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神塚墮懷·霜印孕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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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那並非是聲音所能承載的恐怖!那是亡河法則被強行撕裂、根源意誌被徹底激怒的……滅世轟鳴!翡翠魔嬰自爆引發的萬劫滅世蓮火洪流……攜帶著焚燒諸天、終結紀元的恐怖死寂……瞬間淹沒了李亞楠殘破的軀殼和她體內那顆狂跳欲炸的石封邪卵!
黑暗!粘稠到窒息!灼燙到凍結靈魂!死亡的浪潮以絕對的姿態……徹底拍落!
然而——
在無盡毀滅的核心!在那具渺小軀體即將被滅世蓮火分解為最基礎亡魂塵埃的萬分之一刹那!在她下腹那片被撕裂的母巢廢墟最深處……那層禁錮著魔嬰邪卵的灰白石殼……驟然……亮了起來!
不是被蓮火點燃的亮!
是自內而外……被某種極其微弱……卻精純到超越了亡河界限的無上寂滅本源……所引燃的……絕對霜寒之紋!
嗡!
石殼表麵……無數縱橫交錯的皸裂紋路……如同被無形的冰筆瞬間描摹、點亮!每一道亮起的霜紋……都如同凍結了時間的哀痕……散發出無視死亡的絕對沉寂!這光芒……微弱!卻又不可思議地……將那足以滅殺神魔的死寂蓮火……強行隔絕在石殼表麵……毫厘之處!
如同狂怒風暴中……一點倔強懸浮的不凍之島!
哧啦——!
也就在這一瞬……那道從李亞楠裂開的母巢豁口內部……從朽敗瀕散的骨蓮根部殘餘痕跡……無聲向上蔓延……最終貫穿了她肚臍……烙印為最後守護圖騰的燼霜豎痕……猛地一顫!
嗡!
一股微弱、卻帶著亙古不移的守護意念……從這傷痕印記的最深處……被外界的滅世蓮火壓力……徹底引爆!
這股意念……並非攻擊……而是……指引!是坐標的鎖定!
“嗖——!”
一道細微到肉眼無法察覺的……冰線!無視了亡河的阻隔!無視了時空的壁障!無視了諸天萬道的存在!如同一根由寂滅時光本身凝結的釣線……以燼霜豎痕為中心點……猛地向後彈出!
釣線末端!並未刺入虛空!而仿佛憑空錨定在了……某個極其遙遠、卻又存在於此間概念深處的……一點……終焉歸宿之上!
一股難以抗拒的、並非拉動的……更像是空間本身被強製挪移置換的恐怖感……將李亞楠和她腹內的那點霜封島嶼……悍然從滅世蓮火的核心籠罩區……抹去!
原地……隻剩下純粹的、毀滅一切的墨綠死寂火焰……瘋狂爆發、席卷、湮滅著那片區域的一切!亡河枯骨胚胎爆發的怨魂惡龍被瞬間吞沒!血胎最後的焦屍殘骸徹底化為虛無!唯有蓮火核心的一點漆黑……是那滅世自爆留下永恒傷疤……證實著剛才存在的恐怖!
……
沒有墜落的過程。
沒有穿透空間的撕扯。
仿佛從一場沉淪億萬年的噩夢驟然墜入另一片……永恒凝固的冰冷之海。
刺骨的寒!
凍結靈魂的寂靜!
李亞楠殘存的……最後一絲絲本能感知……勉強掙紮著……捕捉到了身下的……觸感。
並非大地。
非金非石,非土非木。觸感……粗糙、冰寒、凹凸起伏……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古老與滄桑……以及一種……死氣沉沉的、比亡河底部更加深邃的……虛無之感!
她好像……趴著?或者……蜷縮著……撲倒在一座……極其巨大的……石雕之上?
臉頰側貼在冰冷的“石頭”表麵……那觸感中傳來的冰冷……甚至比滅世蓮火的灼燙餘悸更讓她殘破的神魂感到一絲微弱的麻痹與……詭異的安寧?
無法睜眼。
也無法調動哪怕一絲的神魂去探查。
隻有那點冰冷的觸感……是唯一的存在坐標。
在這片冰冷的寂靜中……下腹深處……那種幾乎占據了她所有感知的、恐怖的、持續性的撞擊和震動……也詭異地……平息了許多?
那個被燼霜石殼凝固的邪卵……似乎被此地那股無處不在的、絕對沉寂的環境壓製……搏動的頻率和狂躁度……都減弱了不少……仿佛被封入了更深的萬載玄冰層……隻剩下微弱的蠕動?
這是……何處?
……
沒有答案。
沉寂不知流淌了多久……也許一瞬……也許永恒……
一絲極其微弱……卻又精純龐大到無法理解的……生之氣機……如同冰封凍土深處潛藏的一縷極其微弱的暖流……毫無征兆地……順著她下腹那道燼霜豎痕的根源……悄然滲入!
這股氣息……冰冷!卻帶著一種孕育洪荒萬物的古老生機!與亡河的死寂、甚至普通生靈活躍的生之力截然不同……是唯有星辰誕生、宇宙初開時……才能噴薄而出的……源生創能!
這創能……並非無主!它帶著一道微弱、溫和、卻又威嚴浩瀚的意誌!
感知到李亞楠軀體的殘破、感知到她瀕臨枯竭的一切……尤其是……感知到她體內那顆正在瘋狂蠶食她生命本源的混沌劫孕核心因平衡打破徹底暴亂)和她下腹那個同樣在榨取一切的燼石禁錮邪卵時……這股注入的創能力量……沒有試圖驅逐其中任何一個……反而……化為一股溫煦卻不可抗拒的力量……強行覆蓋了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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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李亞楠的整個殘軀……如同幹裂河床突逢甘霖……不受控製地……輕微震顫起來!
那股源生創能覆蓋的位置極其精準!並非治療血肉這具軀殼的根基幾乎被翡翠管道改造汙染殆盡),而是……直接融入了她體內那顆瀕臨徹底失衡崩潰的混沌劫孕核心!
如同冰淩落入滾燙的岩漿之湖!
灰赤暴亂的星璿瞬間遭遇了絕對零度般的壓製!那股因骨蓮崩潰而失控沸騰、瘋狂撕裂核心結構的剝離汙染能量碎片……如同狂暴的野狗被灌入了鎮定劑……狂暴的動作微微一僵!
那源初創能並未消滅這些暴亂的汙染能量……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催化劑……滲入混沌核心結構!強行將那些混亂撕扯的灰赤星璿、汙染碎片、殘餘寂滅餘燼……如同梳理亂麻般……梳理!壓縮!糅合!
一種嶄新的……穩定的、內循環的……冰冷的運轉邏輯……被賦予了這顆瀕死的核心!
不再是一顆熔爐!更接近一顆……能夠自行吸納、轉化、並輸出特殊冰冷生機的……能量引擎!
隨著這股“引擎”開始以一種冰冷、低沉卻恒定的狀態重新運轉……
一道細微的……帶著特殊寂滅與生命混合氣息的能量流……從引擎核心流淌而出…沿著殘破卻尚未被翡翠管道完全侵蝕的幾縷細微氣脈……緩緩流向了腹內那點母巢廢墟的核心。
目標……是那顆被霜封禁錮的燼石邪卵,也是那朵幾近徹底崩散的朽骨枯蓮殘留的……一點蓮心暗疤!
嘶——
如同熱油澆在冰封的雕塑基座!
那死寂的燼石外殼表麵……那些縱橫交錯的冰霜裂痕深處……仿佛被這股能量悄然融化貫通了一絲!一道細微、卻無比穩定堅韌的……能量循環通道……在冰冷的源生創能力量覆蓋之下……從劫孕核心引擎出發……繞開了所有汙染最重的血肉區域……直接貫入了燼石邪卵那核心一點的死寂黑芒……也貫入了那點枯死的蓮心暗疤!
劫孕引擎→燼石邪卵→蓮心暗疤寂滅坐標)→劫孕引擎!
一個由冰冷源生創能與混沌引擎力量維持的……封閉的!內循環的!強製休眠維持囚籠……被鑄成了!
邪卵的躁動瞬間降到了最低點…蓮心暗疤也停止了崩散…唯有那點黑芒和暗疤深處…依舊殘餘著永恒不滅的……怨恨與執念……但這股怨恨和執念…如今被徹底關在了這冰冷的、運轉著的囚籠循環之內!
這並非治愈!這是……封印!是冰冷的維係!是用龐大的外部生機與規則力量……換取的……苟延殘喘的生存平衡!
……
李亞楠殘存的神識碎片……在這股外來的、浩瀚到無法理解的生機與冰冷規則力量的滋養和梳理下……終於……重新聚合出了一絲絲……更為清晰的人性意識。
劇痛依舊。
但不再混亂撕裂,隻剩下一種冰冷的、麻木的、被無數管道器械維係著的……空洞存在感。
下腹……那片區域的存在……從劇烈的瘋狂悸動……變成了一個……沉重到如同冰山般的……冰冷異物鑲嵌在體內的感覺……以及一種……無法斷絕、被強行鎖定的……血脈同源束縛感!
“孩子……”
冰冷而絕望的念頭……再次浮起。
但這一次……念頭中……除了本能的恐懼與排斥……還混雜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詭異平靜?或者說……認命般的麻木?
那東西……還‘活’著……但被封凍了……像一個無法摘除的……腫瘤……被囚禁在她的生命裏……與她一起……維持著這可悲而詭異的共生平衡……
“唔……”
一聲痛苦卻也帶著某種解脫的細微呻吟……幾乎是從靈魂而非喉嚨溢出……她僵硬的、貼在冰冷巨物表麵的身體……微微震顫了一下……仿佛最後承受的巨壓被移走了部分……讓殘存意識獲得了略微舒展的空間。
這一動……
臉頰摩擦身下那極度冰寒粗糙的“石雕”巨物……某個凸起之物……的瞬間!
一股微弱、卻如同驚雷般炸響在她剛剛聚攏的意識深處的……氣息感應……毫無征兆地……轟然而至!
這氣息……無法形容!如同寂滅萬古的冰山突然吹送了一縷……凍結的春意?又如同死亡的潮汐深處……倒映出一點永恒的……神性輝光?
……
這氣息!這感覺中的神性本質……她曾在某個男人周身不自覺地感受過……雖然那時的他收斂如一汪深井……但此刻身下這冰冷巨物散逸出的……更加恢弘、更加本質、同時……也更加……暮氣沉沉的氣息……卻帶著一種同源的……無法抹除的內核!
鄭……俊碩?!
轟!
這個意識如閃電般劈碎了她的迷茫與麻木!
一種源自靈魂最本底深處的悸動與……難以置信的恐慌……轟然湧起!她猛地……試圖抬頭!試圖睜眼!試圖看清自己究竟身處何方?身下那冰冷死寂的龐然巨物……是什麽?!
刺骨的痛!
這個微小的動作如同撕裂了維持全身僅存的、脆弱的能量平衡!被翡翠管道改造的軀殼發出了崩裂的呻吟!下腹那個冰冷的燼石腫瘤……似乎也感應到了她意識的劇烈波動……發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掙紮!
劇烈的眩暈和撕裂感瞬間席卷了她剛剛聚攏的神識!視野一片模糊的黑暗……隻感覺臉頰貼附的那片巨物“石雕”表麵……似乎存在著一道巨大、深邃、如同峽穀縫隙的恐怖裂痕!
那同源卻又死寂浩瀚的神性氣息……正是從這道無盡黑暗的裂穀深處……源源不斷地滲透出來……冰冷地將她覆蓋……也將她體內那個冰冷的內循環囚籠……強行維係!
“呃……”她無力地再次垂頭……微弱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隻剩下最後的恐懼與疑問:
他……在這裏?!這氣息……他……是死……是活?!這冰寒死寂的封印地……究竟是……
滋……
一道微涼、凝練、如同冰絲般的神念……毫無征兆地……在她幾乎徹底熄滅的意識之核上……輕輕掃過。
一個音節!僅僅一個!清晰!冰冷!帶著不容置辯的、沉睡君王般的……命令意誌……卻又夾雜著一絲……足以凍僵靈魂的……疲憊?
“…… 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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