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城主府宴會,風波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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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靜謐尚未完全消散,窗外的天色卻已泛起魚肚白。蕭辰緩緩鬆開蘇沐雪的手,指尖殘留的溫涼觸感仿佛還帶著她堅定的話語。他睜開眼,眸底深處那抹冰冷堅定的星光已然隱去,隻餘下凝元境一重初期應有的沉穩。
“沐雪,”蕭辰的聲音帶著一絲修煉後的清朗,“藥力已穩固,無需擔心。”
蘇沐雪輕輕頷首,眼中的憂慮並未完全散去,隻是被溫柔的笑意覆蓋:“那就好。蕭辰,今日城主府的宴會……”她欲言又止,家族的壓力如同一層無形的陰霾籠罩在她心頭。
門外,蕭戰沉穩的聲音傳來:“時辰不早了,準備出發吧。”他魁梧的身影立在門邊,按在劍柄上的手背青筋微微隆起,警惕的目光掃過庭院每一個角落。昨夜星辰塔的異動和蕭厲那充滿殺意的威脅,讓這位父親如履薄冰。今日的宴會,表麵是城主柳擎天為女兒柳菲菲慶生,實則是天風城各大勢力的一次微妙角力場。蕭辰這個“廢武魂”的突然“恢複”和昨夜的風波,必然成為焦點。
“父親,我明白。”蕭辰站起身,體內《基礎斂息術》運轉不息,將丹田內那枚緩緩旋轉、蘊含星辰偉力的星力元種氣息牢牢鎖住,左臂皮膚下那不易察覺的星紋也徹底隱沒。他此刻顯露的,就是一個剛剛突破凝元境一重,氣息甚至還有些虛浮的普通少年。
“走吧。”蕭戰深深看了兒子一眼,那眼神裏有期許,更有沉重的保護欲。他率先邁步,魁梧的身影如同一座移動的山嶽,為蕭辰和蘇沐雪隔開可能存在的窺探。
城主府位於天風城中心,氣派非凡。高大的門樓以精鐵鑄就,雕刻著象征柳家風暴武魂的雲紋。門前車水馬龍,三大家族蕭、蘇、柳)以及其他有頭有臉的勢力代表絡繹不絕。當蕭戰帶著蕭辰和蘇沐雪出現時,原本喧鬧的門口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一道道目光,或審視、或好奇、或毫不掩飾的鄙夷,瞬間聚焦在蕭辰身上。
“看,那不是蕭家那個‘廢武魂’蕭辰嗎?”
“聽說昨天在族比上鬧出不小動靜,還打傷了蕭炎少爺?”
“哼,不過是走了狗屎運,不知用了什麽邪門法子暫時恢複點元氣罷了,看他那氣息,虛浮得很,凝元境一重都勉強吧?”
“蘇家小姐怎麽還和他走在一起?蘇家也不管管?”
竊竊私語如同細密的針,紮在蕭辰的感知裏。他麵色平靜,仿佛未聞,隻是微微落後蕭戰半步,目光沉靜地掃過人群。蘇沐雪感受到那些不善的目光,下意識地靠近了蕭辰一些,用行動表明態度,這引來了幾道來自蘇家隨行人員隱含警告的眼神。
“蕭族長,沐雪侄女,這邊請。”城主府管家笑容可掬地迎了上來,目光在蕭辰身上停留了一瞬,帶著公式化的探究,隨即引著他們進入府內。
宴會廳內燈火通明,巨大的水晶燈折射著柔和的光芒。空氣中彌漫著靈果佳肴的香氣和淡淡的熏香。賓客們三五成群,低聲交談,一派觥籌交錯的景象。蕭戰被引向主位附近的位置,蕭辰和蘇沐雪則被安排在稍靠後的區域。
剛落座不久,一道帶著毫不掩飾譏誚的清脆女聲便響了起來:
“喲!這不是我們天風城鼎鼎大名的‘天才’蕭辰少爺嘛?今日竟也有幸見到真人了?”
聲音的主人一身火紅的華麗錦裙,珠翠環繞,容貌嬌豔,隻是眉眼間帶著一股驕縱之氣。正是城主柳擎天的獨女,今日的壽星——柳菲菲。她在一群同樣衣著光鮮的少男少女簇擁下,如同驕傲的孔雀,徑直走到蕭辰和蘇沐雪麵前,目光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著蕭辰,嘴角噙著玩味的笑意。
“聽說你昨天在自家地盤上威風得很啊?把凝元境二重的蕭炎哥哥都打傷了?”柳菲菲手中的團扇輕輕搖著,扇墜上的寶石晃得人眼花,“嘖嘖,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不過嘛……”她故意拖長了語調,眼神瞟向蕭辰氣息虛浮的丹田位置,“看起來,這威風好像不太持久?你這凝元境一重,該不會是靠磕藥磕出來的吧?別待會兒連酒杯都端不穩咯!”她身後的跟班們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
蘇沐雪秀眉微蹙,正欲開口,蕭辰卻輕輕按了下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理會。他抬起眼,目光平靜地迎向柳菲菲,聲音不高卻清晰:“柳小姐說笑了。武魂有瑕,心誌無缺。蕭炎堂兄實力強勁,昨日切磋,我不過是僥幸得了一招半式。至於修為,腳踏實地,自問無愧。”
“心誌無缺?”柳菲菲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笑話,用團扇掩著嘴嬌笑起來,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絲戲謔,“好一個心誌無缺!本小姐倒是好奇,一個‘廢武魂’的心誌,能有多堅韌?”她說著,竟伸出團扇,用扇柄的流蘇作勢要去挑蕭辰的下巴,姿態輕佻至極。
這動作充滿了侮辱性!蘇沐雪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指尖捏緊了茶杯。蕭辰眼神一凝,體內星力元種雖被斂息術壓製,但一股源自混沌星魂本能的冰冷威壓幾乎要透體而出。他微微側身,不動聲色地避開了那輕佻的扇柄流蘇,同時一股凝練的元力偽裝成普通凝元境一重)悄然外放,形成微弱的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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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菲妹妹,何必跟一個‘廢物’一般見識,平白失了身份?”一個略帶沙啞的傲慢男聲插了進來。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狂刀門服飾的青年排眾而出,他腰間掛著一柄造型誇張的厚背長刀,眼神銳利如鷹,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鎖定了蕭辰。正是狂刀門少主,柳菲菲的狂熱追求者——羅烈。他看向蕭辰的目光,充滿了居高臨下的不屑和一種被侵犯了領地的憤怒,仿佛柳菲菲對蕭辰的任何一點“興趣”都是對他的侮辱。
“羅烈哥哥說得對!”柳菲菲順勢收回團扇,對羅烈甜甜一笑,隨即又瞥了蕭辰一眼,帶著施舍般的語氣,“也對,跟個廢物計較什麽。喂,蕭辰,今天是我生辰,待會兒席間有小輩演武助興,你敢不敢上台,讓大家看看你‘心誌無缺’的本事?可別光說不練,讓人笑掉大牙!”她的話,瞬間將蕭辰推到了風口浪尖,也點燃了羅烈眼中的戰意。
蘇沐雪擔憂地看向蕭辰。蕭辰麵色依舊平靜,但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寒芒。這柳菲菲驕縱任性,純粹是拿他當取樂的玩物,而羅烈的敵意更是赤裸裸。他剛欲開口,另一個飽含怨毒和挑釁的聲音卻在主位附近響起,聲音洪亮,瞬間壓過了場中的低語:
“城主大人!今日盛會,小輩演武助興確是好主意!我蕭家蕭炎,不才,願拋磚引玉,獻醜一番!同時……”蕭炎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眼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大步走出,目光如毒蛇般死死盯住蕭辰,聲音帶著刻骨的恨意,“我蕭炎,正式向蕭辰堂弟——發出挑戰!請城主和在座諸位做個見證!昨日族比未盡興,今日,正好讓大家看看,誰才是蕭家真正的未來!蕭辰,你可敢應戰?!”
轟!
整個宴會廳瞬間炸開了鍋!一道道目光如同聚光燈,齊刷刷地打在蕭辰身上!
蕭厲坐在蕭炎身後不遠處,嘴角噙著一絲冰冷的笑意,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蕭戰猛地握緊了拳頭,一股武魂境後期的威壓隱隱透出,目光如電般射向蕭炎和蕭厲,低沉喝道:“蕭炎!休得胡鬧!”
城主柳擎天端坐主位,目光深邃,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場突然爆發的衝突,並未立刻阻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剛剛被柳菲菲羞辱、此刻又被蕭炎當眾挑戰的“廢武魂”少年身上。
風暴的中心,蕭辰緩緩站起身。他迎著蕭炎怨毒的目光、柳菲菲玩味的眼神、羅烈冰冷的敵意,以及全場或同情、或嘲諷、或純粹看熱鬧的目光,臉色平靜得可怕。體內的斂息術運轉到了極致,將那股源自星力元種的冰冷沉重力量死死壓製在普通凝元境一重的波動之下。
他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宴會廳:
“有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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