金色巨鑽。
    千機府傀儡射出無數分解光束。
    厲北辰也強壓激動，奮力斬出至強一劍！
    轟隆！！！
    這一次，失去了“道基”支撐的赤紅光罩，再也無法承受眾人的合力轟擊，如同琉璃般徹底破碎開來，化作漫天光點，消散無蹤。
    炎陽穀最大的寶庫，門戶洞開！
    濃鬱至極的靈氣和寶光從洞開的門戶內洶湧而出。
    幾位煉虛使者看著眼前景象，再看向前方那青衫身影，目光中已隻剩下深深的敬畏。
    陸凡收回手指，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了，清點一下。”
    他語氣依舊平淡，當先邁步，向著寶庫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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