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夢瑤入陣,幻夢尋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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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夢瑤的神識,在紅塵鏡清輝的包裹下,化作一縷無形無質、超越現實維度的意念,輕輕觸及那層堅不可摧的九幽玄冥大陣光幕。
    沒有預想中驚天動地的碰撞,也沒有法則層麵的激烈排斥。那足以凍結王境神魂的極寒之力,那流轉不息、足以絞殺一切有形之質的皇道陣紋,在麵對這融合了幻夢真諦與紅塵萬象之力的神識時,竟如同遇到了無形的通道,產生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漣漪”。
    就像是水滴融入大海,像是夢境覆蓋現實。
    雲夢瑤的感知,瞬間“滑”入了大陣內部。
    外界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能量爆炸聲瞬間遠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絕對的、令人心悸的“靜”。但這寂靜並非空無,而是被無數冰冷、繁複、交織運行的陣法軌跡所充斥。她的“眼前”,不再是無垠星空或山川大地,而是一片由無數幽藍色光線構成的、無比龐大且精密的立體迷宮。
    每一條光線,都代表著一種陣法力量的流轉路徑,蘊含著極寒、封凍、吞噬、扭曲等多種法則力量。它們如同活物般蠕動、交織,形成層層疊疊、環環相扣的防禦與殺機。尋常神識若是貿然闖入,頃刻間便會被這無盡的冰冷軌跡凍結、同化,乃至湮滅。
    但雲夢瑤不同。
    她的神識本質,已近乎“夢”本身。現實與虛幻的界限,在她麵前變得模糊。紅塵鏡的清輝在她意念核心處微微閃爍,映照出這些冰冷軌跡背後,那更深層次的——屬於“執念”與“情緒”的波動。
    她像一縷清風,又像一場飄渺的夢,在這冰冷的陣法迷宮中穿梭。那些足以絞殺實體和尋常神魂的陷阱與殺陣,對她的夢境神識效果大減。她並非強行突破,而是“繞過”了現實的阻礙,行走在陣法法則與布陣者心神意念的夾縫之中。
    她“聽”到了無數雜亂的心念。
    那是鎮守各處陣基的北辰弟子的心聲。狂熱、恐懼、麻木、決絕……種種情緒交織,如同嘈雜的背景噪音。大部分心神都被對星辰聯盟的恨意、對生存的渴望、以及對那正在蘇醒的皇境老祖的敬畏所充斥,如同堅冰,難以滲透。
    雲夢瑤沒有在這些普通弟子身上浪費時間。她的神識順著陣法能量流轉的主幹,如同逆流而上的遊魚,向著那波動最為劇烈、也最為核心的源頭——玄冥幽域的最深處探去。
    越往深處,陣法軌跡越是密集、複雜,散發出的寒意也越是徹骨,甚至開始隱隱侵蝕她的夢境神識,讓她的意念都感到一陣僵冷。紅塵鏡輕輕震動,蕩開一圈圈微光,才將那侵入的寒意化去。
    同時,她也感受到了另一股更加龐大、更加古老,卻也更加……“痛苦”的意念波動。
    那波動來自於大陣的核心,與整個玄冥幽域的地脈,與那正在蘇醒的皇境老祖氣息緊密相連。但它本身,卻並非充滿墮落與邪惡,反而透出一股被束縛、被折磨、不甘沉淪的悲愴與掙紮!
    “這是……”雲夢瑤心神一凝,小心地將神識靠近。
    穿過最後幾層極其隱晦、幾乎與空間融合的防護陣紋,她的“眼前”豁然開朗——並非真實的空間,而是陣法核心在她神識中的映照。
    那是一片無盡的幽藍冰原中央,懸浮著一座巨大的、完全由萬年玄冰構築而成的祭壇。祭壇之上,並非預想中的某種法器,而是一道極其黯淡、仿佛隨時都會熄滅的虛幻魂影!
    那魂影依稀能看出是一個老者的模樣,身著古老的北辰世家服飾,麵容模糊,但那雙眸子卻透著無盡的滄桑與痛苦。他的魂體被無數條閃爍著邪異黑光的符文鎖鏈貫穿,牢牢捆縛在祭壇之上。這些鎖鏈的另一端,深深紮入虛空,與整個九幽玄冥大陣,與地底深處那股邪惡的皇境氣息相連。
    磅礴浩瀚的陣法之力,正源源不斷地從地脈、從各處陣基匯聚而來,通過這老者的殘魂進行轉化、提純、放大,再輸送到大陣的每一個角落!他,才是這座上古皇陣真正的、活著的“陣眼”和能量中樞!
    然而,這個過程對他而言,無疑是酷刑。那邪異的黑色鎖鏈不僅在抽取他的魂力,更在不斷汙染他的意識,將一股充滿毀滅與墮落的意念,強行灌入他的殘魂。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麵容因極致的痛苦而扭曲,但那雙眼眸深處,仍保留著一絲不屈的清明的。
    就在這時,似乎是感應到了雲夢瑤這縷“異質”神識的靠近,那被囚禁的殘魂猛地抬起頭,模糊的視線仿佛穿透了層層空間,與雲夢瑤的意念對上了一瞬。
    一道微弱卻清晰無比的意念,帶著無比的焦急與懇求,如同絲線般傳入雲夢瑤的心神:
    “後來者……殺了我……毀掉祭壇……阻止……玄冥……他已被‘虛無’侵蝕……北辰……不能萬劫不複……”
    斷斷續續的意念,充滿了絕望下的決絕。
    雲夢瑤心神劇震!
    她瞬間明悟了這殘魂的身份——一位北辰世家早已逝去、本該安息的先輩強者!他的殘魂被後世的不肖子孫以邪法囚禁於此,不僅作為驅動皇陣的工具,更似乎……是在以其殘魂為養料和坐標,加速那被稱為“玄冥”的老祖的蘇醒與墮落!
    這根本不是什麽光榮的守護,而是一場褻瀆先祖、獻祭靈魂的邪惡儀式!
    也正是在這殘魂情緒劇烈波動,向她傳遞意念的瞬間,雲夢瑤敏銳地捕捉到,因這老者的抗拒與痛苦,那完美運轉的陣法核心,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轉瞬即逝的不協調。幾條關鍵的陣法軌跡光芒出現了刹那的紊亂,雖然很快就被那邪異黑光強行鎮壓撫平,但那一閃而逝的“節點”,已被紅塵鏡牢牢映照、鎖定!
    那不僅僅是一個能量的節點,更是一個……心防的漏洞!是屬於這位被囚先輩,不甘沉淪的意誌,與這邪惡儀式之間產生的裂痕!
    雲夢瑤的神識如潮水般退回,外界不過彈指一瞬。
    她睜開雙眸,眼底深處的夢幻光華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與了然。她看向身旁眉頭微蹙的蕭辰,以及氣息愈發凝練、劍意幾乎要破體而出的葉孤雲,以神念迅速將所見所聞傳遞過去。
    “陣眼乃北辰先輩殘魂,被邪法囚禁驅動,其心有不甘,核心處有一瞬破綻……”
    蕭辰眼中精光一閃,目光瞬間鎖定了大陣某處看似毫無異常的區域。葉孤雲按在劍柄上的手,指節已然發白,淩厲無匹的劍意衝天而起,牢牢鎖定了雲夢瑤神念傳遞而來的那個“點”!
    破陣之機,已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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