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知己知彼
    山脈邊緣的晨霧尚未完全散去，一道青色身影便如同鬼魅般掠出，幾個起落間，便已踏足理想城郊外的官道。正是苦修一月期滿的向錢。
    與一月前相比，他身上的氣息內斂了許多，卻更顯精悍。皮膚微黑，身形瘦削，唯有一雙眼眸，亮得驚人，偶爾開闔間，精光流轉，帶著一種經過血火淬煉後的沉靜與銳利。破舊的青衫換了新的，卻依舊樸素，隻是行走間，步伐沉穩如山嶽，自有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度。
    這一個月的地獄煎熬，收獲遠超預期。不僅修為穩固在凝脈四層，戰力更是發生了質的飛躍。更讓他竊喜不已的，是對那兩枚源自神秘石頭的法則之力的領悟。
    空間石賦予的感知越發清晰。原本隻能勉強施展、且極其耗費心神和靈力的“空間大挪移”，如今心念微動，已能在極限狀態下連續挪移兩個身位！雖然距離短得可憐，消耗依舊巨大，但在生死搏殺中，這短短兩個身位的瞬間位移，足以避開致命一擊，或創造出絕佳的反擊機會，堪稱保命反殺的神技！
    而從係統兌換來的配套攻擊技能“裂空斬”，進步更是顯著。當初隻是勉強凝聚一絲空間之力附著於指尖，如今已能初步凝成一道薄如蟬翼、近乎透明的扭曲氣刃！雖還不能離體攻擊，隻能附著手掌邊緣劈砍，但其鋒銳程度和那種無視普通防禦、直透本源的特性，足以讓向錢在麵對凝脈五六層的對手時，擁有了一錘定音的殺手鐧！
    最讓他底牌大增的，則是那招係統標注為“越級殺招”的“空間吞噬”。經過無數次耗盡靈力的嚐試和係統輔助解析，他終於初步掌握了其精髓。能在身前極短距離內，瞬間製造一個微型的、極不穩定的空間塌陷點，存在時間不足一息，卻足以吞噬掉迎麵而來的、純粹由能量構成的攻擊——無論是法術光華、刀罡劍氣，還是靈力衝擊！當然，吞噬的強度和總量有其極限，且對時機、角度的判斷要求苛刻到變態，以他目前的能力，全身靈力也僅夠支撐施展兩次，之後便會徹底虛脫。
    但即便如此，也足夠逆天了！這意味著，在麵對絕大多數凝脈境修士，甚至初入靈溪境的對手時，他擁有了硬接對方遠程殺招並近身反打的可能！
    “嘿嘿，吞噬能量攻擊……這簡直就是法師克星啊！”想到妙處，向錢嘴角忍不住咧開，露出一排白牙，笑得有幾分猥瑣，哪還有剛才那副冷峻高手的樣子。
    至於時間石，感悟則要模糊和艱難得多。時間法則顯然比空間法則更為晦澀玄奧。係統商城裏的確有幾門標注為“時間係”的基礎神通，但那後麵一連串零的神豪值價格和“需對時間法則有初步領悟”的修煉前提，讓他隻能望而興歎。以他目前對時間那點微乎其微的感應和可憐的靈力儲備，連最基礎的“時間遲緩”讓對方感覺時間變慢）都摸不著門檻。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空間法則夠我現階段橫著走了！”他很快調整好心態，壓下對時間神通的渴望。這一個月的收獲，已經足夠他笑醒很多次了。
    身形加快，很快回到城南王者聯盟總部。
    比起一月前，門口的守衛精氣神截然不同。雖依舊穿著簡樸，但站得筆直，眼神銳利，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看到向錢歸來，先是一愣，隨即狂喜湧上臉龐，挺直胸膛，激動地低吼：“盟主！您回來了！”
    聲音驚動了院內，很快，王虎、雷豹、影十三、錢福全都快步迎了出來。
    “向哥！” “盟主！”
    四人看到向錢，都是眼前一亮。他們明顯感覺到，這位消失一個月的盟主，氣息變得更加深不可測，明明隻是凝脈四層，卻給他們一種隱隱的壓力。
    “進去說。”向錢點點頭，當先走入議事堂。
    堂內簡潔了許多，卻也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盟主，您可算回來了！”王虎最是激動，“兄弟們這一個月都快憋壞了，天天往死裏練，就等著您回來帶我們去幹百獸門那幫雜碎！”
    雷豹拳頭捏得咯咯響，身上雷光隱隱：“盟主，戰堂三百弟兄，隨時可以出戰！這一個月，又有十幾個兄弟突破，凝脈四層以上的，已有四十七人！”
    影十三聲音依舊低沉：“衛堂已初步肅清內部，發現並處理了三名疑似探子。城內謠言已平息大半。”
    錢福捧著賬本，臉上笑開了花：“盟主，咱們的‘保險’業務進展順利，這個月淨收入靈石兩千三百塊！加上獵殺所得，庫房共有靈石五千餘塊，各類材料若幹。按您的吩咐，收購的殘缺功法、丹方也收來了十七份。”
    聽著眾人的匯報，向錢心中滿意。看來他離開這一個月，聯盟非但沒有亂，反而在王虎和三位堂主的打理下，愈發蒸蒸日上。
    “很好，辛苦各位了。”他讚許一句，隨即問道，“理想城最近可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關於我們和百獸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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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虎搶著道：“有！百獸門那幫孫子果然沒安好心！這一個月明裏暗裏沒少給我們下絆子，搶了我們三支狩獵隊的收獲，打傷我們十幾個人！不過都被雷豹帶人打回去了！現在城裏都在傳，說我們王者聯盟和百獸門必有一戰，都在看熱鬧呢！”
    “飛鷹寨和血狼幫有什麽動靜？”向錢追問。
    影十三接口：“飛鷹寨隔岸觀火，似乎樂見我們與百獸門爭鬥。血狼幫則小動作不斷，暗中與百獸門接觸過幾次，意圖不明，但大概率不懷好意。”
    向錢手指輕輕敲著桌麵，眼神微眯。情況比他預想的稍好，但血狼幫的態度是個變數。
    “盟主，一個月之期已到，我們何時對百獸門動手？”雷豹迫不及待地問，戰意沸騰。
    “打，當然要打。”向錢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一仗，不僅是為了報仇，更是打給整個理想城看！不僅要贏，還要贏得漂亮，贏得幹脆利落！”
    他話鋒一轉：“但是，莽撞地衝過去硬拚，那是蠢貨。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他站起身：“在我回來之前，所有人繼續操練，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擅自行動。虎子，你跟我來一趟。其他人，各司其職。”
    吩咐完畢，向錢帶著王虎，徑直前往內城中心的萬寶閣。
    理想城的萬寶閣，遠比青嵐城的更加宏偉氣派，進出修士絡繹不絕，修為明顯高出一截。
    向錢沒有在外廳停留，直接亮出了當初虞姬贈予他的那枚刻著“萬”字的玉牌信物。
    侍者一見玉牌，臉色頓時變得恭敬無比，躬身道：“貴客請隨我來。”
    很快，兩人被引到了一間雅致靜謐的密室。片刻後，一位身著錦袍、麵容精瘦、眼神透著商賈精明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入，目光落在向錢手中的玉牌上，臉上立刻堆起熱情的笑容：“哎呀，不知是虞姬大小姐的貴客蒞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在下姓金，忝為理想城萬寶閣掌櫃。”
    “金掌櫃客氣了。”向錢收起玉牌，開門見山，“在下向錢，此次冒昧打擾，是想向金掌櫃購買一份關於百獸門的詳細情報。越詳細越好，特別是關於他們門主、長老的實力、人員具體數量、分布，以及……有沒有什麽外界不知道的隱藏信息。價錢，不是問題。”
    金掌櫃眼中精光一閃，臉上笑容不變：“向公子快人快語。百獸門在理想城盤踞多年，其情報我們萬寶閣自然是有收集的。隻不過……”他搓了搓手指，意思很明顯。
    向錢直接讓王虎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儲物袋放在桌上，裏麵是整整一千塊下品靈石。
    金掌櫃神識一掃，笑容更加真誠了幾分：“向公子果然豪爽！請稍候。”
    他轉身出去，不多時，取回一枚玉簡，放在向錢麵前：“這是目前關於百獸門最詳盡的信息，包括門主‘獸尊者’巴屠的修為靈溪境二層）、擅長的馭獸術、其麾下三大長老均為凝脈九層巔峰）的特點、核心弟子人數約一百二十人，外圍成員數百。以及……一條或許對您有用的隱藏信息。”
    向錢拿起玉簡，神識沉入。
    大量信息湧入腦海。當他看到最後那條用紅色標記的“隱藏信息”時，瞳孔猛地一縮，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而危險的弧度。
    “原來如此……還真是天助我也！”
    他收起玉簡，對金掌櫃拱拱手：“多謝金掌櫃，這份情報，物超所值。”
    離開萬寶閣，走在熙攘的街道上，王虎忍不住低聲問：“向哥，怎麽樣？那百獸門到底啥底細？那條隱藏信息是啥？”
    向錢目光掃過理想城灰蒙蒙的天空，最終落向百獸門總部的方向，聲音平靜卻殺機凜然：
    “底細摸清了，比預想的要硬一點，但無妨。”
    “至於那條信息……嗬，那是他們自尋死路的催命符。”
    “回去，點齊人馬。”
    “明日清晨，太陽升起之時——”
    “我要百獸門，從理想城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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