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花和張鐵越說越起勁。
    不止將張鐵的殘疾，還有張山中風都推到張偉身上，最後甚至王桂花昨天晚上放了一個屁，都認為是張偉在說她。
    “你們住嘴，這些不是大哥的錯，你們為什麽要算在他頭上，不公平！”
    就在他們娘倆越說越來勁的時候，一個聲音響徹整個病房。
    王桂花，張鐵和張山都回頭看了過去，隻見張朵正提著飯盒，站在門口，小臉漲得通紅。
    相比張娟，張朵性子更加膽小，平常說話都不敢太大聲，隻敢當姐姐的應聲蟲。
    然而現在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竟然敢大聲反駁王桂花！
    王桂花臉色猛的一拉，指著她說道。
    “賠錢貨，你說什麽，不公平？”
    “沒錯，就是不公平！”
    張朵看到王桂花指向自己，本能的害怕打了一哆嗦。
    不過她卻一步沒退，繼續說道。
    “爸爸生病，看病的錢，治療的錢，甚至吃飯的錢都是大哥給的。”
    “這不是大哥的責任跟義務，但是大哥還是給了。”
    “小弟腿受傷了，這更是不是大哥的錯，你們不能全算在大哥頭上。”
    “這對大哥不公平，這樣做是不對的！”
    王桂花哈哈一笑，隨後眼神一冷，嚇得張朵又打了個哆嗦。
    “我是他媽，躺在這裏的是他親爸，不該他出錢該誰出錢。”
    “當初分家更是他的問題，要是不分家，張鐵怎麽會上山狩獵，不上山狩獵，他怎麽會受傷！”
    張朵縮了縮脖子，王桂花太強勢了，她聲音自然而然的弱了下來。
    “大哥分家是因為你們對他不好，小弟狩獵更是偷懶不去上工。”
    “這怎麽能怪在大哥身上。”
    “那你什麽意思，這些問題應該怪在我身上！”王桂花瞪大了眼珠子，好像要吃了張朵一樣。
    “你個賠錢貨，到底張偉是你媽還是我是你媽。”
    “竟然敢反駁我，信不信我回去就把你賣給村裏的老光棍，真是反了天了！”
    往常這個時候，王桂花隻要一發脾氣，別說張朵，就連張娟都不敢忤逆她。
    賣給老光棍可不是說說而已，王桂花是真幹的出這種事情。
    70年代，婚姻父母有絕對的處置權，所以她真賣了，生產隊長都找不到她的麻煩。
    “你是我媽，但是張偉也是我大哥啊，老隊長說了，大家做事情要講道理...”
    張朵聲音越來越小，現在就跟蚊子叫沒有啥區別。
    “你還敢頂嘴，老娘給你這個賠錢貨臉了是吧！”
    王桂花徹底發怒了，抬手對著張朵白淨的小臉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
    一個耳光重重的響徹在病房裏，聲音大的甚至驚動了走廊的護士。
    大家伸頭朝著這邊看了過來，發現挨打的不是張朵，竟然是張山。
    張山看到王桂花出手打女兒，他想要伸手阻止，不過因為中風，他的身體遠不如之前靈活。
    半天舉不起手，隻能用自己的老臉硬挨了這一下。
    半邊臉被打的木了，張山卻隻是平靜的看著王桂花。
    “行了，鬧夠了沒有。”
    “這是在醫院裏麵，你能不能稍微安分一點。”
    “我的中風，是我自己背時。”
    “張鐵斷了腿，更是他自己活該。”
    “張偉能夠出錢把我救回來，他對我已經足夠了，你就別在這裏想著繼續欺負他跟我的女兒們。”
    “王桂花，我已經看透了你這個人了。”
    “等回去之後，我們就離婚吧。”
    “你帶著你的兒子，有多遠給我滾多遠，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
    張山現在總算是想清楚了。
    自己光是想要報答張偉還不夠，還必須跟王桂花這種惡婦離婚。
    要是沒有她，自己跟張偉的關係不可能這麽差。
    要是沒有她，自己的女兒也不會被人這麽欺負。
    他現在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了，所以離婚，必須離婚。
    聽到離婚兩個字，王桂花先是一愣，隨後就跟瘋婆子一樣開始破口大罵。
    “張山，你說啥，你要跟老娘離婚。”
    “我去你媽的！”
    “當初你要啥沒啥，還拖著那麽多孩子，是老娘不嫌棄你，幫你照顧兒女，嫁給你。”
    “哦，你現在看你兒子出息了，就想要撇下老娘自己去過好日子。”
    “張山，你這個畜生，你沒有人性。”
    “我告訴你，這個婚不是你想要離就能離的，老娘不離！”
    張山一家人的吵吵嚷嚷，嚴重影響到了醫院的秩序。
    一名護士小姐姐不悅的走了過來，嗬斥道。
    “你們一家人能不能不要吵，這裏是醫院，不是菜市場，這裏有很多其他的病人。”
    “都給我安分一點，要吵出去吵。”
    護士都過來警告了，張山便不再說話，頂著個巴掌印，回到病床上休息。
    王桂花則依舊不依不饒，跟在張山後麵，就跟個蚊子一樣的嗡嗡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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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的，你他媽說句話啊。”
    “反正我是不可能離婚的，你也不看看你，除了我，你能找到其他女人。”
    “張山，你真他媽不是個男人。”
    ......
    青山公社，石橋大隊第八生產隊。
    張偉跟著方國華學習了一整天。
    一整天學下來之後，張偉發現，生產隊長這個活，看起來輕鬆，實際上裏麵卻有很大的學問。
    整個第八生產隊總共有四百畝耕地，兩千畝山林。
    耕地有具體的生產要求，公糧限製。
    比如一畝地交一百斤糧食，這是硬性規定，不管是欠收還是豐收都要交夠這麽多，剩下的才是生產隊自己的。
    要是沒有一百畝，生產隊就得自己補貼。
    所以糧食生產必須生產隊長時時刻刻盯著。
    兩千畝山林主要是砍伐木頭，種植果樹之類。
    木頭砍伐也有規定，果樹甚至也有限定。
    這麽大一個攤子，所有的工作都需要生產隊長來安排，可想而知，生產隊長到底有多累。
    雖然現在才下午三點，但是張偉已經想要躺床上睡覺了。
    “偉哥，生產隊長有那麽辛苦嗎，怎麽感覺你整個人就跟被榨幹了一樣。”
    李源看著張偉這副樣子，笑著說道。
    “廢話，要不你來試試當這個隊長。”
    張偉沒好氣的說道。
    “算了算了，我這水平別說隊長，就連小組長都當不好，就不去丟人現眼了。”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很快就來到了第八生產隊外圍的河邊。
    沿著河邊走十幾分鍾，再過個大榕樹，就能到家了。
    然而兩人才剛到河邊，就看到劉青鬆正在往竹簍裏麵裝著什麽。
    看到張偉，劉青鬆趕忙提著竹簍就跑過來了。
    “偉哥偉哥，我今天運氣真好，竟然釣到了一條大板鯽，剛好送給你，這大板鯽熬湯可是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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