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曆史書太小,裝不下一個人波瀾壯闊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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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子們茫然抬頭。
    木正居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語氣幽幽:“什麽是傲慢?不給他們看,那是小家子氣。”
    “給了他們看,卻讓他們一輩子隻能跪著學,這才叫大國的氣度。”
    “我大明製定標準,定義度量衡,編寫教材。當全天下的學者,張口閉口都是漢話;”
    “當所有的機器參數,都要對標大明的尺寸;當他們想要進一步深造,隻能來大明格物院朝聖的時候……”
    “你們覺得,他們是在偷師嗎?”
    老人嘴角勾起,“不,他們是在被‘閹割’。”
    “習慣了走現成的路,誰還會去披荊斬棘開新路?習慣了拿來主義,誰還會去苦思冥想探本源?”
    “我給他們書,是絕了他們獨立思考的根;我讓他們學,是把大明的‘道’,變成他們腦子裏的思想鋼印!”
    木正居重新靠回輪椅,閉上眼,手裏把玩著兩顆盤得油光發亮的核桃。
    “這天下,學我者生,似我者死。”
    “當他們學得越像,他們就越是大明的附庸。哪怕有一天他們造反,舉著的旗幟上,寫的也得是咱漢家的簡體字!”
    轟!
    這段話,如同暮鼓晨鍾,又似驚雷炸響,震得所有時空的帝王頭皮發麻,背脊發涼。
    李世民聽傻了,手中的茶盞“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以為的格局,是萬國來朝,是四夷賓服。
    人家木正居的格局,是把大明的文明,變成全人類唯一的“燈塔”!
    這就是所謂的“弱小和無知不是障礙,傲慢才是”?
    在木正居的邏輯裏,這句話根本不適用。
    因為這句話是給同維度的競爭者聽的。
    你和對手差不多強,你傲慢,你就會死。
    但如果你是降維打擊呢?
    人類會擔心教會猴子用火嗎?
    也許會。
    但如果人類手裏握著加特林,握著核彈,握著能把猴子棲息地一鍵格式化的力量呢?
    【是的。】
    【所謂傲慢,是指沒有實力的狂妄。】
    【而當你的實力已經能夠無視規則,甚至製定規則時,那種態度,就不叫傲慢。】
    【那叫——神明的憐憫,亦是……魔鬼的飼養。】
    【木正居也好,後來的朱玖也罷。】
    【他們看得很清楚。】
    【與其建一堵牆把自己圍起來,不如修一條路,把所有人都引到自己的腳下,然後微笑著告訴他們:此路是我開,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心。】
    【這才是大明的氣魄!】
    【這才是——真正的天朝上國!】
    朱棣在永樂位麵,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痛快!”
    “真特麽痛快!”
    “原來這才是‘不在乎’的真意!”
    “不是不把東西當回事,而是把天下人都當成了大明的……什麽來著?打工仔?”
    “對!就是打工仔!”
    “你們學吧,學得越好,幹活越利索,大明就越富!”
    這一刻。
    關於傲慢的爭議,煙消雲散。
    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
    那個大明學生扔出去的不僅僅是一本書。
    而是一個時代的項圈。
    誰撿起來,誰就被大明拴住了。
    天幕的畫麵逐漸沉靜下來。
    一本厚重的史書,在屏幕中央緩緩翻開。
    書頁泛黃,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
    【曆史書太小,裝不下一個人波瀾壯闊的一生。】
    【曆史書又太大,裝下了華夏五千年曆史。】
    【當我們翻開《明史·木正居傳》的時候,看到的也許隻有寥寥幾千字。】
    【生於何年,死於何月。】
    【曆任何職,有何功績。】
    【即使加上後世對他“木聖”的尊稱,加上那些諸如“再造乾坤”、“萬世師表”的溢美之詞。】
    【對於那個活生生的人來說,都太輕了。】
    畫麵中,文字開始剝落,化作點點光影。
    重組成了那個老人的一生。
    年輕時的木正居,在安縣令府上掃地,手裏拿著一本破書,眼睛裏閃爍著對未來的渴望。
    那時候,沒人知道這個掃地小生,未來會成為大明的掌舵人。
    壯年的他,站在永樂大帝的身後,指點江山。
    他送走了六個兒子,史書上隻會寫一句:“六子殉國,公無怨言。”
    但這四個字背後,是多少個深夜裏,一個父親無聲的痛哭?
    是多少次午夜夢回,看到兒子們滿身是血地喊“爹”時的驚醒?
    再到老年的他,拄著拐杖,麵對著那個即將禦駕親征的曾孫輩皇帝朱祁鎮。
    他心裏清楚,曆史的修正性是難以改變的。
    光這一句,立嫡長子不立賢,就不能廢。
    他隻能用自己最後的一口氣,去給這個搖搖欲墜的帝國,打上最後一道補丁。
    他是個穿越者。
    核心任務是延續大明國祚,但並沒有說是以什麽身份。
    他本可以當曹操,當司馬懿,甚至當王莽。
    憑他的威望,搞個“新朝”,自己當皇帝,玩個三宮六院,豈不快哉?
    可木正居讀過曆史,也沒有把這個世界當成兒戲。
    他知道分裂的痛,知道戰亂的苦。
    況老友的托付猶言在耳,所以他選擇了最難的一條路。
    當一個裱糊匠。
    當一個守夜人。
    【木聖用他那一身通天徹地的本事,硬生生地把大明拔高到了一個其他文明隻能仰望的維度。】
    【他站在高處,俯瞰人間。】
    【不言,不語。】
    【但整個世界,都在他的腳下瑟瑟發抖,頂禮膜拜!】
    【有人說,木正居是權臣,是屠夫,是偽君子。】
    【但在我看來。】
    【他是一個孤獨的守門人。】
    【他背靠著華夏,麵朝黑暗的荒原。】
    【文官的最高榮譽之一,麵朝蒼生,背朝主。】
    【他點燃了一把火,不僅照亮了身後的人,也燙傷了那些試圖靠近的野獸。】
    【而在那火光之中。】
    【他留給後人的,隻有那個在風雪中,獨自前行的背影。】
    畫麵最後。
    定格在一位身穿紅色官袍的老人背影上。
    他站在高高的城樓上,望著遠方的大海,手中握著一卷書。
    海風吹起他的白發,也吹起了大明的龍旗。
    在他的身後,是萬家燈火,是盛世太平。
    在他的身前,是波瀾壯闊,是星辰大海。
    一行字,緩緩浮現。
    【他爭的從來不是一世之名,而是萬世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