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次引星,淬體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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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雨水早已停歇,天色依舊陰沉,鉛灰色的雲層低垂,仿佛隨時會再次傾瀉而下。蕭家後山禁地,破敗的星辰塔下,泥濘的地麵上,蕭辰盤膝而坐。
    他渾身的濕冷尚未褪去,衣衫緊貼著皮膚,帶來陣陣寒意。但此刻,他體內卻燃燒著一團名為“希望”的火焰,驅散了所有的寒冷與絕望。魂海中,《周天星辰訣》引星篇的玄奧信息如同烙印般清晰。
    “混沌星魂…引星篇…”蕭辰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依舊激蕩的心緒。狂喜過後,是前所未有的冷靜與決心。他知道,擁有神品武魂和絕世功法隻是起點,真正的強者之路,需要一步一個腳印,用血與汗去澆灌。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塊星辰源石碎片。暗金色的碎片在陰沉的天光下顯得毫不起眼,唯有核心處那點米粒大小的淡金光芒恒定地散發著微弱的星輝。碎片入手冰涼,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定感順著手臂蔓延,讓有些躁動的靈魂瞬間沉靜下來。
    “持之,可大幅提升引納星輝之效率…”蕭辰回憶著信息流中的描述。他嚐試著將碎片緊緊握在掌心,貼近自己的丹田位置。一股若有若無的牽引感從碎片中傳來,仿佛在主動溝通著什麽。
    做完這一切,他閉上雙眼,摒棄所有雜念。意念沉入魂海,開始按照《周天星辰訣》引星篇記載的、極其複雜玄奧的路線,嚐試運轉功法。
    這功法路線與他之前修煉的蕭家基礎引氣訣天差地別。它並非僅僅在體內經脈中循環,而是仿佛在靈魂深處勾勒出一幅微縮的星辰軌跡,溝通冥冥中存在於九天之上的星辰之力!
    意念的運轉異常艱難晦澀,每一個意念的轉折都仿佛要耗盡心神。蕭辰的額頭很快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微微發白。這功法對精神力的要求極高,若非他意誌堅定,又有星辰源石碎片帶來的安定效果,恐怕連第一步都無法完成。
    時間在專注中悄然流逝。不知過了多久,當蕭辰的精神力幾乎要耗盡,意識都有些模糊的時候——
    嗡!
    一聲極其輕微的嗡鳴,並非來自外界,而是源於他魂海深處!那懸浮著的混沌星魂光點,在《周天星辰訣》的催動下,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微弱地亮了起來!
    與此同時,被他緊握在掌心、貼於丹田的星辰源石碎片,核心處那點淡金光芒也驟然明亮了一絲!一股無形的、極其微弱的波動,以碎片為中心,悄然擴散開來,仿佛在向無盡的虛空發出呼喚。
    就在這時!
    異變陡生!
    轟——!
    並非雷鳴,而是一種無聲的、仿佛源自靈魂層麵的震蕩!
    蕭辰頭頂上方,那片低垂的、鉛灰色的厚重雲層,毫無征兆地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開了一個極其微小的孔洞!一道比頭發絲還要纖細、卻精純凝練到難以想象、散發著冰冷、沉重、蒼茫氣息的淡銀色光束,如同來自九天之上的審判之矛,無視了空間的阻隔,瞬間穿透雲層,精準無比地投射下來!
    目標,正是蕭辰頭頂百會穴!
    不!更準確地說,是投射向蕭辰身後那座殘破的星辰塔!
    然而,就在這道淡銀色光束即將觸及塔身的刹那,那布滿裂痕的塔身表麵,一道早已黯淡模糊、幾乎不可見的古老符文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
    嗤!
    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引導、折射,那道原本射向塔身的淡銀色光束,竟然在距離塔頂數尺之處詭異地偏轉了方向,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鐵屑,猛地調頭,狠狠地灌入了下方盤坐的蕭辰頭頂!
    “呃啊——!”
    蕭辰發出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叫!整個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猛地劇烈一震!
    痛!
    無法形容的劇痛!
    那不是刀割火燒的皮肉之痛,而是仿佛有億萬根冰冷的鋼針,帶著千鈞的重量和無盡的冰寒,瞬間刺穿了他的頭皮、頭骨、大腦、脊椎,然後蠻橫無比地衝入四肢百骸、五髒六腑!
    這道淡銀色的光束,正是被《周天星辰訣》引動、又被殘塔上殘留的符文引導折射而來的——星辰之力!
    它精純、浩瀚,蘊含著宇宙星辰最本源的能量!但也正因為它的純粹和霸道,對於凡俗的、未經淬煉的肉身而言,不啻於最恐怖的酷刑!
    蕭辰感覺自己的身體從內到外,每一個細胞都在被這股冰冷沉重的力量粗暴地撕裂、碾碎!骨骼在呻吟,筋脈在扭曲,血液仿佛要被凍結!他的皮膚表麵瞬間浮現出無數細密的血珠,那是毛細血管在巨大壓力下爆裂的痕跡!整個人如同一個即將破碎的瓷器,布滿裂痕。
    “噗!”一口帶著冰碴的鮮血不受控製地噴出,瞬間染紅了胸前的衣襟。劇烈的痛苦讓他的意識幾乎要崩潰,眼前陣陣發黑。
    “停下…快停下…”一個微弱的聲音在腦海深處哀嚎,那是身體瀕臨毀滅的本能。
    但另一個更加強大的意誌卻在咆哮!
    “不!不能停!這是混沌星魂的力量!這是我唯一的希望!”蕭辰的靈魂在劇痛中發出無聲的嘶吼。他死死咬住牙關,牙齦都滲出血來,硬生生將幾乎要潰散的意念重新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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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瘋狂地運轉著《周天星辰訣》引星篇!不是要吸收更多星力,而是試圖引導、控製這衝入體內的第一縷狂暴星力,按照功法記載的淬體路線運行!
    引星篇的第一步,不是凝聚星力種子,而是——星力淬體!以星辰之力為錘,以己身為胚,千錘百煉,脫胎換骨!唯有熬過這非人的淬煉,才能鑄就承載混沌星魂的根基!
    “給我…煉!”蕭辰心中咆哮,意念如同驚濤駭浪中的小船,頑強地引導著體內那縷橫衝直撞的淡銀色星力。
    過程緩慢而痛苦。每引導星力衝刷過一寸經脈、一塊骨骼、一片血肉,都伴隨著仿佛被碾碎又重組的極致痛楚。汗水混合著血水,不斷從他身體表麵滲出,又在星力散發的低溫下凝結成冰晶,讓他看起來如同一個血色的冰人。
    他掌心的星辰源石碎片,此刻正散發著溫潤的微光,一絲絲精純平和的星辰本源之力滲入他的體內,如同最溫柔的泉水,艱難地修複著狂暴星力造成的創傷,同時也在滋養著他瀕臨崩潰的精神,讓他得以在無盡的痛苦中保持一絲清明,不至於徹底迷失。
    時間仿佛凝固。每一息都如同一年般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當蕭辰感覺自己的意誌即將被痛苦徹底磨滅,身體也達到承受極限時,那縷狂暴的淡銀色星力,終於被艱難地引導著,在他體內完成了一個極其微小的循環!
    就在循環完成的刹那——
    嗡!
    魂海中的混沌星魂光點,驟然明亮了一絲!一股微弱卻真實的暖流,自魂海深處流淌而出,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這股暖流所過之處,那被星力撕裂碾碎的劇痛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新生的舒暢感!仿佛經曆了毀滅後,迎來了更加強韌的重生!
    蕭辰猛地睜開雙眼!
    雖然身體依舊虛弱不堪,如同散了架一般,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殘留著血漬。但他的眼神,卻亮得驚人!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內部,發生了某種細微卻本質的變化!
    皮膜似乎堅韌了一絲!
    骨骼仿佛沉重了一分!
    經脈在劇痛中似乎被拓寬了毫厘!
    甚至連血液流淌的聲音,都似乎更加沉穩有力!
    更重要的是,在他丹田深處,一縷比發絲還要纖細、幾乎微不可察、卻散發著冰冷沉重氣息的淡銀色氣息,如同初生的幼苗,悄然盤踞下來!
    那是…屬於他的第一縷星力!雖然微弱,卻真實不虛!
    “成…成功了…”蕭辰的聲音沙啞幹澀,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更多的卻是無與倫比的激動和狂喜!
    初次引星,淬體之痛,如同置身地獄。
    但熬過之後,便是新生的起點!
    少年看著掌心依舊散發著微光的星辰源石碎片,又抬頭望向那座在陰沉天幕下沉默的殘破石塔,眼中燃燒著名為“力量”的火焰。
    這淬體之痛,僅僅隻是開始。
    而通往星穹之巔的道路,已在他腳下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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