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赤麟貫星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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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俊—碩——!”
    尖銳的嘶吼撕裂凝固的星河塵埃!李亞楠胸腔裏那顆嵌著魂珠的玉凰心,因那水晶囚籠中枯骨的身影而瘋狂擂動,仿佛下一刻就要破膛而出,撞碎這無情的寰宇!
    弓開如滿月!焚神墨玉弓漆黑無光的弓身仿佛活了過來,弓脊處鱗甲賁張,幽沉的火焰無聲流淌,凝聚於弓弦的箭矢,尾羽竟是凝練到極致的焚魔源琉璃金焱,箭簇則泛著噬魂匕特有的、吞噬生靈的幽冷墨澤。箭鋒所指,正是囚籠中心那抹刺目的蒼白!
    她的目光穿透水晶壁壘,死死鎖定那枯骨凹陷的眼窩。
    ‘給我活過來!睜開眼睛看看我!’ 內心的咆哮如熔岩奔湧,那股由血脈深處,由玉心之魂共同催穀的磅礴神能,瘋狂注入弓身!
    “賤種!憑你也想覬覦神骸?萬星聽令——滅魂星鱗陣!”
    李滄瀾癲狂的咆哮如同驚雷炸響!他一腳踏在劇烈震顫的星核壁壘之上,雙手帶著崩解星辰般的偉力狠狠下壓!環繞整個巨型星核的數萬枚小星核頓時被賦予了生命,每一顆星辰猛地一震,星體表麵竟如蛻皮般,剝落下層層閃耀著金屬光澤、邊緣銳利如刀、直徑過丈的“星鱗”!它們帶著切割時空的刺耳尖嘯,鋪天蓋地,如同倒卷的金屬風暴,朝著中心的李亞楠絞殺而去!
    每一個旋轉的星鱗,其軌跡都刁鑽詭異,封鎖了上下左右所有閃避的路徑。星鱗摩擦激蕩出的無形震波,率先一步狠狠撞擊在李亞楠身上的焚魔源焰鎧上!
    滋滋滋——喀嚓!
    琉璃金焱構成的護鎧表麵,竟如同遭到高頻震蕩的琉璃,瞬間爬滿了蛛網般的細密裂紋!李亞楠體內氣血如沸,喉頭一腥!但她屹立如山,持弓的臂膀未曾有半分顫抖!
    就是現在!
    在她被星鱗震波衝擊、身形微滯、神能護罩出現破綻的瞬間,那抹蟄伏在她龐大靈壓遮蔽下的詭異流光,終於如同劇毒的幽蛇,找到了完美的進擊角度!
    “給我——鑽進去!侵蝕她的本源!”李滄瀾眼中閃爍著殘忍的綠芒,指尖牽引著那道源自李晏殘毒的翡翠藤魂絲,其目標,赫然是李亞楠因情緒激蕩、力量暴漲而微微鬆動的玉凰心竅!
    陰險,精準,致命!
    然而!
    就在那縷凝聚了李晏怨毒意念、足以汙染神魂根基的毒絲即將觸碰到李亞楠後心,甚至李滄瀾眼底得意之色已然蔓延開時——
    “哼!”
    一聲冷冽至極的輕哼,仿佛自九幽之下傳來!不是響徹耳膜,而是直接在李亞楠和李滄瀾的靈魂識海中炸開!
    那水晶囚籠之內,那一動不動、仿佛早已失去所有生息的蒼白枯骨…他那無肉可見、僅剩關節連接的五指骨爪,微不可察的——向內蜷了一下!
    嗡——!
    一股無形的、冰冷到足以凍結時空的“勢”,並非神力爆發,甚至沒有任何肉眼可見的能量波動,僅僅隻是…一縷源自靈魂本源深處,屬於至高守護真神的意誌掃過!
    那縷陰狠刁鑽的翡翠藤毒絲,如同撞上了一堵橫亙於法則之外的無形壁壘,連掙紮都未曾有,無聲無息地,湮滅了! 連一絲塵灰都未曾留下!
    “什……”李滄瀾臉上的獰笑驟然僵化,如同被無形冰棱封凍,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瞬間竄上頭頂!不可能的!那骸骨明明被萬星鏈鎖死,被鎮魂符文層層封印,魂火都應該熄滅了才對!
    就在這千鈞一發、李滄瀾心神劇震的刹那!
    李亞楠眼中的暴戾與熾痛,在感應到那一縷守護意誌掃過的瞬間,竟奇跡般地沉澱下來!她不需要看到枯骨的動作,但靈魂深處,那曾被他無數次無聲守護帶來的悸動與安全感洶湧而至!他不是死的!他的意誌,從未離開!
    “老匹夫!你休想再傷他分毫!!”
    狂暴的殺意凝成實質!所有的擔憂,所有的痛楚,在這一刻盡數化作焚世烈焰!她不再試圖“喚醒”囚籠中的枯骨,而是將所有的怒火、所有的決心,注入手中這張曾沾染他神血、蘊含著與他同源毀滅氣息的殺伐神器!
    赤血為引!凰骨為鋒!!
    沒有半分猶豫,李亞楠左手猛地拍擊自己的心口,一口蘊含著玉凰精魄的心頭精血狂噴而出,盡數淋在焚神墨玉弓的弓弦之上!粘稠滾燙的精血非但沒有熄滅琉璃金焱,反而如同烈火烹油!
    轟——!
    漆黑的墨玉弓身燃起通天烈焰!那箭矢尾羽上的金焱如同活物沸騰!更駭人的是,一道模糊但威嚴盡顯的赤色龍形虛影,自弓身鱗甲處昂然顯化!龍目怒睜,龍牙森然,一股霸絕天地的凶戾威壓橫掃而出!
    傲風風格點染: 這一刻,焚神墨玉弓再非死物,它似沉睡的太古巨凶被血魄喚醒!那赤龍虛影昂首咆哮,無形的龍嘯並非聲音,而是直擊神魂的震顫,讓周遭絞殺而來的萬數星鱗都為之滯澀了一瞬! 赤龍纏繞箭矢,人、弓、箭、心,四者此刻的力量與意誌在焚魔源炎的鍛鑄下,完美地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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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焚神赤麟箭——貫星碎獄!破!!”
    李亞楠怒吼震魂!她鬆開了弓弦!
    嗡——鏘——!!
    天地失聲!唯有一道赤金色的、燃燒著焚魔源炎、纏繞龍魂的滅世光流,撕裂了星塵!箭矢離開弓弦的刹那,仿佛整個亡嘯河底的時空都被那極致的速度和毀滅性的力量拉成了一條繃緊的直線!
    首當其衝的星鱗陣?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嗤——!
    如同熱刀切入凝固的油脂!被李滄瀾寄予厚望,足以絞殺神軀的鋒銳星鱗,在那道赤金光流麵前,脆弱得像一層層薄紙!無論是堅硬的星金之體,還是其上附加的切割法則,觸碰到琉璃金焱的瞬間便被焚毀、分解、汽化!無數星鱗如同被投入煉獄熔爐的雪片,連阻礙光流千分之一刹都做不到,便化為飛濺的灼熱流光,湮滅殆盡!
    赤金光流,摧枯拉朽,其勢不減,目標唯一——禁錮著鄭俊碩骨骸的水晶囚籠核心!
    “不!!給我攔住!星核之壁!萬星鎖鏈!!”李滄瀾雙目赤紅如血,驚駭欲絕!那囚籠是他操控全局的核心!是嫁接萬星核力量的中樞!更是父親謀劃萬年的關鍵!絕不能被毀!
    他嘶吼著,將自身的神魂本源瘋狂注入星核壁壘!無數條散發著星辰之力的巨大鎖鏈,閃爍著鎮魂符文,如同從虛空探出的魔神觸手,密密麻麻地纏繞、編織在赤金光流的前方!每一道鎖鏈都粗如神魔巨臂,蘊含著封鎖神國、鎮壓星河的偉力!星核壁壘本身也在李滄瀾不計代價的催動下,散發出刺目的星光,厚重凝實得宛如實質天體!
    赤麟箭,一往無前!
    轟隆隆隆——!!!
    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爆炸!是光與暗的湮滅?是火與冰的對衝?是最鋒銳的矛與最堅韌的盾在最頂端的碰撞!
    赤金光流狠狠撞在無數星光鎖鏈構築的防禦堡壘核心!
    刺目欲目的光爆如同超新星的誕生!無盡的琉璃金焱與星辰之力瘋狂對耗。星鏈寸寸崩斷,金色的星辰符文如同風中殘燭般熄滅!巨大的衝擊波如同宇宙風暴,橫掃整個星核內部空間!將那些來不及撤回的小星核如同彈丸般狠狠掃飛,撞擊在遠處巨大的星核壁壘上,炸開漫天星辰碎片!
    墨玉弓震碎湮滅!
    巨力反噬之下,李亞楠雙臂衣袖盡碎,露出白皙手臂上爆裂的筋脈與細密的血痕!幾縷銀發被狂暴的能量撕扯斷裂!一口逆血猛地噴出,染紅了她冰冷決絕的下頜!
    但她站住了!一步未退!燃燒著琉璃金焱的鳳眸,穿過那足以熔滅神兵的爆炸核心,死死鎖定前方!
    終於,在無數星鏈崩碎、星壁壘障劇烈扭曲、能量被消耗大半的刹那——
    “噗!嗤啦——!”
    一個微小的、卻足以改變一切的穿透聲響起!
    那道凝聚了李亞楠全身之力、心血精魄、焚魔道威以及赤龍凶戾意誌的箭矢本源能量…終於在無窮星鏈壁壘上,悍然撕開了一道不足拳頭大小,卻深不見底的口子!並且…精準無比地命中、射穿了纏繞在水晶囚籠外圍——那些最為關鍵的、閃爍著最強力鎮魂符文的鎖鏈節點!
    哢嚓!
    碎裂聲清晰可聞!
    籠罩枯骨的水晶囚籠猛地劇烈震動!那些攀附在骨架之上、深入骨髓的萬星鎖鏈,其核心符文節點被赤金箭芒蘊含的毀滅之力轟然擊碎!構成法則鏈接的能量瞬間紊亂!
    囚籠的光芒驟然黯淡!
    鎮壓之力——鬆動了!
    “呃啊——!”枯骨的頭顱猛地昂起!那早已幹涸的眼窩深處,一點比星核還要璀璨、還要灼熱不屈的光點,驟然亮起!
    盡管束縛並未完全消除,但他…終於掙脫了那最沉重的枷鎖!奪回了神骸本源!
    “成功了!”李亞楠眼底爆發出巨大的狂喜!
    然而,就在舊力方去,新力未生的此刻!
    “該死的孽障!給我死來!”
    因核心被攻擊,力量反噬而渾身飆血、形容如同厲鬼的李滄瀾徹底瘋了!他沒想到李亞楠竟能撼動父親的至高星陣!他絕不允許失敗!趁著李亞楠力竭喘息、心神短暫被囚籠內情況吸引的致命瞬間!
    他強行壓製反噬的重傷,身化一道凝練到極致的星光,帶著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慘烈暴戾,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柄由星辰核心凝練而成的破滅星矛,矛尖直指李亞楠心髒!速度之快,力量之凝練,已是他在絕境下燃燒神源的搏命一擊!
    矛尖未至,那股撕裂萬物的毀滅星辰意誌已經刺得李亞楠心口生疼!她舊力已竭,墨玉弓已毀,焚神血箭已發,根本來不及閃避!剛剛因破開囚籠而生出一絲喜悅的心,瞬間沉入無盡深淵!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刻般真實!
    結束了?
    就在這真正的絕命關頭!
    咻——!
    一道比閃電更快、比歲月更長久的冰藍色流光,毫無征兆地自那剛剛鬆動的水晶囚籠內射出!不針對任何人,僅僅在間不容發之際,精準地撞擊在李亞楠因為剛才噴出心頭精血、此刻仍握在胸前的左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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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冰藍流光瞬間沒入!
    一個冰冷的、極其微小的硬物落入掌心!
    是一枚戒指!
    一枚通體由星光塵晶凝聚、造型古樸、戒圈纏繞著一絲如冰晶般不朽的銀發……戒麵之上,竟嵌著一片小小的、龍眼大小的菱形——那赫然是焚神墨玉弓崩碎後殘留的、最核心的一塊本源真鱗!
    李亞楠腦中如醍醐灌頂!幾乎不用思考,本能地、將殘餘的、最後一絲源自玉凰心的力量,連同血脈中對那個男人刻骨的信任與呼喚,全部注入這枚冰冷的戒指!不,準確地說是注入那枚鑲嵌的墨玉真鱗之中!
    “吼——!”
    一聲震動萬古星河的威嚴龍吟並非自外而來,而是自李亞楠的體內、自她緊握戒指的掌心裏咆哮而起!
    那枚小小的墨玉真鱗驟然亮起!一道比之焚神赤麟箭更加凝練、更加霸道、更加凶戾的赤金槍芒毫無預兆地成型、洞穿了咫尺虛空,仿佛自太古洪荒而來!槍尖之上,一條完整的、宛如赤鱗真龍的虛影纏繞咆哮,龍睛之中盡是無盡的殺伐與守護之念!
    赤麟龍槍·破世!
    噗嗤——!
    摧枯拉朽!後發而先至!
    那道燃燒著李滄瀾神源神魂、凝聚了他絕命一擊的破滅星矛,在這道突然爆發自咫尺的赤龍槍芒麵前,如同紙糊般被瞬間貫穿、撕碎!
    赤金槍芒去勢絲毫不減!
    “不——!父神救我!!”李滄瀾亡魂皆冒,眼中的瘋狂盡數化為無邊的恐懼和難以置信!他想躲,想逃,但那槍芒仿佛鎖定了他存在的每一個時空節點!
    轟——!
    沒有任何懸念!槍芒精準地貫穿了李滄瀾的心髒!
    “呃……”李滄瀾僵硬地低頭,看著胸口那個巨大的、瞬間開始燃燒琉璃金焱的孔洞。所有的力量、生機、魂魄都在被恐怖的焚魔源炎瘋狂吞噬、淨化!
    “父…神…我……”他的臉上充滿了扭曲的不甘和對那位幕後“父神”的怨恨,最終盡數化為虛影。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聲沉悶的“噗”響,這位曾經叱吒風雲、心狠手辣的絕代強者,連同他背後的陰謀痕跡,在被金焱從內部徹底點燃後,如同沙雕般徹底崩塌、潰散,最終化為飄散的瑩白星屑,消散在這片破碎的星核戰場之中。
    一代梟雄,形神俱滅!
    強敵隕落,驚天動地的能量風暴逐漸平息。整個星核空間內,隻剩下無數星辰碎片漂浮,破損的星鏈無意識地垂落扭動,還有那核心處,光芒暗淡、水晶龜裂的囚籠,以及囚籠中,那微微昂著頭、眼窩中一點神光倔強燃燒的蒼白枯骨。
    李亞楠劇烈喘息著,臉色慘白如紙,身體虛脫般搖搖欲墜。但她的目光,卻像磐石一樣,牢牢地釘在囚籠之上。她緊握著手心的戒指,那冰冷的觸感此刻卻如火炭般滾燙。
    她沒有去看那李滄瀾消散之處一眼。所有的力量,在斬殺大敵後的瞬間便已消散,支撐她不倒下的,唯有那股貫穿了生死、穿越了萬千苦難的執念。
    一步,兩步……她的步伐沉重而踉蹌,每一步都在虛浮的星塵中踏出漣漪。手臂上的裂痕滲出金色的血液,滴落在漂浮的星礫之上,仿佛熔化了星辰。
    最終,她穿過彌漫的金焱餘燼和破碎的水晶浮冰,走到了那囚籠之前。
    水晶囚籠如同被啃噬過的巨大冰塊,表麵布滿了赤麟箭和赤龍槍肆虐後的裂痕,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熔融狀的孔洞。萬星鎖鏈早已靈性盡失,如同冰冷的死蛇般纏繞在枯骨之上。那點枯骨眼窩中的光芒,在感應到她靠近的瞬間,劇烈地閃爍了一下,帶著一種跨越了時光的疲憊與…微弱的期冀。
    李亞楠伸出手,指尖因用力而輕輕顫抖。那曾堅不可摧、能封印真神的囚籠,在失去了李滄瀾的掌控,核心節點又被暴力破開之後,此刻在她殘餘神力的指尖觸及下,竟發出如同冰麵碎裂的呻吟。
    嘩啦!
    她不再猶豫,帶著某種小心翼翼的粗暴,徒手將那遍布裂痕的囚籠,徹底掰碎!
    碎片四散紛飛,折射著遠處星核殘骸的微光,如同墜落的星辰淚。
    沒有水晶的阻隔,那枯槁白骨的輪廓近在咫尺。無數歲月侵蝕的痕跡,萬星鏈鎖勒入骨隙深痕,以及那份死寂中唯一跳動的神性光點……都直接而殘酷地烙印在李亞楠的眼瞳深處。
    胸膛像被堵住,無法呼吸。她甚至不敢觸碰那看起來一碰即碎的骨殖。隻是在囚籠徹底消失的刹那,她凝聚起最後一點力氣,不顧一切地向前撲去——
    虛弱的身體失去了平衡,她沒有嚐試再站穩。而是伸展雙臂,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悲慟和失而複得的狂喜,將自己的身軀,輕輕地、卻又毫無保留地、投入了那冰冷森白的骨骸懷中。
    臉頰貼上冰涼的額骨。盡管沒有溫度,沒有血肉包裹那冰冷的堅硬棱角,甚至帶著被消磨千萬年的孤寂寒意…
    但在這片破碎的星核廢墟裏,在那無盡的冰冷和死亡氣息的環繞下…當她的手臂繞過那嶙峋的胸肋骸骨,觸碰到背後幾根勉強支撐的、同樣冰冷卻似乎蘊含著某種力量支撐點的脊骨時……
    她竟感覺到了一種跨越了生死界限、穿透了所有陰謀與絕望的、名為安寧的疲憊。
    “我來了……”
    微不可聞的泣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最終淹沒在她緊緊咬住的唇齒間,化為一縷滾燙的濕熱,悄然滴落在白骨頸項的裂隙之中。
    那具毫無生機的枯骨,唯一閃爍著神性光輝的眼窩深處,那一點光芒似乎…極其輕微地、又無比用力地…跳動了一下。仿佛一個沉睡了億萬年的心跳,終於感應到了歸途的潮汐,開始了漫長複蘇征程的第一個……微弱的搏動。
    破碎的星核之上,赤金槍意消散的餘燼如星火點點漂浮,照亮了一大一小,一血肉一枯骨,在廢墟中相擁的輪廓。在這片象征著囚禁與黑暗終結的“萬星獵神巢”之上,在漫長而絕望的死寂之後,一場以生命和靈魂為代價的驚世救援,終於艱難地落下了句點。而新的希望,如同那枯骨眼底倔強的光,在名為李亞楠的血脈港灣裏,開始了微光般的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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