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光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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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曜禦座立於無盡光海中央,眼眸中再無半分人類情感,隻有純粹的光之漠然。
    他俯瞰著領域中那個顯得格外突兀的青衫身影,聲音如同億萬光粒共振,宏大而冰冷:
    “掙紮吧,哀嚎吧,在這光的絕對秩序下,你的一切努力,終將歸於虛無。”
    言出法隨!
    領域內,純粹的光瞬間沸騰!
    億萬道凝若實質的光之矛,攜帶著洞穿星辰的極致鋒芒,從上下四方、每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暴射而出,封鎖了陸凡所有閃避空間!
    與此同時,無數道熾亮的光之鎖鏈如同擁有生命的觸手,自虛空中鑽出,纏繞向他的四肢軀幹,鎖鏈上流淌著禁錮靈氣、鎮壓神魂的符文!
    更遠處,光芒凝聚成一座莊嚴而殘酷的光之審判庭虛影,高懸於陸凡頭頂,投下令人窒息的裁決威壓!
    這是法則層麵的絞殺,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陸凡頓時感覺像是被扔進了凝固的光膠之中,每一個動作都需耗費巨力。
    他試著向前揮出一拳,那足以轟爆山嶽的磅礴拳風,撞上密集的光之矛,竟像是冰雪投入熔爐,被熾烈的光芒迅速分解、消融,隻激起一圈圈蕩漾的光暈。
    他身影一動,《逍遙遊》身法自然施展,想要脫離光矛的攢射中心。
    然而身形剛動,四周的光線便如同擁有預知能力般,瞬間凝結成一麵麵光滑如鏡的光壁,精準地封堵在他挪移的軌跡上,讓他如同撞入一麵麵橡皮牆,速度驟減。
    “嘖,黏糊糊的,真不得勁。”
    陸凡皺了皺眉,臉上不見恐懼,反倒像是被什麽麻煩東西纏住,露出了幾分不耐和嫌棄。
    他抬眼看著這無處不在、排斥一切非光存在的領域,眼中閃過一絲躍躍欲試的好奇光芒,“把自己當燈泡成精了?
    看我把你這殼子敲開看看!”
    他竟完全無視了那已襲至身前、足以讓洞墟境修士瞬間汽化的億萬光矛,以及纏繞上腳踝、散發出滋滋聲響、開始灼燒其青衫的光之鎖鏈。
    右拳再次緊握,這一次,手臂上的赤金光華不再肆意張揚,反而極度內斂,所有的力量都被壓縮在拳鋒一點,使得那拳頭周圍的空間呈現出一種極致的扭曲和黑暗,與這片純粹的光之領域格格不入。
    “給我開!”
    陸凡吐氣開聲,還是一模一樣的直拳,朝著前方看似空無一物、實則是領域法則壁壘最為堅固的方向,悍然轟出!
    拳頭推進的速度似乎並不快,但每前進一寸,都與領域內無處不在的“唯光獨尊”法則進行著最激烈、最本源的碰撞摩擦!
    拳鋒所過之處,那純粹、凝固、排斥萬法的光,像是被一柄燒紅的絕世利刃強行切入的牛油,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嗤嗤”聲響!
    慢鏡頭下,那凝實的光之領域被這股蠻橫到不講理的力量強行向兩側排開,擠壓!
    拳頭前方,形成了一個短暫的、不斷向前延伸的真空通道,通道內部光線暗淡,甚至連“光”的概念都被暫時驅散!
    通道的邊緣,是無數細密、閃耀、然後不斷崩碎又試圖重組的法則符文,那是司曜禦座自創的“序”正在被最純粹的“力”強行撕裂、破壞的景象!
    然而,這“光殛之域”畢竟是造法境強者以自身聖道根基所化,韌性超乎想象。
    盡管被陸凡這凝聚到極點的一拳轟得劇烈扭曲、漣漪四起,光芒亂顫,仿佛下一個刹那就要徹底爆開,但終究還是勉強維持住了整體的形態,那被撕開的真空通道也在緩慢地彌合。
    司曜禦座瞳孔之中光芒微微一滯,陸凡這一拳展現出的爆發力,再次超出了他對“力之法則”的認知範疇。
    這絕非尋常的肉身蠻力,其中蘊含的是一種更為古老、更為本質、仿佛能撼動一切規則基礎的恐怖特質!
    “徒勞!”
    他壓下心中那一絲莫名的不安,光之主宰的聲音更冷,“在本座的領域內,你的力量無根無源,每消耗一分便弱一分!
    而光,永恒不滅!
    本座倒要看看,你還能揮出幾拳!”
    隨著他的話語,領域內光芒大盛,更多、更密集、更強大的光之造物開始凝聚,整個“光殛之域”的壓迫感再次提升,如同一個緩緩收攏的發光熔爐,要將中心的陸凡徹底煉化。
    司曜禦座立於光海中心,目睹陸凡竟徒手硬撼極光之矛,那漠然的瞳孔深處終於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漣漪。
    然而,這絲波動迅速被更冰冷的光輝覆蓋。
    他嘴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如同冰原上反射的寒光。
    “愚不可及。
    竟以血肉之軀,硬接法則之粹?
    本座便讓你知曉,何謂絕對的位格之差。”
    話音未落,他雙臂微張,整個“光殛之域”隨之共鳴、收縮!
    領域內的光壓驟然提升了數個量級,那純粹的光不再僅僅是排斥他物,而是帶著一種強製的、不容置疑的“同化”意誌,從四麵八方擠壓向陸凡,要將他每一寸血肉、每一縷魂光都碾碎、熔煉,化為這無盡光海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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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間在這恐怖的光壓下發出低沉的哀鳴,光線本身都因密度過高而呈現出扭曲的、類似液態的波紋。
    那柄新凝聚的“極光之矛”速度陡然加快,矛尖那一點極致的亮光,仿佛濃縮了一片星域所有恒星的生命之火,攜帶著“淨化”、“終結”、“唯我獨存”的凜冽意境,朝著陸凡的眉心緩緩刺來。
    司曜禦座眼中浮現出一絲殘酷的愉悅,他享受著這種掌控一切,看著對手在絕對力量下緩慢走向湮滅的過程。
    麵對這足以讓尋常造法境修士色變的絕殺之局,陸凡隻是撇了撇嘴。
    “花裏胡哨。”
    他竟完全無視了周身那足以碾碎星辰的恐怖光壓,仿佛那隻是春日裏微暖的熏風。
    在矛尖即將觸及皮膚,那熾熱已然灼燒眉發的瞬間,他動了!
    右手快如閃電般探出,五指微曲,不閃不避,徑直抓向那柄由極致光之法則凝聚的矛尖!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指尖與矛尖觸碰的刹那
    嗤!
    嗞嗞嗞!
    沒有預想中的穿透或消融,反而爆起一蓬耀眼到極致的火花!
    那光之矛尖與陸凡的掌心劇烈摩擦,竟發出了金鐵刮擦琉璃的刺耳銳響!
    光芒試圖分解、滲透,卻遭遇了不可撼動的壁壘,炸開無數細碎的光屑,如同鐵匠錘下迸射的星火。
    嗡……!
    極光之矛通體劇震!
    矛身上流淌的玄奧符文瞬間變得明滅不定,那是構成其存在的法則結構被一股蠻橫到不講道理的力量強行衝擊、扭曲、幾近崩潰的征兆!
    司曜禦座臉上的那一絲愉悅瞬間凍結,化為難以置信的驚愕。
    在他的感知中,陸凡那五指合攏的動作,緩慢而清晰。
    每一個指節的彎曲,都帶著碾碎一切的沉重力量。
    那本應無形無質、介於虛實之間的法則之矛,此刻竟被一種更根本、更原始的“存在”之力強行束縛、固化,變得如同琉璃燒鑄的實體!
    五指,合攏!
    “碎。”
    陸凡唇間輕吐一字,五指驟然發力!
    哢嚓!
    一聲清晰得令人心悸的脆響,仿佛某種本質性的東西被打碎了。
    那柄凝聚了司曜禦座光之法則精粹的極光之矛,自矛尖開始,無數道細密的裂痕如同蛛網般瞬間蔓延至整個矛身!
    下一刻,在司曜瞪大的雙眼注視下,長矛轟然崩解,炸裂成億萬噸不受控製的、純粹的光點,這些光點尚未散開,便被陸凡拳勁中蘊含的磅礴氣血與無形力場席卷、震蕩,頃刻間便潰散成了最原始、最基礎的靈氣粒子,消散在領域之中!
    “噗!”
    本命法則被強行捏碎,司曜禦座如遭重擊,身軀猛地一顫,一口璀璨的金色血液不受控製地噴濺而出,將他身前的光海染上一抹異色。
    他臉上首次露出了近乎猙獰的震駭。
    與此同時,整個“光殛之域”發出山崩地裂般的巨響,劇烈地搖晃起來!
    領域邊緣,那原本完美無瑕、純粹由光構成的空間壁壘上,赫然出現了十幾道扭曲的、如同黑色閃電般的細微裂痕!
    裂痕邊緣,光之法則與外界正常的空間規則激烈衝突,發出滋滋的侵蝕聲!
    法則反噬,已然開始!
    陸凡甩了甩手腕,仿佛隻是捏碎了一個小玩意兒。
    他抬眼望向臉色蒼白、氣息紊亂的司曜禦座,露出兩排森白的牙齒,笑容燦爛卻帶著令人心寒的意味:
    “你的小黑屋,好像不太結實啊。
    現在,該我了吧?”
    陸凡動了。
    不是直線突進,不是空間閃爍,而是以一種渾然天成的韻律,踏出了《九竅戰舞》的第一步。
    這一步落下,他腳下的“光之大地”非是被踩碎,而是那一片區域“唯光獨尊”的法則,被強行扭曲、擾亂,如同平靜湖麵被投入巨石,光潔如鏡的地麵瞬間蕩漾起劇烈的波紋,裂開一道道蛛網般的痕跡,透出後麵紊亂的虛空底色。
    “什麽?”
    司曜禦座瞳孔收縮,強行壓下法則反噬帶來的震蕩,雙手急速劃動,引動領域內無盡光輝,化作千百柄光芒更盛、形態更凝實的光戟,如同審判之雨,朝著陸凡攢射而去!
    每一柄光戟都鎖定了陸凡的氣機,軌跡刁鑽,蘊含著洞穿、淨化、束縛多種法則效應。
    陸凡身形搖曳,如同風中柳絮,又似醉酒仙翁。
    他看似險之又險地在光戟的縫隙間穿行,每一次側身、每一次擰腰,都妙到毫巔地避開戟鋒。
    但他的動作非是單純的閃避,雙臂舒展間,或掌或指,或拍或彈,總是精準地拂過那些光戟的戟杆、側刃。
    “叮叮叮叮!”
    清脆的鳴響不絕於耳。
    那些被陸凡手足觸及的光戟,突然結構崩塌,竟在半空中自行瓦解,爆散成漫天流螢!
    他竟在以肉身戰技,直接幹擾、破壞法則造物的穩定結構!
    “亂彈琴!”
    陸凡哈哈一笑,身形猛然加速,不再是躲避,而是主動撞入光戟最密集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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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雙拳如擂巨鼓,雙腿似旋風橫掃,肘擊如槍,膝撞若山!
    整個人化作一台精密而狂暴的破壞機器,所過之處,光戟紛紛炸裂,沒有一柄能近他身周三尺!
    他不再局限於地麵,身形一躍,腳踏虛空,每一步都踩在領域內光之法則流轉的節點上。
    那些無形的節點被他蘊含巨力的腳掌踩中,頓時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引得整片光海一陣明暗閃爍。
    他一拳向上揮出,拳鋒不算是打向實體,而是轟擊在頭頂那片由光之法則模擬出的“天穹”上。
    “哢嚓!”
    清晰的碎裂聲響起,拳鋒落點,那片純粹的光之天幕竟被硬生生轟出一個巨大的窟窿,窟窿邊緣光芒劇烈扭曲,試圖修複,卻有一股蠻橫的力量殘留,阻礙著法則的愈合。
    透過窟窿,隱約能看到外麵正常的、點綴著遙遠星光的黑暗太空!
    “我的領域!”
    司曜禦座心神劇震,感覺自身聖道根基都在隨著領域的破損而搖動。
    他怒吼一聲,雙手合十,全力催動領域威能:“光之煉獄!
    鎮殺!”
    領域內的光芒瞬間變得粘稠、沉重,溫度急劇攀升,仿佛要將一切熔化。
    無數光芒凝聚成鎖鏈、枷鎖、烙鐵般的刑具,從四麵八方纏繞、灼燒向陸凡。
    更有巨大的光之磨盤憑空出現,上下合攏,要將陸凡碾磨成最基礎的粒子!
    “這才有點意思!”
    陸凡眼中興奮之色更濃,《九竅戰舞》的姿態再變!
    他的動作時而剛猛無儔,如蠻象衝撞,以肩、背、胸膛硬撼光之磨盤,將其撞得轟鳴作響,裂紋遍布。
    時而柔韌似水,如遊魚穿行,在無數光之鎖鏈的纏繞間從容舞動,手臂一抖一纏,反而將那些鎖鏈攪在一起,互相碰撞、崩斷。
    時而又迅疾如電,身形在粘稠的光之煉獄中拉出一道道殘影,每一次閃現,都伴隨著某處法則結構的劇烈震蕩和破壞!
    他一記回旋踢,腿風如刀,將側麵湧來的光之浪潮攔腰“斬”斷,留下一條短暫的真空地帶。
    一次肘擊後撞,手肘狠狠砸在悄然凝聚、試圖將他封印的光之晶壁上,晶壁應聲而碎,連帶其後方的空間都泛起漣漪。
    他甚至張口一吸,將一股灼熱的光焰吸入腹中,九竅玲瓏體赤光一閃,便將那足以焚金融鐵的光焰強行煉化,打了個嗝,吐出一縷青煙。
    “舞!
    再舞!”
    陸凡長嘯一聲,戰意沸騰到頂點。
    他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流暢,整個人與《九竅戰舞》的意境完美融合。
    他不再是在破壞這個領域,更像是在這個由光構成的舞台上,跳著一支名為“破滅”的獨舞!
    他的舞蹈,就是最直接的規則層麵的暴力拆解!
    每一次踏步,都是對領域根基的撼動。
    每一次揮臂,都是對光之法則的挑釁。
    每一次騰挪,都是對司曜禦座心神無情的踐踏!
    司曜禦座臉色慘白,嘴角不斷溢血,他拚命調動力量修複領域,但陸凡的破壞速度遠遠超過他的修複速度。
    領域內的裂痕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如同即將破碎的琉璃盞。
    外界真實的星空景象透過那些裂痕不斷滲透進來,與領域內虛假的光明交織成一幅支離破碎的畫麵。
    “不!
    不可能!
    這是我的法則!
    我的領域!”
    司曜禦座狀若瘋魔,雙手瘋狂結印,不惜燃燒本源,試圖做最後一搏,凝聚出更恐怖的光之造物。
    但陸凡的舞步,已踏至他的身前。
    那舞蹈,攜帶著碾碎一切的磅礴氣勢,與領域破碎的哀鳴,共同奏響了一曲毀滅的終章。
    司曜禦座雙目赤金,周身光華如沸騰的熔岩,將殘存領域之力盡數抽空,在掌心壓縮成一枚熾烈到無法直視的光核。
    那光核劇烈震顫,散發出毀滅性的波動,將四周空間都灼燒得扭曲變形。
    “光殛……終焉!”
    他嘶吼著,將這顆蘊含著他最後力量與瘋狂的光核猛然推向陸凡所在之處。
    光核脫手便急劇膨脹,化作一輪吞噬一切的慘白太陽,光芒所及,連視線與神識都要被灼穿、湮滅。
    這是無差別的覆蓋性攻擊,封鎖了所有閃避角度,要將領域內的一切徹底淨化。
    麵對這焚天煮海的光爆,陸凡卻做出了一個讓司曜瞠目的動作。
    他並未硬撼,也未後退,隻是身形極其微妙地一晃,仿佛水中倒影被石子打破,整個人變得虛幻起來。
    下一刹那,他原本所在的位置被毀滅性的光潮吞沒。
    然而,幾乎在同一時間,司曜禦座身後那片本應絕對受他掌控的光之領域中,空間泛起一絲微不可查的漣漪,如同平靜湖麵被微風拂過。
    陸凡的身影竟如同鬼魅般,從那漣漪中心悄無聲息地“滲”了出來!
    這不是速度的快,更像是空間本身完成了的一次自然的吐息,而陸凡,恰好是那次吐息中帶出的一粒微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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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曜禦座以神識布下的天羅地網,那針對生命氣息、能量波動的層層鎖定,在這一刻全然失效,它們依舊死死纏繞著前方那片爆裂的光海,卻對身後悄然降臨的危機毫無察覺。
    陸凡右拳緊握,手臂上肌肉線條流暢而充滿爆發力,卻沒有絲毫靈氣外泄,所有的力量都內斂到極致。
    他對著司曜禦座毫無防備的後心,簡簡單單,一拳遞出。
    拳鋒觸及那件光華流轉的星袍的瞬間,恐怖的力量才如同沉寂的火山般轟然爆發!
    “噗哧!”
    一聲悶響,像是重錘砸在了敗革之上。
    司曜禦座的身體猛地弓起,眼珠幾乎要從眼眶中凸出,布滿血絲。
    他臉上瘋狂與決然的表情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茫然與難以置信。
    他低頭,看著一截裹挾著赤金光華的拳尖從自己前胸透出,帶著粉碎性的力量和灼熱的氣血。
    “不……可……”
    “能”字尚未出口,那股摧枯拉朽的拳勁已在他體內徹底炸開!
    肋骨、脊柱、內髒的哀鳴被更宏大的爆裂聲淹沒。
    他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混合著噴濺出的金色血液,向前方失控地拋飛出去。
    而就在司曜受此重創,意識幾乎渙散的同一刻,維持“光殛之域”的最後力量也宣告瓦解。
    陸凡看也不看被擊飛的司曜,身形落地,順勢旋轉,右腿如同蓄滿力量的巨斧,帶著撕裂一切的尖嘯,自下而上劃出一道圓滿的弧線,狠狠抽向頭頂那已布滿裂痕、明滅不定的光之穹頂!
    腿鋒與穹頂接觸的刹那,時間仿佛凝滯。
    接觸點迸發出超越之前任何一次碰撞的極致強光,仿佛一顆微型的恒星誕生又瞬間死亡!
    緊接著,以那接觸點為中心,無數道粗大的、漆黑的裂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蔓延,如同蛛網瞬間覆蓋了整個天穹!
    裂痕之中,不再是光,而是外界冰冷的、真實的黑暗太空。
    “哢嚓……轟隆隆隆!”
    先是令人牙酸的碎裂聲,隨即便是天崩地裂般的爆炸!
    整個“光殛之域”再也無法維持,徹底崩解!
    構成領域的光之法則碎片、被強行凝聚又被打散的靈氣、以及司曜禦座殘存的神念力量,混合成一股毀滅性的混沌洪流,向著四麵八方洶湧衝擊而去。
    遠處的隕石帶被這股亂流掃過,瞬間化為齏粉,更遠處的星雲都被吹拂得劇烈湧動。
    在這片法則破碎、能量肆虐的混亂中心,陸凡緩緩收腿,傲然立於虛空亂流之中,周身氣血如烘爐,將衝擊而來的混亂能量盡數排開,青衫獵獵,卻纖塵不染。
    他抬眸,目光穿透逐漸平息的能量餘波,冷漠地投向在遠處星空中勉強穩住身形、氣息衰敗到極點的司曜禦座。
    司曜星袍破碎,渾身浴血,臉上早已沒了先前的漠然與高傲,隻剩下深入骨髓的駭然與無法理解的絕望。
    陸凡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穿透虛空,清晰地敲打在司曜禦座和所有可能存在的“觀察者”心神之上:
    “造法境巔峰?
    就這點能耐?
    如果這就是你的全部,那遊戲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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