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羞恥，難過...
    無數種情緒在張山心裏翻騰。
    他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
    以前的張偉那麽聽話，自己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
    怎麽現在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指責他不是一個父親，這還是他的兒子嗎。
    這簡直就是養了一頭畜生。
    “張偉，你真是做的出來啊。”
    “對，沒錯，你是分家了，可是在你小的時候，是誰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
    “要不是我，你早不知道餓死多少年了。”
    “現在一句分家就要跟我撇清關係，你欠的還的清嗎。”
    “你這個不孝子，你早晚被天打雷劈。”
    張山氣的滿臉通紅，腦溢血都快要衝出腦眉心了。
    “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是我媽，跟你有關係，但是關係不大。”
    “成年之後，我留在家裏給你打個十幾年的工。”
    “我的工分都在方隊長那裏記著的，這些我沒有問你要過一分吧。”
    “張山，該還你的我已經全部還你了，你還能說出這些話，你跟王桂花相處久了，也變得不要臉了是嗎。”
    張偉一臉冷漠。
    “你....你....你！”
    張山捂著胸口，氣的根本說不出話來
    “哼！”
    “不吃就不吃，真以為我們看的起你這些爛東西啊。”
    “我實話告訴你，張偉。”
    “就算沒有你這個兒子，我們還有張鐵，他比你強一百倍。”
    “他今天跟著劉青鬆也上山狩獵去了。”
    “到時候他也能弄個大獵物回來，比你這破斑羚不知道好多少倍。”
    “以後你就看著我們吃香的喝辣的，我們也永遠不會再給你一分錢的東西！”
    王桂花終於不裝了，指著張偉就是一頓臭罵。
    張偉這次並沒有動手。
    話說到這份上，已經足夠了。
    有了今天這檔子事情，以後張山和王桂花是死是活都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指望張鐵。
    張偉就兩個字。
    嗬嗬！
    我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最後滿嘴髒話的王桂花和被氣的渾身直抽抽的張山被隊員們相當有“禮貌”的請出了大食堂。
    沒有他們兩人的搗亂，大鍋飯終於可以開吃了。
    隊長方國華親自主持分配。
    第一碗自然要給張偉等人。
    最肥美的斑羚後腿肉壓了滿滿一碗，再給上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那小感覺，蹭的一下就冒出來了。
    張偉迫不及待的嚐了一口。
    湯汁鮮香無比，肉質更是叫一個嫩滑。
    一口咬下去，整個斑羚肉直接就往肚子裏麵鑽。
    張偉就這樣一口肉，一口湯，吃的那叫一個心滿意足。
    大食堂這邊人實在太多，能下腳的地方都滿了。
    不過大家也不矯情，直接往路邊或者屋簷下一蹲，抱著飯碗就開吃。
    一口下去，滿滿的肉味，那感覺，真是美死了。
    現代人永遠無法體會70年代的人到底對肉有多麽嘴饞。
    那個年代，賣的最好的不是什麽裏脊肉，五花肉。
    賣的最好的是現代人壓根不碰的大肥肉。
    大肥肉，一口咬下去，油花四濺，現代人能直接齁死，但是對於70年代的人來說，卻簡直美到骨子裏。
    大家蹲在大食堂呲溜呲溜的喝湯吃肉，一邊吃喝，一邊吹牛，整個氛圍簡直不要太好。
    張偉等人身邊圍著的人是最多的，大家嘴巴裏麵的誇獎就連斑羚肉都堵不住。
    這一頓飯吃的張偉等人真是從頭爽到了腳！
    張偉等人爽了，王桂花和張山則是淒慘無比。
    大食堂距離張家不遠，那邊放個屁，張家甚至都能聞到臭味。
    在這種情況下，大食堂那邊開飯，張山和王桂花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那邊熱鬧的就跟在過年一樣，吃肉吃的都在吧唧嘴了。
    反觀張山和王桂花呢。
    桌子一點油葷也沒有，隻有一碗難以下咽的野菜糊糊。
    看著自己的野菜糊糊，聞著噴香噴香的斑羚肉味，王桂花再也忍不住，眼淚唰的一下就出來了。
    “我真是太可憐了，跟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兒子要跟你分家，現在更是不認你了。”
    “三頭斑羚，幾百斤肉，分給整個生產隊的人吃，就是不給你。”
    “嗚嗚嗚，我這命怎麽就這麽苦啊。”
    王桂花越說越委屈，到了最後更是扯著嗓子嗷嗷的哭。
    “別他媽哭了！”張山冒火了，直接把碗給摔了，野菜糊糊灑了一地。
    “張偉之所以現在跟我分家，全都是因為你。”
    “要不是你這個偏心眼子的家夥，他會變成這樣嗎。”
    “早知道你是這個德行，當初我說什麽也不會娶你。”
    這話一出，王桂花直接跳了起來。
    “張山，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自己的兒子要跟你斷絕關係，你現在還來挑我的問題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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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求求你做個人吧。”
    “我隻是後媽，後媽！你才是親生父親，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知道嗎。”
    張山臉色又變得通紅。
    自從張偉走了之後，他經常這樣紅臉，這明顯不太正常，因為顏色有些過於鮮豔了。
    “都是我造成的，王桂花，少在這裏放狗屁，你對張鐵多好，對我的其他兒子女兒多差，你心裏沒數嗎！”
    “我自己的兒子，我不對他好對誰好，給你那個早死的婆娘養孩子，我有毛病啊！”
    兩人上了氣頭，說話越來越不經大腦。
    “好啊，好啊，老子就知道，你個婆娘就從來沒有把我的兒子女兒當人看。”
    “對，沒錯，老娘恨不得全把他們掐死，隻知道吃飯，屁用沒有的廢物。”
    “王桂花，你怎麽這麽歹毒。”
    “張山，你也不差好嗎。”
    兩人越吵越激烈，越吵越過激，最後甚至直接開始動手。
    砰砰砰，整個屋子鬧騰的就跟在打仗一樣。
    張偉在大食堂吃飽喝足，好久沒有吃過這麽爽的大鍋飯了。
    吃完飯，他跟著方國華一起將剩下的斑羚肉給分了。
    拿到肉，隊員們對著張偉又是一陣千恩萬謝。
    最後分完之後，三頭斑羚就隻剩下一個大火腿，差不多有個二十多斤的樣子。
    張偉今天是真高興了，原本打算一起分了。
    不過最後方國華和眾多隊員都表示拒絕。
    “辛辛苦苦打三頭斑羚，就剩最後一個火腿，分什麽分，自己留著吃。”
    “沒錯沒錯，偉哥，我們能吃飽一頓飯，還有肉拿，已經心滿意足了，要是最後一塊火腿也拿走，我們良心都不安。”
    “沒錯，偉哥，你要是再分，我們就要生氣了！”
    大家都這麽說，張偉也就沒有繼續堅持。
    大火腿拿給李源扛著，張偉牽著安琳準備回家休息。
    結果剛出大食堂門口，就看到一個全身是血的年輕人跌跌撞撞的衝了過來。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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