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教你魂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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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驗室內的死寂被一陣急促的通訊魔紋振動打破。
    幽韻腰間一枚紫色晶石微微發亮,傳來手下壓抑著驚慌的傳音:“館主!
    惑心魔殿的監察使到了前廳,指名要見您!
    說是……例行巡查,但來的是紫魘長老的親信,氣息很不對!”
    幽韻慘白的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盡了,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紫魘長老,正是當年在元老會上力主將她打成“異端”、驅逐出魔殿的守舊派巨頭!
    他的親信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絕無好事。
    她下意識地看向陸凡,眼神複雜難辨,有未散的絕望,有深深的無力,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在此刻顯得無比荒謬的擔憂。
    若她被魔殿帶走,這個藏在她密室的“域外天魔”又會是何等下場?
    陸凡將她那一瞬間的脆弱和決然看在眼裏。
    這魅魔前腳才為他扛下誅魔令,後腳就要獨自麵對來自老巢的狂風暴雨。
    他心中那點因長期囚禁而產生的不快,在此刻被一種莫名的情緒衝淡了。
    “嘖,麻煩。”
    他似是無奈地低語一聲。
    就在幽韻強打精神,準備轉身迎戰那未知的麻煩時
    “哢…哢嚓…砰!”
    一連串輕響,那層層疊疊、禁錮了他多日、足以讓元嬰修士絕望的沉重鐐銬,如同腐朽的枯木般,寸寸斷裂,化作凡鐵碎屑,叮叮當落地!
    幽韻猛地回頭,淡金色的眼眸瞬間瞪大,充滿了難以置信!
    陸凡活動了一下重獲自由的手腕,骨骼發出輕微的劈啪聲。
    他站起身,青衫依舊,容貌極俊,但周身那股懶散虛弱的氣息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平靜。
    他甚至沒看地上那堆廢鐵,隻是抬眼望向震驚失語的幽韻,語氣隨意得像是決定晚飯吃什麽:
    “看樣子你有點小麻煩。
    走吧,我幫你看看。”
    說完,他甚至沒等幽韻回應,便率先一步,徑直朝著實驗室緊閉的金屬門走去。
    他的步伐並不快,卻帶著一種無形的篤定,仿佛外麵不是龍潭虎穴,而是自家後院。
    幽韻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鐐銬……碎了?
    他就這麽……掙脫了?
    他一直都有能力掙脫?
    那他之前……
    看著陸凡毫不猶豫走向門口的背影,看著他替自己迎向那本應是她獨自麵對的危機,一種極其複雜的、從未有過的情緒,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在她心中轟然炸開。
    有被欺騙的惱怒,有實力遠超預估的駭然,有對事態徹底失控的恐慌,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澀中夾雜著一絲暖流的悸動。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道青衫背影消失在滑開的門縫外,最終,她一咬牙,壓下翻騰的心緒,快步跟了上去。
    心情,前所未有地複雜。
    ……
    迷魂館前廳。
    原本縈繞的助興幽香,此刻仿佛凝固成了實質的壓迫感。
    華麗曖昧的紫色紗幔無風自動,細微地顫抖著。
    幾名幽韻的心腹手下臉色發白,垂首站在角落,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主位之上,三名身披暗紫魔紋袍的監察使大馬金刀地坐著,周身散發的陰冷氣息與這溫柔鄉格格不入。
    為首者,麵容陰鷙,眼角一道活靈活現的墨綠色蛇形魔紋幾乎爬滿半張臉,正是紫魘長老的親信,蝮牙。
    他煉虛境後期的靈壓並未完全釋放,卻已讓整個前廳的空氣都沉重了幾分。
    他指尖輕輕敲打著鎏金扶手,發出令人心慌的篤篤聲。
    他左側一名隨從,三角眼掃過廳內陳設,嘴角撇了撇,毫不掩飾鄙夷。
    右側那個則抱臂冷笑,目光如同刀子般刮過那些瑟瑟發抖的侍從。
    “幽韻館主真是好大的架子。”
    蝮牙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帶著毒蛇吐信般的嘶嘶聲,“讓我等在此幹候,莫非這迷魂館裏,藏了什麽見不得光的東西,需要時間遮掩?”
    話音未落,通往內室的珠簾微動。
    珠簾輕響,幽韻款步而出。
    方才實驗室裏的失魂落魄已不見蹤影,她臉上重新掛起了那種慵懶而疏離的、屬於迷魂館主的笑容,隻是眼底深處殘留的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顯露出她並不是全無影響。
    “我當是誰,”
    她紅唇微勾,目光掃過主位上的三人,最終落在蝮牙身上,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原來是蝮牙監察使大駕光臨。
    我這小小迷魂館,今日是吹了什麽風,竟勞您親自巡查?”
    蝮牙冷哼一聲,枯瘦的手指停止敲擊扶手,陰鷙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直刺幽韻:“幽韻,不必在本使麵前裝傻充愣。”
    他聲音沙啞,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魔殿接到密報,你這裏藏匿了來曆不明、形跡可疑之人,疑似與近期邊境區域的異常靈氣波動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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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魘長老親自下令,命我等徹查此地,尤其是你那些……見不得光的私人實驗室。”
    他特意加重了“私人實驗室”幾個字,嘴角扯出一抹殘酷的弧度,顯然是得到了確切情報,有備而來。
    幽韻心中凜然,正急速盤算著是虛與委蛇還是幹脆強硬拒絕,畢竟實驗室裏那位是決計不能暴露的。
    就在這時,一個平靜得沒有一絲漣漪的聲音,自側後方通往內室的廊道口響起,不高,卻奇異地壓過了前廳所有細微的聲響,清晰地傳入每個生靈的耳中:
    “何人在此喧嘩,擾我清修?”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身著普通青衫、容貌同樣普通的年輕男子,正緩步從陰影中走出。
    他步履從容,不見絲毫靈氣波動,就像個最尋常不過的、誤入此地的低階人族修士。
    但那雙從麵具下透出的眼神,卻淡漠得驚人,掃過三位氣息強橫的魔殿監察使,如同掠過無物的塵埃,沒有畏懼,沒有好奇,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
    他自然而然地走到幽韻身側,甚至還要更靠前半步的位置站定,姿態隨意,仿佛他才是此間的主人。
    這微妙的位置,無形中便將幽韻護在了身後半位,成了麵對外來壓力的主心骨。
    幽韻反應極快,適時地微微側身,對著陸凡的方向垂下眼眸,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卻又足夠讓在場者聽出的“恭敬”:
    “先生,您怎麽出來了?
    隻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驚擾了您靜修,是幽韻的不是。”
    她這姿態,瞬間坐實了陸凡身份不凡、乃是她幽韻也需要禮敬有加的“客卿”或“前輩”。
    蝮牙那雙毒蛇般的眼睛驟然眯起,死死盯住陸凡。
    人族?
    氣息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最多不過築基期的樣子?
    可幽韻這賤人為何對他如此恭敬?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鼻翼微微抽動,似乎在嗅探著什麽,沙啞的聲音帶著刺骨的懷疑:“人族?
    幽韻館主,你什麽時候開始,收留這等孱弱的人族在身邊了?
    還奉為座上賓?
    莫非你這迷魂館,如今連人族的生意也做了?”
    他左側那三角眼隨從立刻陰陽怪氣地幫腔:“怕是某些人族小白臉,有些特別的本事,哄得館主開心吧?”
    右側那個也抱臂嗤笑:“藏頭露尾,連真麵目都不敢露,隻怕是心裏有鬼!”
    麵對這赤裸裸的挑釁和試探,陸凡卻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隻是淡淡地開口,聲音依舊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
    “我在此處暫住,是看在幽韻館主幾分誠心的麵子上。
    至於我的來曆、種族,還輪不到幾個藏頭露尾之輩來過問。”
    他目光轉向幽韻,語氣平淡卻帶著吩咐的口吻:“館主,此間汙濁,吵得我頭疼。
    若無事,便打發了吧。”
    此言一出,前廳瞬間落針可聞。
    幽韻的心猛地提了起來,她沒想到陸凡一上來就直接硬頂,甚至語帶侮辱!
    這簡直是火上澆油!
    蝮牙臉上的蛇形魔紋驟然亮起詭異的墨綠色光芒,煉虛境後期的恐怖靈壓如同實質的山嶽,轟然朝著陸凡碾壓而去!
    整個前廳的紫色紗幔被無形的氣浪撕扯得獵獵作響!
    “狂妄!
    一個卑賤人族,也敢在本使麵前放肆!”
    陸凡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隻淡淡開口,聲音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直接響在在場所有魔族的神魂深處,仿佛無視了耳膜的傳導:“吾乃幽韻館主聘請的客卿,負責此地陣法維護與魂器修繕。
    爾等魔殿之人,闖入私人館所,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迷魂館前廳的光線似乎微妙地暗淡了一瞬。
    空氣中,無數細微到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古老陣紋如同遊魚般一閃而逝,整個空間仿佛被投入無形琥珀,驟然變得粘稠、沉重。
    尤其是首當其衝的蝮牙,他感覺自己釋放出的煉虛境靈壓如同泥牛入海,非但沒能撼動那青衫男子分毫,自己反而像是瞬間墜入了一個無邊無際、殺機暗藏的絕陣之中!
    周身魔元運轉陡然滯澀,仿佛被無數無形的絲線纏繞、拖拽,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更讓他心底發寒的是,以他煉虛境的神識,竟完全看不透這青衫男子的深淺!
    對方站在那裏,氣息平淡無波,卻給他一種麵對萬丈幽潭般的深不可測感!
    “你……!”
    蝮牙臉色劇變,陰鷙的眼神中首次出現了驚疑不定。
    這種陣道造詣,這種無聲無息間改易空間規則的手段,絕非尋常修士所能為!
    幽韻從哪裏請來這樣一個怪物?
    他左右兩名隨從更是噤若寒蟬,那三角眼和抱臂冷笑的魔族臉上的鄙夷早已被駭然取代,在這無形的壓力下瑟瑟發抖,連與陸凡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幽韻站在陸凡側後方,感受著那籠罩全場、卻巧妙避開她的無形陣域,心中巨浪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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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早知道陸凡陣道非凡,卻沒想到竟能舉手投足間,輕描淡寫地將一名煉虛境後期的魔殿監察使壓製得難以動彈!
    這份舉重若輕……他之前到底隱藏了多少實力?
    陸凡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平淡地掃過臉色鐵青的蝮牙:“巡查?
    可以。
    拿出魔殿公文,按規矩來。
    若隻是憑幾句捕風捉影的密報,就想強闖私宅……”
    他語氣微頓,周遭粘稠的空間壓力驟然倍增,讓蝮牙額角青筋都迸現出來,“那就休怪陸某,按擅闖之規處置了。”
    蝮牙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又驚又怒,他試圖催動魔元衝破這無形禁錮,卻發現自己如同落入蛛網的飛蟲,越是掙紮,那無形的束縛就越緊,甚至隱隱有反噬自身之感!
    陸凡再次看向麵色鐵青、魔元被無形陣域死死壓製的蝮牙,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此地有吾坐鎮,並無爾等所尋之異動。
    回去告訴紫魘,幽韻館主之事,魔殿若無真憑實據,休要再來自取其辱。”
    他微微一頓,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錘,“現在,離開。”
    最後一個“離開”二字吐出的瞬間,一絲凜冽如萬古寒冰的劍意,無聲無息地掠過蝮牙三人的神魂核心。
    “呃!”
    三人齊聲悶哼,如遭電擊,隻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意從尾椎骨炸開,瞬間席卷全身,血液幾乎凍結!
    比殺意更令人恐懼,是一種源自生命層次、源自道基本源的絕對差距所帶來的威懾!
    仿佛再多停留一瞬,他們的神魂便會在這無聲的劍意下徹底冰封、碎裂!
    蝮牙臉上的蛇形魔紋劇烈扭曲,臉色由青轉白,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的魔袍。
    他死死咬住牙關,胸口劇烈起伏,最終從喉嚨深處擠出兩個充滿屈辱和驚懼的字眼:
    “我們…走!”
    他幾乎是調動了全部殘存的魔元,才勉強掙脫那股縈繞不散的無形壓製,踉蹌著轉身,頭也不回地衝向迷魂館大門。
    另外兩名隨從更是狼狽不堪,連滾帶爬地跟上,仿佛身後不是溫柔鄉,而是噬人的魔窟。
    轉眼間,三名來自惑心魔殿、氣勢洶洶的監察使,便如同喪家之犬般消失在昏星坡昏暗的街道盡頭。
    前廳內,那令人窒息的無形壓力悄然散去,搖曳的紗幔緩緩平靜下來。
    幽韻站在原地,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又緩緩將目光移回身前那道青衫背影上,淡金色的眼眸中情緒翻湧,複雜到了極點。
    驚駭於他輕描淡寫逼退煉虛境修士的莫測手段。
    後怕於方才與魔殿徹底撕破臉的巨大風險。
    但更深處的,是一種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如釋重負般的悸動。
    她張了張嘴,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幹澀:“你……剛才那劍意……”
    陸凡轉過身,臉上那張普通的麵具隔絕了所有表情,隻有眼神依舊平靜如古井深潭,仿佛剛才隻是隨手拂去了一粒塵埃。
    “一點小把戲。”
    他語氣隨意,然後目光落在幽韻仍有些蒼白的臉上,話鋒微轉,“比起這個,你似乎對魂鎖之類的東西,很感興趣?”
    幽韻渾身猛地一顫,瞳孔驟縮,實驗室裏那失敗的同命魂鎖和隨之而來的反噬劇痛仿佛再次浮現。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警惕地看著陸凡:“你……你想做什麽?”
    陸凡卻隻是淡淡地看著她,眼神裏沒有任何嘲諷或威脅,反而帶著一種近乎……審視探究的意味。
    “沒什麽。”
    他語氣平淡,“隻是覺得,你若真對魂靈鏈接有此執念,與其用那種漏洞百出、損己不利人的野蠻契約,不如學點真正有用的。”
    他頓了頓,在幽韻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拋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或許,我可以教你。”
    幽韻徹底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教……教她?
    這個連她賭上一切的禁忌秘術都能輕易瓦解的存在,要教她……魂靈鏈接之道?
    陸凡的話像一道驚雷,在幽韻混亂的心神中炸開。
    教她?
    這個連惑心魔殿禁忌秘術都視若無物的存在,要教她魂靈鏈接之道?
    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難以抑製的狂喜交織,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方才的挫敗、恐懼,瞬間被一種更強烈的、屬於研究者的貪婪好奇壓倒。
    “真…真的?”
    她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淡金色的眼眸死死盯著陸凡,像是要確認他不是在開玩笑。
    陸凡沒理會她的失態,自顧自地走到旁邊一張閑置的實驗台旁,指尖隨意在上麵劃過,留下幾道微不可察的靈光痕跡。
    “你們總把魂靈鏈接想得太過玄乎,什麽同生共死,什麽本源交融。
    說到底,不過是以某種功法為橋梁,讓兩個獨立的神魂產生共鳴,暫時或永久地建立起一種寄生或共存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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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眼,看向幽韻:“既然本質是構建聯係,那麽,陣法為何不行?
    陣法本就是構築規則、連接能量的最佳途徑。”
    幽韻屏住了呼吸。
    陣法實現魂靈鏈接?
    這完全背離了惑心魔殿傳承的核心教義!
    那需要無比精妙的魂靈感悟和特定的天賦本能,豈是冷冰冰的陣紋能夠替代?
    可說話的是陸凡,是一個她完全看不透的存在。
    “看好了。”
    陸凡語氣平淡,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縷微弱卻凝練至極的神識之力透出,如同纖細的銀色絲線。
    同時,他左手淩空虛點,以那縷神識為引,在空中勾勒出兩個極其微小、卻複雜到令人頭暈目眩的立體陣紋。
    陣紋絕非靜止,而是在緩緩旋轉,散發出一種協調共鳴的韻律。
    “左陣為引,右陣為納。”
    陸凡解釋著,將代表“引”陣的神識絲線輕輕搭在自己眉心,一絲微不可察的波動傳入他識海。
    隨即,他將那縷連著“引”陣的神識絲線另一端,轉向幽韻。
    “放鬆心神,不要抵抗,感受這縷神識的波動,引導它接觸你的納陣位置,通常是眉心或丹田魔核。”
    幽韻的心髒狂跳,她知道這極其危險,將一縷外來神識,尤其是陸凡這種深不可測存在的神識引入識海附近,無異於引狼入室。
    但對知識的渴望壓倒了一切。
    她依言閉上眼,努力放鬆緊繃的魂靈防禦,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縷越來越近的、帶著奇異冰涼觸感的神識絲線上。
    當那縷神識輕輕觸碰到她眉心的瞬間。
    陸凡勾勒出的那兩個微小陣紋驟然亮起璀璨的光芒,幽韻隻覺得自己的魔核猛地一顫,一股龐大、精純、卻又帶著無上威嚴的魂源氣息,如同決堤的洪流,順著那縷神識搭建的脆弱橋梁,洶湧地衝刷進她的感知!
    這感覺太強烈了!
    遠超她之前任何一次魂靈實驗的體驗!
    就像一隻井底之蛙第一次看到了無垠的星空,那種浩瀚、深邃、以及生命層次上的絕對差距,讓她作為魅魔的本源瞬間陷入了極致的興奮與難以承受的痛苦之中!
    她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臉頰上的魔紋不受控製地爆發出刺目的紫光,淡金色的瞳孔放大,失去了焦點。
    極致的愉悅和瀕臨崩潰的痛楚交織,讓她發出了一聲壓抑不住的、帶著哭腔的嗚咽。
    她的魅魔本能在這巨大的衝擊下徹底失控,不是主動施法,而是一種求生般的、源自生命最底層的行為。
    她感受到那縷作為“橋梁”的神識即將抽離,那浩瀚的魂源氣息將要消失,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慌攫住了她!
    不!
    不能讓它走!
    在本能的驅動下,幽韻那躁動不安的魅魔神識,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瘋狂地、不顧一切地纏繞上了陸凡那縷試圖收回的神識源頭!
    這不是有意的鏈接,而是一種笨拙的、全憑本能的“抓握”!
    啵!
    一聲極其輕微、仿佛氣泡破裂的聲響在兩人靈魂連接處響起。
    預想中陣法穩定運行的光芒並未持續,反而是一種混亂的、粉紫色與銀色交織的光暈在兩人之間猛地閃爍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
    鏈接形成了,但卻是一種完全出乎陸凡意料的形態臨時、極其脆弱、並且是單向的。
    陸凡清晰地感覺到,一絲微弱卻無法忽視的、屬於幽韻的魂靈波動,像一根細細的蛛絲,粘附在了自己那縷神識撤回的路徑上,另一端則牢牢係在幽韻劇烈震顫的魔核深處。
    通過這根“蛛絲”,他能隱約感知到對方此刻如同狂風暴雨般混亂的情緒:極致的興奮、崩潰的痛苦、巨大的恐慌、以及一種……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扭曲的依賴感。
    而幽韻那邊,感受則更為模糊卻震撼。
    她仿佛在驚濤駭浪中抓住了一塊礁石,雖然依舊被混亂的情緒淹沒,卻終於有了一個支點。
    她模模糊糊地感知到,在那“蛛絲”的盡頭,是一片無法形容的、寧靜而浩瀚的“星空”,那似乎就是陸凡靈魂的冰山一角?
    這種感應極其淺層,無法傳遞具體思緒,卻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感,讓她失控的本能稍稍平複了一些。
    陸凡微微蹙眉,看著眼神失焦、渾身微顫、卻下意識向他靠近半步的幽韻。
    這結果,可不在他演示的預期之內。
    他輕輕一動念,那根脆弱的“蛛絲”便應聲而斷。
    鏈接消失的瞬間,幽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軟軟地向後跌坐在冰冷的金屬地麵上,大口喘息著,淡金色的眼眸中充滿了茫然與未褪的驚悸,還有一絲……鏈接斷裂後莫名的空虛。
    實驗室裏隻剩下她急促的呼吸聲。
    陸凡垂眸看著指尖,那縷神識已然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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