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獵殺二狗,代價損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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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地的陰冷如同跗骨之蛆,滲入秦淵的骨髓。他蜷縮在一處風化的岩柱陰影裏,像一塊冰冷的礦石。腹中那點粗糧帶來的微弱暖意早已消散,饑餓的火焰重新灼燒著胃壁,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左肩傷口深處傳來的、悶鈍而持續的灼痛——那是感染在無聲蔓延的征兆。體內那股因反噬而產生的、細微卻無處不在的刺痛,如同無數根冰冷的針,隨著心跳在血脈中遊走,消耗著他本就瀕臨枯竭的精力。
    視野角落,猩紅的倒計時冷酷地跳動:【810517】。殺死王老五換來的時間,正在被感染和虛弱加速吞噬。
    目標:李二狗。
    這條王老五的走狗,此刻正在一條相對僻靜的、通往舊礦渣堆的運輸小道上晃悠。他獐頭鼠目,嘴裏叼著根草莖,三角眼滴溜溜地掃視著四周,尋找著可以欺壓的對象。秦淵的目光如同最耐心的獵手,死死鎖定了獵物。
    李二狗有兩個致命的弱點:貪和色。
    他貪小便宜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克扣礦奴本就少得可憐的口糧是他的日常娛樂。同時,他仗著監工身份,時常溜到礦區邊緣一個廢棄的、堆滿破筐的角落,騷擾一個叫“阿秀”的瘦弱女礦奴。那地方偏僻,少有人至。
    秦淵的計劃如同冰冷的齒輪,在腦中精確運轉。他像一道融入岩壁的影子,悄無聲息地繞到那個廢棄角落附近,利用嶙峋的亂石和巨大的礦渣堆作為掩護。空氣中彌漫著灰塵和陳年礦石的鏽味。
    他從地上撿起一塊拳頭大小、棱角分明的碎石,掂量了一下。然後,深吸一口氣,將全身殘餘的力量灌注於右臂,猛地將石塊朝廢棄角落對麵、一處空置的破木棚方向擲去!
    石塊劃破沉悶的空氣,帶著尖銳的呼嘯,狠狠砸在木棚腐朽的立柱上!
    “砰!嘩啦——!”
    一聲沉悶的撞擊伴隨著木屑碎裂的聲響,在相對寂靜的礦區邊緣顯得格外刺耳!
    正百無聊賴、琢磨著是去克扣誰的口糧還是去找阿秀“樂嗬樂嗬”的李二狗,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猛地扭頭望去。
    “媽的!哪個不長眼的雜毛亂扔東西?找死啊!”李二狗下意識地破口大罵,三角眼中閃過一絲驚疑和被打擾好事的不爽。他本能地握緊了腰間的鞭子,朝著發出聲響的木棚方向張望。
    沒人回應。隻有幾片碎木屑在昏暗的光線下緩緩飄落。
    是礦奴不小心?還是什麽野物?
    李二狗疑心頓起。他習慣性地朝阿秀經常躲藏的那個廢棄角落瞥了一眼,似乎想確認那邊的情況。但木棚那邊的動靜更近,更可疑。他罵罵咧咧地,放棄了去角落的念頭,提著鞭子,一臉警惕地朝著破木棚的方向走去。他的腳步帶著監工特有的虛張聲勢,靴子踩在碎石上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
    秦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體緊貼在冰冷的礦渣堆後,屏住呼吸。成敗在此一舉!
    李二狗一步步靠近了木棚,目光在散落的木屑和地麵搜索著可疑痕跡。他的位置,恰好踏入秦淵精心計算過的陷阱範圍——就在他前方一步之遙,一處看似平常、實則被秦淵巧妙掩蓋了絆索痕跡的碎石地麵上!
    “媽的,人呢?給老子滾出來!”李二狗沒發現人影,更加煩躁,抬腳就要踢開擋路的碎木料。
    就是現在!
    他的腳落下,正好勾住那根近乎透明的、用堅韌藤蔓搓成的絆索!
    “嗯?”李二狗感覺腳下一絆,重心不穩,一個趔趄!
    幾乎同時!
    呼——!!!
    一個巨大的、用破舊藤條筐改裝的沉重陷阱,猛地從李二狗頭頂上方一處被掏空的礦渣縫隙裏呼嘯著砸落下來!筐裏裝滿了棱角尖銳、沉重的廢棄礦渣,分量驚人!
    “操!!!”李二狗亡魂皆冒!生死關頭,他那點監工的底子和對危險的直覺救了他一命!他完全放棄了平衡,身體像塊門板一樣拚命向側麵撲倒!
    轟——!!!
    沉重的礦渣筐狠狠砸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碎石飛濺,煙塵彌漫!巨大的衝擊力讓地麵都微微一震!
    “呃啊——!”李二狗雖然躲開了致命一擊,但右肩還是被筐沿和傾瀉而下的部分礦渣重重刮到、砸中!清晰的骨裂聲伴隨著他淒厲的慘叫響起!他整個人被這股巨力帶得翻滾出去,鞭子脫手飛出,右臂以一種不自然的姿勢軟塌塌地垂著,劇痛瞬間讓他臉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機會!
    陰影中,一道身影如同蟄伏已久的毒蛇,驟然暴起!秦淵眼中燃燒著孤注一擲的瘋狂,緊握著那塊被他磨礪得更加鋒利的黑色礦石片,如同握著死神的鐮刀,帶著全身的重量和所有的恨意,朝著地上翻滾哀嚎的李二狗猛撲過去!目標直指對方因劇痛而暴露的、毫無防備的咽喉!
    “是你?秦淵?你這該死的廢物!!”李二狗在劇痛和煙塵中看清了襲擊者的臉,驚怒交加瞬間化為極致的怨毒和難以置信!他完好的左手下意識地在地上猛地一撐,身體竟在危急關頭爆發出遠超平時的力量,險之又險地向側麵滾開半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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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
    鋒利的石片擦著李二狗的脖頸劃過,隻撕開一道淺淺的血口!
    “找死!老子撕了你!”李二狗被徹底激怒,劇痛和恐懼化為暴戾!他強忍右肩的劇痛,左拳如同出膛的炮彈,帶著破風聲,狠狠砸向撲空後重心不穩的秦淵麵門!這一拳凝聚了他全部的凶性和力氣,若是砸實,秦淵的腦袋恐怕會像西瓜一樣爆開!
    秦淵瞳孔驟縮!他身體虛弱,筋骨舊傷未愈,行動遲緩,根本避不開這致命的一拳!
    躲不開?那就硬抗!
    一股狠戾之氣從秦淵心底炸開!他非但不退,反而迎著那呼嘯而來的拳頭,將身體猛地向前一送!同時,握著石片的右手,放棄了咽喉,用盡全身僅存的力氣,帶著一股同歸於盡的決絕,狠狠捅向李二狗因出拳而門戶大開的腹部!
    噗!
    哢嚓!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李二狗那凶悍的左拳,結結實實地砸在了秦淵的左側肋骨上!清晰的骨裂聲刺耳無比!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內髒被震碎的劇痛瞬間淹沒了秦淵的感官!他眼前一黑,喉頭一甜,鮮血混合著胃液猛地噴了出來!整個人如同被巨錘砸中,向後倒飛出去!
    但就在他倒飛出去的瞬間,他手中的黑色石片,也如同毒蛇的獠牙,深深沒入了李二狗柔軟的小腹!
    “呃——!!!”
    李二狗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化為極致的痛苦和驚愕!他低頭看著插在自己肚子上、隻露出一個粗糙握柄的黑色石片,溫熱的鮮血如同泉湧般順著石片邊緣汩汩而出,迅速染紅了他的衣褲。
    “嗬…嗬…你…你這…”他張著嘴,發出破風箱般的聲音,身體的力量隨著血液的流失而迅速抽離,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徒勞地想去捂住那致命的傷口。
    秦淵重重摔在幾米外的碎石地上,斷裂的肋骨傳來鑽心刺骨的劇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燒紅的刀子,嘴裏滿是腥甜。他掙紮著抬起頭,視線因為劇痛和眩暈而模糊,但他死死盯著跪在地上、身體不斷抽搐、生命力急速流逝的李二狗。
    就是現在!
    他強忍著幾乎要昏厥過去的痛苦,手腳並用地爬了過去,沾滿自己鮮血和灰塵的手,帶著冰冷的殺意,狠狠按在李二狗那被鮮血浸透的腹部傷口上!
    “係統!轉移!清除我體內的嚴重感染!緩解虛弱!”如同地獄使者的宣判,秦淵在靈魂深處嘶吼!
    【指令接收!】
    【鎖定目標:李二狗生命體征急速衰竭)】
    【確認轉移內容:1.重度感染主要清除源);2.部分虛弱狀態約50)】
    【代價支付判定:目標生命終結進行中…確認!生命體征消失!)】
    【開始執行‘代價轉移’…】
    【能量通道建立…負麵狀態剝離…定向傳輸…】
    一股熟悉的、冰冷滑膩的剝離感再次從秦淵身體深處傳來,尤其是左肩傷口那持續不斷的灼熱感和沉重如鉛的疲憊感,如同被無形的吸管抽走了一部分!一種久違的、毒素被清除大半後的輕鬆感,以及身體負擔略微減輕的舒緩,湧了上來。
    【…傳輸完成!】
    【重度感染狀態已清除殘留輕度感染)!部分虛弱狀態已緩解中度虛弱)!】
    【警告!檢測到目標個體強度過低凡人,體質中等偏下,意誌薄弱),承載能力不足!發生‘損耗’!】
    【損耗效果:部分感染源未能完全清除殘留輕度感染)!虛弱緩解效果減弱預期緩解70,實際緩解50)!】
    【壽元結算:增加17小時15分鍾!】
    冰冷的提示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殘酷。
    成功了…但又不完全成功!
    秦淵能清晰地感覺到,左肩的傷口雖然不再那麽灼熱難忍,但皮肉深處依舊殘留著一絲隱隱的悶痛,身體雖然不像之前那樣沉重得如同灌鉛,但依舊提不起多少力氣。這就是“損耗”!李二狗這具虛浮的軀殼,承受不住他轉移的全部“代價”!
    【宿主:秦淵】
    【狀態:生命垂危】
    【壽元:1024500】由851200增加)
    【負麵狀態:】
    筋骨嚴重碎裂已緩解30,行動力喪失70)
    輕度感染殘留)
    虛弱中度)
    微量靈力反噬已結束)
    17小時!比預期中清除感染、大幅緩解虛弱所能獲得的壽元增幅少了一大截!李二狗的價值,被係統判定得太低了!
    來不及懊惱,更強烈的危機感瞬間攫住了秦淵!剛才搏殺的動靜太大了!李二狗臨死前的慘叫,礦渣筐砸落的巨響,還有他自己噴血的咳嗽聲…在這相對寂靜的礦區邊緣,如同投入平靜水麵的巨石!
    遠處,已經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和驚怒的呼喝!
    “什麽聲音?!”
    “是李二狗那邊?!”
    “快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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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緊迫!
    秦淵眼中厲色一閃,猛地拔出插在李二狗腹部的石片,帶出一股血箭。他強忍著肋骨的劇痛,雙手在李二狗身上快速摸索。一個比王老五那個更結實一點的獸皮小袋、一個扁平的金屬小盒應該是藥)、幾枚同樣黯淡的下品靈石……還有一本用粗糙油紙包裹著、邊緣磨損嚴重的薄冊子!
    他看也沒看,一股腦地將這些東西塞進自己懷裏那個同樣染血的皮袋裏。就在他抓起那本冊子時,遠處火把晃動的光亮已經出現在礦道拐角!
    跑!
    秦淵爆發出剛剛轉移後獲得的那點可憐體力,也顧不上肋骨的劇痛,如同驚弓之鳥,朝著與火光相反的方向——那片礦洞更深處、靠近死地的黑暗區域——亡命奔逃!他剛撲入一片巨大礦渣堆形成的陰影裏,將身體死死貼在地麵。
    雜亂的腳步聲和火把的光亮就衝到了現場!
    “李二狗?!!”
    “操!死了!!”
    “誰幹的?!是剛才跑掉那個影子?!”
    “快!搜!他肯定沒跑遠!”
    火把的光芒在秦淵藏身的礦渣堆附近掃過,碎石被踢得嘩啦作響。秦淵屏住呼吸,連心跳都仿佛停止了,冷汗浸透了後背,斷裂的肋骨處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
    “這邊!有血跡!”一個監工發現了秦淵剛才噴在地上的血跡。
    “追!往死地方向跑了!媽的,這小子屬耗子的!”另一個監工罵罵咧咧。
    腳步聲和火光開始向秦淵逃跑的方向移動,但速度並不快,顯然對“死地”依舊充滿忌憚。
    就在這時,一個更加沉穩、帶著濃重怒氣和陰冷氣息的聲音響起,壓過了其他監工的喧嘩:
    “一群廢物!”
    火光映照下,一個身材精悍、穿著比其他監工稍好皮甲、臉上有一道猙獰刀疤的中年男人出現在李二狗的屍體旁。他眼神銳利如鷹隼,掃過現場的打鬥痕跡和血跡,最後目光落在李二狗腹部的致命傷口上,又瞥了一眼礦渣筐陷阱的殘骸,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正是監工小頭目——錢三!
    他蹲下身,用手指沾了點李二狗傷口的血,放在鼻尖嗅了嗅,眼神愈發冰冷。他緩緩站起身,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掃視著幽深的礦洞,那方向,正是秦淵藏身之處。
    “王老五失蹤,李二狗被殺…手法雖然拙劣,但夠狠,夠毒,還敢往死地裏鑽…”錢三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在礦洞中清晰地回蕩,“看來,是窩裏鑽進了一條不要命的毒蛇啊。”
    他猛地一揮手,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決斷:
    “聽著!給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這耗子給我揪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敢在老子的地盤上殺我的人?老子要把他剝皮抽筋,掛在礦洞口風幹示眾!”
    “是!錢頭兒!”周圍的監工齊聲應喝,聲音中帶著恐懼和凶狠。
    火把的光芒瞬間變得更加密集和急促,如同張開的大網,開始向礦洞深處,尤其是靠近死地的區域,步步緊逼!
    礦渣堆的陰影裏,秦淵死死捂住肋骨的傷口,感受著錢三那毫不掩飾的殺意和步步緊逼的危機。剛剛搶來的102小時壽元,此刻顯得如此脆弱。他舔了舔嘴角殘留的血跡,眼神如同被困在絕境中的孤狼,幽冷而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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