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氣，決定不再留情，要狠狠教訓這幾個和尚。
    “鏘！”劍出鞘，寒光一閃，劍氣四溢。
    這幾個和尚隻是後天境修為，哪裏是師妃暄的對手。
    “啊啊啊！”幾聲慘叫響起，幾人紛紛被劍刺中倒地，痛苦不堪。
    師妃暄到底還是念在同門之誼，沒有取他們性命，隻是挑斷了他們的手筋腳筋，讓他們以後不能再為非作歹。
    “妖女，你膽子不小，竟敢與佛門為敵！”一個和尚躺在地上仍嘴硬地喊道。
    “你們也配稱佛門？你們這些敗類才是佛門的恥辱！”師妃暄怒斥。
    “你到底是誰？竟敢與佛門為敵，你死定了！兩天後淨念禪宗的了然大師和慈航靜齋的雲夢仙子都會來懷恩寺，你等著被佛門懲處吧！”那和尚得意地威脅。
    “雲夢要來？”師妃暄微微一驚。
    雲夢是慈航靜齋的，也是她的師妹，隻是地位遠不如她。
    師妃暄是慈航靜齋的聖女，將來要接任掌門，而雲夢隻是慈航靜齋的普通。
    “放肆！雲夢仙子的名號是你能隨便叫的嗎？”一名大和尚怒聲喝道。
    “大和尚，你知道她是誰嗎？”旁邊的黃容終於忍不住，笑著開口問道。
    這個和尚竟敢在師妃暄麵前搬出慈航靜齋來壓人，倒是挺有意思。
    “她是誰？”和尚問道。
    “我叫師妃暄，今天來就是要教訓你們這些佛門敗類！”師妃暄冷冷說道。
    “你就是師妃暄？”
    聽到這個名字，大和尚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隨即又譏諷道：“你就是那個背叛師門、投靠明教的佛門叛徒？我一定會告訴雲夢仙子，讓你今天的行為無所遁形。”
    “你……”
    師妃暄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總不能當著沈無極的麵說，自己其實是奉了師父梵清惠的命令，潛入明教做臥底吧？
    這些和尚哪裏受過這種氣，一個個破口大罵，嘴裏滿是惡語。
    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言語，師妃暄心中的怒火逐漸升騰。
    她原本看在同為佛門的份上，不想下，但現在，她心裏已經動了殺機。
    這群和尚是非不分、顛倒黑白，哪還有半點出家人的樣子！
    看到師妃暄的表情，沈無極暗暗點頭。
    這次來得值！
    如果她真殺了這幾個和尚，她的佛心就會徹底破碎，從此也就再無回頭路，隻能一心一意加入明教。而他的係統任務，也就能完成了！
    “住手！”
    這時，一個看起來像住持的老僧帶著十幾個武僧從遠處快步趕來。
    “沈大哥，這是懷恩寺的主持，好像是叫悟辯大師。”黃容低聲說道。
    “悟辯？”
    沈無極皺了皺眉頭，這名字他沒怎麽聽過。
    不過看這老僧的修為，竟然是先天境九重！
    “悟辯大師？”師妃暄也認出了來人。
    她在一次佛門交流會上見過這位大師，所以剛才就覺得“懷恩寺”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懷恩寺隻是個小寺廟，在整個佛門中並不起眼，而悟辯的修為也不算頂尖。師妃暄之所以還記得他，是因為他口才極好。
    在那場交流盛會上，他憑借口才，滔滔不絕，贏得滿堂掌聲與喝彩。
    他向眾人解釋懷恩寺之名，說是“心懷天恩，普度眾生”。
    少林曾向他伸出橄欖枝，邀其共襄盛舉，他卻婉言謝絕。
    “住持，救命啊！”
    幾個大和尚見到悟辯，激動得大喊大叫。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悟辯步入人群，隻見幾位僧人手腳筋脈盡斷，他輕念佛號，目光轉向師妃暄，問道：“師仙子，你曾也是佛門一員，怎會對同門下此狠手？”
    “悟辯大師，你寺僧人闖入百姓家中，搶奪救命之錢，還強買土地，你怎能坐視不管？”師妃暄身為佛門高人，言辭間毫不留情。
    “欠債還錢，理所應當。買賣自願，何來欺壓？”悟辯辯解道。
    好一張伶牙俐齒！
    沈無極一聽，便知這老和尚非同小可。
    “即便要還債，也不能奪人救命錢！”師妃暄繼續反駁。
    “師仙子，與其救一個將死之人，不如用這錢救助更多人，豈不是更好？”悟辯反問。
    “那家女主人已病入膏肓，再多錢也無力回天。但若用這錢買米煮粥，可救活眾多災民。”
    “我寺還計劃籌錢建祭壇，祈求降雨，為百姓消災祈福！”
    “若大家都拖欠地租，寺廟將難以維持，佛法無法弘揚，災民無人救助，災情何時能解？因果循環，幹旱又何時能止？”
    “師仙子，今日之事，我不怪你。我寺僧人為百姓‘受難’，承受惡果，也是弘揚佛法必經之劫。”
    “你說是不是，師仙子？”悟辯最後反問。
    師妃暄一時語塞，無言以對。
    悟辯的口才，她早有領教，在佛門大會上便已見識過。
    沈無極在一旁冷笑，心中暗想：這悟辯，不就是前世那種典型的抬杠高手，滿嘴歪理，卻說得振振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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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悟辯的能言善辯，師妃暄竟不知如何反駁。
    沈無極在一旁冷笑不語，靜觀其變。
    “這位居士，你笑什麽？”悟辯見沈無極冷笑，不悅地問道。
    “我笑你這老和尚，竟能把歪理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難怪這些和尚都黑白不分，原來是你這老東西在背後搗鬼！”沈無極冷聲說道。
    “噢？居士說我講歪理，那你說說，我錯在哪裏？”悟辯語氣冰冷地反問。
    沈無極指著村邊的豬狗，淡淡地說：“老和尚，我問你，你跟這些豬狗有何區別？”
    “你……”
    悟辯一聽，頓時大怒。他身為佛門住持，竟被與豬狗相提並論，實乃奇恥大辱！
    “居士，請尊重些，怎能將老衲比作豬狗？”悟辯強壓怒火說道。
    “老和尚，別繞彎子了，說說看，到底有沒有區別？”沈無極笑著問道。
    “當然有！”悟辯回答。
    “那區別在哪兒？”沈無極繼續追問。
    悟辯說：“老衲是人，它們是豬狗，人怎能與畜生相提並論？”
    沈無極笑了，說道：“我記得佛家不是說眾生平等嗎？那豬狗也是眾生之一吧？”
    悟辯心裏有些發虛，眼前這個白衣青年，似乎對佛理有所了解。
    “六道之中，皆為眾生。”悟辯回應道。
    “既然是眾生平等，那把你比作豬狗，又有何不可？”沈無極反問。
    “噗！”
    黃容在一旁忍不住笑出聲來。
    師妃暄也嘴角微揚，好在麵紗遮住了笑容。
    懷恩寺的其他和尚也都憋著笑，臉憋得通紅。
    “你……”
    悟辯就算再能忍，也被沈無極氣得不行。
    “你什麽你？你做的事，連豬狗都不如！”沈無極冷冷地說道。
    “你說救五個人比救一個人好，聽起來有道理，其實是歪理。眾生平等，五條命是一條命，一條命就不是命了嗎？”
    “你說病重了救不救都一樣，那你幹脆去死算了，早晚有何區別？”
    悟辯被懟得啞口無言，臉漲得通紅，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沒錯，欠債還錢是理所當然。但你搶走別人的救命錢，等於間接害人性命。我記得佛門第一條戒律就是不殺生吧？”
    “殺生是重罪，死後是要下地獄的，老和尚。”沈無極直視著他說道。
    “一派胡言！全是胡說！”悟辯怒道。
    師妃暄聽著他們爭論，忽然意識到，這個不信佛的沈無極，竟然對佛法了解得如此深入，否則怎能說得悟辯啞口無言？
    “你說我胡言？那我問你，我哪一句錯了？”沈無極反問。
    “施主，敢不敢和老衲論禪？”悟辯沉聲說道。
    “好啊，正合我意。”沈無極爽快答應。
    要殺這個老和尚，對沈無極來說易如反掌。
    但今天沈無極不是來除惡的，也不是來滅掉懷恩寺和法相寺的，他是要讓師妃暄看清佛門的真實麵目。通過論禪，更容易動搖她的信仰。
    所以，沈無極接受了悟辯的挑戰。
    “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跟住持論禪？”
    “一個六根不淨的人，也配談禪？”
    “太不自量力了，誰不知道我們住持是論禪高手？”
    雖然剛才悟辯被沈無極說得無言以對，但他在眾僧心中的地位並未動搖。
    悟辯能說會道，是大家公認的。上次佛門交流會上，他正是靠著論禪出了名。
    “施主請！”悟辯開口，毫不客氣。
    沈無極說：“老和尚，我有個問題，你平常是怎麽參禪的？”
    “靜心參禪！”悟辯回答。
    “要是人人都能參禪，那天下人豈不都坐下就能成佛了？”沈無極反問。
    “參禪自然成不了佛。”悟辯回應。
    沈無極再問：“你又不是佛，怎知參禪成不了佛？若成不了佛，參禪還有什麽用？”
    悟辯一時答不上來。
    沈無極指著旁邊晃動的樹葉問：“風吹樹葉動，到底是風動，還是樹動？”
    “當然是樹葉動。”旁邊和尚答道。
    沈無極搖頭。
    悟辯說：“是風動，風吹動了樹葉。”
    沈無極笑道：“都不是，是你們心在動。”
    悟辯臉上一陣滾燙。
    黃容在一旁看得驚呆了。
    她雖知沈無極嘴皮子厲害，卻沒想到能到這般程度。
    看來平時和他吵架，他是故意讓著自己，不然就憑他這張嘴，都能把自己說哭！
    師妃暄也麵露震驚。
    她能聽出，沈無極對佛學理解頗深，話語間蘊含哲理與佛法，可偏偏這人，根本不信佛。
    沈無極又問：“那你信不信世上真有天堂和地獄？”
    悟辯道：“我信佛，自然信有天堂地獄。”
    沈無極冷笑：“佛說作惡者入十八層地獄，你做了這麽多惡事，就不怕死後下地獄？”
    悟辯一愣，臉紅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沈無極追問：“既然你注定要下地獄，那還修什麽佛？直接等著下地獄不就得了？”
    悟辯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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