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放逐之地”，那片荒涼的暗紅色戈壁之上。
    一艘通體由“流雲仙晶”打造而成、外形如同一彎新月、散發著淡淡華光的華美雲舟，緩緩降臨了。
    雲舟的甲板之上站著一行人。
    為首的是一名女子。
    她穿著一身看似普通，實則每一寸布料都由“天水蠶絲”織成的淡藍色長裙，長發用一根簡單的木簪隨意地挽在腦後。臉上未施粉黛，卻依舊清麗絕倫，宛若空穀幽蘭。
    她的身上沒有絲毫屬於強者的淩厲氣息，反而像一位飽讀詩書的富家千金。
    但偶爾從她那雙清澈如秋水般的眼眸深處閃過的一絲精明與睿智，卻足以讓任何小覷她的人都付出慘重的代價。
    她，便是萬古商盟的執事長老——月嬋。
    不，準確來說，是此刻偽裝成一位名為“月凝霜”的普通行商的……月嬋。
    “小姐，我們到了。”
    一名管家模樣的老者恭敬地在她身後說道，“前方三百裏外，便是那個‘太玄商會’的所在。”
    “嗯。”
    月凝霜臻首輕點，目光遙遙地望向了那座在昏黃的陽光下依舊金碧輝煌、充滿了“暴發戶”氣息的……太玄商樓。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異色。
    “好濃鬱的金之本源氣息……”
    她輕聲呢喃，“竟用一整塊至少是‘皇者級’的‘不朽神金’來建造一座……商會？”
    “這手筆，還真是……闊綽得有些愚蠢啊。”
    她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在她看來，這種行為除了“炫富”，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走吧。”
    她收斂心神，帶著身後的幾名護衛走下雲舟，如同一個普通的、前來“朝聖”的商人，混入了那條依舊望不到盡頭的排隊長龍之中。
    ……
    排隊足足排了三個時辰。
    當月凝霜終於踏入那座金碧輝煌的商會大廳時，饒是她見慣了各種奇珍異寶，也不由得為這裏的“豪奢”而感到微微咋舌。
    她沒有去搶購那些被無數修士奉為“神丹”的淬體丹，而是徑直走到了一個專門負責“大宗交易”的貴賓室前。
    “這位姑娘，有何貴幹？”
    負責接待的是一位神庭的女弟子。
    月凝霜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了一塊刻著“萬古”二字的金色令牌。
    “我想見一見你們商會的主事人。”
    ……
    一間雅致的茶室之內。
    洛冰仙與月凝霜相對而坐。
    兩人都沒有說話。
    洛冰仙在靜靜地泡著茶，她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一種清冷而又高貴的仙家儀態。
    而月凝霜則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這個讓她第一眼便感到無比“驚豔”的女子。
    好美。
    也好強。
    雖然對方的修為在此界法則的壓製下隻顯示為“皇者境”初期，但月凝霜卻能從她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清冷鳳眸之中，感受到一股絲毫不亞於自己的……智慧與……驕傲。
    這個女人，絕不簡單。
    這個“太玄神庭”，也絕不簡單。
    這是月凝霜在見到洛冰仙之後得出的第一個結論。
    “請用茶。”
    洛冰仙將一杯泡好的、散發著淡淡仙靈之氣的香茗推到了月凝霜的麵前。
    “我觀姑娘並非‘放逐之地’的人。”洛冰仙開門見山地說道，“不知姑娘此來所為何事？”
    “好茶。”
    月凝霜輕抿一口，隻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精純靈氣湧入四肢百骸，讓她那“王侯境巔峰”的修為都隱隱有了一絲精進。
    她的心中愈發震撼，臉上卻依舊掛著那副人畜無害的商業笑容。
    “實不相瞞，”她放下茶杯，開誠布公地說道：“小女子月凝霜，乃是中天域一介行商。”
    “近日聽聞貴商會所售丹藥神效非凡，特來求購一批。”
    “哦？”洛冰仙挑了挑眉，“不知姑娘想要多少？”
    月凝霜伸出了一根纖纖玉指。
    “不多。”
    “每種丹藥，先來……一百萬粒吧。”
    她此言一出，就連一向清冷淡漠的洛冰仙，那持著茶杯的手都不由得微微一頓。
    她抬起眼，重新審視著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行商”。
    一百萬粒？
    這已經不是“購買”了。
    這是赤裸裸的試探！
    試探她太玄商會的真正底蘊！
    “嗬嗬。”
    洛冰仙忽然笑了。
    那笑容如同冰山解凍、雪蓮初綻，美得不可方物，卻也帶著一絲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
    “姑娘說笑了。”
    她緩緩搖頭，“本商會的規矩，想必姑娘也看到了。”
    “所有丹藥，每人每日限購三粒。”
    “無論是誰，概不例外。”
    月凝霜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這麽說。
    她也不惱，隻是換了個方式繼續試探。
    “既然丹藥不好談，”她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張由“紫金仙玉”製成的華貴晶卡，輕輕地推到了洛冰仙的麵前，“那不知貴商會的……丹方，可否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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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價格好商量。”
    “這張晶卡裏有十億上品靈石。”
    “若是不夠，我們還可以再加。”
    “隻要仙子肯點頭。”
    “嘶——！”
    就連站在洛冰仙身後作為侍女的神庭弟子，在聽到“十億上品靈石”這個數字時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可是一筆足以買下數個“落霞宗”的天文數字啊！
    然而，洛冰仙卻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張足以讓任何皇者都為之瘋狂的晶卡。
    然後，她端起茶杯，輕輕地吹了吹上麵漂浮的熱氣。
    紅唇輕啟，吐出了三個讓月凝霜瞳孔微微一縮的字。
    “不，出售。”
    聲音平淡幹脆，不帶一絲可以商量的餘地。
    氣氛在這一刻瞬間變得有些微妙。
    兩位同樣智商超絕、風華絕代的女子，第一次正麵交鋒。
    雖然沒有刀光劍影，但那空氣中迸發出的無形的智慧火花，卻比任何神通的碰撞都要來得驚心動魄。
    良久。
    月凝霜忽然笑了。
    她收回晶卡，站起身，對著洛冰仙盈盈一拜。
    “是凝霜唐突了。”
    “今日能與仙子品茶一敘，已是三生有幸。”
    “告辭。”
    說完，她不再有絲毫的拖泥帶水の，轉身便帶著自己的護衛瀟灑地離去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洛冰仙那雙清冷的鳳眸微微眯起。
    “萬古商盟……”
    她輕聲呢喃。
    雖然對方自始至終都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但那塊一閃而逝的“金色令牌”，以及那張隨手就能拿出“十億上品靈石”的晶卡，早已暴露了她那不凡的來曆。
    “看來……我們這小小的‘池塘’，終於引來了真正的‘過江龍’啊。”
    而另一邊。
    走出太玄商會的月凝霜，臉上那副雲淡風輕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與……興奮！
    “小姐，”身後的老管家低聲問道，“情況如何？”
    “深不可測！”
    月凝霜隻用了四個字來形容。
    她的腦海中不斷地回放出洛冰仙那清冷的、淡漠的、仿佛視“十億上品靈石”為糞土的眼神。
    那種眼神……絕不是一個小小的“放逐之地”的勢力能夠擁有的！
    那是一種源自於更高層次的見識與底蘊的絕對自信！
    “這個‘太玄神庭’……”
    月凝霜回過頭，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座依舊金碧輝煌的商樓，以及那座被雲霧繚繞、看不真切的……聖子峰。
    “它背後的秘密，恐怕比我想象中還要……大得多！”
    “傳我命令！”
    她的眼中閃爍著名為“挑戰”與“征服”的璀璨光芒！
    “從今天起，我們就在這‘放逐之地’住下了！”
    “我要親自揭開這個‘太玄神庭’所有的……麵紗！”
    第二天。
    當“月凝霜”這個名字再次出現在太玄商會時，她的身份已經截然不同。
    這一次，她不再是偽裝成普通行商混跡於排隊的人群之中，而是乘坐著那艘代表著萬古商盟無上威儀的“新月雲舟”，在無數“放逐之地”修士那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堂而皇之地降臨在了天道峰的山門之前。
    雲舟之上，懸掛著一麵繡著“萬古”二字的金色龍旗！
    那麵旗幟仿佛擁有著某種神聖的魔力。
    當它出現的那一刻，整個“放逐之地”所有看到它的修士，無論是宗門老祖還是散修巨擘，都無一例外地選擇了最謙卑的低頭與……行禮。
    萬古商盟！
    這四個字在整個玄界，便是財富與權勢的代名詞！
    “萬古商盟執事長老月嬋，前來拜會太玄神庭主事人。”
    這一次，月嬋的聲音不再掩飾。
    她站在雲舟的甲板之上，聲音清冷卻又傳遍了方圓百裏，其身上那屬於“王侯境巔峰”的強大氣息也毫不保留地釋放了出來！
    ……
    依舊是那間雅致的茶室。
    依舊是洛冰仙與月嬋月凝霜）相對而坐。
    隻是這一次，兩人之間的氛圍卻與上次截然不同。
    少了一絲雲淡風輕的試探，多了一分開誠布公的商業博弈。
    “月嬋長老親身駕臨我這窮鄉僻壤，”洛冰仙一邊熟練地為對方斟滿一杯香茗，一邊淡淡地開口，“不知有何見教？”
    她的臉上沒有絲毫因為對方亮明身份而產生的驚訝或惶恐，仿佛那足以讓整個“放逐之地”都為之顫抖的“萬古商盟執事長老”的身份，在她眼中與一個普通的行商並無區別。
    這份從容與淡定，讓月嬋的心中對她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洛仙子快人快語，那月嬋也就不繞圈子了。”
    月嬋端起茶杯輕輕一笑，那笑容美得足以讓百花都為之失色。
    但她接下來說出的話，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商業侵略性。
    “我代表萬古商盟，正式向貴方提出商業合作。”
    她頓了頓，伸出三根白皙如玉的纖纖玉指。
    “我們願意出資一百億上品靈石，買斷貴方‘淬體丹’、‘回元散’、‘皇極丹’這三款丹藥在整個玄界未來一千年的獨家代理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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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我們萬古商盟將動用所有的渠道與人脈，為貴方在玄界一百零八域同時開設分店，將‘太玄’這個品牌徹底打響！”
    “而貴方隻需要保證丹藥的穩定供應。”
    “至於銷售所得的利潤……”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商人特有的精明弧度。
    “我們七。”
    “你們三。”
    “如何？”
    她這番話說完，整個茶室都陷入了一片寂靜。
    就連站在洛冰仙身後那位早已見慣了大場麵的神庭女弟子，此刻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這個條件乍一聽似乎充滿了誘惑。
    萬古商盟出錢、出人、出渠道，幾乎包攬了所有髒活累活，而太玄神庭隻需要在家裏煉煉丹，就能坐享三成的天價利潤！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然而，洛冰仙卻隻是靜靜地聽著。
    她的臉上古井無波，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直到月嬋說完，她才緩緩地抬起眼眸看向對方。
    “月嬋長老這份‘好意’，冰仙心領了。”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
    “但是，你的條件太過……苛刻了。”
    “哦？”月嬋挑了挑眉，“願聞其詳。”
    “其一，”洛冰仙伸出了一根玉指，“獨家代理權不可能。太玄商會的丹藥隻會通過我們自己的渠道進行銷售。”
    “其二，開設分店也無需勞煩商盟。我神庭的實力，想必長老也已經有所了解。”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洛冰仙的目光變得銳利了起來，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利潤，我們九，你們一。”
    “而且，不是銷售利潤。而是你們為我們提供原材料以及玄界各地情報的……辛苦費。”
    轟！
    洛冰仙此言一出，就連一直表現得雲淡風輕的月嬋，那持著茶杯的手都不由得猛地一緊！
    她那雙美麗的秋水般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
    好一個太玄神庭！
    好一個洛冰仙！
    她這是根本就沒打算和萬古商盟“合作”！
    她這是要將整個萬古商盟，這個玄界的商業巨頭，當成為她打工的……原材料供應商和……情報販子？！
    這口氣，未免也太大了吧！
    “洛仙子，”月嬋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冷意，“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麽？”
    “你可知在整個玄界，上一個敢用這種口氣與我萬古商盟說話的勢力，其下場是什麽？”
    一股屬於上位者的強大壓迫感，從她的身上緩緩散發而出！
    整個茶室的空氣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然而，洛冰仙卻仿佛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她隻是從容地為自己續上一杯茶。
    然後抬起眼，迎著月嬋那冰冷的目光，寸步不讓地反問道：
    “那月嬋長老，你可知，”
    “上一個敢用這種口氣威脅我‘太玄神庭’的勢力，其下場……”
    “又是什麽？”
    她的話很輕，但卻讓月嬋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那份情報之上，關於“落霞宗宗主赤雲真人”被一指點爆、形神俱滅的……血腥記載。
    月嬋沉默了。
    她那強大的氣場，在洛冰仙這句輕描淡寫的反問之下，竟被不動聲色地化解於無形。
    她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這個無論是智慧、氣魄還是膽識都絲毫不下於自己的絕色女子。
    良久。
    月嬋忽然笑了。
    那笑容發自內心，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欣賞。
    “好。”
    “好一個洛冰仙。”
    “看來，我還是小覷了你，也小覷了你們太玄神庭。”
    她站起身，對著洛冰仙鄭重地行了一禮。
    “利潤，二八分。”
    “你們八，我們二。”
    “這是我身為執事長老所能給出的最大權限。”
    “我們可以為你們提供整個玄界最優質、最廉價的原材料。”
    “我們也可以為你們提供任何你們想知道的情報。”
    “我們甚至可以在暗中幫你們掃清一切商業上的敵人。”
    “我們隻要兩成純利。”
    “以及……”
    她的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貴方所有新丹藥、新法器的優先……合作權。”
    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她看中的根本不是眼前這幾款丹藥所帶來的利潤！
    她看中的是“太玄神庭”這個神秘而又強大的勢力，其背後所蘊含的無限……潛力！
    她要將“萬古商盟”的未來，與這艘即將攪動整個玄界風雲的神秘戰艦提前綁定在一起！
    這是一場豪賭！
    而賭注就是她以及整個萬古商盟的……未來！
    “合作可以。”
    她看著月嬋那略帶疑惑的眼神，淡淡地說道：“但是，像這等關乎我神庭未來百年大計的合作，冰仙還做不了主。”
    “哦？”月嬋的眉頭微微一挑，“那依仙子之意……”
    “此事還需請示我主。”
    洛冰仙的話讓月嬋的心猛地一跳！
    主上！
    那個神秘的、一指便能點爆皇者的太玄神庭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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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終於要見到本尊了嗎？！
    一時間，饒是月嬋心境早已古井無波，此刻也不由得生出了一絲緊張與……期待。
    ……
    片刻之後。
    在洛冰仙的引領下，月嬋被帶到了天道峰那座最為核心、最為威嚴的神庭主殿之內。
    蘇沐雪早已等候在此。
    大殿之內空曠而又肅穆。
    月嬋一眼便看到了那高坐於大殿盡頭，那張由整塊“混沌神鐵”打造而成的霸道王座之上的……身影。
    那是一個穿著一身樸素白衣的年輕男子。
    他就那麽靜靜地坐在那裏。
    黑發披肩，雙眸微闔，仿佛陷入了永恒的沉睡。
    他的身上沒有絲毫能量的波動，就如同一個最普通的凡人。
    但是！
    當月嬋的目光觸及到他的刹那！
    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來自於靈魂維度之上的無上威壓，瞬間降臨了！
    那是一種超越了所有她所能理解的“強大”的概念！
    仿佛她所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片宇宙、一方大道、一個至高無上的創世神明！
    在他的麵前，自己那“王侯境巔峰”的修為、自己那“萬古商盟執事長老”的身份，都顯得是那麽的可笑而又卑微。
    月嬋那顆堅如磐石的道心，在這一刻竟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了起來！
    她甚至連直視對方的勇氣都快要失去了！
    “參見我主。”
    洛冰仙與蘇沐雪對著王座之上的身影，恭敬無比地盈盈一拜。
    然後，洛冰仙上前一步，將與萬古商盟的合作協議一五一十地向王座之上的“林玄”進行了匯報。
    整個過程，“林玄”始終一言不發，雙眸緊閉，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仿佛那足以攪動整個玄界風雲的百億級別的商業合作，在他眼中根本就如同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匯報完畢。
    洛冰仙恭敬地垂首，等待著“裁決”。
    大殿之內一片死寂。
    月嬋緊張得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許久。
    王座之上那個如同神明般的男子，終於有了一絲動作。
    他緩緩地，點了點頭。
    僅僅隻是點了點頭。
    然後，便再無任何表示。
    “我主同意了。”
    洛冰仙轉過身，對著早已被那股無形氣場壓得有些喘不過氣的月嬋，淡淡地說道。
    而蘇沐雪則是在一旁恰到好處地“解釋”道：
    “月嬋長老還請見諒。”
    “我主他性喜清淨，不屑於與我等凡人言語。”
    “今日他願親身降臨並點頭示意，已是給了萬古商盟天大的顏麵。”
    這……
    這就完了？！
    月嬋徹底愣住了。
    她看著王座之上那個從始至終連眼睛都未曾睜開、隻是點了點頭的“林玄”，又看了看眼前這一唱一和、仿佛在說著一件理所當然之事的洛冰仙與蘇沐雪，心中的震撼已經無以複加！
    她開始瘋狂地腦補了起來。
    不屑於與凡人言語？
    是了！是了！
    這等一指便可抹去皇者的無上存在！
    其境界、其層次早已超脫了我們的想象！
    在他眼中，我們這些所謂的“皇者”、“王侯”，恐怕真的就跟地上的螻蟻沒有任何區別！
    而螻蟻的交易，又豈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他今日肯降下一道分身親臨此地，並點頭同意，恐怕真的就如同蘇沐雪所說，是看在自己也算是一方“螻蟻頭頭”的份上，給出的天大的麵子了！
    一想到這裏，月嬋心中那最後一絲屬於“萬古商盟執事長老”的驕傲也徹底地煙消雲散。
    她再無任何討價還價的念頭，甚至連之前自己還想試探對方、討要好處的想法，都覺得是那麽的可笑而又不知死活！
    她對著王座之上那道一言不發的“傀儡分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聲音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恭敬與……謙卑。
    “多謝……帝尊成全。”
    “月嬋代表萬古商盟，必將竭盡所能為神庭效力！”
    她的合作態度在這一刻徹底地軟化了。
    從平等的“合作者”，變成了一個卑微的、為“神明”打工的……“高級辦事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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